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98、第九十八章

　　忙了一晌午，倒是累的腰酸背痛，二人刚坐下吃口茶，便有二房的赵氏，三房的徐氏，还有两个小叔的娘子前来，姨娘也只有戚姨娘来了。那些姑娘们倒是没有人来。

　　霍嘉兰既是当场改了这规矩，自然是心中早有准备。

　　赵氏道：“这个月的月钱为何少了大半，怎么？大太太不在，你们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漏出狐狸尾巴了？”

　　徐氏道：“若是算错了，补上便是。”

　　霍嘉兰道：“这次月钱没有算错。”霍嘉兰将为何少了那些银钱的细节都给她们罗列出来后，又道：“今年缪家进帐不比往年，旧例自然不能再用。”

　　顾如道：“此番决定也有我一份，各位婶婶和姨娘若是有什么不满，不要只怪二弟妹。”

　　苏秋练道：“我不管你们谁旧例新例，我只知道我那一份一个子也不能少。”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在一旁坐下，顾左右而言他的道：“谁知道是不是某些人自己私藏到自己的口袋里了，倒是来剥削我们来了。”

　　“弟媳说话好没道理，这减份不止是你们，我们自己也包括在内。”顾如想要试图稳定局面。

　　苏秋练大手一挥，油盐不进，“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有什么相干。”一旁的冯晚芬倒是没有说话。

　　“有些人，还真当自己就是缪家人了，你不过是得了圣上的恩典罢了。大太太外出，也只是让你们暂代，还真就当自己是管家的料子了。”霍嘉兰知道，赵氏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只觉得心中火气上涌。

　　顾如自是不想看嘉兰如此被她们欺负，便道：“你们这些人说话怎么不带良心，今日我和二弟妹做的事，我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究竟要怎样？”

　　徐氏道：“不说你，你还真当自己就比她强多少了。你一个寡妇，膝下无子，赖在我们缪家，最美资格的便是你了。”

　　顾如当即被气的晕了过去，亏的霍嘉兰眼疾手快扶助，采薇和晴月将顾如搀扶走后，只霍嘉兰一人在此同她们周旋。

　　“诸位究竟想怎样？”霍嘉兰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戚姨娘见大家都说完了，自然自己也不能落下，她道：“我虽是个姨娘，但论起辈份也是你半个长辈。我们潘哥儿上学的零食开支，你怎的也给抹了。这是老爷在时就定下的，不能因为老爷不在家，你就苛待我们母子。”

　　徐氏一听戚姨娘说潘哥儿上学还有另外的补贴，直接又窜火了，“什么？潘哥儿还有这一项。我们靖轩为何没有？就知道大房掌家必是偏向自己，如果做不到公允，那就分家。”

　　其余人一听，觉得不错，也都吆喝着要分家，缪家一时炸开了锅。眼看这局势镇不住的，也只好派人去请大太太回来。

　　大雪总是没个尽头的下着，皇后派去监视缪家的人归来。

　　“今日缪家没有什么大的动向，只先前郑国公夫人前去闹了一场。如今家中正闹着分家”黑衣人将观察到的一五一十转达给皇后阴志华。

　　皇后道：“你下去吧。”

　　从帐后走出一个男人，他一身黑色锦缎，绣着金色的吉祥暗纹，能出现在皇后宫中的男子，自是其胞弟阴耀章无疑，他道：“阿姐这一招用的妙极，缪思重出征，缪家在怪事不断，若是再闹大一些，不慎再传入缪思重的耳中，他分神死于战场上，这缪家就会没了主心骨。届时看谁还阻拦得了阿姐。”

　　阴志华手紧紧握住桌几，“我要缪家越乱越好，成为众矢之地。这根深蒂固的大树根基，看我拔得拔不得。不为我所用的，除之为上策。”

　　阴耀章胸有成竹，“我这个棋子，料谁都不会想到的。阿姐只管坐等好消息。”

　　......

