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外传之修罗记》月下梨沙

20、约会*试探*最终交易

　　是夜，月光清明，繁星点点，柔和的夜色如纱幕般笼罩城市，街灯的霓光照映着万千繁华。漫步路过广场的时候，能看到四处都是欢闹的人群，放肆张扬的笑语声不绝于耳。把人群甩在身后，眼前会豁然出现一条宽阔的景观大道，道上满是植物的清香，夹杂着些微喷泉的湿气，让人心旷神怡。

　　修尔双手背在身后，缓慢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露出满足的微笑，向旁边那个修长的身影道：“果然是个好地方。你经常来？”
　　库洛洛没有回答，看着修尔的眼神里有一丝明了的笑意。——这种问题看似随意，其实却包含着种种信息，比如他是什么时候到这个城市的，他有什么样的生活习惯和喜好，他可能住在附近的什么地方等等，只有傻子才会点头或者摇头。

　　“呵~~~库洛洛你还是那么谨慎。”修尔笑了，找了片干净的台阶坐上去，十指交握撑住下巴，微微地眯起了双眼，“我承认我对你的出现很好奇。但是现在我在明，你在暗，你实在不需要对我那么防备。”
　　库洛洛靠着台阶边的扶栏站定，面向修尔，缓缓地开口道：“可惜修尔是一个让人不得不防备的人。”
　　“不，这不是我的问题。”修尔摇头，目光里有一种奇特的温柔和戏谑，“是库洛洛你太执着于思考了。即使是很简单的事情，你也喜欢反复拷问和猜测，这对一个诚心想跟你叙旧的朋友来说，太失礼了。”
　　库洛洛一怔，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勾起唇角形成一个讽刺的弧度：“你说——失礼？”
　　“是的。”修尔微笑，毫不在意他口气中的轻蔑和冷意，“你把我排斥在流星街的情感之外，认为我不是同类，不可信任。可是既然如此，你至少也该用点外面的礼仪来对待我吧？如果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情报的话。”
　　库洛洛听了，眉头微微一皱：“你的意思是，其实你跟我是同类？”
　　“对。”修尔笑得更温和了，一双眉眼都弯成了新月。
　　“但是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选择的。你说，传教士或逆徒，都不是你的理想。”
　　“人是会变的。”修尔淡淡地道，“我以前还说这一生只想做点平凡的事，可是你想看，我最终还是踏进了这漩涡里来。”
　　库洛洛默然，良久才微笑起来，目光深邃：“的确。你踏进这漩涡，是想把它搅成风暴吗？”
　　“不，你太看重我了。我并没有那样的打算。”
　　“哦？”库洛洛敛住笑容，犀利地看进修尔的眼睛，缓缓地问，“那么，你打算做什么？”
　　“呵~~你猜呢？”修尔轻轻地偏过头，露出孩子一样纯净而明朗的表情，口气中仿佛还有一丝甜美，“我想要这漩涡——随着 我的心意转动。”

　　库洛洛吃了一惊。
　　他没有料到那个人会真的回答他，并且用那么不以为意的口吻，说出那么具有颠覆性的话语。
　　他凝眉敛目，认真而仔细地观察着修尔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一丝伪装或者犹疑的成分来，然而他失望了。——对方平静得像一潭清水，透明，且无所顾忌。
　　是信任吗？他在心里反复权衡，却始终没有答案。

　　这不像是他。
　　不像是他会说的话，不像是他会做的事。
　　记忆中，他虽不喜屈居人下，却更不喜欢参与纷争。——超脱世外，冷眼旁观，才是他惯有的姿态。
　　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霸气而富有野心，会想要把黑世掌握在自己手里？

　　“不要对我做过多的猜测。”修尔打断库洛洛的思考，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任何谎言都是有破绽的，我不会在一个十分了解我的人面前做无用的事。
　　我的背景别人不知道，但是你库洛洛一定了如指掌。单凭伽西亚和罗文两个名字，想必你已经把我的来历查得一清二楚。这个时候我再做任何隐瞒都是徒劳。”
　　说到这里，修尔忽然停顿了下，嘴角一扬：“当然——你想在我面前假装不懂也是徒劳的。”

