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隐之王晴宵同人）》煮酒笑罢

2、梦回风魔

　　去往神奈川的新干线在轨道上行驶着，伴随着刺耳的警铃声，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划破淅淅沥沥的雨幕。
　　壬晴被吵醒了，看了看四周，像是在车上。
　　“哈，壬晴你醒了？”雷鸣的声音传来。
　　壬晴看过去，顿时睡意全无，他上下打量了一会清□□鸣，犹豫着问，“雷鸣……你怎么穿成这样？”
　　“什，什么？”雷鸣一脸懵逼。
　　“总觉得……”
　　好奇怪，不光是身高，气质上也完全不同，但又确实是雷鸣……像是14岁时的雷鸣。
　　壬晴心中一惊，扭头看过去，云平帏不怎么安分的睡着，脸上被岁月侵蚀的痕迹比记忆中淡了许多。
　　“雷鸣你今年，多大了？”
　　“14岁啊，真是的，壬晴你到底怎么了？”雷鸣多少有点不满。
　　“那我们是要去哪？”壬晴继续问道。
　　“神奈川，你睡糊涂了吗？”
　　“啊，”壬晴僵了一瞬，接着倒到座位后背，抬起手遮住眼睛，带着些颤音道，“大概吧。”
　　14岁，神奈川，风魔之里。
　　大概他在做梦吧。

　　雨停了，太阳从藏身的云雾里出来，天空渐渐放晴。
　　“新横滨车站到了，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准备。”
　　车停了下来，众人走出车站。
　　“这边这边。”雷鸣指着右边的方向，欢快的带着路。
　　他们拦了一俩巴士，不愿上车的云平帏被雷鸣和虹一强行带了上去。
　　壬晴找了个地方坐着，双眼直视前方，苍青色的眸子里一片惘然。
　　风魔之里，灰狼众此刻在抢夺风魔禁术吧，而宵风……也在那。
　　壬晴把手按在心口的位置，这些年很少梦见宵风了，突然要见面的话，很紧张。
　　“壬晴君？”虹一在旁担心的问。
　　壬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虹一便笑道，“那我们下车吧。”
　　后座神情痛苦的云平帏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整个人像是死而复生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对他来说比地狱还可怕的地方。
　　风魔之里在一片密林之中，平日里以霞之术做伪装避免了与表世的接触，若是平常人来可能到不了风魔之里的边缘便会迷失在幻阵中。
　　但是众人再往里走些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一座村庄。
　　“不是说用霞之术遮掩了吗？”云平帏疑惑道。
　　雷鸣大惊，不由分说往村庄的方向跑。
　　沿路上都是躺着的人，或死或伤，但是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衣物没有任何破损，内里却受了重伤，血迹由内而外渗透出来。
　　这个时间线……没错，是宵风！
　　壬晴加快了脚步，在雷鸣之前进入了风魔村。
　　村子里的伤兵更多，活着的人寥寥无几，入眼皆是修罗地狱，这种场景即使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心中也是强烈的不适。
　　壬晴四处张望着，试图找到那个人。
　　右手突然被拉住，云平帏赶了上来，“不要跑这么快，这里很危险，跟在我们后面。”
　　四周并没有障碍物，底下的建筑一览无遗，却丝毫不见宵风的身影。
　　“老师。”壬晴回头深深看了云平帏一眼，接着甩开了云平帏的手。
　　明明是瘦弱的身体，速度却是让人意想不到的快，眨眼就在云平帏眼下消失了。
　　那一瞬间，一股强烈的不安从心底迸发而出。
　　他要失去壬晴了，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不，不可能的，云平帏猛的摇了摇头。
　　“云平老师，没找到壬晴吗？”虹一和雷鸣也赶了上来。
　　“他到前面去了，继续追！”

　　“精彩，雪见兄，首领也一定会满意的。”
　　巷子里突然传来声音，壬晴一愣，继而被惊喜所淹没。
　　“谁知道呢，这东西也未必有用吧？……谁！”身后有动静发出，几个谈论的上忍瞬间作出攻击姿势转过身。
