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往事*寻觅*神魔分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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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修尔将路瑟安顿好之后一直坐在房间里等阿克萨。
其实这个名字对他来说既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最后一次与之接触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今天偶然遇到，也许他会把这个名字连同那段记忆一起扔到时间的洪荒里，到死都不去回想。
不仅是他，任何一个来自光明世界的人有过那段经历，都不会愿意再次面对。
——除了他的弟弟罗文，那是一个真正善良而正直的孩子。
那时候，他们还在流星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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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的伽西亚在得知家族惨案的时候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近半年的时间。
因为师父司各特是遗迹猎人，两人常常窝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古城，除了购买食物几个月都不与外界联系，连猎人协会都摸不清他们的位置。这本来值得骄傲的忘我的工作精神，直接导致了伽西亚信息闭塞，连自己的灭门惨剧都是过了半年才从某个小网吧的网页上看到。
他浑身冰冷，心如刀割，难以置信，愤怒异常，几乎失去理智地立刻就要赶去报仇。
司各特拽住他，一个巴掌把他打得昏头转向，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你找谁报仇？你杀得干净吗？”
他怔住了，很久才从迷茫和狂乱中清醒下来。
司各特代替他坐到电脑前面，把所有相关新闻都调出来一条一条地看，直到翻出“飞行船事件”才拉过他，指着报道说：“虽然几率很低，但这里只说船在流星街上空爆炸，没说里面的人一定死了。所以……”
他不等师父说完就颤抖起来：“罗文，一定是罗文。罗文还活着……”
司各特不想打碎他的幻想，但又忍不住叹气：“可是流星街那样的地方，罗文一个体弱的孩子不一定坚持得下来……”
他知道师父的意思。他也知道那是个怎样的世界。也许司各特没直接说罗文死了已经是一种委婉。但是他不想放弃希望，他也不能放弃。假如罗文还活着呢？假如他还在等着自己去救他呢？想到这里，心里忽然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欢欣。——不，他一定还活着，他一定还在等着自己。
罗文体弱，心志却不弱。只要有一线可能他都一定会坚持着活下去。
“我要去救他。”伽西亚留给司各特这样一句话后就独自走向了流星街。
去那个地方永远比出那个地方容易得多，甚至可以说，只要你跟着垃圾走就绝不会迷路。
伽西亚的办法是躲在大纸箱里面搭乘免费飞行船过去，省时并且方便。——只是当纸箱被人从高空直接投到地面时，因为失重的空虚和撞击的震动他小小地头晕了下。
从纸箱子里爬出来的过程顺利得让人意外。准确地说，不是他自己捅破纸箱，而是有人从外面从刀把它划开了。
那把长刀差点插进自己的心脏。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的话。
伽西亚险险地吐出一口气，对流星街给自己的见面礼十分不悦。
十七八个男人围聚在他旁边，打量他的同时，相互交流着眼色。
伽西亚很不喜欢那种眼色，好象自己是货架上摆着的物品，又或者案板上待宰的小猪，只等着被一群凶神恶煞称量分配然后领回家。
罗文当初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吗？他镇静地站在原地，心里却忽然冷凉一片。
“抱歉，我想请问一下。如果要在这里找人，应该怎么找？”
他开口询问，却没有直接说出罗文的名字。不仅仅因为担心□□还关注着这里，更因为他知道说了名字也没有用。——流星街是个不需要名字的地方，除非你有相对应的实力。
