《花事未了》折枝玫瑰

11、第十一章

　　出轨

　　当原家杰再度走进会场时，宾客陆续离尽，阒无一人的会场此刻显得安静异常，华丽的灯光照耀着觞酒满桌、杯盏恍恍的场面，泛出孤独的银色。
　　“怎么？又找不到老婆了？”
　　他回身正要离去，却被这样一个唐突的声音叫住。回眸，文菲菲晃着空空的水晶杯，满容微醺地瘫坐在地上。
　　“你朋友呢？”他并非有意叉开话题。
　　“走了。”菲菲踉跄着从地上站起，甩着手，步履飘浮地向他晃来：“每个人都要走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哪儿有长久？谁都不是谁的谁，你说是不是啊？” 她轻浮地挽上他的颈，朱唇欲滴，厮磨在他耳根。
　　“你醉了！”原掰开她的胳膊，却不料身如云团的她承不住如此冲击，趔趄着跌在地上，水晶杯砸得粉碎。
　　原始料不及，急步上前。
　　“走开！”她双肘撑地，长发覆面，沙哑的声音像从胸腔中憋出。他呆滞地愣在原地。她默默地抬起头，笑了起来，却让人摸不透善恶。
　　“原家杰，听我的话，回家去吧！好好待她、守护她。她从小吃了不少苦，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别再让她受伤了。最关键的，是一定要离我远远的，以后也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原眉头凛然一紧，心，冷不丁地像被鞭子抽了一下。他不顾她反对地将她扶起。这时他才发现，她浑身颤抖得厉害。
　　“你凭什么命令我？我想疼谁关你什么事？”原脱下外套裹在她肩膀，坚定冷漠的眼神看得她心慌。
　　“还有，”他接着说：“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呵呵，作为妹夫，你可太霸道了点。”菲菲提手捏着他的领带玩赏，戏虐地说。
　　“是吗？”原启唇浅笑，用力扯开束缚的领带，说：“我还有更霸道的！”
　　“什……”菲菲不迭反映思考，原低头寻上她的绛唇，如干枯的叶吮吸着露水般贪婪。菲菲竭力躲闪，好不易逃开他的境地。喘息着平复酡红似霞的双颊。她奇怪自己也会脸红。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害什么羞？”原搂住她故意调侃戏弄，英俊得更不像话了。
　　“我是她姐姐！”菲菲气息不紊地提醒。
　　“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刚才的鬼话吗？”原诡谲一笑，说：“你这招欲擒故纵用得真高明。要不是那只水晶杯出卖了你，我还真中了你的道！”
　　菲菲纳罕地望着他。
　　他偻身在玻璃碎片中随手拾起一小块，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她惊讶得张大嘴，他却不紧不慢地咀嚼起来，说：“这招苦肉计设想不错，不过输在你太爱惜自己！用糖制的玻璃杯就是害怕伤到自己吧！”
　　文菲菲终于不甘地垂下眼帘。
　　“Amanda那个白痴，我都说要用真的了。算你狠，原家杰，是我低估你了！”菲菲捋过前额零落的碎发，瞥过眼并不看他。
　　“不，是你太高估你自己了！”原再次走入她的视野，托起她微翘的下颚说：“前面那段煽情的告白，放在别人身上我或许会相信。可是你文菲菲，哼！你巴不得茵茵也尝尝你遭受的屈辱与不幸呢！最好是把她的丈夫收入你的温柔乡，叫她知道被最亲的人背叛的滋味！我有没有说错？”
　　菲菲甩脸挥开他的手，这个男人为什么总是可以兵不血刃地击溃她？
　　别开身，她抱着肩，一人独处，冷冷地回应：“戏散场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们！这句是真的！”
　　“什么？我刚热身你就喊‘停’？”原家杰霸道地拽过菲菲的细腕，将窈窕的她一把收入怀中，灼热的双眼目不转睛地凝着她，“我现在兴致高的很，我还想接着玩下去！”
　　菲菲奋力地想挣脱却发现被他扣的死死的，生气地嚷道：“你……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很聪明吗？我们一男一女独处一室，你说我要干什么？”原突然拦腰将她横抱起来，她整个身贴近他的胸膛，暧昧极了。
　　原丝毫不受她胡乱蹬踢的影响，有条不紊地向螺旋式阶梯走去，望着一脸怒容的菲菲，他倒是开怀，笑着问：“我今天心情好，让你选房间。”
　　“呸！”菲菲碎他一口，依旧挣扎着：“混蛋，放我下来！”
　　“哦？你想在楼梯上做？”原止步作势要把她扔在楼梯。
　　“你……我不要！”她急得拼命摇头。他笑得更邪恶了。抱着她向房间走去……

