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骑士]早夜》樱桃樱

26、第二十六夜 夜之青空

　　当一盏灯破碎了，
　　它的光亮就灭于灰尘；
　　当天空的云散了，
　　彩虹的辉煌随即消隐。
　　要是琵琶断了弦，
　　优美的乐音归于沉寂；
　　要是嘴把话说完，
　　爱的韵味很快就忘记。

　　Level.E的气息……很不稳定呢。
　　我皱了皱眉。

　　刚醒来时没怎么注意，但是到了这里后才发现，其实离漫画中学院的剧情开始，还有半年不到的时间。
　　现在应该是如月风花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的时候。
　　应该是红玛丽亚刚刚被绯樱闲「拐带」的时候。

　　可是在我面前的，是爆发出吸血性质的少女。是让我睡过了那么多年的狂咲姬。
　　太胡来了！

　　这些事情，真是越扯越乱……
　　不过，还是得解决啊。

　　叹了口气，向如月风花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历史掰回去才是。
　　而且……如果零不见到我，我只是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应该也没什么的吧。

　　可是……
　　我的脚步又顿住。

　　零会生气么。
　　毕竟，他很讨厌vampire呢。
　　毕竟，他已经有了要去保护的人。

　　阻碍别人追求的家伙，最讨厌了。

　　我不想被讨厌呢。
　　所以，还是和DayClass，保持着距离的好。

　　无奈地苦笑一下，转身准备回NightClass的别墅——

　　然后，我看见了整个世界。

　　还微微喘着气的银发少年。
　　紫水晶般澄澈无比的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

　　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捂向了自己的脖子。
　　可是那个花纹还是一下就跃入了我的眼里。

　　……终究，是逃不过么。
　　为什么。

　　我张嘴想问，却发现声音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只一阵阵地发涩。

　　“……神奈夜。”零开口。语气略带起伏，“果然是你。”
　　“诶。”在听到那个一如以往一样，清脆如玉石敲击在瓷盘上的干净声线时，我似乎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这是真的见面了。
　　——反应过来，竟不是想象中的会略略泛起泪花然后转身走开不被发现的闷骚版本，也不是偶尔在夜间风纪委员巡逻时不小心抬头垂首一个视线交汇的少女纯情版本。

　　那是长而缓慢，一步步都象是被定格般的逐渐冲刷出来的胶片。
　　一点点的眼泪是浸泡的药水。
　　一格格停顿的画面是逐渐显现色彩的图像。

　　即使是在黑夜里，也能看见柔和光芒包围的身影。
　　只能看见空中飞舞着的樱花花瓣，听见风吹过枝垂樱枝桠间的沙沙声。

　　只是望着他，回答小小的一个音节。
　　就好像用去了半生的勇气。

　　“好久……不见。零。”我故作轻松的语气让少年皱眉。
　　“……”他不发一言，只是慢慢地抬脚朝我走来。

　　那个当初和我差不多高度的男孩，已经变成了我需要微微扬起下巴，抬起眼，才能正视的清俊少年。

　　猝不及防地被拥入一个许久不曾感受的怀抱。
　　“我想你了。”我轻轻地说，也不管他是不是听得见。

　　“……嗯。”我被零抱住，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堕落成Level.E的。
　　绝对不会。

　　“神奈夜。”零开口。
　　“零，”我挣开他越来越紧的怀抱，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又移开视线——

　　“在这里，我是早园琉佳。”
　　“是早园家唯一的一个后天形成的纯血。”

　　“那个玖兰家的家伙一直守护着的，原来是你。”零的语气一紧：“可是，那家伙不是对优姬……”
　　“这个，”我绕着发尾：“枢和优姬……是谁都拆不开的呐。”

　　刚说完，发现空气之中的停滞，又急慌慌地说：“当然，优姬是会站在你这一边的，可是她又一定会守护枢……啊啊，真是的！”越解释越麻烦了啊啊！
　　“不要紧的。”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想守护的，其实只有你而已……”他的声音像是在梦里，恍恍惚惚，听不真切。
　　“零……？”我试探地叫道，这个，他没事吧？他穿越了么？怎么会对一个纯血vampire说这种话？！

　　“神奈夜。你听好。”他双手握住我的两肩，板直我的身体让我直视他。
　　月光下，银发的少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锥生零，只是你，神奈夜的骑士。”
　　“没有背叛，只有对你的追随。”

　　我愣住，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你确定么？零？”
　　“我已经错过了你一次，这一次，你这一次再向我伸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了噢。”

　　“那就不要放手。”零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坚定的意味：“神奈夜，这是你说的，永远不要放手。”
　　“你愿意么？和一个你最讨厌的vampire一起……”

