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仙师闻酒

26、死路

　　波尔多老国王有了戈登大王子后，皇后很久没有再生下一个孩子，这让老国王觉得王后失去了生育能力，于是到外面接了几个女人临幸。可就当国王的几个情妇刚刚有了身孕，王后便也查出有了身孕，而且已经有几个月了。刚开始国王还以为王后怀的一定不是自己的孩子，因为自从他觉得王后无法生育之后便很少去找皇后了。
　　可奥汀生下来后，却是国王儿子中长得最像国王的王子，加上从小体弱多病，更是受尽万千宠爱。
　　王后也因为奥汀儿再次得到波尔多的宠爱，不久便生下了一个小公主——阿比盖尔。
　　可是，身为王室中的孩子，奥汀难免遭受其他王公贵族的敌视，加上大王子年长自己很多岁，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刚刚会跑的奥汀便明白了想要在王室中活下去，决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他靠着波尔多的溺爱，顺利地活成了一个纨绔子弟。
　　可这并不够，一个波尔多的情妇买通了奥汀的女仆，在奥汀的饭里下了剧毒。
　　本该一命呜呼的奥汀，却活了下来。
　　是卡梅伦。

　　卡梅伦是在午夜到达伊撒尔的城堡的。
　　他和伊撒尔说了很多：“
　　奥汀说你曾在花园看到过我们，那你一定见到过我的眼睛，那种红色的、恶心的眼睛。因为我是……吸血鬼。前不久，奥汀忽然晕了过去，他被下了致命的毒——药，不会活很久了。我怎么可能让他死去呢，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有好多没有去过的地方，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梦想，我怎么能让他带着那么多遗憾，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呢……所以我许愿了，我向哈迪斯许愿了，我将灵魂献给了魔鬼。我想让奥汀健康的活下去，一直到老。
　　哈迪斯答应了我的请求，奥汀活了过来，他又像以前一样有活力了……我很高兴，我不后悔，即使奥汀会渐渐老去，而我将永远孤独的留在这世上……
　　下毒。药的是五王子，他见奥汀没有死掉，直接派了杀手。我在反击杀死他们的时候，眼睛的红色被国王看到了，呵，那个愚蠢的老国王知道我是吸血鬼了，他绝不允许有我这样一个威胁留在奥汀身边，更何况我们还……

　　于是奥汀下令处死我，他想将我绑在十字架上，在阳光下暴晒，然后一把火烧死我……
　　我必须死，否则就会变成奥汀的软肋，成为他称王的阻碍……虽然我知道他称王是想更好地保护我，可我的存在已经过早的暴露，他还没有足够成长，我不能让他止步于此，我不能……”
　　卡梅伦的话止于此，他的灵魂已经陷入漫漫长夜，唯一照亮他的光芒是奥汀，可奥汀不在这里。
　　“我是来跟你道别的，伊撒尔，你必须知道，你把灵魂献给哈迪斯的下场，你要有心理准备。”说完卡梅伦眼睛望向远方，那是王城的方向。

　　远方蒙蒙亮，卡梅伦走到了院子里，没有看向那跳跃的阳光，而是久久的凝望着王城的方向，他轻轻呢喃着奥汀的名字，他缓缓展开身后巨大的翅膀，露出獠牙和鲜红的瞳孔。
　　一缕阳光打在卡梅伦的身上，燃起烈火。卡梅伦的声音变得沙哑，然后痛苦使他嘶吼起来……卡梅伦变成一地漆黑的灰烬，骨头都不剩，纵使风儿缓缓吹过，那堆漆黑的灰烬也无法飞扬起来。
　　他被上帝拒绝了。
　　一切吸血鬼，一切为了私欲将灵魂献给哈迪斯的吸血鬼们，都会被上帝拒绝。

