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侠]墨菲定律》夏越澈

20、弱点

　　下一秒，她飞扑过来，墨菲跽坐前倾，化成鳞爪的右手挡住了王钰的进攻，后者露出疯狂的笑容。
　　“你怎么敢？”她嘶嘶道，五官飞快地变形，嘴部突出成喙，猛地向着墨菲的面部啄去。
　　墨菲偏头，左手穿进王钰的腰侧，她发出尖锐如鸟类哀鸣的声音，往后躲开，蝠翼扑张，掀起强劲的气流，漆黑的锐爪却紧随而至。
　　她们厮杀在一起，撞击地板和墙壁，王钰的左翼受伤，扑倒在地，半龙形态的敌人骑压在她身上，毫不犹豫，拆掉她一根翅骨，抹上自己的血，用力地插进她的翅膀，钉进地板。
　　属于人类的血流失得太快，龙髓替她制造维系生命的体.液，墨菲喘息着，抹了一把自己的伤口，流出来的东西已经是赤黑夹杂的颜色，她催动了它，鳞片缓慢地长上她的脸颊，手臂和大腿鼓动的肌肉正在变得更加强韧。
　　王钰哀哀呻.吟着，高纯度的龙血对她这样的半成品来说就像是剧毒，她的翅膀仿佛在被烧灼啃噬。墨菲正要拆掉另一边的翅骨，货舱的大门被猛地掀开。
　　她敏捷地闪躲，如同被爆炸冲击过来的铁门直直将对面的墙壁撞出凹陷。
　　“哥哥！”王钰欣喜地喊，嘤嘤哭泣起来。
　　墨菲半跪在地上，抬头盯着门口的人。
　　“为什么不听话？”他没有理会被钉在地上哭求的妹妹。
　　墨菲恍惚感觉到了，正在飞速侵占她的躯体她的神智的血液，呼唤着同类而沸腾的声音。
　　那种黑红夹杂的血液被称为龙血，龙血含量越高，越具有天然的优势，而王宪的血管如果被切开，大概再找不出来一缕鲜红，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势，在具有同样血脉的人面前是十分明显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能维持完整的人类形态，也许这也是让那座深山里的老怪物们执意以生育延续继承人的好处之一，稳定的，可控的，完美产品。
　　她缓慢地喘息着，鳞片顺着她的脖子慢慢贴上脸颊。
　　王宪这样的血统不应该再用来婚配生育了，同样的她也不适合，虫洞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让那个深山里的庞大家族不能再继续了。
　　“你不该杀了他，”男人路过地上那具尸体，“很浪费。”
　　墨菲笑了，伸出手示意：“请便。”
　　王宪走到她面前，手指停在她的脖子上，王钰原本还在呼痛，顿时急得大喊：“哥哥！”
　　“死不了。”他说。
　　力量仿佛有形，气体压缩再爆炸一般，两人同时发力，墨菲抓向王宪的咽喉，后者眼也不眨地一拳击向她的肚子。
　　她没有摸到他便如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是龙血的压制，它自动向比自己等级更高的生物臣服，就像王钰被她钉在地上，现在她被王宪踩在地上，五根手指钢铁一般地插进她的腹部，鲜血迸射，也顺着喉管上涌，喷吐出来。
　　墨菲扬起脖子，梗着喉咙，把所有声音都咽进血里，它们汩汩地从嘴角往外涌。迅速修复的身体排斥着那多出的异物，王宪缓缓地抽出手指，左脚放在女孩儿的右踝上。
　　“我记得你们那一批，”王宪看着她，露出一个残酷的微笑，“十二个里成功了你一个，你叫做……李牧月，是吗？”
　　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过恐惧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紧缩起来，墨菲蜷身挣扎着想要跳起来，王宪毫不犹豫地用力踩了下去。
　　踝骨碎裂的声音被一声凄厉的惨叫压过去。
　　“那一批孩子，是用踝骨做的测试吧，”王宪慢条斯理地说，“左边还是右边？”
　　墨菲死死地咬着牙齿，满口血腥气。
　　王宪轻轻地踩住了她的左脚踝，张嘴，正要说什么，一道烈红色的旋风猛地踹中他的脑袋，将他踹飞到房间的另一边，砸出轰隆一声响，旁边堆积的杂物纷纷掉落，将他埋起来。
　　女声发出一声高频的尖叫，王钰撕裂半边翅膀，挣脱束缚冲了过来，彼得抱住墨菲往旁边一滚，躲过了鸟女的突袭，顺便给了她一堆蛛网牢笼。
　　“我就知道！”彼得愤怒道，“他房间里没人，你知道我会去找他，你骗我出去，你还毁了我的机械蜘蛛！”
　　突来的颠簸让墨菲不停地咳嗽，她刚刚被毁的内脏还在生长中，这大大消耗了龙血的力量，属于人类的软弱又缠了上来。
　　“之后再算账，不迟，”她断断续续地说，“放我，缓一缓。”
　　剧痛，腹腔里快速完成的修复不算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被关进那个黑色的屋子，被注射龙髓的记忆都不再重要，只有一次又一次，天长地久地被破坏踝骨，用以测验身体的变异程度，那样的痛楚，永远历历在目，注定不能摆脱。
　　“好，嘘，没事，别害怕。”她感觉到少年在蜘蛛侠外衣之下有力的躯体抱紧了她。
　　彼得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感受，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骨骼都在为愤怒和痛惜燃烧，他也觉得疼。
　　王宪站了起来，他阴柔秀气的长相此刻带着阴鸷。
　　“怎么会是你？啊，”他想通了，“原来蜘蛛侠就是那个高中生。”
　　“你现在不害怕复仇者联盟了？”彼得刻意发出嘲笑声。
　　“我原本就只是怕麻烦。”王宪冷笑着说。
　　“那么很不幸，按照你们的话讲，要给你添麻烦了。”彼得说，不等话音落下便抬腕发射冷冻蛛丝，与此同时将墨菲放下，整个人冲了上去，想要朝着他的脸再来一拳。
　　可是他被非人的速度截住了，能够把人整块肉直接冻掉的液氮仿佛不在王宪身上起作用，他抬手便拦住彼得的拳头，反拧开去，彼得灵活地顺势下腰卸开力劲，凌空划了个半圆踢他，却没有踢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王钰挣开了蛛网，拖着半边残破的翅膀，飞过来想要啄破彼得的眼睛。
　　他很难才认出来这是那个跟在王宪身边的年轻姑娘，来不及惊讶便慌忙躲开。
　　鸟女缠上彼得，他分明想要和王宪交手，却难以达成目的，眼睁睁地看着他向着角落的墨菲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