“找人？”站在最中间的男人笑了出来，缺失左臂的衣袖空荡荡地在风里面摇晃。
“到了流星街就是流星街的东西。我们从来不拒绝什么，但你也不要想从我们这里夺走什么。”
男人冷冷地说完这句话，狰狞的眼睛里竟然有一丝傲慢的神色。
被当作入侵者了吧？伽西亚有些恍然地点头，但立刻又变得沮丧起来。
看来他们是不肯说了，那怎么才能找到罗文呢？名字和面相这种东西在这里都一无是处，难道自己要把整个流星街翻过来一个人一个人地查看吗？
别说自己说不到，就是能做到，那也太耽误时间了。
他等得起，体弱的罗文等不起。
“我并不想从流星街拿走任何东西，我只是来找回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他努力用诚恳的语气说着，“我要找我的家人。”
“家人？”有人很迷茫地回应，“那是什么东西？”
他惊愕地看向说话的那人，半天无语。
似乎是对这种没有营养的交流失去了耐性，男人们开始自行讨论对这个新来少年的分配权。——从普通的争论升格到武力的对决，也不过只用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
伽西亚不得不为之震惊了。
如果说之前对这边的血腥暴力印象还仅仅停留在表面文字上，现在他终于切身感受到了这种力量决定生存的规则的强大。
食物的匮乏，女人的匮乏，在这样一个不论哪方面的欲望都难以得到舒解的地方，漂亮生嫩的十几岁少年无疑是成熟男人们必争的对象。——当然，如果少年的生命力不那么脆弱就更好了。
明明是生死决斗，冷眼旁观的人却太多。除了伽西亚等着看事情的发展方向，还有几个人专门负责看住少年以免他逃跑。
有人已经倒在地上，血肉模糊几乎辨认不出本来的长相，可是争斗还在继续。
伽西亚看不过去了，心脏抽得一阵一阵地疼，胃部泛酸几乎要吐出来。于是他转背就走，看也不看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
——连“念”也不会用，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男人们理所当然地拦住了他。
对于不肯就范的家伙他们只有两种手段：强迫，或者杀戮。
尽管对这位身形修长面容秀美的少年有点舍不得，但从少年的表情中他们已经明白了一点，少年绝对不会接受强迫。于是他们选择杀戮。
先是一把长刀，再是几柄匕首，最后是铺天盖地的拳脚。
少年为这群人格斗技巧的熟练狠辣而惊讶，他们为少年身手速度的干脆敏捷而疑惑。
双方重新评估对手实力的结果就是，男人们越战越勇，而少年且战且退。
不是打不过，但是再打下去，难免会出现死亡。
他出生医学世家，虽然一早就抛弃了这种继承资格，但在他第一次使用念力结果发现手上多了把手术刀时，他就知道自己逃不过那个宿命。
手术刀是用来救人，而不是用来杀人的。
然而世事总有你身不由己的时候。
少年虽然身手不凡，但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在包围圈被缩小到他几乎无路可退的时候，他终于闪过面前的一个大汉，同时具现出一把薄而锋利的手术刀割破了那人的喉咙。
战斗终于静止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停下来看那个面色泫然、眼神却冷厉的孩子。
——明明是第一次杀人才会有的表情，可是动作却丝毫不见犹豫。这种决绝和果断，要有多坚韧的意志支撑着才能做得到？
强大的对手，如果不在他尚且弱小的时候除掉，将来危害的就会是自己。
于是在小小的停顿之后，战斗突然爆发出了疯狂的节奏。暴风骤雨般的攻击让少年根本来不及思考是躲避还是迎头痛击。只是等他终于解脱出来，喘息着扶住一个纸箱以免心肺受损的自己倒在地上时，他才发现周围除了他自己已经再没有一个活人。
视线所及，不是尸体，就是残血碎渣。
他从不认为自己善良正直，相反，他自小信奉“自私才是人的本性”。因此对这场因正当防卫而造成的杀戮，他努力不让自己感觉歉疚。
——这不是他原来的世界，所以也不需要以原来的观念去审视自己的作为。他安慰自己。
不过他还是有些恐惧和悲伤。
他无法想象他亲爱的弟弟罗文在这里会遭遇怎样可怕的对待。他漂亮，他天真，他纯洁到对人的恶劣本性一无所知。
他怎么活得下来？
如果他活下来了，他又会变成怎样让人心痛的模样？
伽西亚站在尸堆和垃圾中间半天都没有移动，任由腐烂的腥臭的气息蔓延在空气里最后吸入自己受伤的肺管。
“一定要快点找到他。”他只能作这样的期待。
