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6、第六章

　　缪思重性格倔强，但也不吭声。老太太打他也不知躲闪，只闷葫芦似的跪在那里，任凭权杖砸下。

　　蕊珠扶着老太太坐下来，又将跪在地上的甄夫人也扶了起来。老太太哭，甄夫人也哭了起来，想起而今就要五十，丈夫和大儿子战死，女儿远嫁，只这么一个掌中宝，哪里舍得他有半点擦伤。

　　只把这个宝贝儿子带的好，却让他混了。好好的亲事不要，非要取个孤女。这件事当时把老太太气的几日不肯吃饭，只躺在床上，谁也不搭理。甄夫人也不同意，可儿子说，若是不许，他就自请去边关驻兵再不回来。

　　当时甄夫人受了惊吓，决定答应，可老太太那关也是要过的。最终是老太太不同意，缪思重当真是去了。圣旨下了，圣命难为。

　　此番缪思重能得以回来，还是老太太进宫面圣，恳请圣上调回缪思重。好在他这一年没少立下军功，皇上这才酌情夺用，调回缪思重，在京中补了个空缺的闲散职位。

　　虽大材小用，但到底安稳。缪思重这一出，早晚是要了结的，老太太哭完，蕊珠扶着缪老太太回了屋儿，甄夫人赶紧拉起地上的缪思重，紧紧攥住他的手，“快叫娘看看，打的重不重。”

　　领着缪思重回了他的院儿，一早就把院子收拾妥帖了，下人婆子也都配备齐了，一到院子里，甄夫人就唤采薇快去把上好的金创药和红花油拿来。

　　又命下人烧些热水来，解开衣裳，只见缪思重背部方才被老太太打的一块儿青紫。而这疼对缪思重而言不算什么，背上那些丑陋的疤痕扎的眼生疼。

　　甄夫人看着背上的刀疤又止不住哭了起来，“你这孩子，何苦受这份罪。为娘真是瞧在眼中，疼在心里。”

　　缪思重趴在床榻上，“娘，我都二十有五了，早已是成年人，你不能再将我当孩子看，父亲和兄长都是好男儿，我身上也淌着缪家祖宗的血，却不能无所作为。”

　　话这么说没错，到底是甄夫人待儿娇，总觉得他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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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缪思重回来，气的缪老太太以龙头拐杖打了他，这件事在下人里头不知怎的就传开了。戚姨娘一早闻得了此事，别提心中有多高兴，视钱如命的她也舍得拿出存的银子，命人去外头买了尚好的胭脂。

　　见采薇从门前经过，故意大声嚷嚷，“这惹得老太太动怒，使龙头杖打人，我还头一遭听说，不偏不倚，还正巧是世子，可真是给府中带了个‘好彩头’。”

　　采薇本不想搭理戚姨娘，但这些年越发猖狂了。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竟会在背后瞎吆喝。走过去的采薇又折了回来，站在院门前言，“那也比被人当做看不见好。”

　　此话一说，戚姨娘脸上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难堪。采薇哼了声仰头挺胸而去，戚姨娘正在嗑瓜子，气的将手中的瓜子洒在巧萍脸上。

　　戚姨娘向地上啐了一口，“呸，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下人贱胚子，也敢往我一个姨娘头上拉屎。这么忠心，不过是盼着爬上主子的床，也不打盆水照照自己。”

　　一夜未归的缪潘还没进门儿就听到了戚姨娘骂骂咧咧，想着不进去了，蹑手蹑脚的要离开，却叫戚姨娘看见了，“站住。”

　　戚姨娘一声呵斥，缪潘站住，不得不转身走回来，嬉皮笑脸着，“我哪里是要走，我那是找东西。巧萍给我新打的玉坠络子下头的穗子不见了，到哪儿去了来着。”说着还低着头四处假装在找。

　　“你又一夜未归，敢逃学堂彻夜不归，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抬手拧着缪潘的耳朵就往屋里拽。

　　缪潘疼得面目狰狞，巧萍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出来，缪潘还不忘对巧萍挤眉弄眼，又嗷嗷着被拖进了屋儿。

　　缪潘挣脱了戚姨娘的手，揉着被揪的油红油红的耳朵，“你平日里，不也不管我，今日却管其我来。你若是有本事，哪里还只是个没人看得起的姨娘，我若是生在太太肚子里，保准是个世子了。”

　　本就生气的戚姨娘，听到缪潘这么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脱了脚上的鞋就要揍缪潘。亏得缪潘自小就没少挨戚姨娘的打，练就了一身逃跑的本领，抱着头窜了出去。

　　戚姨娘在炕上对着窗户骂，“你个兔崽子，看我不抓住你打断你的腿。”

