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89、第八十九章

　　这日正在用午膳，霍嘉兰吃的有些心不在焉，有关霍薇阳的事，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缪思重现在待她真心，自己也不该瞒着他。毕竟霍薇阳即将临盆，自己又需要出去几日，大夫人那边，恐不同意，还是需要缪思重帮衬着。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放下碗筷决定开口。

　　缪思重看霍嘉兰放下碗筷，便道：“是不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我记得，你喜欢吃辣。”

　　霍嘉兰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有一件事想再麻烦二爷。”

　　“你我本是夫妻，何来的生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还有，以后只你我二人时，唤我名字便是。”

　　“我有个堂妹，叫霍薇阳，她被人蒙骗，现即将临盆。她也不敢和家人说，如今一个人住在偏僻西郊的拐角巷。二叔就这么一个女儿，自我父亲去世后，二叔一直帮衬着我们家，所以，薇阳有事，我不得不管。现在她即将临盆这么大的事，我不得不在跟前陪着。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是我不对。”霍嘉兰干脆全盘托出，他若是生气，那也是应该的。

　　“你确实不对。”缪思重的语气有些重。

　　果然，他气恼了。霍嘉兰等待他的责备，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让自己有些意外。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身为你的夫君，理当为你分忧。那个男人是谁？”

　　“啊？”霍嘉兰有些诧异。

　　“她既是你的堂妹，便是唤我一声姐夫，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们缪家在名门望族中，还是有些权威的。”

　　霍嘉兰道：“你切勿恼怒，此事我之所以不说，也是我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有人说，我拿着缪家的权势在外面横行霸道。你答应我，不去找他们，我便告知你。”

　　缪思重看了看霍嘉兰，答应了她。

　　“此人是荣家的公子，先前他们翻脸不认人，如今又想要这个孩子，只是不认薇阳。”霍嘉兰叹了口气，“其实我前几日出去，就是去了薇阳那，刚好撞见了荣夫人也去了那里。”

　　缪思重一听是荣家，先前得蒙圣恩，家中袭了个子爵的小小爵位，如今家中是一代不如一代。荣夫人他倒是不了解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她老来得子，名唤天成，视为掌中宝，心头肉。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寻常总是出入烟花柳巷之地，不务正业，不知在他手中又毁了多少个清白女子。

　　“她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只是看荣夫人那架势，似乎是势必要这个孩子的。我就有些不解，先前他们那样冷漠无情，如今，怎么会突然想要这个孩子了。如果说是他们良心大发，我可不信，必是有什么事促使他们必须要这个孩子。”

　　缪思重道：“最近荣家在京城四处寻找名医，想是府上出事了。”

　　霍嘉兰一拍手，“那就是了，定是那个荣天成病了，且病的不轻。荣家怕如果儿子没了，就绝后，所以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打算认回这个孩子。可是他们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好了点，我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缪思重道：“有什么事，你只管放手去做，如果遇到难处只管对我说。薇阳的事，你只管去忙活，别忘了，你还有我。”

　　其实缪思重说再多的话，都抵不过他说的那就‘你还有我’，这让霍嘉兰变得安心起来。

　　“好了，事情解决了，可以安心吃饭了吧，饭菜都要凉了。”缪思重加了一筷子菜放在霍嘉兰的碗中。

　　霍嘉兰觉得，今时的缪思重越发的不同了，有种感觉她说不上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了质地的变化，像是更近了。

　　本想进来找霍嘉兰的杜鹃，看到二人举案齐眉的样子，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又偷偷的退了出去。

　　说起杜鹃，最近总是见不到人影。加上采薇稳重心细，霍嘉兰也就没有多去管杜鹃，只任由她去了。虽说这丫头心眼少，但是也不至于傻到做出什么坏事来。

　　用过午膳，霍嘉兰就吩咐采薇帮衬着带些衣物和傍身的银钱，她至少要小住些时日，中途再回来取，怕是多有不便。

　　杜鹃手中捧着一束鲜花蹦蹦跳跳的跑到霍嘉兰身边来，“二奶奶，这是要出门。”

　　“嗯，此番采薇会跟着我，你就在家中把一切打点好。”

　　“二奶奶放心吧。”