　　清晨，鸟鸣帘拂，阳光如约而至。尘埃，轻快地在空气中曼舞。
　　白色的床单，纯洁得刺眼，桃花心木地板上衣物零散，狼藉一片。
　　文菲菲仰着雕花天花板，攥紧胸前遮蔽裸身的薄被，身旁的原翕合着眼，精致的五官在阳光下越发英气逼人。
　　菲菲稍稍一挪，便觉浑身酸楚难耐。
　　“混蛋！”她低声咒骂，捏着被褥起身。怎料一只大手轻易地扣住她光洁的臂膀，令她再一次摔在床上。
　　“昨天晚上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怎么那么快就后悔了？”原家杰翻身压在她身上，古铜色的上身如希腊雕塑，邪佞地笑起来。
　　“后悔的应该是你吧？你不是说你从来不会嫖一个女人两次吗？”未施粉黛的她犹如芙蕖般清丽，冷冷地嘲笑。
　　原家杰微微凝眉，她笑靥如花，因自己终于捉弄到他而兴奋。笑容尚未逗留些许，脖间一阵勒痛向她袭来。她佩戴多年的吊坠被原扯断。
　　“原家杰，劫色又劫财，太不厚道了吧！”她揉摸着颈部，看着原把玩起自己的链子。可是原却说了一句让她差点咬掉舌头的话。
　　原捏着链子贴近她眼前，郑重其事地说：“这次当你嫖我！”语罢，便将链子塞到地上衬衣口袋里。她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得那么满足又轻浮到极致。她起身纤长如葱的食指挑起原玉雕般的下巴，笑说：“来，美人，陪本宫乐乐～！”
　　原双手神速拽住她双臂，一下把她压制在床头。那炙热而充满欲望的眼神一下让她的心飞速运动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爱挑起他的火苗，就像个欲罢不能的玩火孩子在致命的火焰中沦陷。
　　“贱人！”他深邃的眼紧紧凝着她，春晨的光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瑟瑟抖动。
　　“混蛋！”她默契地回应，换他幽幽的笑。仿佛这是他们俩个人才懂的密码。

　　“贱人！”他吻着她白嫩的颈，暧昧地唤道。
　　“混蛋！”她回应……

　　突然Johann Pachelbel的《卡农》不期而至，悠扬纯净的乐声瞬间撕开邪恶的灵魂。原如触电般从她身上离开，从散落地上的外套口袋里取出ipod手机，只那么一瞥，“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
　　“她的？”菲菲提眉问道。
　　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习惯称她妹妹，或者茵茵？而是用“她”，或者将来会用“那个女人”来形容她？
　　“不是！”原坐在床头，背着她，套起衬衫。蹩脚的撒谎家。
　　她笑了，靠上床缘，“我果然是贱人呢！抢了妹妹的丈夫，真是下贱不可原谅！”
　　“我会来找你的！”他开始穿鞋，完全不理会她的告白。
　　“你可千万别爱上我，否则会很麻烦！”菲菲随手抽出烟蒂点燃，CAPRI独特的气味在房间蔓延开来。
　　“你也一样！”终于他穿戴整齐，离开。
　　菲菲贪婪地吸着指尖的烟，望着楠木大门许久许久，耳边一直回荡着他离开时的丢下的那句话——菲，你不是贱人，是我混蛋！

　　是吗？她浅浅地笑了，贱人和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