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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零碎琐事 ...

  •   早上意外地收到母亲的电话,说她已经到了T市的人民医院,外公刚刚办完住院手续。听到消息的江穆暮,着急地穿上衣服,连招呼都没打就出了门。
      “在哪个病房啊?”
      “住院部B四楼,我在门口等你。”
      “有床位?”
      她听说T市医院的床位供应非常紧张,尤其是心脑血管科,每天都是人,很多人连走廊上床位都抢不到。
      “有,找人帮忙提前打招呼了。”
      “哦。”
      他们家什么和T市医院有这样的关系?
      医院里熙熙攘攘,江穆暮站在拥挤的电梯里,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惴惴不安。
      几年前外公患上了糖尿病,之前一直在家里靠药物维持,今年妈妈意外发现外公手脚都是烫伤脱皮的创伤,一问才知道,因为糖尿病手脚早就失去了知觉,等到医院一测血糖,高出正常值的三十多倍,妈妈这才请假急急忙忙带着外公上T市寻医。
      “叮……”
      电梯停在四楼,习惯性低头注意脚步的穆暮跨出电梯的那一刻,视线中出现一双黑色帆布鞋,鞋子的主人步伐稳健的走过来,鬼使神差地,让她忍不住抬起头。
      “嗯,都办妥了,谢谢。”
      他穿着一身休闲服,手机贴在耳边,神情愉悦地说着话。
      “好,改天再聚。”
      电梯们缓缓合上,站在拥挤电梯内的颜瑟高出其他人一个头,脸上的笑意分明。
      “少熬夜,会长皱纹的。”
      他没看见她,可不知怎的,就让她忍不住暗自猜测起电话那头的人来。
      电梯门合上,他离开了她的视线。
      ——
      “你在家里只吃药不打针?”医生很惊讶。
      江穆暮想起,之前外公在家那边也住过几次院,最后一次还买了注射器,方便在家注射胰岛素。而她从来没有见他用过,几次翻开冰箱,注射器都是和药一起原封不动地放着。
      医生问起这事儿,爷爷就理直气壮地说。
      “我有针有胰岛素,都放在那里没用呀,我眼睛看不见,不会打。”
      “爷爷诶,你这光吃药不行啊,你平时不控制饮食的?”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着,看着江母身上的目光带上些许不友善。
      “就吃稀饭什么的,水果也吃。”
      外公坐在床边甩甩胳膊,说得丝毫不在意。
      “他这都是并发症吧,是血糖控制不好的原因引起的?”江母很惭愧地笑了笑。
      “吃东西都不忌口,血糖那么高也不打针,光吃药有什么用啊。”
      “老爷子你把袜子脱了给我看看脚。”
      “好嘞,你看就看嘞。”
      医生和护士看到外公脚上脱去一大块皮结痂的伤口时,都忍不住抽气。
      “老爷子,你这么大块缺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没有嘞,原先不知道什么原因起了个好大的水泡,我就把它剪破哒,涂点碘酒让它慢慢好。”
      “糖尿病伤口很难愈合,这么不行,等会给你重新上药。”
      “好、好,我听医生滴。”
      医生叹了口气,对着家属道,“你们做家属的太惯着他了,所以导致这并发症这么严重,右眼的视网膜已经脱落也是,再这样下去,另一只眼睛也不行了。”
      江妈妈呆愣在床边,而这些江穆暮是知道的,外公喜欢吃水果,一顿饭就是一大碗稀饭,她也曾不止一次看到外公身上的各种割伤、烫伤或者是水泡,外公总是一笑带过,她就信以为真没有去在意,在这方面,她们都未尽到责任。
      ——
      这一天江穆暮和妈妈一路搀扶着外公到处检查照片,回到病房的江穆暮精疲力竭,坐在床边动都不想动,外公就躺在床上假寐。
      江穆暮站在一边撕开一袋无糖蛋糕的包装递给外公,外公伸出颤巍巍的手笨拙地吃起来,脸上浮现满足的笑容,像个无知的小孩儿。
      外公的并发症很严重,脚上的伤大面积感染化脓,上药时护士处理创口时动作很重他却毫无感觉,而他的一只右眼视网膜已经脱落无计可施,左眼因为血糖迟迟不能降下来,年纪大了,连手术台都上不了。
      这时江妈妈接到了舅舅的电话,电话那头声音很大,但明明是舅舅的号码,江穆暮在旁边听得清楚,说话的人是舅妈。
      “江艳啊,我听说爸住院了,还好不咯?”