　　霍嘉兰搬到霍薇阳那住后，霍薇阳白天嗜睡，到了晚上就很是精神，总是拉着霍嘉兰说一些话，还说，等孩子出生以后，也让孩子叫霍嘉兰娘亲。

　　霍嘉兰在这小院儿里也落得清闲，白日里没事的时候，会看看书，在霍薇阳不睡觉的时候，就和她一起说小时候的事，听霍薇阳说的小秘密，才知道，原来当时自己丢的喜欢的东西不是丢了，而是被霍薇阳偷走了。

　　“姐，你还记得我爹有一年去南方做生意，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一个彩色琉璃制作的美人玩偶吗？”

　　说到这个，霍嘉兰倒是印象深刻，那时即便是在热闹非凡的京城，都寻不到第二个来，当时二叔当作生辰礼物送给了她。

　　霍嘉兰不假思索的道：“记得呀，我可是好生珍藏着，放在我首饰盒的最底层了，但是却不翼而飞了。你说这说来也怪，怎么就会不翼而飞了呢。”

　　“其实，也是我偷偷拿走的。”霍薇阳有些羞愧，道：“当时我也可喜欢了，可是爹说那是专门送给你的生辰礼物。我不甘心，就趁你不在的时候，偷偷拿走了。”

　　说到这里，霍薇阳又赶忙解释：“我其实不是要偷走占有的，我就是好奇，那个琉璃美人，在烛火下闪闪发光，好生喜欢，就像是个天上的仙子一样。我知道姐你也特别喜欢，其实就想拿走把玩一阵，再给你送回来。可是我不小心打碎了，我怕你知道了骂我，像我爹告状，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原来根在这儿呢，可算是解开了我多年的心结。”霍嘉兰笑的捧着腹，用手点了一下霍薇阳的脑门，“你这小女子，我发现你还有做小偷的天赋。”

　　“哎呀，姐，你就别取笑我了。”霍薇阳低下头看着隆起的腹部，“其实，你一直都是我的榜样，你腹中有文墨，长得又好看，人又比我聪明。所以我很羡慕你，当看到你穿着圣人赐的凤冠霞帔，风光大嫁的时候，我甚至嫉妒起来。我就想着，我一定会嫁的也这么风光，这才被那个荣天成给欺骗了。最后，还是只有你在帮我。”

　　“傻丫头，有些东西，并非你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有些东西，不一定要去比较，有句老话说，人比人气死人。最重要的，还是要适合自己的才是真的。”关于她被赐婚缪家的事，背后也有太多牵扯，原本她也只是被皇后摆布的棋子，只是，这一次她勇敢拒绝了。

　　眼见夕阳西下，用过晚饭后，好不易霍薇阳睡的早些，嘉兰才得以早些喘口气，可却睡不着。只是暗自叹息，真没想到她一个孕妇竟是比自己还精神。想吃就吃，想睡就睡。而自己却总是不能随心所欲，就好比现在。

　　她突然想起了母亲的话，也许是上次小产伤了身子，一直怀不上，她真的需要去问诊一下才能安心。

　　这时采薇进屋给她送了碗安神汤，说是有助于睡眠。还顺道给霍嘉兰一个小道消息，“二奶奶，你知道荣家为何当初不认，现在非要这个孩子吗？”

　　“听二爷说，似乎荣家正在京城四处重金寻找名医呢，想来是那个荣公子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吧。荣家害怕绝后，才想要这么孩子。”

　　“二奶奶当真聪慧，猜的可真是准。今日我出去买菜，遇到了李府的一个小丫鬟，她有个远方表姐在荣家做事，把有关此事的真切消息都给她说了，说是此事关乎荣府的脸面，不能乱说。如果叫荣府的人知道了，是会要小命不保的。”说着，她伏在霍嘉兰的耳边耳语。

　　霍嘉兰听完，万分惊诧：“这也难怪荣夫人非要带走这个孩子。”她喝完安神汤，觉得还没有起作用，便叫采薇把针线筐拿来，做会儿针线再睡。

　　采薇将针线筐端来，又为霍嘉兰补了一根火烛，剪了剪烛花，光瞬间更亮了。拿过针线筐，看着霍薇阳做剩下的半成品，小肚兜和小衣服，针线走的着实歪歪斜斜，忽大忽小，霍薇阳又不会藏阵脚，这新生儿皮肤细嫩，就算线和布都是最柔软的，小孩子也经受不住这么粗旷的针脚的摩擦。

