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情难猜》伐如是鱼

14、靠近

　　叶绿回到家，换了拖鞋进客厅，看见晏默扬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脑，无处安放的长腿乖顺蜷着，可能因为冲凉后吹头发太随便的缘故，看起来还有些微湿，发梢不安分翘起——看起来真是太可爱了。跟上班时商界大拿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气场也不一样。

　　结婚有一段时日了，怎么还会觉得那么幸福呢。不管工作里遇到了什么，见到他，就会不自觉涌上爱意和幸福感。可能因为失而复得的关系，隐隐也会有些不安，但都敌不过面前真实存在着的这个人。

　　晏默扬听见声音就抬起头，对她温柔一笑，把电脑往茶几上一撂就冲她张开了怀抱。她刚要挪步走向他，蓦地心念一动，对他软软撒娇：“那个，我先去冲个凉，不许动，等我。”

　　他果然听话地点点头，收回手继续看电脑去了。叶绿拿了睡衣进浴室才发现他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一套，不禁莞尔。虽然今天基本都是肖礼在喝酒，但是中间她还是象征性喝了两小杯，而且拦肖礼喝酒时难免有碰触，怕身上沾了酒味，没有报备，小朋友怕是会发飙。

　　尊重是双方相互的。她这样在意他，也是因为他在家的话，除了杨莉给他打紧急电话，其他时候都一概专心居家，如果加班应酬，一定会告诉她。

　　“腾不出时间？不存在的。”叶绿的电脑有天突然挂了，晏总亲力亲为，力证大学期间给她们宿舍修电脑的功力不退，费了老鼻子劲才把叶绿这台用了多年舍不得换的心头肉折腾好，“陌陌啊，你要知道，虽然工作很重要，有时难免也会很忙，但你的事，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事，不要因为结婚了，就觉得我会把精力都给工作。如果不为了你，我拼什么，嗯？”

　　叶绿有时想着两人重逢以来的相处细节，每每都会觉得，晏默扬真的是对自己太好，结婚了更是好。好到她都不敢也无法主动开口问，我们分开的6年里，你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所以才会轻描淡写什么都不说。她心里有结，害怕答案，被许云安刺痛，哪怕知道是挑衅的手段，她也只是个凡人，只能一遍又一遍用那些甜蜜美好压抑着自己求知的、不安的内心。

　　她从浴室刚出来就被等在门口的晏默扬抱住了。他就只是用力抱着她，并没有做什么，也不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等不了了。抱一下。”稀松平常地就像是在谈天气，却被叶绿捕捉到一丝落寞，她突然灵光乍现，仿佛明白了什么，如果她推论无误的话，答案很简单了——他知道了。她并没有加班的事。

　　显而易见，他还是惦记着她所以去接她了，然后肯定知道她没在行里，或许还有别人对他说了什么，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来，没有在卧室或者书房，而是在客厅等她，因为他也不安了，刚才的拥抱是确认，因为她没有像平常那样，忙回来就给他一个亲吻再去冲凉。

　　都不知道太了解对方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跟肖礼碰头这事叶绿根本没有隐瞒的打算，只是怕喝酒了引他不开心而已，所以也不着急拆穿晏默扬了，先自我坦白再说。

　　她踮脚亲了他一口，然后拉着他一起进卧室，然后拿过纸笔，摊在床上，一边碎碎念“这个一会儿有用”，接着盘腿在床上坐好，郑重其事地看着一头雾水的晏默扬，拍拍床示意他也坐下。卧室是一个很舒适的环境，如果聊到不开心的肯定不会打起来，叶绿这么想着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忍不住笑了。

　　晏默扬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她举起手：“那个，我先陈述啊，你别打断，有疑问的点先记着，等我说完一起问。”

　　简直跟大学里模拟教学一样。以前有个公共课偏理科难度比较大，叶绿听到后期有些吃力，就动员了晏默扬一起去听，然后把问题逐一记下来一起问晏默扬，晏默扬揉着她的脑袋笑称她“问题集”。

　　她把这天的经历详细又有重点地告诉了他，自然也说了为什么没有报备吃饭的事。听的过程中，晏默扬若有所思，有几次想说些什么又按捺下，但也没有用纸笔记录，就是静静看着她认真听。

　　“肖礼喝醉后，裴海就安排人送我回来了。就是这样。”简略说完结尾，叶绿眼巴巴等待晏默扬发表意见，结果他先起身出门给她端了杯水：“来，渴了吧。”

　　叶绿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温水入喉，被他暖了心。

　　他把杯子接过来放好后，看着她只说了两句话：“我知道是谁了。放心，有我在没事。”

　　啊？就这样？叶绿有些愕然。晏默扬收了纸笔，然后凑过来吻住她，她试图把他推开想把事情问清楚，他这时候惊人的掌控力和体力占了上风，把“小朋友”的乖巧抛诸脑后，直到她全身发软躺在他怀里，他此时也不好过，只平复了一下欲望，强制地让她休息，又去洗冷水澡了。

　　结果这次轮到他出来叶绿站在门口了。她似乎有些生气，又不尽然，还带着几分无奈：“默扬，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主张。可是什么都不告诉我，真的好吗。我们在叹息桥约定了什么，这么快就不算数了吗。”

　　晏默扬一窒，有些事他确实不希望她知道。如果把来龙去脉都说了，他极力想瞒着她的一些事，迟早也会揭开。他有他的理由。现在已经很幸福了，他不想她被一些旧事困住。

　　“陌陌，我会尽快解决好，你不用担心。”他只能这么承诺着，“明天我出差，去武林一趟，不会很久，后天尽量赶回来。”

　　才谈完这个就说要出差，傻子也知道这个出差是为了什么，只是叶绿不明白为什么是去武林而不是帝都，她有些气闷，跟晏默扬简直鸡同鸭讲，信息完全不对称全靠瞎猜，于是心一横：“我跟你去？”

　　“我忙工作，你去做什么？”他抱起她走进卧室，给她掖好被角，“好好睡，病好没多久，不许胡思乱想。”

　　叶绿只能再次装软，拉住他的尾指轻晃：“你就欺负我，让我好奇心爆棚睡不好。你明天一走，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害怕。”

　　他躺进来抱住她：“不会有事。我保证。”

　　这一次，他会让那个人到地狱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