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柯克是我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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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在颤动，向内移动的墙壁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巨大声响，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线随着门的关闭而再度黯淡了下来。托尼从裤-裆里抽出匕首，趁着光线还未消失的时候迅速割断了绑住医生的绳索。医生一边配合着他的动作挣脱绳子，一边在巨大的响动中大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和我更有默契的会是你，约翰！”托尼同样大喊着，把匕首拍在了医生手上，返身从垂死的莫兰手中拿走了罗密欧的那柄手-枪，“很明显罗密欧明白了我的意思，而你没能明白！我本来是想把最关键的步骤交给你的！……虽然就算是你来做仓促间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不是我说你，约翰，上次我为你打开机遇之窗的时候你就没能抓住机会！”
罗密欧就站在托尼的侧后方，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好像很熟悉，这位一直不肯用正脸面对我的先生？”
托尼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精彩纷呈，看得正对着他的医生由衷地遗憾起了自己手边没有相机。托尼拼命对他使着眼色，医生咳了一声，把手同时放在了他们两人的肩膀上。
“先生们，先生们。”度过最初的磨合之后，墙壁移动的噪声已经减弱了很多，医生不必再声嘶力竭地大喊才能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内讧，而是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内讧？怎么，华生，你认为我们是在争吵？”托尼立即一脸正色地说道，“不，我对小蒙太古先生夸赞还来不及——一看到我滑过来的手-枪，他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做好了应对意外状况的准备。他没有鲁莽地冒头和自己并不了解的敌人搏斗，而是示敌以弱等待时机，最后成功地配合我给了莫里亚蒂重大的打击——如果我没料错，手杖里装着的应该还是箭毒，没有解毒的手段，莫里亚蒂就离死不远了。顺便说一句，把枪里的子弹先卸掉再让自己被敌人缴械的想法不错，现在你可以把子弹再装上了。”
他握住枪管，转身把枪递给了罗密欧。罗密欧接过了自己的爱枪，却没有再装子弹，而是把它直接插入了枪套之中：“——不好意思，辜负了你的夸赞。我其实并不是示敌以弱，而是根本没注意到你所说的什么滑过来的手-枪。”
托尼心里掠起了不祥的预感：“……什么？”
“能挣脱绳索抓住时机配合你反击只是因为我接受过相应的训练。”罗密欧转头看向了医生，神色变得温柔起来，“事实上我当时根本无暇分心……在被一双倔强的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的时候，很少有人能抑制得住冲动，对不对？”
托尼脑袋一热，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一个八度：“什么！！？”
医生：“……虽然我没听懂你们现在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我想说，先生们！！天花板和墙壁都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根据它们的移动速度，至少还得有五分钟才会真正挤压到我们的活动空间。”托尼转头盯着他，蜜棕色的眼睛里冒着凶光，“约翰，我对玛丽可从来没生出过什么觊觎之心……”
医生：“是吗？这个我确实看出来了，几天前你才刚把她从飞驰的火车上扔了下去呢！”
“收起你的漂亮羽毛，公孔雀！记得吗，你已经是个有家室的人了，不要随随便便露出你的屁股！”托尼怒气冲冲地把匕首从他手里又抽了回来，塞回到了自己的裤子里，“别再用你那双倔强的蓝眼睛看我了，搭档！我可不会上当！”
医生也气得够呛：“福尔摩斯，我警告你，你再这样我就要把你的秘密……”
罗密欧一声冷笑，抱起了手臂：“我在这里站着可真多余啊，难怪他们要把华生太太单独带出去关押呢。”
“我对玛丽没有感觉！”
医生嘲讽道：“哦，又来了。请见识一下，罗密欧，这就是福尔摩斯，歇洛克·福尔摩斯。我真的很纳闷，你在用别人的身份欺骗人家的感情时也还是这副德性吗？”
罗密欧冷冷地道：“反正我遇到的那个人就从来没在状况过。”
被两双差不多处于同一高度的眼睛共同居高临下地盯着，囚室里唯一身高不足六英尺的托尼退缩了：“……我感觉你们好像都对某些事情产生了误会……不过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怎么从这里离开吧。”
“哦，反正我不是很急，它们至少还有三分钟才会挤压到我们的活动空间呢。”医生讥讽地道。
“我也不是很急，反正这机器应该是靠电驱动的吧？”罗密欧冷笑着道，“我还有颗EMP呢，要来试试效果吗？”
托尼：“……如果能让我们所处的环境变得舒适点并给教授的逃跑增加难度，为什么不呢？”
罗密欧伸手解开皮带，托尼瞬间把医生的脸拨向了一边。医生怒吼道：“歇洛克·福尔摩斯！！你又在干什么！！”
