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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一只男狐狸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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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斯盯着楚应言良久,再看了一眼宋子衿:“希望你没有撒谎。”
沈斯带了留在局里的十多个人,上报了局长后,出发去案发现场。楚应言告诉他们,凶手就在高速公路旁的河中,离案发现场那段路距了十来公里,凶手在逃窜中已经死亡。
至于为什么警犬找不到凶手,为什么凶手逃窜时没有留下痕迹,楚应言说的模糊。
沈斯他们开了两辆车在前方,宋子衿开车载着楚应言跟在他们后面,到了案发现场,楚应言因为晕车,身体不适,没有下车。
宋子衿看着沈斯他们打捞上尸体,总算松了口气。初步检验尸体的死亡时间已经有十个小时左右,面部损坏不重,可以看出就是杨新海的尸体。
这个案子就算成功结案了,谁也没有想到,逃窜的凶手会经过流速很快的河流时,撞到一块坚硬的石头昏迷而溺水死亡。
宋子衿跟沈斯告别后,打算送楚应言回家,她拉开车门,却空无一人。
什么东西都在,只是人没了。
去哪了?
宋子衿看向周围,沈斯他们还在收尾,时而有几辆小轿车经过,夜色深沉,没有发现楚应言的身影。
这算什么?
宋子衿仍坚持地倚在车门上又等了十来分钟。
这才泄气上车,脱掉西装外套,往后座一扔,大力扔上车门,动作行云流水,不带停顿。
“吱!”
“草!什么东西!”宋子衿猛然弹起,额头磕到车顶,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让她倒吸一口气,捂着额头往后座看去——被扔到后座的外套颤颤巍巍地提起一个角,“吱”一声,外套抖了抖,瞬间泄气,又回到了原位,只被垫高了一脚。
几次尝试之后,外套才没了动静。宋子衿觉得有些好笑,探出身子把衣服拿开,看到小东西生无可恋地趴在座椅上,头顶上最长的一根毛颤颤巍巍,小东西的眼睛有些呆滞,她更是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宋子衿提留着小东西的脖子,放到自己腿上,拉着它的两个爪子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老鼠?狐狸?”
“吱吱吱!!”
宋子衿以为楚应言离开的坏心情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哟!你还知道我在说你啊!”
真怪不得宋子衿说它是老鼠,毛发杂乱又黯淡无光,发色是暗淡的黄,生的又小,只一双透彻的琥珀色眼睛令她着迷不已。
“稀奇了,这么通人性,好吧,上了我的车,就是我的兽啦!”宋子衿将小狐狸放在自己腿上,小狐狸很不适应女人身上的馨香,左右扭动着小小的身体。
“干嘛呢?安分点!嗯?”宋子衿一巴掌拍在它圆润的屁股上。小狐狸只觉得一阵电流窜过身体,屁股有点滚烫,短短的尾巴不可抑地轻轻摇动起来。
有没有人告诉你,不能随便碰人家屁股的!
小狐狸亮了亮自己锋利的牙齿,因为吸气,软软的肚皮涨了起来,贴着宋子衿的大腿,真是奇妙的感受。
小狐狸忍住咬东西的本能,掩了自己尖牙。
宋子衿拿着钥匙打开了大门,入门处摆了个鱼缸,里面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小鱼游来游去。
她打开灯,柔黄的光盈满室内,顿时温馨起来。她素来喜欢复古的情调,装修时,她特意选择了旧式的红木家具,墨绿色的大理石地板,空间很大,室内挂着一些油画,搭配起来很有情调,透出几分豪奢。
在不少人眼中,宋子衿长得漂亮,性子高冷,行事简洁,女强人的典范。家世很好,学历颇高,毕业于世界名校,刚拿到学位就回了国,留在了省厅工作,在旁人看来,是一点缺点都没有的。只有相近的梅饶、沈斯他们知道,宋子衿就是一个内心黄、暴的大变、态。
但是人家会装,一般人还看不出来。
宋子衿还没换好鞋,小狐狸就从她手中窜了出去,立在沙发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房间,恰好眼神停留在了身边这缸金鱼上。
宋子衿警告道:“小黄,不许打我金鱼的主意,听到没有!好不容易养活的动物再被你给吃了,我会忍不住拿刀的。”
循着王上气息寻来的小六,藏在宋子衿的沙发下,听到这话,蛇身抖了抖,妈呀,这是什么女人!王上真是太惨了,我要怎么救王上?要不还是先跑吧。
小狐狸像是没听到一般,将身子转到了另一边,他一个狐族王储怎么会偷吃几条小鱼?
