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抽丝剥茧（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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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情况？”
安局长大跨步地迈进会议厅，冷静沉稳了大半辈子的他现在却有些失态了。
他染了霜尘的眉头紧锁着，脸上也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焦灼神色。
“顾云深失踪，我们派去盯着他的人也与我们失去了联系。”
褚朔脸色极为难看。
安局长刚想张口说些什么，视线却偏移到了一旁撑着头在沙发上静坐的叶言身上。
“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把他们找出来。”
安局长咬咬牙，但最后只得说上这么一句干巴巴且无力的话。
“叶言？你怎么了，还好吗？”
安局长走到叶言身侧，皱着眉问道。
照常理来说，叶言完全不需要这种关心。
但现在他表现得实在是太反常了，让安局长忍不住上前询问。
叶言听到安局长的声音后，移开了扶着额头的手，稍稍抬头——
放大的瞳孔中全无平日里的神采，面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眨了眨眼睛，似是尽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并努力辨认出眼前之人。
“没事。”叶言嘴唇嚅动着回应。
只是这一深一浅的吐字更显他回答的“无事”两字的苍白。
“他这是怎么 ——”
安局长的话还没说完，会议厅的门再次被推开。
“组长，现场的水杯中检出了莨菪碱、东莨菪碱和山莨菪碱等物质，并以趋温型脂溶性纳米囊为载体依存。”
警员拿着报告走了进来，衣着隔离服、推着医疗设备的医护人员紧随其后。
“我将用硝酸毛果芸香碱注射液对您进行皮下注射，以拮抗莨菪碱作用。若是感觉散瞳过于厉害，这里是0.1%水杨酸毒扁豆碱，可以用其来滴眼。之后会用5%糖盐水静滴，请您在此期间尽量多喝点淡盐水或葡萄糖水。”
医护人员取出注射器，平静地对叶言说着注意事项。
他冷静地推开医护人员给他手臂消毒的手，“我没喝杯里的水。”
“水杯中的趋温型纳米囊在随着水进入口腔的时候会黏在口腔黏膜上，纳米囊在进入体内温度环境之后，会在半小时到一小时之间溶解并释放出其中的药物。在这期间，如果与携带这种纳米囊的人有亲密行为，纳米囊可能会通过唾液……”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场有哪个成年人还不懂？
“而且你的血检也显示有莨菪碱等生物碱类的残留。”
医护人员给他快速地局部消毒后，把针头扎进了血管中。
叶言的大脑可能是被药物麻痹了，他竟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医护人员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其反应过来了，医护人员已经把吊瓶给挂上了。
他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沐浴在整个会议室的人的目光下，觉得头是更疼了。
“初步制定下营救计划吧。”
安局长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室内的沉寂。
“除了顾云深是需要营救的受害者这种情况之外，我认为还有一种情况的可能性需要考虑。”褚朔施施然地开口说道，“即顾云深是一切的幕后操纵者。”
“不可能。”
叶言一口否定。
“为什么不可能呢？”褚朔握紧了拳头，“叶言，平心而论，你确定你了解他吗，了解真正的他吗？”
“顾云深之前的专业意向是医生吧？在辛苦进修完课业之后，为什么会改变他坚持了好几年的理想，到娱乐圈来当个艺人？”
“听过弃医从文的也听过弃医从武的，这倒是我第一次听说弃医从事娱乐行业的。”
“之前的受害人徐乐，做了不少慈善，公众形象极好。但他的血检却显示他早就已经开始吸食毒品了，而到现在我们还没把这条暗线揪出来。这娱乐圈的水可不浅，你怎么确定你看到的是真正的顾云深，而不是他展现给你看的表象？”
“再换一个角度看，他为什么偏偏在那时候吻你，然后让你去休息？为什么药效发作的时候你在昏昏沉睡而他恰好去洗手间了？”
“叶言，五年前你把我救出来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
“别随意把信任完全托付给别人。”
“现在我把这句话还给你。”
—— —— —— —— ——
“嘶——”
祝东在一阵头痛欲裂中逐渐清醒过来。
他稍微移动了下脑袋，感觉是有把钝了的刀在他脑子中来回地搅着。
眉头紧簇着的他动了动身子，发现手和脚都被捆得死死的，连移动半分都困难。
钝痛感在他移动身子的过程中如影随形，几乎附着于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上。
顶着满头虚汗的他刚想骂娘，吐出的脏话却被嘴上同样不干净的布条给堵了回去。
啧，前面在发现信号中断的时候就应该立马赶回车上，而不是冲进去找顾云深。
他在心中碎碎念道。
但现在都被绑这儿了，就先别想这些用的没的了吧。
不知道在车上留守的大黑有没有安全撤离。
他一偏头，看到了旁边两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蝉蛹”，这下他除了想叹气之外，其他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这里是……
废弃的工厂？
他皱着眉头观察着四周的坏境，并不清新的粉尘味儿在他鼻腔中上蹿下跳着。
阳光从残破的工厂房顶部照射进来，满天的粉尘在光中舞动着，闪着细碎的光芒。
当他脑袋在地面上扒拉了一圈之后，他的视线在某个方向上凝住了。
坐在圆桌前的青年好整以暇地端着精致的茶杯，与对面之人谈笑风生。
似是感觉到他醒了，青年转过头——
对着他展露出一个笑容来。
让人如沐春风却又不寒而栗的笑容。
—— —— —— ——
“不管对方现在想干什么，我们都处于被动且劣势的地位。”
“除非我们能把他们找出来。”
褚朔紧抿着唇，声音绷得生硬。
“如果能轻易地把他们揪出来，我们现在还会在会议室中不知所措吗？”
叶言拔掉刺入手背中的针头，声音中无喜无怒，冷静到极致。
只是这不正常的冷静却进一步暴露了他的不知所措。
“组长，现场及其周围的监控全被人替换过，我们完全找不到可疑的人员或车辆。”邱越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击打着，“入侵监控系统的ip地址源已经被注销了，是在西欧的一个转接端口终结的。”
“继续排查这个时间段各个路口的车辆驶入。”
“好的。”
“程令靖那边怎么样了？”
“目前在以摄影棚为中心的200米范围内没有发现可疑踪迹。”
“找到当时信号的干扰源了，现在在追踪其发出的地址……”
“滋滋——”
震动声从叶言的上衣口袋中传出。
他拿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追踪这个来电信号！”
叶言对着不停敲击着键盘的邱越说道，之后便接起了电话。
会议室中一下子变得极静。
显得扬声器中传出的桀桀笑声更为诡异和可怖。
—— —— —— ——
顾云深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梦。
梦中他被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牵引着，离开摄影棚，坐上车，来到了不知名之地。
他的神智倒是还算清醒，只是身体却像飘飘然在云端一般。
直到冰冷的针头刺入皮肤，他才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
“终于面对面地见到你了。”
温柔缠绵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好啊，顾云深。”
声音中不似作伪的温柔缱绻像毒蛇一般，蜿蜒地绕上他的脚踝。
并以毒牙亲吻他。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抽丝剥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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