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棋局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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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照诚办事效率果然快，第二天舒郁便瞧见了传闻中的同心蛊。
“被下蛊之人左手手腕处会有一道红色月牙印记。”林照诚托着锦盒向舒郁细心解释中蛊之人手上出现的症状。
红色月牙？舒郁垂下眼眸掩盖住眸中跳动的狂喜，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先帝的死绝不是鸩杀而已。瞒住太医院乃至皇室宗族，唯独仇千海有这个滔天势力。真正杀死先帝的是仇千海种在先帝心里的子蛊受母蛊指使吃掉了他的心脏。
想到自家那个杰克苏似的父皇，舒郁万分无语。她还记得幼时被父皇抱在怀里听他炫耀手腕处的红色月牙，声音轻快面露得意。小舒郁那一刻便知道他早晚会死在自己的无边渣浪修罗场里。
“失去子蛊，母蛊会怎样？”
“会死，最多活八年。”
八年啊，算算日子，再过三个月就到先帝忌日了。舒郁抿嘴一笑，先帝忌日她这个好孩子一定会奉上最好的祭品。
“在池砚左手手腕上刺一个红色月牙，等他醒了就告诉他被人下了同心蛊，记得‘提醒’他母蛊在我身上。”
林照诚这才发觉如今的皇帝陛下和父亲心中的先帝是两种类型的人，前者狡诈善弄人心后者纯良真诚待人。糟糕的是，他更想要为前者马首是瞻。
舒郁派人把池砚送回池府又命人送了一套崭新的官服，官服之上黑白分明的鹤迎风展翅孤傲不屈。
“少爷，这官服还试吗？”小厮瞄见池砚阴晴不定的脸有些犯怵，往常陛下赏赐的东西少爷一准抢先一步拿了去，哪里轮得到他捧着，而现在……
池砚摆手示意小厮放下官服离开，他注视着官服上的那只鹤指尖不断摸索左手腕间的红色月牙，同心蛊么，呵呵，不过骗骗外人罢了。
朝堂之上，池砚穿着袖子微微短了一截的官服上书陛下近来在民间大举推行市易法和均输法的利弊。当池砚出列上书露出左手腕部的红色月牙时，一些老臣面露惊恐，这个熟悉的印记也在先帝腕部陡然出现过！
“这印记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手腕上！”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抓住池砚的手臂，语气激烈面目通红。
池砚用力拂开紧抓住自己的手，神色闪躲道：“臣不知礼部尚书所言为何。”
“陛下！池翰林手腕上的月牙印赫然与先帝当年的如出一辙啊！”站在池砚右侧的许太尉将那印记瞧得一清二楚，转念之间他又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一张老脸吓得惨白。站在在许太尉身后的一众老臣纷纷复议，一时之间满朝喧哗。
“哦？听众爱卿一提朕确实想起当年先帝腕间也有一个红色月牙胎记。”舒郁后知后觉道。“先帝还曾对朕说这是一个临别友人赠予的礼物。”
“陛下可还记得那是何时？”枢密使急问出口，他隐隐觉得先帝的死另有缘由。
“这个嘛，朕当时年幼只记得是个丹桂飘香的好光景。”舒郁又明晃晃补了一刀。
“陛下，老臣斗胆恳切陛下派兵将仇千海缉拿归案，老臣怀疑先帝驾崩另有隐情！”
“那仇千海的神策军……”
“陛下大可放心，微臣手下的将士也不是吃素的！”平时上朝一声不吭的一提起神策军就跑的辅国将军也挺身而出竭力为江山荡除奸邪作贡献。
舒郁坐在龙椅上透过垂落的珠帘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跳出来表忠心，仿佛她不答应就一头撞死在殿上，这就是她的好臣子，何其悲哀！哪怕她已经铲除了一批暗地里还有无数隐在角落冷眼看她身陷囹圄，他们一点也不在意她是大舒的帝王，他们只知道这龙椅上坐的不是先帝，所以他们任由仇千海为非作歹，无视他手下的神策军可以在皇宫大殿随意进出！这些老东西，她会一个一个送下地底去陪他们心心念念的先帝！
“那便有劳各位大臣，替舒氏保卫江山了。”在“舒氏”二字上舒郁咬得极狠，狠到令她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这一刻，舒郁彻彻底底明白阻碍她道路，企图分化她皇/权的不是仇千海，而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白莲花先帝！
有道是众人齐心，其利断金。被先帝是被仇千海害死的念头洗脑的众位老臣拼尽全力调动一切势力捕杀仇千海一脉，是的，捕杀。他们已经笃定是狗贼仇千海暗害纯良心善的先帝，有人说他是为报先帝夺妻之仇于是便有先帝旧臣抬棺上书逼迫舒郁将徐太后关押在慎刑司，但流传最广最为人所信的是仇千海企图染指先帝，先帝不允他便怀恨在心与徐太后联手害死了先帝。
此间事件日后被舒氏秘史记载为“血月事变”又称“血月忌”
舒郁最后见到仇千海时，他还在金风玉露听名角小白鹭咿咿呀呀唱着曲儿。墙外，是刀剑碰撞的铮鸣，是血肉横飞的惨烈；墙内，是悠扬婉转的爱恨情仇，是缠绵悱恻的佳人公子。仇千海对上舒郁那双酷似先帝的眼眸欣慰一笑：“小狐狸，这盘棋你赢了。”借他的手绞杀先帝旧臣，除去后患徐太后，再除掉他这个大祸害换取民心，好，真好！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留着，我很缺人才的。”
“把他放在身边？”
“啧，我不是先帝。”
“嗯，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凌，迟？车，裂？”
“都好，别留全尸。这样就安心了。”仇千海说着说着便阖上了双眼，凄凉婉转的曲子夹杂着刀剑刺入人体的哀鸣，半晌他突然道：“你娘本来可以出宫和乡下的表哥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的，所以她一直恪守本分做她的小宫女，可是这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落在先帝眼里却别有一番滋味。”
“你想保护她，同她做了对食。可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恨自己害了她也恨先帝耍弄人心。”其实这件事舒郁也才从徐太后嘴里听到，她只能说先帝的为人属实太渣，脑残粉看先帝自带光环滤镜，活生生把一代渣男洗成纯善小白花。
仇千海死后天下一派太平，自此海清河晏。舒郁也终于开启了属于她的盛世王朝。
可惜池砚贼心不死，狼子野心。舒郁在位第十二年，池宰辅协同先帝旧部谋反意图监禁舒郁，被镇国大将军林照诚及神策军镇压，一夕之间，朝野动荡，人心惶惶。池御威一步一叩，从池府一路叩拜到皇宫，几乎把脑袋磕出一个窟窿。沿途百姓于心不忍，更有一些臣子以命相抵力证池御威与谋反绝无干系，舒郁这才彻底放心，只下令斩杀池砚及其党羽，流放池家一百二十四口去大荒开垦，谋反一事才彻底降下帷幕。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棋局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