　　甄氏正在敲着木鱼诵经，忽感内心一阵阵发慌，停下手中之事，道：“百灵。”

　　百灵想着是甄氏念经完毕，便近身搀扶：“太太，你这都念了一晌午了。佛祖定能感受到太太的诚心，保佑二爷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甄氏叹了口气，“我这几日心中总是发慌，府上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连日下雪，下山无路，府上即便是有事也递不上来。再说了，府中有大奶奶和二奶奶打点，太太只管将心放在肚子里。”搀扶着甄氏走出佛堂，外头是大雪初霁，艳阳一照，化雪成水，寒意四侵。

　　甄氏打了个冷颤，对百灵道：“顾如倒是叫我放心，但是她性子太软，拿捏不住那些下人。霍氏，哼，我当真是瞧不上她。入缪家许久了，非但不能未添新丁，还害得那卓姨娘孩子没了。”

　　“太太还是认为卓姨娘的孩子是因为二奶奶。”

　　“当时圣上赐婚，我便寻人算过。她命数不好，会给我们缪家带来灾祸。本想为难于她，在想办法退掉这婚事。可不知怎的，她铁了心的要进缪家。自从她进来后，缪家总有怪事发生。先是那馥馥姑娘落水，你还记得云英吗？无缘无故死于井中。老爷原本就要调回京城，却又莫名其妙被推。她煞星到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老太太身子愈发不好，我也总是身子不好，这桩桩件件，我不说，不能说我心里不知。”

　　“可奴婢看二爷倒是越发对二奶奶上心了。”

　　“说到这我就来气，思重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倔。虽说那卓姨娘当时我不太愿意她进府，可那卓姨娘好歹也为缪家育有一子，这不，我来寺庙时，她还亲手给我缝制了护膝，怕我夜跪诵经伤腿。这去一趟农庄，倒是变得懂事不少。”

　　这时缪府中来了个小厮，看到甄氏和百灵在院子外头走着，便快速跑过去，干净利索的跪在了雪地里，“太太，家里出事了。”

　　甄氏那边收到消息就立刻起身往回赶了，霍嘉兰只觉得这一闹，怕是甄氏对自己的看法又加深了。

　　顾如醒来时，霍嘉兰就陪在她身边，她看到霍嘉兰，却将身侧向里面，背对霍嘉兰默默落泪。顾如一向与人为善，从不计较。在这个家中，也多亏了顾如总是帮着霍嘉兰说好话，霍嘉兰才得以不那么艰难。

　　昨日徐氏说话太过伤人，明知顾如的伤心事便是缪相君，还要口无遮拦的提及，这对顾如伤害太过重了。确实是自己太过鲁莽，不该拉着顾如下水。

　　是自己太一心想为缪家。

　　霍嘉兰也只能安慰道：“嫂嫂不必气恼，此事因我而起，却害你遭连累，我实在心中过意不去。”

　　顾如道：“你不必劝我，其实她们说的都没错。”

　　霍嘉兰知道此刻说这些都无济于事，也只能等顾如想开，“你是个开明的人，你且好好休息，我再过来看你。”

　　甄氏一到家，就来了霍嘉兰处，问也不问，先是给了霍嘉兰一巴掌。

　　“好啊你，你可真有能耐，我不在家这些时日，家中都要翻了天了。”

　　霍嘉兰跪在甄氏面前：“婆母息怒，此事是嘉兰思虑不周。”

　　“这都要闹着分家了，你一句思虑不周就完事了？”甄氏手指颤抖的指着霍嘉兰训斥。

　　“你可知错？”甄氏居高临下坐着，看着霍嘉兰跪在地上，脸上丝毫无悔改之意。

　　霍嘉兰头一撇：“未提前知会便擅自作主，妇有错。但修改旧例妇并未有错。”

　　甄氏抓起一旁的茶盏丢在霍嘉兰的身上，里面的热茶倒在了霍嘉兰的手上，稚嫩的手烫的滚辣辣的疼，她却一时不吭。

　　甄氏发怒，下人无一人敢上前求情。

　　“缪家看似钟鸣鼎食之家，得承与祖上风光。眼下战未定，二爷还尚在战场生死未卜。农庄收成日益减退，门铺倒闭，银钱入账只减不增，偌大家族，万不可在如此奢靡。妇改旧例，又错在何处？”霍嘉兰说的虽无过错，但她却触及到了甄氏逆鳞。