　　“呵~~~”库洛洛先是一怔，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黑沉沉的眸子星光闪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森冷寒意，“故意坦白，用我可以轻易获得的情报来换取我的信任，怪不得阿克萨说你比以前更聪明了。”
　　“不，我只是想表现得更真诚一点而已。”修尔温和地回应道，“因为我把看你看作朋友，一个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想对付的人。也许你担心我会对你有所威胁，但是我反而认为，与其把曾经的共同生活看作彼此的弱点，不如让它成为我们命运的羁绊，在此基础上也许我们能够有更愉快的合作。”
　　“合作吗……”库洛洛沉思了一会，没有作声。
　　“前两天我还是在苏宾见的阿克萨，今天就在安其拉碰到你，我想这不是偶然吧？”修尔知道库洛洛习惯于沉默，如果不摆明筹码他根本不会作出任何决定，“虽然我没有将我的行程计划告诉阿克萨，但是要推测出我会在安其拉出现应该不是难事。最近一段时间封丹各大□□家族聚集，聪明如你，应该已经查到点头绪了吧？”
　　库洛洛眸光一闪，看向修尔的眼神愈加深邃：“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合作。”
　　“和你？”
　　“对。反正你也是要找人合作的。”
　　库洛洛犹豫了，不自觉地抬起右手，五指轻轻盖在唇上，作出思考时常有的动作。修尔也不着急，悠闲地挑着眉梢，嘴角含着丝笑意，一动不动地望着他。那张清俊的优美的面容，在月色清辉里，仿佛一朵素雅的清莲花暗然开放。

　　“好。”过了很久库洛洛才终于开口，语气平和，“我可以跟你合作。但是窟卢塔族人要归我。”
　　“呃，你的意思是——全部？”
　　“是的。”库洛洛笑了，斯斯文文的，看不出一点邪恶。
　　“狮子大开口啊。”修尔叹气，从台阶上站起来，弯腰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雾，然后把双手放进口袋，无所谓地耸耸肩膀，“好吧，那些个所谓的红火睛都归你。但是这中间如果我有什么要求你也要帮我做到。”
　　“当然。只要不会危害到旅团。”
　　“一言为定。”
　　说完修尔就迈着步子下了台阶，平稳而闲散的步伐，仿佛无所忧虑。库洛洛怔然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充斥在自己心里，无法形容，却让人平静和宽慰。

　　走到前面的时候，修尔忽然回了下头，对不远处的库洛洛露出一个笑容，声音轻柔却清晰地说道：“对了，你说，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那个璃夜却根本没有出现呢？”
　　库洛洛听了立刻脊背一僵，目光剑一般地直指前方。修尔仿佛没感觉到一样，站在斑驳的树影下，接住随风飘落的一片叶子，低头轻笑：“我猜，他一定不喜欢别人跟他谈条件，库洛洛你想把我带出来作为礼物送给他，实在是太费心了。”
　　“呵~~~”库洛洛笑得有些冷然，“你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很了解你嘛。”修尔居然点头，手指按在唇上，认真地分析道，“你带我出来之前给酒会上的同伴递了个信号，应该是让她转告璃夜•卡赫尔，你会把我单独带到这里来吧？你想从我和璃夜中选择一个作为交易对象，或者把我抓在手里跟他谈判，或者帮我解决一个莫名其妙的麻烦，不管怎样你都是中间方和胜利者。——可惜啊可惜，那个璃夜居然没来。”
　　“没什么可惜的。”库洛洛神情不变，丝毫没有被人看穿后的羞恼，“对我来说，虽然没有解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但是至少交易的目的还是达到了的。”
　　“可是这个目的本来你不费心机也能达到的。”
　　“呵~~你真的这样以为吗？”库洛洛不以为然地笑了，黑曜石般的瞳孔灼灼生辉，“你早就猜到了我的计划却不动声色，其实也是想趁机看看璃夜•卡赫尔的实力吧？你想赶在他前面跟我达成协议，然后联手对付这个潜在的威胁，可是你忽然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那个人根本不屑于主动赴约。相比较而言，你的处境似乎更麻烦一点。”
　　“你在幸灾乐祸吗？”修尔叹气，随手拂了下额前的散发，“我承认我失误了。我不知道那个人会那么骄傲。也许他更希望我亲自去见他。”
　　“呵呵，这就是你的事情了。”
　　“库洛洛你这个人真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修尔瞥了那个暗色的身影一眼，低低抱怨了一句，然后立刻转身往来时的路上走，边走边皱眉，“要让我去见他，除非他手上抓着我的弱点。唉~~~不会是路瑟吧……”
　　“云古波罗，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作者有话说

　　感叹，虽然没什么人关注，但是文还是要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