一狐一蛇都没有注意到,楚应言已经有了个新名字:小黄。
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嫌弃地看了小狐狸一眼,趿着拖鞋去浴室放了一盆热水,往里加了些沐浴露。
楚应言看着女人风风火火地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弄什么。它打量着宋子衿的家,见惯了皇宫的宽敞明亮、豪华奢侈,也不得不说,她的家不错。
直到宋子衿提着小狐狸的后颈,走向浴室i,听到哗啦啦的水声,它才察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小小的身子开始剧烈地扭动,肉乎乎的小手小脚不停地乱甩:“吱!”
直到宋子衿被狐狸小小的挠了一下,才上了些火气,把小狐狸提得跟她一般高,盯着小东西,笑眯眯地说:“小黄呐~”
楚应言往后退了退,等待她的下文。
“你不洗澡,我就把你扔出去喂大黄哦!”
小六悄咪咪地跟在两人身后,吐了吐信子:好啊,快把我王上扔出去,这样我们就能回家了!
这时,楼上刚好传来一声狗叫,是楼上何叔养的大金毛。
楚应言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要是真扔了出去,自己失了法力,凭着这条蠢蛇还真不一定能安全回到家。
宋子衿见它不再挣扎,把它放进盆里,打算给它洗澡。不料,小狐狸像变戏法一般到了水盆的另一边,她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
楚应言背对着宋子衿松口气,刚才毫不犹豫地用了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一点法力,来躲开她的手。
女子给男人洗澡?成何体统?
但仔细一想,要只给他洗就算…算了,毕竟…毕竟它现在也只是一只狐狸。
宋子衿看小狐狸入了水就不管了,开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吱!吱!吱!”
小狐狸开始急促的叫起来,声音很尖,有些刺耳。一边叫,身体还一边往墙壁转。速度之快,像躲避洪水猛兽一般。
宋子衿脱了衣服,解内衣的手一停,自言自语道:“狐狸的叫声这么像老鼠的吗?所以是狐狸还是老鼠啊…老鼠的话,好像有点…恶心。”
楚应言有些无力地低下头,终于理解父王为什么当初跟母妃吵架时,私下跟他说,女狐狸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了。
如今看来,女人也是。
还如此的,如此的,不知羞。
雾气弥漫了浴室,宋子衿纤细白皙的蝴蝶骨在其中若隐若现,楚应言听着身后的水声,身体不知怎的,有些燥热。强迫自己放空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法力全失,还在案发现场时,他就察觉到手上的檀珠不对劲,头脑有些刺痛,就借自己晕车没有下车。
手上的檀珠一阵发热,眼里一道强光刺向他,他痛得猛然闭眼,头痛欲裂,就像卷进了无尽的深渊中。
等他再次醒来,所有的东西都放大了数倍,一身的法力也消失殆尽,变回了狐狸样,嗯,还是一只杂毛狐狸。
他在宋子衿回来之前,用嘴叼着衣服往后座塞进去,吭哧吭哧地一点一点往里塞,又扒拉着两个小短腿,将裤子、内裤都塞了进去,营造出他离开了一般,随后短尾巴晃了晃,就瘫成了一个肉饼。
接着就发现自己的法力全部消失了,一点都使不上劲,更别说打开手机或者用法力和小六交流了。
他这法力本就来自他的父王,若是没有了,倒也可以理解一二。
想到自己的爹娘,小狐狸眸中闪过一道暗光,眸中晦涩不明,它合上眼,耳边水声渐渐消散,血肉模糊的一幕充斥了他的脑海。
“王上,带言言走!”一向优雅高贵的母妃狼狈地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那时,楚应言尚未成人型,小小的它用爪子紧紧攥住母妃的宫服,拼命地摇头,一双格外清澈的眼睛泛起泪花,一双肉乎乎的爪子被自己大力紧握,竟刺破了宫服,刺到了自己,渗出了细密的血珠,仿佛这样就永不分离。
狐王见追兵又来,果断抱过楚应言,最后与王妃相拥,无需言语,眼里已包括一切。
父王用尽自己仅剩的法力打开了结界,将手上的檀珠过到楚应言手上。
进结界前,父王怜爱的摸摸它的头,坚定地对他说:“言言,要活下去,父王要去陪你娘亲,父王怕你娘亲会怕,言言,你要记得,父王向来都以你为荣。”
“小六,保护好小主子知道吗?”
小六系在小狐狸的腰带上,眼睛蒙上一层血雾,艰难地点头。
追兵赶来,楚应言被结界拉扯得晕过去前,最后一幕,是血红的一幕。
小剧场:
一日,宋子衿开车去接梅饶、沈斯他们吃饭,楚应言坐在副驾驶,梅饶、沈斯坐在副驾驶位。
沈斯坐在车上突然口渴,想到宋子衿向来会放一些矿泉水在座位下,他伸出手在座椅下摸了摸,一只手勾着一条子弹头在空中扬了扬。
沈斯吹了声口哨调侃道:“哟!宋宋,爱好挺特别啊!”
宋子衿见了倒不害羞,大大方方地笑着说:“没办法,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