      江妈妈似乎有些担心外公听到,特意站起来走出病房才说话,而这时外公睁开了眼,用略显厌恶的表情看着接电话的方向。
      江穆暮想起舅舅,不曾多见的记忆里是个非常老实的人,而舅妈却是说一不二又精明的人,身体不好的她常年不工作,生活消费又非常奢侈,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舅舅身上,舅舅很少来电话,更别提来看外公。
      等江妈妈回到病房,外公开口就忍不住骂。
      “丧门星!打什么电话,我儿子就是被她整的不像个人。”
      江妈妈站在床边不敢开口。
      “他妈妈去世的时候都不来,十几年了连坟都没上过!我儿子就是跟了这么个丧门星,没把我当人看!我当初就应该把他丢掉。”
      外公来了气,撑着身体想从床上坐起,又倒下去,江妈妈把枕头搁在他身后支撑住他斜倚着。
      “我这辈子就栽在这个两个活宝身上,跟着他们住的时候,吃的用的都是我出钱,我还伺候她,她有手有脚还要我这个老头子伺候!”
      “我儿子不争气!我死了都不得告诉他,不孝子,混账东西!”
      江妈妈沉着脸小心翼翼地给外公擦眼泪,饱经风霜的外公脸上满是泪水划过的痕迹,江穆暮看着外公因为情绪激动不断颤抖的身体,羸弱不堪只要一击就会倒下,心里没有来的酸涩。
      岁月在他身上流下伤痛的痕迹,如今已是行将就木的他,本该是安享晚年的时候,却是每每想到自己的儿子,就难以咽下心头的气和泪。
      “辛辛苦苦就养出个白眼狼,我自认倒霉!”
      “唉哟,造孽啊……”
      外公有些喘不过气,江妈妈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而江穆暮站在原地,她没想过那些电视里老人的经历也在自己的外公身上发生着,她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温暖的大家庭里,却不知道,平静外表之下也有这样的枝节生出。
      江穆暮抬起头,看见母亲用纸擦拭掉无声流下的泪水,这一幕牵扯神经,心疼和无力席卷而来,转头的瞬间也湿了眼眶。
      那样地无能为力。

      江穆暮回到病房就和给外公溃烂的脚上药的护士打个照面,护士特意叮嘱她,要在伤口周围涂上消炎药,每天三次,江穆暮默默记下。
      在病房里呆了待了半天,护士前前后后来了好几次发的都是药,江穆暮反复说了好几遍吃药的时间和计量,外公只是点点头,满不在乎。
      “给我收起来,放在那里回去吃。”
      “这药是要现在吃的啊。”她看了一眼说明。
      “不吃,打了针还吃药干什么咯。”
      “光打针不行,你的脚都发炎了一直不消肿,要吃药。”
      江穆暮作势准备打开药的包装。
      “你就听医生说的吃药,这打针就消肿哒,那是回去吃的。”外公扭过头抱着胳膊,不肯伸手接药。
      “他现在发就是要你现在吃的,回去药再开的。”
      江穆暮绞尽脑汁也没办法说服外公吃药,外公却不理不睬。
      “你回去咯,我等会自己吃。”
      拗不过固执的外公,江穆暮只有妥协,至少要让他擦药。
      “那你把药擦了。”
      “擦什么药咯?刚擦的。”
      “要擦三次,不然不消肿。”她的语气强硬起来。
      “不擦!管他滴。”
      这话把江穆暮给噎住,她讲理也不是骂也不是,转过身气不打一处来。
      等她看到床底下的红色空桶后,更是来了气。
      “医生让你留尿你都没留啊?”
      “嗯啊,留什么咯,估计下告诉他就行啦。”
      “你这样不听医生的,脚好的慢。”
      外公满脸不信,“打了针就是治脚的,我心里有数,其他的药擦不擦都没问题。”
      “你说没问题你又不是医生。”
      “诶——我心里有数。”
      江穆暮将目光放在那堆为开封的药上,语气有些无可奈何。
      “这些药都是要一起吃的,等下出问题了又是你遭罪。”
      “一样滴!我回去吃一样滴。”
      “医生说什么都不听,你回去肯定也不会吃。”她把药往抽屉里一丢,不再说话。
      外公反应慢半拍,丝毫没注意到江穆暮的恼怒,依旧耐着性子说:“回去吃,回去医生就不管我了,药留着回去吃。”
      外公固执到不可理喻,她知道外公是心疼大笔的医药费,她真的害怕这样不配合治疗的后果,外公却一点油盐不进,让她委屈地不行。
      她是被外公一手带大的,童年记忆里最多的就是外公,上大学之前外公还一直照顾着她;外婆去世后不久,外公就被诊断出了糖尿病,江穆暮至今还记得那个下午,外公站阳台上抽烟,吞云吐雾间回过头就对自己说:“穆暮啊,我得了糖尿病了唉。”
      那时候暮穆根本不会想到,这种比死亡更可怕的慢性病,会给她的外公带来多大的折磨。
      心疼和惆怅交织在一起,化成利刃,扎到心坎里。
      ——
      晚上江穆暮被叫梓年叫上YY,说是要主角们先pia戏试试感觉,虽然剧本刚刚成形,但是大家对这部剧的期望值很高,所以有些迫不及待想听倾暮的pia戏现场。
      江穆暮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对戏,还没准备好耳机就听到倾暮那清冷霸道的声音响起。
      “她是我的狐,谁敢动她?”
