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情现世》林越

35、被求婚

　　二月初九，第二天就是订婚庆典了。简安和家兴却在公司加了一会班。直到饿了，两人才回家。

　　到五楼，见到汪曾祺搬了个椅子坐在简安门口。

　　汪曾祺反着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看着电梯门。见姐弟从电梯出来，他也不动弹，只是看着他两笑。

　　简安问怎么回事。汪曾祺才站起来笑说：“我的未婚妻日夜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看看都不行吗？”

　　姐弟不理他，进到家里做饭吃。汪曾祺拎着椅子进家，从冰箱里找出给他准备的药粥，自己给热热喝了。

　　家兴不声不响做饭。

　　简安坐沙发上看手机。见汪曾祺喝完粥向她身边走来，便问：“熟门熟路啊，好像来过的样子。”

　　汪曾祺瞄了眼厨房，故意挨着简安坐下，装着亲热地说：“明天我们就是夫妻了，不熟也不对呀。”

　　简安咬牙低语：“我要是吴泽林，就废了你。”汪曾祺还没答话，家兴端着菜出来。

　　简安一边用手格着汪曾祺一边问：“伤好多了吧，现在还疼不疼。”

　　汪曾祺故意靠向简安：“我有事和你商量……”

　　家兴低头回进厨房，忙了一会又出来，一边走一边说：“我不饿，你们吃。”走出去回自己屋去了。

　　简安朝汪曾祺发脾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叫家兴呆得住吗。他小呢，会不好意思的。”

　　汪曾祺笑着审视简安：怎么觉得这丫头，呃，怎么说呢，不多见哈，跟那些个名媛不一样呀。

　　汪曾祺第一次伺候一个女孩吃饭。给简安盛饭，给她拿这拿那。简安见他干活全不如家兴，各种挑剔，各种指挥。汪曾祺在心里骂自己，来这里是找不痛快来了！

　　简安吃完，坐那看着汪曾祺，他检视自己：怎么了，还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简安大声说：“茶呀，饭后我要喝口茶的！还有，你怎么不收拾洗碗！”

　　汪曾祺彻底崩溃，他怒冲冲跑去砸家兴房门：“大舅哥，你给我出来，出来！”

　　家兴开门。汪曾祺猛然发觉自己好像上谁的当了。是，自己肯定上女人当了。但他还是说：“兄弟，求你来吃晚饭，求你了。你姐把我折磨疯了。”

　　家兴关门，想不理他，简安跑过来，拉起家兴就走：“来吃饭，大小伙子不吃饭怎么得了。”

　　见家兴吃饭了。简安和汪曾祺又坐回客厅。

　　简安问：“有什么事啊？”

　　汪曾祺立刻恢复了正正经经的模样：“简安，我们明天领证好吗？”

　　简安糊糊涂涂：“领什么证呀？”

　　“婚姻登记证。”

　　简安愣在那里：“什么？干嘛？”

　　汪曾祺认真说：“我妈答应，我们订婚以后，她就和我去美国治疗。我把她的情况资料已经打去给美国专家了，她情况很不好，会不会回来了，很难说。先些年是我不好，一直忤逆她，我总随心所欲过自己的生活，她的病也有我气的成分。”

　　汪曾祺见简安认真听，继续煽情：“我妈的愿望就是要我结婚生子，撑持汪家。我想在明天领了结婚证给她看，让她高高兴兴地和我去美国治疗。”

　　简安听了这么大段说辞，一时不知如何应答。自己只是答应和他表演订婚，怎么就领证了呢。话说，这领证，就是结婚，结婚就是，结婚就是自己的终身和这个人绑在一起，合二为一！

　　简安愣在那里:“开什么玩笑。”

　　汪曾祺的声音又响起：“我知道，我在求婚。这求婚求得真特么唐突，甚至可笑。但，我真的在真心实意地求婚。”

　　汪曾祺拿出手机，按了一会儿。

　　没过多久，公寓楼外响起了音乐声。

　　汪曾祺牵起简安的手，走向露台。

　　露台下空地上流光溢彩。出现了一个由花组成的巨大心形，心形的周边一圈亮着无数烛光。一对对年轻男女站在楼下，见汪曾祺和简安站上露台，年轻人异口同声喊出：“林简安，我爱你！林简安，我爱你！林简安，我爱你！”

　　简安完全懵了。她觉得这个梦叫人紧张，不好玩。

　　响起敲门声，汪曾祺牵着简安去开门，被家兴拦着问：“你搞什么名堂。”

　　汪曾祺示意家兴去开门。门一开开，有人送进两花篮。同时有记者探头探脑。汪曾祺笑着打发走众人，关上门。

　　从一花篮里拿出一首饰盒，打开，单膝跪在糊涂涂的简安面前，汪曾祺一本正经地说：“简安，我们领证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

　　汪曾祺把首饰盒塞给简安，又从另一花篮里拿出一束玫瑰递给简安：“安儿，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向女孩示爱，求婚。不管你以为我是出于什么目的，我只想告诉你，我是认真这么做的。”

　　简安整个人一直是懵的，她长到二十六七岁，从来不愿意认真谈恋爱，甚至没和男孩真正吻过。现在，准未婚夫在向她求婚，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两个人僵站着。三个人僵站着。

　　简安回过神，她把手里的戒指和花塞给汪曾祺，只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合适。汪曾祺却捧起她的手，轻轻对她说：“安儿，帮我好不好？我们可以谈谈条件，我把可以给你的都告诉你，求你，帮我。”

　　简安看向汪曾祺的眼睛。

　　平常，简安不愿意看别人的眼睛，很不愿意看，因为，会看到很多不喜欢的东西。

　　她从汪曾祺的眼睛里，看到：坦然，祈求，真诚，甚至看到隐藏在深处的火苗。

　　简安像泄了气一样低头低语：“我答应你，没有条件。”

　　家兴如堕冰窟，踽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