　　她知道霍薇阳的针线活不好，但是没想到竟是这么糟糕。就亲自重新拆除，重新缝合。还好她之前做的用不到了，带来给霍薇阳用。否则，她孩子临盆后，连像样的小衣裳都没有。

　　——

　　半夜时分，在安神汤的作用下，霍嘉兰睡的昏昏沉沉。只听见一声接连一声的痛吟声。这时当采薇将霍嘉兰摇醒的时候，她才真真切切的听清楚，声音是来自霍薇阳的屋子内。

　　采薇道：“二奶奶，霍小娘子怕是要生了。王婶儿已经在屋里了。”

　　霍嘉兰也顾不得着装，只是趿上绣鞋，随手扯了个外衫披着就往霍薇阳的屋里去。

　　霍薇阳刚到了门口，就被王婶儿拦在了门外：“妇人生产过于血腥，二奶奶还是不要进去了。”

　　“她是我妹妹，我并不忌讳这个。”霍嘉兰还是执意要进去。

　　原本预测的最早的生产日子也是要七天后，所以并没有一早让大夫过来，毕竟屋子少，也住不下那么多人。只是霍薇阳不知怎的，这生产的日期比原定的还有富裕的日子还提前了。这产妇，可真是瞬息万变。

　　还好王婶儿是有名的接生婆，遇事不乱。给霍薇阳找的两个粗使丫头也挺利索，已经在王婶儿的安排下去烧热水了。眼下请大夫估计从主城区到西郊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怕是来不及。

　　霍嘉兰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竟是感觉像是自己在生孩子一样，紧张的不行。看着趴在生产架上的霍薇阳满头大汗，秀美都拧巴到一起去了。

　　霍薇阳一边嘶吼着，一边喊着霍嘉兰：“姐，姐，我好痛。”

　　霍嘉兰站一旁握住了霍薇阳的手，“别怕，我在这里一直陪着你。”

　　霍薇阳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身后是一位丫鬟正在搂着霍薇阳，以便用力，也免得跌倒。王婶儿蹲着不停的告诉霍薇阳要努力，马上就出来了，可是霍薇阳没一轮用完力后，就会变得很虚脱，“我不生了，我不想生了。”

　　都说女人生产是在鬼门关徘徊，今日霍嘉兰一见，真的是那么回事。她看着霍薇阳又心疼又无奈。

　　霍薇阳在一次使用全身的力气后，竟是晕了过去，霍嘉兰的吓得叫王婶，“王婶儿，她这是怎么了？”

　　王婶儿道：“她这是没有力气晕过去了。”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了一根银针，先是针刺霍薇阳的手指，另她醒了过来，又嘱咐道：“小娘子这是有难产的迹象。这根针你拿着，帮我扎一下她右脚上小拇指的外侧。”

　　霍嘉兰拿着银针，按住霍薇阳的脚腕，在王婶儿说的位置扎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强有力的婴儿啼哭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外面公鸡打鸣的声音。

　　只听王婶儿高兴的喊道：“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霍薇阳连看上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晕了过去。

　　王婶儿道：“二奶奶，现在母子平安，您也可以放心了。我要为大人小孩儿净身，这里实在狼狈不堪，您身份尊贵，还是外头等着吧。”

　　霍薇阳和另外一个小丫头一起将晕过去的霍薇阳驾着放回了床上，霍嘉兰也点点头了。

　　霍嘉兰望着东方既白，“太好了，感谢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又嘱咐采薇，给王婶儿还有两个小丫头都重赏。

　　霍薇阳刚生产完，需要好好休息。霍嘉兰抱着襁褓中红通通的像是小老鼠一样的婴儿，婴儿还不会睁眼。他的小嘴正在嘬着什么似的，那样喜人。

　　抱在臂弯中，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弄坏了这个柔软的小人儿。

　　这时听到了门外有敲门声，霍嘉兰小声告诉一旁的采薇：“你去看看是谁敲门的。”

　　采薇点了点头，轻声走了出去。霍嘉兰把婴儿放回了摇篮中，盖好小褥子后，又轻轻的晃了晃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