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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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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繁茂的枝叶从缝隙间洒落,光与影交错,写下一幅斑驳的画卷。李太白动作不太雅地歪靠树杆午睡。
不远处是伊路米大爷的山洞居所,又名九牙居。
听说前门守院的三毛·揍敌客,四处散步,散到此门前时刚好丢下一颗狗牙,伊路米见了,颇觉有趣,故称取名为九牙居。
而三毛掉下的那颗狗牙,据说被他打入山洞的某处。
九牙居的大门前站着一名黑色的西装青年,他身形高壮,寸板头,方正的脸庞配上一对眯眯眼,模样老实可靠。
杰克·吉哈尔。
二十二岁,九牙居的管事。
他几乎在揍敌客家长大,与伊路米识于微时,也是跟随他身边最久的家仆。
伊路米好静。
他说过不喜欢女人这款柔弱的生物。搬离主家山洞后入主九牙居,他的九牙居只雇用男性,且保持五人以内。
一名管事,两名清扫杂务,两名厨房。
而现下又添了一名花农。
九牙居是外无花坛,内无庭院,洞内都是山石结构,只能长青苔,不长一根草之地。花农是一个非常尴尬,又无用的职位。
更何况这位名花农正是伊路米少爷口中柔弱的生物。他不顾梧桐管事的反对,强行将人留下。
除了家人,伊路米少爷是不会在意外人的,何况是一名平凡的花农姑娘。
不。
他错了。
这位李花农绝对不平凡。绝对不平凡。
端是瞧她敢当面顶撞伊路米少爷,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两人对打两回,她居然能活下来。
甚至一点伤,都没有。
哇!杰克几乎要对她竖起大拇指,称一个。
只是嘛两人意见不合。
一人坚持要走,另一个强留,可就若了他个无辜的观众。为了提防李花农逃走,杰克受命二十四小时监视她的行踪。
折腾了半天,李花农也觉累,午饭后她一声不吭,躺在树下睡午觉。
而他只能站在一旁干瞪眼。
春日暖阳令人泛困,眼皮越来越重,一张一合,一合一张,眼前的景色惭模糊……突然屋内有人叫:“杰克。”
杰克一惊,猛地瞪眼回道:“……是。”
“人呢?”
“回少爷,还在午睡。”话刚落,见一条黑影闪身而出。杰克定眼一瞧,某人已站在树下。
伊路米居高临下盯着熟睡的女人。她仍是少年打扮,衣着朴素,蓝头巾里裹住一头白发,此时的她睡得像个婴儿般毫无防备。
他大手一落,挥向她——
沉睡的人瞬间瞪眼,一跃而起,躲开他的突袭,落在草地上。而伊路米的掌打入了泥土里,将一方嫩草全埋入土内。
“搞什么鬼?没瞧见我在午睡。”李太白一脸不爽地骂道。
她讨厌别人吵她睡觉,尤其是午睡,晒着太阳,吹着暖风,枕着嫩草,一觉好眠,竟被人无端打断。
她生气。
她恼火。
而那个罪灰祸首竟然说:“你睡得够久了。”
李太白一听,怒火四冲,恼道:“关你屁事!我们又不是睡一块,你管我睡多久。”
“你想和我一块睡?!”
此人面瘫,兼有一双死鱼眼,面目表情甚少变化。他端着这样的脸容,说出如此暧昧又臭不要脸的话,直教人气绝身亡。
李太白甩了甩双手,笑着反问:“你是想断手,还是断腿?”
敢占本姑娘便宜。
激烈的打斗之后。
李太白躺在舒服的大床上。
她学医救人无数,常赠医施药,从未动过杀念。自遇上伊路米·揍敌客之后,便常冒出杀人的冲动。
光是这半天下来她已想杀他数次。
不但想,也动手了。
可惜他武功极高,杀不了。
她一边哀怨地在床上滚了两圈。突然一团白球扑来,她反手接住,见是长耳兔山治。山治舔了舔她修长的手指。
美女,美女……你想我了是不是?还大胆地跑到家里来看它。果然它的兔魅力是没人可以抵挡的。
来!快来大爷我的怀抱!
山治却不知李太白来九牙居是他的恶主人所为。
李太白翻坐起身,揉了揉它的长耳朵,对长耳兔说:“山治,我们去散步吧!”
山治笑说:好呀,美女!咱上哪都行。
一人一兔,刚踏出房门,杰克便出现阻止。“李花农您这是要上哪?”
“散步。”
“伊路米少爷吩咐您不能到外面去。”
李太白冷讽:“我又不是他家的狗,有本事让他绑着我呀。让开!”李太白顿时感觉自己连狗也不如。
三毛都可以自由活动。而她却不行。
“这……”
杰克左右为难。“这是伊路米少爷交待。请李花农见谅。要不……先请示一下伊路米少爷吧!”
那是无法正常对话的主。两人一对话,准对到拳头上去。
李太白嘟起嘴巴,想了想,刚打了一场,手好累,不想再动手。她说:“这样吧,我只在山洞内走一走,不到外边去。这没有违背他的命令吧!”
杰克无法反驳,只能随她。
于是一人一兔高兴地出发。
死火山口的洞穴又深又大,四通八达,曲折婉延,交错纵横,密如网的小路不知通往何方。
李太白和山治开始探险之旅。
杰克认命尾随。
除了在主要日常通行的道路上亮起几点灯光,其他小路基本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李太白打开电筒,借着灯光继续前进。
九牙居属于枯枯戮山死火山主体的一小部分,也就是说山洞是连通的,里面一定有通往外界的路。
伊路米留她,不知他有何目的或因由,但她不可久留。不但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二月,都不可能困在揍敌客家。
不知走了多久,脚边长耳兔山治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连身后一直尾随的杰克也没了气息。
李太白停下,扶着墙,微喘了一口气,突然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拂来。
难道是——
她大步往前,越近,已不需要灯光。那山洞口就在眼前,就在眼前……她清楚地看见洞外嫩绿的树,嗅到青草的气味。
心中有把声音狂呼:出去,直接出去!
