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兼职万物主宰》绝世猫痞

39、烤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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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辞并没有看到蜃龙魔化的样子，因为张盼实在是太快了，他被托着后腰跃出水面的时候，只依稀听到一声蜃龙的怒吼。

　　“傅苏？！”鄢辞在激荡的波涛中寻找傅苏的身影，很快便见他苍白的脸从水下冒出来，神情依旧沉稳，语速却很快：“上岸！我们尽快离开这儿！”

　　张盼拉住鄢辞，修长的身躯几个挺跃，便将他推上了石岸。

　　蜃龙在深潭中翻涌，激起几米高的浪头，疯狂拍打着石岸。鄢辞心惊胆战：“这么高的浪……它会不会淹了附近的村子？”

　　“不会，有斩龙剑。”傅苏也上了岸，“蜃龙也是龙，瀑布里那把剑镇得住潜蛟，也镇得住蜃龙。”

　　鄢辞将信将疑，却见潭中的水浪不管怎么暴涨，也无法越过某个既定的界限。

　　“回家吧。”傅苏一手捂着肋下，一手拉起他，往鹅湾村的家走去。

　　火塘升起火，堂屋很快便暖和起来。傅苏解开湿透的布袍，检视身上的伤口。

　　鄢辞凑近看，发现那是一道足有十几公分长的刺伤，很深，大概是被水泡了太久，已经不流血了，只是皮肉翻卷，白森森的十分可怖。

　　“这么深？！”鄢辞有些心惊，“是不是该缝合一下？”

　　傅苏却摇头，徒手将伤口捏合起来，按了一会儿，撕了一条干净的衣带扎紧。

　　鄢辞没见过如此粗暴潦草的包扎方式，讷讷问：“你你你不疼吗？”

　　“疼啊。”傅苏说，“你有杜|冷丁或者止疼片吗？布洛芬也行。”

　　“……没。”

　　“那我不是只能忍一忍吗？”傅苏说，接过张盼递来的干净衣服穿上，“算了，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吧。”

　　“……我本来就是在关心你啊！”鄢辞不知道这人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见他手臂活动不便，帮他系好衣带，扶到火塘边的兽皮垫上躺下。

　　张盼收拾三人的湿衣服，鄢辞一眼瞥见傅苏腰上的破口，上面血渍很少，只晕开了巴掌大的一团，不禁有些疑惑：那么深的伤口，怎么只流了这么点血？还是被水冲掉了？

　　“你怎么样？”张盼问傅苏，后者闭着眼睛摇了摇头。火光中，鄢辞忽然看到他脖颈上的细线，非常真切地，从黑色变成了暗红色。

　　模糊的蜃梦在脑海中闪过，鄢辞下意识地伸出手指蹭了蹭他的脖颈。傅苏的皮肤非常凉，虽然他平时也是凉浸浸的，但此刻几乎有种无机物般的质感，冷且硬，完全不像人的触感。

　　傅苏避了避，道：“线是不是变色了？唔……是体温太低的缘故。”

　　“是吗？”鄢辞忍不住问，“这条线到底是什么？是纹身还是伤口？你的头真的掉过吗？”

　　傅苏嘴角勾了一下，道：“是不是想起了刚才的蜃梦？正好，来给我好好讲讲，还能记得清吗？”

　　确实已经记不清了，只有一些模糊的碎片，但黑衣人“苏”被绞首的情景实在太震撼了，已经牢牢刻在了他的脑海里。鄢辞努力回忆复述了一遍，问他：“所以那个苏到底是谁？是你吗？”

　　傅苏沉默了很久，久到鄢辞以为他睡着了，才开口道：“不是，我和你一样，只有一些关于他的记忆信息碎片。”

　　鄢辞想起他从蜃梦中将自己唤醒的时候，曾经解释过的那些话，问道：“和你一样？碎片……是你说的什么‘大皮质最深层的传承信息碎片’吗？那我的碎片来自于谁？”

　　“你的先祖吧。”傅苏淡淡道，语气稍显含混，“不是荒丘的那些先祖，要更早，更强大……等你进化到某个阶段也许能唤醒某些记忆，我也无法再解释更多了。”

　　不等鄢辞再问，他张开眼看向张盼：“你呢？你的蜃梦里都有什么？”

　　张盼抱着双膝坐在火塘另一侧，皱眉，侧脸闪烁着美好的光影：“太诡异了……我梦见自己在一片很深，很黑暗的海域里，四周好像有一片透明水晶砌成的宫阙……我穿着女装……不对，我好像真的是个女人……女龙鱼，衣着非常华丽，裙子是浅蓝色的薄纱，有各种飘带和披帛。我戴着珠子穿成的颈饰和腰饰，头上还有花冠，有点像巴洛克风格的，上面镶了好多亮闪闪的宝石，重得不得了……”

　　“水里能有多重，有浮力的吧？”傅苏打断他，“捡重点说行吗？给领导汇报工作又不是录OOTD，你能不能敬业一点？”