　　缪潘逃出来见到正在太阳地儿下头绣花的巧萍，对着巧萍嘘了几声，巧萍佯装没看见，又背过身去。缪潘不甘心，缩手缩脚走过来，一把从后头揽住了巧萍，嘴巴在她耳朵根乱亲，手胡乱的塞进了巧萍的胸上。

　　巧萍被这突如其来的架势给吓得针线筐翻了一地，咬了缪潘一口。缪潘吃痛松开了她，巧萍趁机抓着胸口的衣裳跑了出去。

　　缪潘在后头看的乐呵呵的，把抓过巧萍胸的手放在鼻子上狠狠闻了一下。

　　缪家园子大，绿植可谓不少，边边角角摆放的都讲求规矩。翻修园子，也是为了缪思重的婚事，他回京第二日，皇宫就送来了婚帖子，要缪家看看哪些日子合适。

　　甄夫人本以为缪思重会闹，却发现缪思重出奇的安静。没说答应，也没说同意。这事是皇上定的，铁定是跑不掉的，就让家里人做主，他并不上心。

　　皇上体恤，要缪思重大婚后再上任补缺也不迟，缪思重无事，一早就出去了。

　　今日文瑞家的小儿子前来园子里送一些早些时候缪家订下的绿植和花卉，甄夫人吩咐百灵带着管事的婆子办事。那些婆子按照百灵的吩咐，看着粗使丫头和小厮们按照要求摆放。

　　曹远大老远的运送来这些花草，累的一头汗，问百灵哪里有水井，他想打些水擦擦脸。虽说曹文瑞家以种植绿植供应恭候家用，没什么文化，但一个儿子曹远倒是培养的很文雅。

　　自从曹家遣派曹远给缪家供应绿植后，百灵没少见到这曹公子，人生的儒雅有理，丝毫不是那大字不识的人。一来二去，百灵对曹远也心中有意，那曹远也看百灵在心，不过因为关系特殊，不敢让人知道。

　　百灵是自小被卖入缪家的，甄夫人待她不薄，她服侍甄夫人多年，甄夫人也有要放她走的意思，她身为奴才的，定是不敢提及。虽心有念想，也是不敢的。

　　今日难得见到曹远，听到他的请求，就告诉那些婆子她要带曹公子去结算银两，要好生摆放，仔细着些，可不能磕着碰着了。就带着曹远往不远的一个少有人去的水井边去，眉眼之间都露着喜悦。

　　二人一前一后，快到水井旁时，曹远一把捉住了百灵的手，刚欲将百灵抵在墙上抱住百灵，却听到有女子的哭声。百灵吓得要赶紧躲开曹远，“快松手，快松手。”

　　许是百灵压低了声音还是被听到了，这时女子哭声止住了，百灵不知大清早的何人在井边哭，刚欲拐过墙角看个究竟。

　　巧萍在拐角出现，把百灵吓得浑身一个激灵，看清楚是巧萍，她松了口气，但立刻又担心起来。巧萍看到了百灵身后的男子曹远，惊恐的擦了擦哭红的眼睛跑了出去。

　　百灵心下着急，“糟了糟了，我们俩在一起被巧萍看到了，若是她告诉了太太，我也活不成了。”

　　二人私会都要打字谜，可还是让人碰了个正着。百灵白着脸，不理曹远，整个人都六神无主起来。

　　“既是日子定下了，也别叫人家觉得我们缪家是个冷眼人，就寻个靠谱点的媒婆，去霍家把这事给定了。”缪老太太用过晚膳后，坐着和甄夫人说话儿。

　　这次虽老太太也不看好霍家，但也没说什么。甄夫人有心也不敢提及，“是，儿媳知道了。”

　　唤了几句百灵，都不见百灵应声，还是蕊珠手疾眼快，走到百灵身边，在背后轻轻拧了一下百灵的腰，“想什么呢，太太喊你呢。”

　　百灵慌神似的回话，“是。”

　　甄夫人瞧着百灵早上出去还好好儿的，回来后就心不在焉的，这会子又叫了几声都没听见，“百灵，按照老太太吩咐的，明日你领了我的帐房钥匙，去库房里头将彩头配齐了。”

　　百灵福了福身子，“是太太。”

　　离开缪老太太住处时，甄夫人又多嘴问了一句百灵，“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百灵见甄夫人站住，往后退了三步，低头回话儿，“太太放心，没发生什么，只是今早儿许是下了一阵太阳雨，给淋着了。这才有些慌神，还请太太勿要怪罪。”

　　甄夫人瞧了瞧百灵，“没事就好了，病了不能拖着，早些寻大夫吃几副药。思重的婚事就在几个月后，这要忙的可是多了，我管理这个家的事你都知道，没你帮忙我一个人也忙不来。”

　　“多谢太太关心，百灵会尽快康复的。”

　　“嗯。”甄夫人再次迈开莲步走去，百灵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