　　伊撒尔看着那堆灰烬，看了很久。让人拿了精致的盒子，一点一点将灰烬收好，然后让人秘密送去了王城中的奥汀——那个卡梅伦一直望眼欲穿的地方。

　　然后再次走进城堡中，走进永远的阴影中。

　　传说人类是上帝制造出来的生物，他们被上帝赐予与自己相同的外形，生活在广袤的大陆上。亚当和夏娃被蛇诱惑，食下了禁果，人类从此拥有了七情六欲。不久，其中一个男人因为妄想让海王波塞冬的女儿爱上自己，而迷昏了海王的女儿。波塞冬将男子的事告诉了上帝宙斯。于是宙斯给男人下了诅咒，使他长生不老，永生不死。
　　冥王哈迪斯听说了这件事，来到人间找到了男人，答应完成他的一个愿望，并赐予他漆黑的翅膀、超人的体魄，以及猩红的瞳孔。希望他能给人界带来灾厄，给宙斯带来麻烦。
　　哈迪斯满足男人的愿望，将波塞冬的女儿带给了男人，并消除了众神关于这个女孩儿的一切记忆——除了宙斯。
　　哈迪斯交给男人隐藏翅膀的方法，防止宙斯发现。
　　但人类的身躯本就是由上帝创造，无法与哈迪斯邪恶的力量完美融合。所以当男人在情绪激动时，还是会无意识地露出猩红的瞳孔。
　　他开始本能的讨厌阳光。
　　男人和波塞冬的女儿——他的妻子，生下了很多可爱的孩子。有的孩子继承了吸血鬼的血脉，有的则像普通的孩子一样。
　　即使是那些继承了吸血鬼血脉的孩子，除了不喜欢阳光之外，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生老病死。他感到庆幸，自己的孩子死后也许可以脱离哈迪斯的控制，升往天堂。
　　他的孩子们慢慢长大，他的妻子马上就要病死了。可一个继承了吸血鬼血脉的孩子不愿意失去母亲。他日夜守候在母亲的床头，直到昏睡过去。醒来后，这个孩子不再是人类了。
　　他身体中的吸血鬼的血液苏醒过来，变成和男人一样的怪物。而孩子的母亲真的没有死去，可时间却永远停止在了那一刻。
　　男人终于明白，吸血鬼的血脉永远不会消失。只要继承了这个血脉，就有向哈迪斯提出愿望的资格。而只要哈迪斯完成了他的愿望，这个可怜的人就真的变成了一只吸血鬼——再也见不得光。
　　男人舍不得杀死他的孩子们，舍不得杀死好不容易保住命的妻子——即使他的妻子也许不再是原来那个妻子了。他一个人在阳光下露出吸血鬼的身体，走向灭亡。
　　这个可怜的男人，叫做卡尔达菲利斯。

　　男人的妻子在男人死后，想起自己是波塞冬的女儿，可她不恨男人，是男人让她感受到了真正的爱，真正的生活。
　　她想像个人类一样再活一次，于是将灵魂献给了哈迪斯，愿望是在她化为灰烬之前，保留着记忆不断投胎。这一辈子她嫁给了一个国王，她的一个人类孩子为了得到王位，不断向人民们灌输吸血鬼是背叛上帝的产物这样的思想，并且不断丑化吸血鬼。然后将其他几个孩子的吸血鬼身份暴露出来，即使是人类，也被他诬陷为吸血鬼。他一举杀死所有王子，然后登上了王位。这个孩子，就是波尔多——奥汀的父亲，老国王。
　　波尔多登上王位后，将女人流放到农场中，并派去一个男人假扮农夫照顾女人的饮食起居，顺带监视。女人渐渐老去，她便是那个农庄中的老妇人。
　　老妇人本来会再一次渐渐老死、投胎，可伊撒尔找到了她，希望知道改变一个人命运的方法。妇人在伊撒尔的身上看到了她几辈子唯一的爱人——卡尔达菲利斯的影子，那种为爱奋不顾身的炽热灵魂。她本不想伊撒尔重蹈丈夫的覆辙，直到伊撒尔离开道格拉斯城堡，带着他的爱人去往远方。妇人终于将出卖灵魂的方法告诉伊撒尔。
　　伊撒尔得到答案，回到马车与卡尔菲斯继续赶路，来到了伯爵的城堡。

　　妇人突然想念那个将她从神坛中拉下来的男人，她想去地狱找他了。于是她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朝阳毁掉束缚她的躯壳，灵魂回归地狱。
　　她存在于世上的唯一证据，是那堆灰烬中留下的翡翠，她挚爱的丈夫送给她的礼物。

　　你拒绝所有情人的天姿国色，只为伊人骸骨些许。——《茨维塔耶娃诗集》

　　可惜有的人，连骸骨都不曾留下。
　　只剩下灰烬，引人徒增伤感罢了。

作者有话说

　　填一些前面坑，吸血鬼的伏笔在很久之前就埋了，第二章吧好像，卡尔菲斯看到道格拉斯城堡大门上的雕花。还有伊撒尔的梦境啥的，还有五十九说伊撒尔是红眼睛，好多好多……那些传说全是我瞎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