她加快步伐,却在离山洞山三米处。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制止:“李花农请马上掉头。此路不通。”
杰克?!
不是已经甩掉他了么?
李太白停下脚步,问:“我若坚持走出去。你怎么办?”
杰克举起武器,回答:“那就抱歉了!只能留下李花农的尸体。”揍敌客家的秘道是不能让外人知晓。
就算伊路米少爷亲自留下她,但与揍敌客家安危相比,不值一晒。
余光瞧见那柄武器闪耀的寒光。
李太白转了转眼眸,无法下定决心。离开,那必然要杀生,而杰克不过是奉大魔王之命监视她。
她是医生,不能滥杀无辜。
这违背了她学医的初衷,同时违背了她做人的道理。
眼前是她的活路,身后是牢笼。
一咬牙,她转身,笑道:“哎哟哟,杰克你可别吓我哟。我不是说了只是出来散散步嘛,别紧张!别紧张!”
“我怕李花农一散步,就直接散到国外去。”杰克不敢掉以轻心,能与伊路米少爷对打的人,现今能有几人。怕自己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她哪里是什么见鬼的柔弱生物。
不愿与杰克斗嘴,李太白转回山洞继续探险。
至少她深信的事已确定。
山洞内有活路。
只要她抓住机会肯定能离开。
如此想,人便轻松了许多,半路上遇见长耳兔山治,一人一兔继续在漆黑的山洞内玩耍。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些不寻常的声响。
某处山洞,隐隐透出些灯光。
李太白放轻脚步,缓步靠近——
洞内是一个小厅,布置温馨可爱,就像寻常家庭的小客厅。门边摆着几块滑板,地上散落几块拼制的玩具……
她刚踏入厅中,突然有人架着武器在自己的脖子,那是一抹清凉,又像是恶寒。只听到那人用清脆的少年音质问:“你是谁?”
“李太白。”
“来这里做什么?”那人显然不认识她。
李太白来揍敌客家不过一天半,走过的地方只有前院会客楼和后山小木屋,九牙居。她见过人屈指可数,见过她的人也是极少数。
“我在散步,结果不小心迷路了。”
在他家散步?!
那人一听,收回溜溜球,闪身在前,一只长耳兔趁机飞身扑入他怀内,偷摸他细嫩的肌肤。
奇犽反手一抱,拎起它,不让它乱蹭。“山治,你又跑来作什么?这里可没有大美女哦,你这只好色兔。”
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却有一头柔软的白发,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漂亮的大眼如桃花瓣闪着蓝光。
两人四目相接,都不由一怔。仿佛在哪见过彼此一般,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李太白问:“你认识山治?”
“哦!”
奇犽答:“我哥的宠物。”
“你哥?伊路米·揍敌客。”李太白头一抽痛,不由自主地唤着那个大魔王名字。“那你是?”
“奇犽·揍敌客。揍敌客家三男。”
“李太白。九牙居新来的花农。”
两人通报了身份。
奇犽问:“九牙居连花都没有一朵,要花农做什么?想培养新型病毒?”
“我只会种花种草。”李太白吐槽:“他要病毒作什么?谁够他毒呀。只要他一出场,方圆十里哪有一个活物。”
“哈哈……抱歉呀,我老哥的确是有点毒。”奇犽笑着承认。这人着实有趣,居然敢批评他老哥。
老哥平时脾气好,但不能惹他,一惹他不高兴的,或骂他的人坟草都长得比他高了吧!
李太白笑道:“幸好,你不像他。我看他那张面瘫脸就生气。”
奇犽大笑提醒。“别说他面瘫。他生气会杀人的哦!”
“哈哈……太晚了……”
两人一见如故,东南西北地胡聊,一直聊到饭点,奇犽留李太白吃晚饭,饭后两人继续聊。
门我的杰克一直提醒李太白要回去,但李太白假装没看见,他只好跑回九牙居报告。
不一会,牢头出现。
“唷!奇犽。”
奇犽回道:“哦,老哥!这么晚,有事?”
伊路米眼珠一转,瞪着坐在椅上啃薯条的自家花农。“我来带小白和山治回去。”
小白?!
该不会是指李太白李兄弟吧。
以前妈妈就埋怨老哥和一个男魔术师交往甚从,不愿结婚,现在看来他果然有那方面的爱好呀!
哎哟,要是让爸妈知道,免不了一顿电击呀老哥。
李太白一把抓起山治丢过去。“山治跟你走。我要留在这里玩耍。”
“不可以。”
伊路米一闪身扣住李太白的肩膀,某人反抗。他干脆夹在腋下,对弟弟说:“早些睡,别吃这些没有营养的垃圾。”
他弟弟吐了吐舌头。
李太白挣扎。“放开我。我要留下来。”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呆一块,不好。”
“回去和你呆一块更不好。你这死面瘫男,赶紧放开我。”李太白赶紧找联盟:“山治咬他,咬他。”
山治:……美女,我咬他,就没肉吃啦!你有牙,你自己咬。
奇犽僵在原地,呆呆地目送两人一兔打打闹闹离开。
这么帅气的李兄弟竟是女人?!
一向不喜欢女人的老哥竟然让一个女人在九牙居做花农,而且他亲自来寻人?!奇犽掐了一下脸颊。
痛!
老天呀这是现实,还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