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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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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回到住处,洛璃随手翻了翻魏斐戈书案上的书,见都是些男戒内训之类的,一旁整整齐齐用蝇头小楷抄了高高一摞的,应该都是魏斐戈这些日子做的功课。
洛璃见纸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却又不失清雅秀丽,整篇看去如行云流水,毫无凝滞之处,让人着实觉得可爱,只是所抄录的那些训导之语实在是乏味可陈,令人讨厌。
“天天抄这些,是不是十分枯燥?”
魏斐戈唇角挂着一丝苦笑说:
“还好,抄久了反而能磨炼性情,平心静气。”
他唇边的苦笑令洛璃心中一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每一个微小的表情,总能轻易牵动她的心。
洛璃走过去拉起他的手,他现在似乎对她的牵手也不再那么抗拒了,眼神没有躲闪的看向她。
“我已经叫人把你从南华带来的书整理了,等明天让他们给你送来,你就不用总看这些枯燥的书了。”
“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魏斐戈突然问道。
“我以前对你很坏是不是?你恨我吗?”
魏斐戈沉吟了一下,慢慢摇了摇头说:
“你我的立场使然,我不怪你。我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
洛璃一直很担心他会恨自己,没想到他受到如此对待,还能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来考虑,心中感动,双手不觉搂住了他的腰,脸贴上了他宽挺的肩膀。
“我的确不是原来的我了,你相信轮回吗?我做了一次时光旅行者,到过千年之后,经历的多了,就懂得多了,就如同醍醐灌顶一样,忽然明白了自己最该珍惜的是什么。”
洛璃说着,目光被眼前的耳珠所吸引,那耳珠圆润玲珑,染着淡淡的粉色,说不出的诱人。
无论多久,他还总是会因为她的亲近而害羞。
洛璃忍不住用舌尖卷上了他的耳珠,魏斐戈全身微颤,呼吸立时急促了起来。嘴里凌乱的说着推拒的话:
“王爷,不……不可。”
洛璃感觉到他的反应,含着他是耳珠忍不住低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见了他就如同上了瘾一样无法自控,可是想着已经折腾了他一下午,也怕他受不住,便故意逗他说:
“你求饶,我就放过你。”
魏斐戈憋的满脸晕红,终是说不出那个求字,却先自软了身子。
洛璃搂着他,心里像猫爪子在瘙痒,谁知道这样一个平时看起来严肃古板的人,竟然长着这么一副身子,半点经不起撩拨。
两个人本来离着床就不远,洛璃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他推倒在床上,放下帘幔后,洛璃终是心疼他,只和他并排躺在床上,虚搂着他说:
“不闹你了,闲来无事,不如我给讲故事吧。”
魏斐戈被她闹的面热心跳,见她终于饶过自己,喘过气息来,说了声好。
洛璃又朝他靠了靠,将头抵在他颈窝里。
“我给你讲一个牛郎织女的故事吧。从前……,从此他们相隔银河,只有七夕那天,喜鹊搭桥,他们才能相会。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魏斐戈低低吟诵着这句词。
“这首词写的真好,是王爷写的吗?”
洛璃笑道:
“不是我写的,我哪有那才华,这词是一个叫秦观的人写的。”
“秦观是谁?词写的这么好,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秦观啊,他是一个大才子。”
“怎么?他是一位男子吗?王爷在哪里遇到的,居然有如此诗情。”
“你吃醋了?”
洛璃故意戏谑他。
没想到魏斐戈脸色都变了,辩称:
“嫉妒是大过,王爷若是想责罚,只管请便,又何必给我乱按罪名。”
洛璃这才省到,在这里男子吃醋便是犯了七出之罪,不像在现代,恋人间吃点小醋是情趣。
洛璃笑道:
“我喜欢你吃醋,我是你的,以后都不会再有别人,你也是我的,你如果心里敢有别人,我也会吃醋的,定然饶不了你。”
她贵为王爷,以后肯定还会娶正君侧君,君侍无数,魏斐戈只当她说笑,也未往心里去。
洛璃又道:
“而且谁说岂在朝朝暮暮,我就要朝朝暮暮,天天和你在一起。”
她说着说着,眼睛直打架,人一暖和,很容易就睡意袭来。
“困了,眯会儿。”
洛璃往魏斐戈那边蹭了蹭,跟猫一样找了舒服的姿势窝进了他怀里。
魏斐戈不知不觉中,手搭到了洛璃的纤腰上,温暖中鼻翼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兰香,忽然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洛璃,心中几经挣扎,终于没有将手抽回来。
看着窝在怀里的洛璃,他却心中清明。想起刚才洛璃讲的牛郎织女的故事,没来由的心里一阵伤感,不知道她为何忽然想起讲这么一个故事。
第二天一早,魏斐戈照例来给长郡主请安,长郡主一见他,面沉如水,大声呵斥道:
“贱人,你干的好事! 勾的王爷整日腻在你房中也就罢了,居然连小妹也不放过,若是惹得她姐妹失和,家宅不宁,仔细你的皮。”
魏斐戈垂着双目跪在地上,淡淡的回道:
“王爷之命,贱妾不敢不从。”
“王爷前些天带你出去,给你买的白玉簪呢?拿来我看看。”
自从昨天出了洛莲的事情,魏斐戈就心知不好,已将那只空心的簪子毁去,此时不慌不忙的说:
“簪子不小心摔碎了。”
“大胆!”