离开那片垃圾后他一直在流浪。
其实在这个世界里，不管你往哪里走都算是流浪。
流星街没有地图，当然有地图也没有用。每天都有新的垃圾被倒进来，每天都有新的环境变化。就算你有计算机一样的记忆力也没有用。
他只能这样不停地到处走，不停地向人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黑色头发看起来很漂亮很文雅的孩子。——然后人们就会嘲笑他说那样的孩子早就死了，或者更干脆，直接攻击他。
他开始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
一开始，或许还只是为了抵御杀戮而不得不为杀戮，后来却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生存。
只身闯到流星街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随身的小背包，背包里只有一些救急的药品和与师父联络用的手机。——最简单也最有效的生存和逃亡工具。
因为没有做与食物有关的任何准备，他在饿了四天后才下定决心要找点东西来吃。
发霉的面包也好，腐坏的罐头也好，甚至野狗、老鼠、蟑螂，只要是能吃的东西都好。
他的胃已经干瘪得只剩下一张皮囊，饥饿感从胸腔开始蔓延直至泛滥全身，难受得他几乎想抓起地上的土来填补空虚。
这种强烈的欲望直接导致他在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从垃圾堆里翻出一袋变质的饼干时立刻动手抢了过来。
女孩凶狠地扑上来想把它夺回去，伽西亚本能地一甩手，将女孩扔到了十几米远的土坡上。
等他高高兴兴地吃完饼干，再转到土坡去看那个女孩，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小心又杀了一个人。
这是第一次主动杀人。
他对着尸体沉默了很久，走的时候却突然嘟囔了一句：
“这么容易就死了，真不像流星街的人。”
是的，从现在开始，他已经可以算是流星街的人了。
人本来就是很容易被同化的生物，适应环境的能力几乎比变色龙更加强悍。
短短两个月，从外到内，从行为到心理，他都已经彻底习惯了掠夺杀戮并且因为习惯而变得麻木。
而流星街也渐渐地开始记住这个少年的名字——伽西亚。
这是他学到的另一件事情：一个人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找不到罗文，那就让罗文来找他好了。
只要他还活着，哪怕窝藏在地底下，他也一定要让这个名字被他听到。
在等待罗文的过程中他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其中一个黑发少年是别人给他情报的时候被他找到的。
的确是个很漂亮很文雅的孩子，但是身上那种肆虐的黑暗气息不可能是罗文会有的。
他失望地转身就走，却被少年叫住。
少年笑得十分温和无害：“你就是伽西亚？我是库洛洛•鲁西鲁。”
他诧异地看着少年。
在流星街，拥有姓氏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就算是被扔过来的时候还记得姓氏，时间一长也就自然而然地抛弃了。
这个少年或许出生贵族，后来和罗文一样，因为发生了特别的事情才被迫到这里生活。
想到这里，他对这个举止优雅的少年有了莫名的好感。
于是他们成了朋友。
之所以没有成为同伴，是因为伽西亚认为自己早晚会离开这里，如果有了同伴到时候抉择起来会很困扰。
和库洛洛成为朋友后他又认识了更多的少年。他发现这群自动聚集在一起的人都有十分强大的战斗力，单说一个也许不足为患，但作为一个整体时在本街区域内几乎是所向无敌。
而且他们大多都会念。
在念力理论知识完全被猎人协会垄断的情况下，能够自动觉醒念力是他们的幸运，同时也说明了他们的悲哀。——不在生死关头，怎么可能爆发出那种强大的生命力？
伽西亚同情却并不可怜他们。
坚韧的蒲草从来都比娇弱的兰花更得他的喜欢。所以他决定教他们念力的系统修行。
说是教，其实也就是将自己记得的东西背给他们听，具体领悟是必须要看个人的。
他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照管。
因为年龄的关系，没有人当他是老师，即使在他讲述理论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眼神也不过就像看一本免费图书一样。