　　“但是，那是你啊。你只是，神奈夜而已。”
　　“我都说了，在这里，我代表的是早园家的……”

　　“早园琉佳什么的，和我没有关系！”零的语气开始激动起来。
　　“在看到影山的那副素描时，我就觉得那个人是你了。”听着他说话，感觉到他在我面前，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的地方，我不禁恍惚起来。
　　“素描？”我忽地抓住了一个关键字，奇怪地问道：“什么素描？”

　　“大概是哪天晚上你出了宿舍，到了绘画社的地方，被看见了吧。”零颇为无奈地看了看我。
　　“诶？”我愣住。

　　出门么……
　　果然只有那天啊。
　　——被绯樱闲的气息给唬住的那个夜晚。

　　那个，还没有和枢冷战的夜晚。

　　哎呀，怎么又想到这个去了。现在应该高兴才是。不能去想枢呢……
　　我看着眼前那个身形颀长的少年，又高兴又有点小悲伤。
　　我一直记得一句话——

　　你可以花一秒钟爱上一个人，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忘记他。

　　在我被枢的过度保护给刺得心都在颤抖的时候，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呢。
　　零。
　　想念和你在一起时的和平，想念和你在一起时的生活，想念和你在一起……的感觉。

　　是不是因为我内心觉得，你是值得我去喜欢的呢。
　　我很喜欢很喜欢你呢。零。真的真的啊。

　　所以，不要让我失望呀。
　　这一次，我真的不想也不会放手了。
　　请你一定要来握紧我，不再放开。

　　“晚上会冷，我送你NightClass的地方。”零开口道。
　　“啊……”我毫无意义地轻轻感叹了一声，然后应到：“嗯！”回到的时候，有种已经化身西索般可以讲话带符号——而且还是满是粉色爱心泡泡的那种。
　　顿时有种黑线如清汤挂面般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的感觉。

　　“喂，不走么。”零说着，拉住了我的手就往前走。
　　我还从没有发觉过，原来，一个牵手就足以让我心跳加速。

　　他的手比起以前，更加的细长，也更加的有力。握住我的手时，可以让我感觉到他手里的薄茧。
　　这些年，辛苦你了。亲爱的零。

　　“感觉和以前差不多呢。”零突然抢在我之前开口：“小夜的手还是温暖的。”
　　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的话语让我一下子难以招架，只结结巴巴地回答——

　　“那、那是当然的不是……我可是从被她吸血后一直睡到前几天才、才恢复过来。”话说了一半已觉到不对，但是惯性却让我只是感觉舌头打了个结然后绕啊绕啊又把结解开了就自动地把剩下的话脱口而出。
　　那只握住我的手一紧。

　　“唔。”我低呼了一声，真是的，握紧手的时候别忘了你还抓着我啊少年！
　　“你是说……都是因为我……”少年的眼神黯淡下来，低垂着头，那带着些许颓废的语气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没有的事！”我连忙说道：“我只是……”
　　“我只是不想醒过来而已。”我轻轻地说出原因。

　　“零，我喜欢人类，我想象一个人类那样生活。”我低声说着：“我不知道我在突然被你……们厌恶之后。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那些贵族们和我的父母。”顿了顿，还是在你后面加上了复词。
　　“所以，我很懦弱地逃走。妄图用沉睡来躲过一切。”
　　“如果没有枢……没有他的话，估计我现在还在傻不拉唧地睡觉吧。”我试图用一种轻松的语气来结束这个话题，但是明显有些不太成功。

　　“玖兰枢……”零低声地念叨着这个名字，然后抬头看我：“他很在乎你。虽然……我很不想承认。”
　　“啊啦，”我一下笑了：“零，你好像一个别扭的孩子噢。”
　　然后不等他再说些什么，我又接了下去：“就和当初那个带我去看萤火虫的男孩子一样，可爱得让人爱呢。”

　　“是么？”零愣了愣，向我微微地笑了。
　　不同于以前年少时看到的那个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暖暖的柔柔的微笑，现在的零，清冷的气质让他的微微一笑带上了一种属于少年才有的魅力。
　　像是少女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心仪的柔弱美少年不知为何以手掩唇眯眼嘴角勾起时那种恍惚得似乎全世界都有一种淡淡香气浮起的感觉。
　　总觉得此时的零，美好得像是我一直以来一直期待着的少年。

　　有着骑士般的忠诚。
　　有着王子般的优雅。

　　他在你眼前微笑，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因你才动人无比。
　　然后我忍不住地，做了一个事后想想脸红无比却绝不后悔的行为——

　　【樱桃乱入：欲知后事，请待下章=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