      “区区一界天帝,凭什么奈何我?”
      虽然是第一次配剧,但有之前念白的经验,倾暮的戏感还是很好的,对于碧渊那种孤傲随性和轻蔑潇洒拿捏得很到位,所有人都听得很投入,只不过pia到那段狐优劝说碧渊离开,碧渊隐忍愤恨的一个“好”字,让江穆暮有些失望,这一个字包含的情感非常重要,总觉得还不够好。
      显然这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其他人盲目地在公屏刷着赞赏的词汇,结束了这段戏。江穆暮不想就这样随便过,虽然只是试戏,在她看来也不能马虎应对。
      于是,她开了麦,在几个人七嘴八舌聊家常的声音中突兀地开口。
      “那个,倾暮,刚刚那段能重新来过吗?我觉得……不太好。”
      “什么呀?我怎么没觉得,挺好的呀。”
      梓年嬉笑着开口,因为是试戏,大家都比较随便,再说想到对方是倾暮,大家更不好挑剔了。
      “对啦,只是先听听看,不好下次再改啦。”
      “可是……这个地方情感表达很重要。”
      “没事儿,这只是你的看法啦,倾暮的声音说什么都会迷倒一片人的啦。”
      “不能因为这样就随便对待试戏啊。”
      扶欢本来没资格加这剧组的,却从第一天几跟着进了组,总在关键时刻横插一脚。
      “沐风你又在钻牛角尖了,每次都这样,大家都很苦恼啊。”
      又?每次?
      为什么她说话总是对别人撒娇卖萌,对她却冷言挑刺?
      “大家一致认为这只是试试而已,不需要那样较真。”
      “沐风,其实你说得也对,这是你写的故事,很多情节的揣摩都需要你的指导,但是呢,今天大家都只是想听倾暮试戏,随便听听而已,所以你其实不需要那么严肃的。”
      这次连欣露都没站在沐风这边。
      她作为江穆暮的室友知道在某些方面江穆暮是有些偏执的,所以她开口说得很委婉,其他人也纷纷投入她的阵营,但沐风不想就这样妥协,她还想要辩解些什么的时候终于听到倾暮的声音响起。
      “玩玩?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只要声音好就可以?”
      “我第一次试剧,只是个新人,你们仅仅因为我的声音去评价我,真的让我,很慌。”
      这次江穆暮第一次听到倾暮不愉快,他用严肃的口吻说着自己对待这部剧的态度,带着强硬的话语,刺激着在场的每个人。
      “啊啊,倾暮你别生气,我们也没把这不当回事的,就是觉得你配的挺好的。”
      “对啊,我们很满意很满意。”
      可接着,也许是觉得话说重了,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些。
      “没关系,抱歉,今天就到这吧。”
      倾暮没等众人没反应过来就下了YY,一群人不满的无处发泄,有人就将矛头指向了沐风。
      “沐风,你下次有什么意见别急着说,弄得我们很尴尬啊。”
      “是啊,倾暮都生气了。”
      “今天是有点过了。”
      “下次私下商量吧,我们又不是不听你的意见。”
      “对不起,我马上去解释。”
      江穆暮慌乱地认为是自己造成了这样不欢而散的结果。
      给倾暮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有些过意不去,她最近因为外公的事感到疲倦甚至心烦意乱,所以频道里大家随随便便的态度和盲目夸赞的话语让她有些心烦,这才忍不住说了几句。
      她找到倾暮之前加他的□□,斟酌了半天发了消息过去。
      沐风:对不起,我太较真了,让你见笑了。
      倾暮:没关系,制作都会有分歧。
      沐风:没有没有,是我个人的原因心情不太好,有些冲动了。
      倾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我的声音的?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江穆暮有半分迟疑。
      沐风:很久了,你之前在网络电台的时候。
      倾暮:[惊讶]的确很久了。
      沐风:嗯,每次听都会觉得很有感触。
      倾暮:谢谢[可爱]
      沐风: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的声音,陪伴我走过了漫长难熬夜晚,带给我很多不一样的鼓励。
      电脑前敲字的倾暮手停住,突然删掉了想说的话,发了一排表情过去。
      倾暮:[害羞][害羞][害羞]
      倾暮: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沐风:有点长……
      倾暮:我开麦,你不方便就打字[笑脸]。
      耳机里传出对方在敲击键盘的声音。
      沐风:不会打扰吗?