“有些场面很不适合你看，华生。”托尼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左看右看，仿佛忽然从不断移动着的天花板上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信息。
医生：“……那你就适合了吗！！……承认吧，福尔摩斯，你就是那个骗了……”
“——算我求你们了，换个地方再打情骂俏吧。”罗密欧咬着牙道。他死死地握着皮带扣，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拧开了暗藏着电磁炸-弹的机关，用力扣了下去。蓝幽幽的光芒亮起，刺耳的噪声爆开，他们脚下的地板骤然一沉，天花板似被什么重物砸落，猛地向下落了一截。所幸异常状况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就消失了，墙壁不再移动，机械声沉寂了下来。
托尼惊魂未定地呼出了一口气，一抬头就看到罗密欧在看他。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目光游移：“……我们还是边走边解释误会吧，这儿还有具尸体呢。”
莫兰已经死透了。做梦他也没想到教授竟然会选择牺牲他，还对他开枪开得那么果决。路过他的尸体时，托尼半蹲了下来，替他合上了双眼。罗密欧糟透了的心情忽然又因为他的这个动作转好了些，不由闭了闭眼，又抽出了腰侧的枪，卸掉了枪膛里的那颗，一颗颗向弹匣中填着子弹。
从医生口中问出莫兰都假扮切萨雷和他们说了什么之后，罗密欧就对托尼的身份有了猜测。他当然发现了那柄滑到了门口的手-枪，所以才及时做出了应对。托尼的感觉没错，这把手-枪已经被他卸光了子弹，只留了一颗做工精妙的假子弹在枪膛里，如果有人不经检查地用它进行射击，假子弹的爆炸就会给罗密欧提供反击的机会。
他只是用这种方式简单地进行了一下试探，托尼就自己露出了马脚。可他还没来得及为托尼的吃醋反应感到高兴，就忽然被摆在眼前的事实一拳重重地击在了脸上。
约翰·华生，退役军医，从五年前起成为了知名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室友，搭档，探案助手，朋友。他们共同经历冒险，侦测案件，一度几乎形影不离。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们总是会第一个想起对方，希望获得对方的帮助……这些纸面上的文字付诸现实，就成了眼中可见的浓浓情谊，让第三者根本插不进去的亲密氛围。
当他们站在一起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那么多余，尽管他们也在谈论别人，询问别人，和别人对话……但首先他们先组成了“我们”，而后才有了“别人”的区分。
他不由得问自己，歇洛克·福尔摩斯，真的就是托尼吗？虽然身高相仿，体型也相差无几，那双眼睛看起来也很熟悉，各种反应也都能佐证罗密欧的猜测……可身高和体型相似的人那么多，五官虽然熟悉却又有种挥之不去的陌生感，种种反应也更能说明医生对他的特别，和罗密欧之间似乎也不是很能扯上关系……
——他还说这里面有误会，可就连医生自己都认为是福尔摩斯假冒柯克的身份欺骗了他。他确认了医生正是给福尔摩斯打的电话，而当时接到电话的却是托尼……而且若非有个身为大英政府的哥哥，对方又怎能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洛杉矶赶到了伦敦？
罗密欧只觉得心乱如麻。他还以为自己只是被托尼的性格和技巧一时吸引，愿意尝试下去，还嘲笑托尼在恋爱上表现得像个初中生……这一刻他却恍然意识到，他对托尼的感觉，其实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浅薄。
一见钟情……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吸引力实在大到了突破理智的地步，他又怎么会放任自己一杯杯地灌酒，大醉酩酊地和一个全然陌生的男人发生关系呢？……
光线黯淡到几乎不可视物，托尼偷瞄着罗密欧垂下了眼睫的侧脸，忽然间一阵心慌意乱。他本能地感觉到不能把解释再拖下去了，但他根本没有信心让罗密欧相信自己的说辞……
但是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尝试着让罗密欧相信自己……毕竟他所要做的事关系着整个地球的存亡，决不能让任何危险的苗头放任发展下去。
……不过，莫兰死了，莫里亚蒂活着的概率也不大，华生又一向很好骗……实在不行的话，也不是不能让罗密欧接触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医生在用囚室里剩下的钩子撬门，吭哧吭哧地用着力：“福尔摩斯，过来帮把手……福尔摩斯？”
当他意识到氛围的异样抬起头来时，托尼已经站在了罗密欧面前。
“我……”托尼的脑子里现在已经不存在华生了。他紧张得心如擂鼓，手指反复地握紧又松开，忐忑地望着罗密欧那张昳丽的脸，“其实我……”
罗密欧抬眼看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什么？”
“……其实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托尼深吸了一口气。
“……不瞒你说，柯克·拉扎勒斯，其实是我弟弟。”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柯克是我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