偶尔他也会和大家打打闹闹，从口舌相争到拳脚比划，最后你追我赶。
就能力来说，他已经不是最强的，但是没有人想要杀了他，至少目前没有。
有时候他也会喜欢避开正在修行的那些人，独自坐在矮小的砖墙上看夕阳。
——残阳夕照，或许是流星街最美的景色。
这个脏乱、破败、荒凉的地方因为辐射和垃圾几乎常年见不到星空，只有炙烈的能够穿透尘雾风沙的阳光才能照到地面，把那些肃杀、绝望、死寂从残垣断壁中挑拣出来，让人清楚地看见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每当这种时候，库洛洛总是会走过来，用平静的探究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他不说话，就会找一些深刻的根本不会有答案的问题来跟他讨论。
或许他把自己当成从外面世界来的百科全书。伽西亚无奈地想着，对这个与自己同岁的思维极端哲学化的少年有些惧怕。——不学无术的人对寻根究底的人最头疼。
“你想回原来的世界去？”有一天库洛洛忽然问他。
他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也许吧。说实话我还是比较习惯原来的世界。”
“是习惯而不是喜欢吗？”
“这个……喜欢这种心情与环境无关，与人有关。我喜欢的人在哪里，我就会喜欢哪个世界。”
“那你现在喜欢的人在这里？”
“恩。”
库洛洛静默了一会，然后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淡淡地说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除了环境比这里好，其他的还不如这里。”
“是吗？但是书上说外面很美，像天堂一样。”
“天堂？哈。”他忍不住大笑，“外面是天堂，那这里不就是地狱？”
“难道不是吗？”库洛洛也笑，语气里却没有一丝自怨自怜。
“恩，这么说也对。”他无所谓地甩开胳膊，把身体挂在墙上，“地狱魔王本来就是由光明天使堕落而来，没有天堂就没有地狱。所有罪恶的源头最后还是上帝本人。”
“呵，你信奉上帝？”
“不，我谁也不信奉。”他狡黠地一笑，看着库洛洛的眼睛道，“你看，到现在为止，既没有神来拯救流星街，也没有魔来带领流星街。这里是被彻底遗弃的世界，得不到救赎也永不会毁灭。与其信奉那些虚无的东西，不如自己来充当那个角色。”
“哦？”库洛洛似乎很感兴趣，“那你是想做神，还是做魔？”
“我谁也不做。”他平静而冷淡地偏过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人，这一生也只想做一些平凡的事，传教士或者逆徒，都不是我的理想。”
“呵~~~”库洛洛意味深长地笑了，稚气未脱的脸庞因为这一笑而呈现出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冷漠成熟。
——不信神，也不信魔，不传福音，也不行叛逆，正像是他会做的事情呢。
亦正亦邪，非正非邪。
年华似水，时光如梭，流星街当然也不会例外。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转眼的工夫，他已经在这个地方待了近半年。
从最南面的十三街一路找到最北面的一街，在他几乎要放弃罗文还活着的想法的时候，有人带着他的口信来找自己。
“我叫阿克萨。”银色头发的少年坦诚地说出自己的名字，以示信任。
他惊喜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罗文竟然还活着，他果真还活着。
“上帝保佑流星街。”他生平第一次向被他漠视的神祷告，希望这个悲惨的地方能够得到怜悯。
——如果不是在流星街，□□早就将罗文追杀至死了。
流星街贫穷却不懦弱，它有自己的管理体系，可以与□□交易以获取物资，但不会牺牲人命去阿谀奉承。
然而这种惊喜在亲眼见到弟弟的一瞬间被打击得片片碎落。
他几乎认不出那是罗文。
那个漂亮文雅的孩子呢？那个甜美温柔的孩子呢？那个头发乌黑皮肤白皙的胖嘟嘟的孩子呢？
“哥哥。”坐在墙角的孩子向他伸出干瘦的手，上面累累伤痕清晰可见。
“你是来找我的吗？”孩子的笑容里有一丝悲伤又有一丝快乐，瘀青的唇角因为这一笑又裂了一条小缝，渗出细细的血丝。
他强忍着颤抖，缓缓走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对，我来找你了。哥哥来找你了。”
孩子发出一声朦胧的叹息：“真好，像做梦一样。”
说完他就安心地沉睡过去了。