　　一个少年从巷子拐角走出来，长得很是俊俏，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一双苍青色眸子里却有着难言的喜悦。
　　雪见放松下来，带着点惊讶喃喃道，“什么啊，一个孩子？”
　　手上突然一松，雪见回神，地上看似没有了威胁力的风魔忍趁他不备抢走了到手的禁书。
　　雪见苦恼的挠了挠头，对着一处方向呼喊，“宵风——处理掉他。”
　　不远处一棵树上惊起了几只飞鸟，一道身影纵跃而出，他一身黑衣在半空窜过，顿时灿烂的晴空都像是失去了色彩，整个世界都被他带来的黑暗所覆盖。
　　他低下头，却恰恰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对上了视线。少年抬起头仰望着他，眼眸深处遍布孤寂与沧桑，更多的还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却突然有一种感觉，少年像是跨越了十几年又或者几十年的时间一直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在看到他的那一瞬，眼睛里的目光所饱含的感情是——终于找到了。
　　他莫名的感到一阵心悸，这样的心情让他十分不安，他干脆的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风魔忍，心便定了下来。他冷下脸，落到地面，对着还在逃亡的风魔忍抬起手，像是死神挥舞起冰冷的死神之镰，毫不留情的收割而去，残忍而无情。
　　“住手！”一声轻喝响起，死神的轨迹被生生改了道。
　　少年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前，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右手，他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气罗便在少年的手心炸开了。
　　宵风微微张大了眼睛，少有的露出了惊讶的情绪。
　　同样惊讶的还有壬晴，他呆呆的看着记忆中已经朦胧的身影，过往与现实在脑海中碰撞，神情都恍惚起来。
　　孤独的人对他人的情绪总是格外敏感，宵风也一样。他能感觉到这些感情是面向他的，却怎么也想不通是从何而来，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甩了甩少年握着他的手，没甩开，干脆抬起另一只手就是一记气罗。
　　“别碰我！”伴随着凛冽的气罗，一声带着颤抖的威胁响起。
　　气罗擦着眼角而过，鲜血喷涌而出，视线顿时一片模糊。
　　“喂，宵风你在做什么，那个风魔忍都跑了。”雪见走近，看向壬晴道，“这小鬼是谁？”
　　宵风没回答，趁着壬晴疼痛之际挣脱了出来，倒退了好几步才微松了口气。
　　只是稍一松懈，疲惫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气罗用太多了，体内满布像是血肉被生生撕开了般的痛楚。
　　壬晴想上前，只是方一动作，光洁的额头便抵上了黑黢黢的枪口。
　　“喂，问你呢，风魔忍？”
　　“不是。”
　　“那你是谁，不好好回答的话叔叔可就开枪了。”雪见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
　　“雪见，”宵风的声音响起，“他是森罗万象。”
　　“什……什么，森罗万象？？”雪见惊呆了，收回枪，扶住壬晴问，“喂，死不了吧？”
　　壬晴艰难的捂住心口，委屈道，“要死了哦，好像有什么要离开了，都怪叔叔，心脏，心脏好疼……”
　　雪见手足无措，心里窜出满满的内疚和懊悔，一时都没想起伤了这人的不是自己。
　　壬晴演到一半，眼角不经意间看到宵风处，顿时瞪大了眼睛。
　　“宵风小心！”
　　身后有疾风袭来，宵风迅速侧身避让，飞镖堪堪从耳边擦过削断了几根发丝。
　　宵风看向壬晴，不留神对上壬晴的视线后又迅速撇开头。
　　云平帏一众人赶了过来，待看清壬晴的现状后，云平帏大怒，喝道，“放开壬晴！”
　　宵风眼眸微阖，抬起手准备用气罗。
　　“放了他们。”
　　少年清脆的嗓音响起，宵风一顿，接着便看到少年挣出雪见的臂膀定定的看着他。
　　“放了他们。”少年再次强调，接着道，“我跟你走。”
　　石破天惊。
　　云平帏一行人同时大喊，“壬晴！”