长郡主一拍桌子,把小坑几上的茶杯都震的打翻了,小厮们连忙上去收拾。
“若不是做贼心虚,你又何必故意毁去簪子,就不该将你这个妖孽留在王爷身边,早晚都是一个祸患。”
原来洛莲一早就跑来长郡主这里,想把魏斐戈要了去,她自来娇宠惯了,姐姐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向来只要她喜欢,都会给她,更何况魏斐戈只是区区一个侍妾,如一个玩意儿一般。
没想到长郡主说魏斐戈身份特殊,不仅没有答应她,还将她斥责了一番。
洛莲见要人无望,她一向心高气傲,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就是将他毁了也不想看着他属于别人,便把魏斐戈从外面得了白玉簪,回来后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摸查看的事情告诉了长郡主。
长郡主本来就疑魏斐戈有异心,对他多有提防,他的院子里也已安排了自己的亲信,洛璃日日流连翠竹轩的事情早已得报,早就想着教训魏斐戈,此时一听洛莲的话,更是惊怒交加。
“贱坯子,你今日若不老实交代,就一直跪在外面,什么时候说了实话,什么时候才准起来。”
早有嬷嬷来到魏斐戈身边说道:
“魏侍人,请吧。”
魏斐戈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随那嬷嬷走到院中石子地前,正待跪下,没想到洛莲紧跟着追了出来。
“慢着。”
她说着,描着朱红的小嘴勾起一丝冷笑,随手将一只薄胎白瓷盖碗使劲掼在地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瓷碗在石子地上摔了个粉碎,杯中的茶水洒了一地,天寒之下,原本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很快结了薄冰。
“光跪着便宜你了,跪在这上面。”
洛莲将地上的碎瓷用红色的小蛮靴往一起拢了拢,用足尖点着地对魏斐戈说。
魏斐戈咬唇不语,挺直腰身,跪在了一地的碎瓷和残茶上,尖利的碎瓷片刺入膝盖,很快殷红了衣物。
他的脸色煞白,紧咬着薄唇,身上的貂裘和手拢早已被除去,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月白色的衣袍,正值数九寒天,他又体质畏寒,病体初愈,刚跪了一会儿已经唇色发青,浑身都在颤抖。
洛莲满意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弯下身将朱唇凑近他耳边,魏斐戈本能的向旁躲闪,这微小的动作,却刺的洛莲心中怒火又升。
“你好好的在这里跪着反省吧,这就是你违逆我的下场,哼!”
洛莲说完,一跺小蛮靴,跑出去玩了。
长郡主已经答应了她,待她一过十五岁,京中四品以下官宦人家的公子,随她捡可心的挑,纳进来做侍妾,这让她心里多少好受了一点。
洛璃散了朝,碰巧安小王爷过生日,硬拉了她去吃饭,应酬了一天,到了天黑才回府,径直来了翠竹轩,一进门就看到秋生在哭,魏斐戈也不在。
洛璃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出事了,就听秋生哭道:
“王爷,您可回来了,公子被主君大人罚跪,现在还在那边院子里跪着呢,下奴到处找您都找不到。”
洛璃飞跑到长郡主的院子里,刚进院门就见惨淡的月光下,一个单薄的黑影孤孤单单的在院子中间跪着,周围的屋里已经掌了灯,朦胧的烛光从窗纸透出,院子里空无一人。
洛璃飞快的来到魏斐戈身边,人摇摇晃晃的已经快跪不住了,见了她勉强叫了声王爷,就要摔倒,洛璃连忙一把接住他,将他抱进了怀里。
人都冻僵了,抱在怀里冰冷冷的,洛璃连忙用斗篷把他包住暖和着。
当值的小厮这时从主屋走了出来说:
“王爷来了,主君让您进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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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点错了,把存稿箱给点了发表,今天写完了这一章重新放出来。
唉,真是越来越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