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好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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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班伏里奥，他也是出于对你的关心才会对我说了那么多的。”切萨雷说道。
晚餐吃得很让人惬意，毕竟已经很久没见了，无论切萨雷还是罗密欧都主动忽略了之前隐隐存在的不快，相处之间还算融洽。他们现在正在伦敦的街头散步，几十米外远远跟着伪装成普通游客和居民模样的特工。落日西垂、华灯初上，微凉的晚风习习拂过脸颊，氛围相当不错。
似乎感觉到罗密欧对之前的事还有些心怀芥蒂，挑了几件身边的趣事讲过之后，切萨雷话锋一转，主动提起了不那么让人愉快的话题：“……不过拉扎勒斯还算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背景干净，身上也没什么麻烦，虽然一向有着坏小子的名声，却还算得上洁身自好，性格幼稚，阅历却很丰富，对你而言，算是个合适的尝试恋爱的选择。”
他语气温和，带着长兄对幼弟般的淡淡关心。罗密欧此时的姿态也很放松，目光还落在路边古老的描金招牌上没收回来，自然而然地反问了一句：“为什么福尔摩斯就不行？”
“如果我说是因为他太聪明了，你一定会不高兴。”切萨雷微微转过头来看他，唇边带着恬然的微笑，抬手帮他理了理头顶因风吹而翘起的一缕细发，“你觉得我对你缺乏信心，其实我对你抱有的信心远比想象中要多，罗密欧……因为不管判断力、决策能力还是自制力，你都比我一开始期待的要强得多。这三年来你的成长让我既惊讶又高兴，你的确有能力独自面对自己的人生了，但……歇洛克·福尔摩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就算他身上没有那么多谜团，我也不会希望你们在这时候接触。我不是要干涉你的感情选择，罗密欧，只是现在就开始尝试福尔摩斯那种类型，对你而言确实还为时过早了。”
这番话说得似乎饶有深意，听在罗密欧耳中却充满了古怪。虽然那一吻最终没有完成，但在切萨雷说“教授”为了保命所透露的有关福尔摩斯的信息他们从前就知道、却从没人注意过以后，比起听起来似乎更科学的双胞胎的解释，罗密欧立刻就明白了柯克·拉扎勒斯就是歇洛克·福尔摩斯、拥有同样知名身份的两人其实是同一个人这种荒诞的猜测才是真相……况且情急之下托尼还自己出了纰漏，对他撒谎那个电话是“福尔摩斯”打给“华生”的，却不知道他正是通过通话记录才确定了目标找上门来，结果却阴差阳错地撞破了托尼的秘密……
……而罗密欧能查到的东西，CIA没有道理调查不到。只要教授给出了方向，察觉出异常的切萨雷不应该还没发现这点才对……到底是教授还在待价而沽，觉得有价值的筹码最好留到最后再抛出来，还是切萨雷已经掌握了真相，只是在试探他到底了解了多少？
“你想多了，切萨雷。”他沉默了一下，淡淡地道，“我还没打算从这时候开始就学着对感情负责任。我只是想找个各方面都还合得来的床伴而已，柯克算是个选择，福尔摩斯也是一个。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你都那样警告过我了，我不至于还盯着一个没到手过的猎物不放。”
“那样就好。”切萨雷温柔地道，“不过我太了解你了，罗密欧，猎物越是强大，你就越是跃跃欲试，越是感觉危险，你就越是容易兴奋和沉迷……我不反对这点，只是确实还不是时候。你还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不曾体验过坠入爱河又失去爱情的感觉，不管事先做过多么充分的心理准备，人总归还是更容易为自己的第一份感情而沉迷的。你会比自己想象中对这份感情还要热情，发现自己爱他比预料中更深后已经措手不及，在你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你的世界的一部分，你会为他骄傲、为他患得患失，然后随着这份感情的破碎而永远失去一部分的自己……而你知道，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受伤。”
“这算是哥哥对弟弟的迟来的过来人的劝告吗？”
“也许只是棕熊为了守卫自家招蜂引蝶的蜜糖而绞尽脑汁的笨拙措辞？”
罗密欧笑了起来，切萨雷也笑了。两双在夜幕下色泽相近的碧眸对视了片刻，彼此都没从对方眼里发现任何超出意料的东西。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呢，切萨雷。”罗密欧说道，“你要带我拜访的是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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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切萨雷·蒙太古的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迈基？”