伽西亚把罗文和阿克萨带回自己的暂居地，然后开始给他验伤。
验伤的结果就是伽西亚冲动之下几乎把最后的破房子也拆成了碎石瓦片。
从阿克萨口中他了解到，这一年来罗文一直都被当成娈童一样的存在，一方面受他们老大保护另一方面也受他的蹂躏。阿克萨本来也几乎要遭受同样的待遇，但因为能力比较强后来就变成了属下。罗文有次从别人的谈论里听到伽西亚的名字，立刻就记在了心里，并且找了个合适的机会偷偷告诉了阿克萨。因为对老大不满，一直想反抗却没有足够实力的阿克萨知道后马上就带着口信找到了伽西亚，帮他们兄弟团聚的同时也希望伽西亚能帮自己解决那个老大。
伽西亚一边听一边细心地给罗文上药，彻底安顿好之后才轻声地说了一句：“放心。”
就是这一句简单的放心，在让阿克萨毛骨悚然的同时也让他莫名地感到放松。
“最好快点行动。我还有几个同伴在那里，老大回来发现罗文不见了一定会连累到他们。”
伽西亚听了不由地微微一笑。
是个重视同伴的人，真难得。
那个所谓的“老大”据说是一街的首领。不但自己很强，手下也有不少强人追随。
伽西亚没有傻到一个人去单挑，而是立即找到库洛洛他们，说查到一街有很多上好的资源，问他们是否需要。
虽然明知伽西亚是想利用他们，库洛洛还是点头答应了。
实战是检验念力的最好机会。
然后便是一夜厮杀。
天明的时候，伽西亚站在血流成河中踩着“老大”破了一个大洞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你最好祈祷来世都不要被我碰到。”
说完他一脚踩在男人的□□上，听着他爆发出的最后的惨叫，泪流满面。
那是阿克萨和库洛洛他们第一次看到他流泪。
大家在震撼之外都有些不以为然。
——不过是被人做了而已。
在这个贞操被排在价值榜最末端的世界，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不会为这种事情而伤心或者哭泣。
到底是从外面世界来的人。
战斗结束后，结果当然是皆大欢喜。
库洛洛得到了资源和新的同伴，阿克萨加入了更好的组织，伽西亚则找回了失散一年的弟弟。
“你要走了吗？”库洛洛总是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他的心思。
“恩。”他从包里拿出空置已久的手机，走到信号相对好一点的地方给司各特打电话，报告近况和安排接救事宜。
打完电话他看着库洛洛他们：“你们要跟我一起走吗？”
所有人都摇头。
也许他们终有一天会离开流星街，但绝不会以这样的方式。
——昂首挺胸，披荆斩棘，见神杀神，遇魔杀魔，才是他们想要走的路。
“我有时候想，我们到底算不算朋友。”伽西亚把体质虚弱到一昏睡就几乎醒不过来的罗文抱在怀里，回头看着库洛洛笑，“我知道你不会怀念我，也知道你想现在就杀了我，但是毕竟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我觉得大家还是平静地结束比较好。
“不要拦我。你知道的，就算拦也未必拦得住。
“我不怕死。所以我一定会带我弟弟走。”
库洛洛默然了，深不见底的黑眸直直地看进伽西亚的眼睛，直到完全确认了他没有恶意将来也不会危害自己，同时了解到他即使两败俱伤也要离开的坚决意志，终于微笑着站到一边，放他离开的同时轻轻地吐出一句话：
“应该还有见面的机会的，在外面的世界。”
伽西亚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答道：“恩，我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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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你们。”六年后的月夜，修尔喃喃地重复这句话时，对自己精准的记忆力几乎是佩服到无语，“竟然真的等到了呢。”
“是啊。”窗边有人低声回应，“本来以为出来了也未必能见到的。”
修尔微笑着看向声源处。
一个银色头发的青年坐在窗子上，窗帘半拉，左腿伸进了屋内，右腿还架在窗框上。冷风吹动的时候，风格狂野不羁的衣服发出低低的“猎猎”声响。
他随手一撑，借着撑力跳到地上，然后懒懒地勾起嘴角，笑道：
“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往事*寻觅*神魔分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