      耳机里很快传出对方略带清冷的声音。
      “没关系。”
      江穆暮被这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将外公在医院不配合治疗的事一股脑说了出来。
      接着他轻咳一声,口吻轻柔:“其实在老人面前,你和他讲道理没用,因为他有自己的想法,他的想法往往也没错;你和他争吵也没用,因为他们已经跟不上你的思维节奏。”
      沐风:嗯,可是这样对他自己并不好。
      “有时候并不是他们固执,只是他们考虑的总和我们不一样。”
      沐风:嗯。
      “年龄不是衡量年老的唯一标准,有的人还年轻,心却早已麻木僵硬,有些人即使身体老了,却依旧年轻。”
      “而一个老人越固执,他考虑的就越多,他会担心自己拖累家人,会担心自己生病吃药太花钱,可他们儿女不在身边的时候,又会买许多保健品慰藉自己,这简直就像早熟的孩子,希望博得关注,又不希望给子女添麻烦。我想是因为已经见过太多的人情世故,老了,闲了,想得就更多了。”
      沐风:那只能随他去了?
      耳机里传出对方温和的笑声,此时江穆暮的耳朵因为不断听着倾暮对她温柔耐心地说话已经涨红发烫。
      “给他们一点时间和耐心,子女的包容和关怀,会让他慢慢接受的。”
      他的话语波澜不惊,看似平淡,却在江穆暮心底漾起层层涟漪。
      沐风:男神你知道吗,我是在高三听见的你的电台,那是我最最无助的时候,我并不是一个优秀的人,在困难面前懦弱得不堪一击,可也就在那个时候,我听见了你的声音,也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声音,希望男神以后能带给大家更多更好的作品。
      趁机表白,这可不是穆暮一向冷静的作风,但她却丝毫不觉得后悔。
      沐风:你的声音真的带给了我很多很多东西,在电台念的那些随笔总是能轻易触动人心,我想谢谢你,希望以后也能听到更多你的声音。
      倾暮双手交叠搁在下巴下,耐心地看完沐风发过来的消息,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感激,更多的是满足。
      “想听什么歌?给你唱一首歌,这种方式的感谢你的喜欢,可以么?”
      她喜欢他的声音,这样形式的回报,才最诚心。
      穆暮刚刚平复下来的情绪再次被撩起,男神这是主动给自己唱歌?听众还只有自己一个?
      “不过语音音质不好,你不介意的话下次……”
      沐风:不用不用,可以录好发出去吗?我想大家也会喜欢的。
      本来就是作为粉丝的表白,感谢什么的应该和粉丝们一同分享才是。
      倾暮眼前一亮,“你是想,我录一首答谢粉丝的歌?”
      沐风:嗯。
      “好,我答应你。”
      ——
      倾暮和沐风结束聊天后他没有直接去睡,坐在床边发了好久的呆,打开微博更新了新的语音。
      倾暮:看到很多粉丝们的表白,很感动,从未想过我的声音能在这么多人心里占有重要的地位,谢谢你们,感谢与我声音邂逅的每一个人,你们同样带给我很多温暖和感动。
      晚安,我的小公主们。一首《告白气球》,送给大家。
      塞纳河畔 左岸的咖啡
      我手一杯品尝你的美
      留下唇印的嘴
      花店玫瑰名字写错谁
      告白气球风吹到对街
      微笑在天上飞
      ……
      亲爱的爱上你从那天起
      甜蜜的很轻易
      亲爱的别任性你的眼睛
      在说我愿意

      窗外灯火摇曳,感概油然而生,突然就回想起过去的事。
      大学生涯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一段时光,并不是因为有多精彩,而是因为发生的事刻骨铭心,深深地刺激着他,把他磨砺成如今的样子;大三下学期的时候他受到学长邀请回了国,他回国没多久,就遭遇了事业和爱情的双重打击,身体不堪重负大病一场,醒来,身边陪着的也是他。
      “你父母来看过你了。”
      “咳……”
      “你别说话,声带有点受损。”
      “……”
      “我说你怎么这么脆弱啊?这点事而也把你折腾成这样。”
      “我不知道你过去发生了什么,但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坎过不去的?”
      “实在想不开你跟我说呀,不要闷着,好歹不是一个人。”
      他生气,颜瑟看在眼里,不能说话,却笑了。
      是了,他不是一个人。
      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身为同事的闻人歌,成为了让他打从心底欣赏和羡慕的人,在这之后,他的乐观豁达很长一段时间影响着他的生活,甚至是他的精神状态。

  •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有点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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