　　“我这不是怕漏了什么细节么？”张盼扁嘴，道，“好吧，反正我在梦里是美爆了，全世界都围着我转，整个海里的人……水族都在膜拜我，我还娶了好多姬妾，他们对我都爱慕得不得了，争风吃醋的可把我给烦坏了——三次元真可怕。”

　　“……”傅苏等了会儿，见张盼没什么补充，无语道，“就这？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吗？”

　　“记得的就这些了。”张盼摊摊手。

　　傅苏点点头，道：“所以你俩一个梦的是黑神话马喽，一个梦的是奇迹暖暖。真好，我的下属个个身怀绝技。”

　　鄢辞就觉得他恢复挺快的，刚才躺在那半死不活，现在已经能精准吐槽了。

　　顿了顿，忽然找到了华点：“阿盼，你说你有很多姬妾？你不是女龙鱼吗？”

　　“男姬妾，不是百合那种的。”张盼眨眨眼，道，“可能人鱼界就是这样的吧，三次元……上古三次元的事，我也不太懂啦。”

　　这么猎奇的吗……鄢辞十分感叹，想了会儿，问傅苏：“你说，那只蜃龙为什么要让我们沉入蜃梦？只是为了阻止我们追踪它吗？”

　　傅苏摇头道：“不全是，它还想从你们的梦里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蜃龙是可以窥探，甚至进入被控者的梦境的，你们梦里经历的所有的情境，它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鄢辞打了个激灵，这技能也太可怕了，转念一想：“等等，那它引发蜃梦，应该也不是随机的，而是有目的的，对吗？”

　　傅苏赞许道：“你好聪明哦，不错，它引发蜃梦的时候必然有某个关键词，你的梦里一定有它想要看见的东西。”

　　鄢辞脑子转得飞快，看向张盼：“我们俩前后脚被引发蜃梦，它用的应该是同一个关键词，对吧？”

　　张盼也反应过来：“所以我们的梦境一定有某个重叠的元素……”

　　“是那个龙鱼鲛人！”鄢辞脱口道，“阿盼你把你梦里的OOTD再给我仔细说说。”

　　张盼正中下怀，花十分钟用了几十个形容词，把自己在梦里的华丽装扮精准描述了一遍。鄢辞听完笃定道：“没错了，在我的蜃梦里，站在苏斜对面的，法器是一颗明珠的那个鲛人，就是你蜃梦里的自己！”

　　俩人对视，兴奋击掌，同时看向傅苏。傅苏眯着眼，若有所思地道：“原来是她，蜃龙要找的人是她啊……”

　　“她到底是谁？”鄢辞问。

　　傅苏不答，喃喃道：“它也催眠了那只潜蛟……所以这个蜃龙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占据了双月的身体，就是为了从潜蛟身上找到关于她的线索……唔，有趣。”

　　鄢辞刚要追问，他忽道：“阿盼，之前从宝箱里拿的酒壶在哪？”

　　张盼从衣柜里翻出来，傅苏道：“你再仔细闻一闻，能不能确认它里面装过什么？”

　　张盼将酒壶凑近鼻尖仔细嗅了很久，闭目片刻，白皙的双颊渐渐浮上一丝红晕。他丢下酒壶，捂着胸口道：“心跳好快，这绝对是针对水族的催情酒，一年多了还这么大劲儿，要是来上这么一壶，我绝对能失去理智。”

　　傅苏等他平息片刻，道：“宝箱里的石头呢？拿给我。”

　　张盼拿来那枚光泽幽然的卵石，递给他。傅苏放在掌上摩挲片刻，一抬手将它丢进了火塘。

　　鄢辞吓了一跳，却见他拿起火箸拨拉几下，将卵石埋在熊熊燃烧的柴草下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这是干什么？”鄢辞不解，“看能不能烧坏吗？”

　　傅苏等了片刻，道：“不行，温度不够，阿辞你再加把火，蓝焰的那种。”

　　鄢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调用了一下技能，搓了个高温火球丢过去。

　　噼啪两声脆响，卵石在烈焰之中终于爆裂，表皮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开口。

　　与此同时，浓烈的香气从火塘里升腾而起，瞬间便弥漫在狭小的堂屋里。

　　“好香啊。”鄢辞诧异地道，下意识捂住口鼻，“这什么味道啊？”

　　傅苏却深深吸了两口气，道：“果然好香……不用怕，这不是毒，是烤焦了。”

　　鄢辞放开手，将信将疑地嗅了嗅：“烤焦了？石头吗？奇怪，这明明是烧烤的味道啊……万境园旁边的夜市，晚上经常飘来这个味儿。”

　　张盼从傅苏将卵石丢进火里脸色就有些奇怪，此刻，表情甚至是扭曲了起来，连声音都有些发颤：“这、这是烤蛋的味道……蛋白质在高温下焦化的香气。”

　　烤蛋？鄢辞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火塘，刚刚丢过去的蓝色火球正在熄灭，暗淡下去的火光里，柴草的灰烬当中，那个椭圆形的，闪着幽光的物体在高温的炙烤下显出诡异的转色花纹，表皮裂开的口子里，正徐徐散发着白色的烟气。

　　那竟然不是石头，而是某种动物的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