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奸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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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姚岛虽称呼为岛，实则地域极广，能有半个凉国一般大。
然而又与大雍和凉国不同的是，陵姚民风极为开放，治安管束比起大雍来稍微宽松些，更为之一绝的是，陵姚百姓对卜卦有着独门秘术，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一些。
经过两日的跋涉，当元煦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脚步虚浮轻飘飘的，像是还没从海上回过神来。
“元煦世子，这次来陵姚，可有备好住处？”萝檀坐在一顶红纱小软轿上，掀开帘子好奇问道。
谢云真这一路是提心吊胆，生怕元煦多嘴一句惹了这个小岛主，这总算到了分道扬镳的时候，便放下心来，随口笑道：“此次前来匆忙，还未定下，不过元煦同我住一起便是。”
“这可怎么行。”那小岛主一听这话，笑眯眯地从那顶小软轿上蹦跶下来，“世子是大雍英武侯府的世子，我陵姚纵使再不济，也不能让世子笑话，不如这样吧，世子觉得鎏火苑如何？”
元煦这次没有大大方方地应下，而是先小心翼翼地问向一旁的谢云真：“师叔您觉得？”
不仅元煦一头雾水，这谢云真也很纳闷啊，他在这陵姚住了几十年，这什么苑怎么没听过呢？
他揉了揉光秃秃的脑袋，心里想：既然是个苑，那无非就是个大一些的宅子呗。这小岛主再怎么好客，总不能把陵姚宫腾个位置让给元煦吧？况且也没听说过宫里有叫鎏火苑的地儿呢。
“那元煦，还不谢谢岛主。”谢云真推了推元煦，又笑着道：“不过岛主此时若有要事，不用管我们，只用告诉我鎏火苑在哪儿，我先带元煦把咱们陵姚城逛一圈，等晚些时辰再回去。”
“行吧。”萝檀扔给两人一人一枚玉片，正面刻着陵姚宫的图腾，下面还坠有一缕穗子。
“世子到时候入宫把这玉片给宫娥看，他们会带你们去的。”
谢云真笑意僵在嘴角，反倒是元煦还好心地同对方挥手告别，直到那顶软轿消失在视线里，元煦才念念不舍地回过神，感慨万分：“这小岛主太善良了吧，竟然还让我住宫里。”
“你别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呐！”谢云真愁眉苦脸道，平日里的一张大圆脸此时看上去颇有些滑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小岛主明显就是心怀不轨呐！”
“可是我背后既没有势力，又不学无术，还喜欢拈花惹草，唯一能看的过去的便是这张脸，不过这几日在海上晕地死去活来，一张俊脸都成了死人脸。”元煦狐疑地捏了捏自己的腮帮子道：“这小岛主是瞎了眼才会看上我吧？”
谢云真转念一想，元煦说的也并非不无道理，刚刚提到喉咙口的心又慢吞吞地落了下去。
“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要是那小岛主真对你不利你也不必害怕，怎么说这陵姚也是你师叔的地盘，保准不会让你吃亏的。”
谢云真负手腆着肚子，大度地挥手道：“走，今日师叔就带你把这陵姚岛玩个遍！”
半柱香的功夫后，陵姚城里出现了一老一小两道身影，老的那个穿着一件灰白色的袍子，一副弥勒佛的模样笑眯眯，小的那个很是年轻，一席红衣，眉眼间带着不可一世的跋扈和傲气。
“师叔，咱们什么时候学武历练？”元煦好奇地东瞧瞧西看看，这陵姚的集市与他们大雍就是不同，卖的玩意儿都是新奇货，他居然从未见过。
“你爹倒是没说什么时候，只是说你在京城太过顽劣，让我来收收你的性子。”谢云真去一旁的酒楼里买了一壶酒，给自己的酒囊倒满，这才吞吞吐吐道：“不过若你我二人住进了陵姚宫，可就没现在这般自在了。”
元煦也叹了口气，拍拍师叔的后背以示劝慰。
前方突然一阵喧哗，围了一圈百姓，元煦从小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主，便连忙拨开众人挤到人群里，笑嘻嘻地对其中一位女子打听道：“这位姐姐，这前面是出了什么事儿啊？”
他模样长得俊俏，态度又温和，被搭话的女子见状，便笑着说：“官差在撕告示呢，之前全岛征召年轻男子入伍，现在许是招满了吧。”
元煦歪着头透过缝隙看见那张告示上写的字迹，咧开嘴一笑，“哎，招兵竟然还定了年纪，这不就同我一般大吗？”
谢云真敲了敲他脑袋：“就你这身板，还想从军，你先练一身本事再说吧！”
“我这不是来找师叔你练武了么！”元煦抱着头很是忿忿不平道：“我还想这学好之后保护六皇表兄呢！”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季玄瑜与此同时连打了三个喷嚏。
“殿下，你是不是着凉了？这冬天刚过，正是初春，昼夜温差大，可别把身子冻坏了。”阿喜见季玄瑜一个人负手而立，站于天井之中，不由好心道。
见对方是阿喜，季玄瑜放下心来，想了想又问道，“元煦的信回来了么？”
“哪儿能呢！”阿喜笑道：“这才过去几日，没准现在元世子才刚刚到陵姚，还得等上五六日去了吧。”
五六日。
季玄瑜心里叹了口气，没想到时间竟然赶不上，也不知是命运捉弄还是缘分注定。
“阿喜，你退下吧，我今日有些乏了，想先歇息了。”季玄瑜淡淡道，转身回了屋，走到一半又别过头来道：“晚饭也不必送了。”
他抬头望向天际，已是初春，为何他却仍旧感觉不到和煦的春风，入目皆是灰败的枝桠，挣扎地向攀上广袤无垠的天空，就连枯藤老树都有求生的欲望，为何他却不知前路究竟该如何走呢。
府邸雕花檐头的阴影投在他的面容上，将他的神色遮掩了三分，却显得更为迷茫起来。
“是。”
然而阿喜却并没察觉到对方异于往常的面容，只行礼退身离开。
虽寒冬已去，然春意还未席卷整个京城，不仅季玄瑜的住所透着一股子凉意，就连皇后的凤鸾宫都是寒冬留下的萧瑟感，太子离京后，除了嘉宁公主的身影能给皇后带来些许欢笑，宫中的下人们早已忘记欢愉是何感觉。
每逢下午，便是皇后沈氏的诵经时间，她潜心念佛之际，冷不丁门外传来三声轻扣，身旁的宫女机灵，连忙偷偷将门开了一道小缝让对方进来。
来人一身太监打扮，低垂着头不敢抬眼，见到沈氏恭敬地跪在地上禀告：“娘娘，事已办妥！”
“嗯。”沈氏垂着眼轻轻拨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缓缓道：“本宫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忘记，你先下去吧。”她又别过头，吩咐一旁的大宫女拿些赏赐的银两扔给对方，“你进宫不易，日后若有想要禀报的事，你不必亲自前来，有何要交给本宫的，去联系若玉姑姑。”
来人接过沈氏的赏赐，又恭敬磕头行礼：“多谢娘娘。”
“对了，还有一事。”皇后在一旁宫女的搀扶下起身，缓缓走到来人面前，蹲下身与他直视，一字一顿道：“要是事情败露，你可知该如何答话吧。”
“娘娘放心！这是自然。”来人连忙抬头，却是永华宫里的阿六，见沈氏言语里的冷意，便立马磕头道：“若日后被抓去了官府大牢，奴才愿抗下一切罪责，只道是六殿下对奴才不好，奴才心生怒意罢了。”
殊不知室内二人的谈话，已尽数落入门外的一双眼里。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奸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