　　壬晴不为所动，看着顿住的宵风几乎引诱般道，“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森罗万象，剥离它，或者使用它……”
　　“壬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云平帏大喊，二话不说手里持着苦无便攻了过来。
　　虹一和雷鸣相视一眼，紧随其后。
　　宵风和雪见也不甘示弱各自迎了上去，众人很快打成一团。
　　壬晴皱眉看着几人，见宵风没用气罗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他只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曾经发生过的惨败降临在云平三人身上，那样他才能顺利离开。
　　很快，胜负揭晓。
　　“乱发老哥，那森罗万象就归我们咯。”雪见呲了一口大白牙，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的青肿，得意的朝云平帏挑衅。
　　“休想！”云平帏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不堪一击，但是脸上不可撼动的执着却让人心惊不已。
　　“很有勇气。”雪见夸赞道。
　　“不过，你该更清楚点我们的实力差距才是啊。”
　　雪见掏出枪，嘴角灿烂的笑容随着他的动作瞬间变得阴森骇人。
　　正这时异变突起，一只红色怪兽向宵风和雪见扑来，巨大的冲撞力让两人都跌坐到了一边。
　　雷鸣惊喜叫道，“小太郎首领！”
　　壬晴忙扶起宵风，“没事吧？”
　　“呀，森罗万象这是投靠灰狼众了吗？”从怪兽再变回人的风魔小太郎在他带回来的众多风魔忍的簇拥中嗤笑道。
　　云平帏立刻反驳他，“这不可能！”
　　说罢云平帏向壬晴伸出手，面色严肃道，“快过来，壬晴。”
　　壬晴抿着唇不置一词。
　　雪见擦了擦嘴角溢出的一丝血迹，捡起跌落的手枪翻了个跟头重新站了起来，他看了看，风魔那边的中坚实力已经回来了，那个胆子挺大的下忍手里还握着风魔禁书站在一边，看样子他们这边追出去的人都死了。
　　“打不过了啊。”雪见挠了挠头嘟囔道。
　　那边宵风很快推开了壬晴，抬手遥遥对着众人，冷着声音道，“把禁术书交出来！”
　　本已经冰冷的气氛瞬间急剧攀升到了冰点。
　　雪见顿觉头大了许多，这里没人是气罗的对手这点毋庸置疑，但是这般打下去估计宵风也别想活着回去了。
　　雪见脚步稍抬又退了回去，他看着挡在宵风身前的少年挑了挑眉，真是意外的关注啊。
　　“让开，否则下一击会命中你的心脏。”宵风的声音清冷淡薄，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他的话。
　　堆满了整座风魔村的尸首不容置喙的诠释了，何为修罗地狱。
　　“好。”
　　身形丝毫未动。
　　宵风看到那双苍青色的眸子里平井无波，没有丝毫对死亡的畏惧，甚至……还有一丝向往？
　　他抬起的食指抖了一抖，一道细小的波光在指尖亮起又迅速熄灭。
　　众人看着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真麻烦，”雪见啧了一声，向宵风道，“这小鬼不能杀，我们撤退。”
　　宵风低下头，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
　　良久，他动了动，就在众人以为他要不顾壬晴身上有森罗万象而动手的时候，他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帽子给自己扣上。
　　宵风抬头看了壬晴一眼，化为一阵疾风离去。
　　雪见看向壬晴，只是未待他动手壬晴便走向了他。
　　那一瞬间，云平帏知道自己的预感即将应验了。
　　“壬晴，”云平帏大喊，“你忘了自己的承诺吗？！”
　　壬晴脚步稍一停顿，回头看去，风魔众忍戒备的看着他，虹一和雷鸣眼中明晃晃的写着叛徒二字，而云平帏脸上积满了失望和不解。
　　对不起……
　　壬晴在心中默默道了一声，继而转身走向雪见。
　　云平帏试图阻止，被风魔小太郎拦住了，再看过去，哪里还有壬晴的影子。
　　原地只剩下一个大坑，和空气中逐渐消散的声音。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