明亮灯光的映衬下，托尼的脸色显现出了失血过多的苍白。他披着一件衬衫，手臂被吊了起来，从脸颊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经过了精心的处理，看起来虽然还有些狼狈，精神却显得不错。
体型高大而肥胖、却因为对英国而言不可或缺的地位而被称作大英政府的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搭了把手，扶着弟弟从餐桌前站了起来：“或许就是从英国和美国需要我们看起来那么好的时候开始，歇利。……当心旁边，这可是从艺术收藏委员会借来的……坦白地说，你居然没觉得我遣散了住所的全部人员是为了你真是让人感到意外，介意我考考你现在的推理水平吗？”
“如果你要问的是我是怎么知道再过不久切萨雷就会带着罗密欧来登门拜访你的，就连华生如果现在站在这儿都能答得出来。”托尼说道，“不过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今天下午在郊外那间工厂里发生的事。从衬衫的褶皱和马甲的宽松程度上看，你最近显然胖了，衣服不再合身，却没时间去定制新的。你的胃口较以前并没有增加，那就是运动量大大减少了。上周伦敦几乎一直在下雨，你常用的那把雨伞却至少已经呆在了伞架上两个星期，因为伞边还掉着女佣两周前在超市购买蔬菜的价格标签。你每天忙到甚至没时间步行去同在一条街上的第欧根尼俱乐部，却维持着良好的作息和饮食规律，这证明你现在处理的事情至关重要，却正良好地推进着，没有出现过意外因素。”
“这样就很容易联想到在同一时段内到来英国的毒药公爵了。”迈克罗夫特心情不错地道，示意他在沙发上坐下来，“何况你们还在工厂里见过了。既然他没能当场杀了你，当然就要进行一下自我介绍。所以你知道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但也没想到会到这么好的地步。”
“所以一开始我才以为是因为莫里亚蒂。”托尼小心地坐了下来，随即被贴心的好哥哥投喂了一块甜点，“……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和平顾问，国家的智囊，当今首相的密友，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居然因为一桩涉及了英美两国重要人物亲眷的罪案而被CIA的人控制在了手里，你的那些同僚们怎么还坐得住？况且这还可能涉及到抹黑国家形象的丑闻……由你来进行交涉，无疑是个在眼下再适合不过的选择……你为什么总想喂我吃乳脂松糕……？”
“因为看着你无法反抗的样子挺有趣的。”大英政府遗憾地把送不出去的勺子塞进了自己嘴里，“——但是在看到晚餐的时候你就意识到事情只是恰好碰上了吧？”
“是啊。我来的时候厨师和女佣都还没走，亲爱的斯坦利（福尔摩斯家老管家）更是看着菜上完了才离开的，而我最想念的甜辣酱和他的秘制辣烤羊腰却没出现在餐桌上。假如这桌宴席本来打算招待的是切萨雷，斯坦利的拿手菜当然就不合适了，而假如它本来就是用来招待亲友的，菜色又显得太隆重了。所以你们本来就打算在今天共进晚餐，秘密会谈，这当中当然没包括我和罗密欧。”托尼扬了扬眉，“所以我才惊讶你和他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好，好到你愿意冒这种险来相信他——在毫无防护、无人见证的情况下，如果他对你动了手，英国政府可就要垮了。”
“也许是因为我相信他是个聪明人，也许是因为他和我一样都是个总在为弟弟忧心的哥哥。”迈克罗夫特吃完了整杯乳脂松糕，又拿起了苹果派，“那么他会忽然取消晚餐当然就是为了罗密欧了，而晚餐后我还把你留了下来，这很容易就能推断出他会带着罗密欧前来拜访，我是不是该提醒斯坦利从库房里找找父母的结婚戒指准备在婚礼上给你用了……”
“……迈基……”
“不然难道你还打算在‘外面’和他结婚吗？”迈克罗夫特耸了耸肩，“好了，开个玩笑，我偶尔也想活跃一下气氛……说真的，歇利，看着你从一个只会靠科技和马后炮推理断案的菜鸟成长为一个真正合格的侦探让我很欣慰，也很有成就感。你知道我本来是可以弄点坎特雷拉来，为这个世界做点好事的。”
托尼不禁沉默了一下：“……我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迈克罗夫特。”
“不然我还要为谁做呢？”迈克罗夫特说道，“有时候智慧真像种诅咒，但我很自豪我可以这么聪明。”
他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子，抬手拥抱了一下弟弟。
“前进吧，歇洛克，你只要前进就好。我会把其他事情搞定的。”
——门铃声响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好哥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