　　“当真是巧舌如簧的小娘子，如今缪家还尚未交到你的手中，你竟敢指责我管家无方。这若是真交到你的手中，这家中还有我立锥之地吗？”

　　“婆母此话过于严重，妇并无此意。妇是心疼二爷，亦是想为婆母分忧，为缪家分忧。从未想过妇姑勃溪。”

　　二人对峙互不相让，眼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采薇只好偷偷离开，想着大太太寻常会给顾大奶奶几分薄面，虽知她此刻身体欠安不该搅扰，可也是没有办法。

　　卓婉君却在暗处望着，亏的自己机灵，找了人代替了霍嘉兰派去的人。在甄氏面前为霍嘉兰的‘美言’够她受得了。

　　她扒着门框呢喃：“我看二爷不在，谁还护得了你。”看到采薇匆忙出来，卓婉君便立刻藏身与边角处，索性是采薇拐向另一个方向，瞧不见卓婉君。

　　“我管理缪家数余载，从未闹出分家的风波，你可是够有能耐。不止如此，还敢挑战我的威望，实属不孝。”甄氏丝毫不给霍嘉兰一丝在这个家中二奶奶的地位。

　　霍嘉兰知道，甄氏打她进门便不喜她，只是为何，她自己也猜不透。

　　“无论妇如何做，在婆母眼中都是不对的。妇无话可说，听凭婆母发落便是。”霍嘉兰放弃挣扎。

　　“霍氏顶撞公婆实属不孝，杖责二十，从今日起关闭院中，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放她出来。”甄氏说罢，便有婆子将霍嘉兰按在地上，抄起木杖便是打了上去。杜鹃原本在一旁听从霍嘉兰大的话不敢吭声，见甄氏动刑再也忍耐不住，扑上去要替霍嘉兰挡棒子。

　　甄氏坐在上面，看着施刑，见杜鹃扰乱，便道：“阻拦着一并罚。”

　　采薇那边到了顾如处，晴月拦住采薇道：“大奶奶身体不适，刚吃了药睡下。”

　　采薇着急道：“那便辛苦你叫醒大奶奶便是。”

　　采薇想进院儿门，却被晴月拦在门外，“采薇姐妹，你还是不要喊了，大奶奶吃了药睡的正沉，是听不见的。我家奶奶身子向来不好，这回又呕血，大夫叮嘱不可劳神。实在不是我有意阻拦，实在是不能搅扰大奶奶休息。”

　　采薇见门都进不去，一跺脚，只好转身离开。迫于无奈，她只好前去老太太处，虽说此事万不该惊动老太太，她老人家原本身子就欠安，可现在府上的人都在看二奶奶的笑话，二爷不在，无人能护着二奶奶。老太太虽不管事，但大太太怎么着也得给老太太几分面子。

　　采薇一路风风火火来到老太太院子里，正巧看到蕊珠，便跑上前抓住了蕊珠的手：“蕊珠姐姐，老太太可好？”

　　蕊珠看采薇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你这是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这可不是你寻常的性子。”

　　采薇和蕊珠是同一批的婢女，关系也算不错，蕊珠也没有隐瞒，便道：“最近老太太精神说不上好还是不好，只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有时候连我都认不出是谁。找了多个大夫看，都不知是得了什么症。”

　　采薇着急的似是地面烫脚，双手拍打在一处，“这可怎么是好。”

　　此时听到里面的老太太唤道：“蓁瑶啊，你又去哪里了。”

　　蕊珠道：“瞧瞧又错认了，我得赶紧将老太太的药给送去。”蕊珠侧过采薇的身子进了屋子。

　　采薇无处所求，只好再赶回二奶奶的院子。她去的时候，便瞧见大太太正在施刑。杜鹃早就没了声响，长凳上的霍嘉兰也眼神虚弱，脸色惨白。采薇心疼的跪在地上：“大太太，手下留情，二奶奶纵是有千般不是万般无奈过错，也不至于施以如此重刑。二奶奶身子娇弱，打不得啊。”

　　甄氏恼怒道：“我看她嘴硬至此，哪里打不得。”

　　“还请大太太看在二爷远在边关打仗，如若家中不宁。何以安心打仗？”二十仗闭，霍嘉兰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