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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7回 “哪种喜欢?” ...

  •   许婆婆和柔柔正在门前张望等我,看是急的不轻,一见我便围上来,柔柔说“小姐您下次再贪玩可否告知柔柔,让柔柔好是担忧”。

      “我这老妇以为小姐真出事儿了,小姐现下不敌小时候,是个姑娘了,作事万得醒着神儿些”。

      “以后我注意”。

      几日里我思绪都不免激荡跳动,只因我无意相识了江湖一字号魔头。

      待情绪平稳,我持笔写下了思久的一方笺纸,放灯。

      谢谢。

      去了私塾,楚辞未曾问我两日去向,我也懒得解释。

      回去经过渭江,大抵惯了,目光不由自主往河里瞅,发现他送过来的那盏灯。

      “是师父取的”

      又一日  “春离夏至,你可还安”

      我们夫子最近有点奇怪,除了每日授课外,眉毛和眼神都挺高的,私下里再没同我们说些话,学堂这一群人都被他无一例外地忽视了,就像他只要跟我们说上一句就会因此自贬了身份似的。

      以前从未有过此类感觉。

      这是何故?

      后来阿流问大家“先生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了,讨厌我们了?”

      “不会的,他不一直这样吗?”

      “才不是,先生平日里不这样的”

      ……

      一个孩子问“他是不是要走了?”

      堂内即刻鸦雀无声。

      孩子们的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

      包括我。

      为弄清如何一回事,挽回大家失意心情,本人赋予重任,午时敲门进了先生住处。

      ……他人不在。

      打算老实候着楚辞回来,也没老实住,走进里屋转了一圈,看看这,掀掀那,给他的休息住处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瞧了遍,没发现这人私底下有什么隐秘的不良习性。

      末了出来老老实实坐凳子等人。

      稍时脚步由远至近,人声传来。

      我站起好一阵上瞧下瞧,人最后竟然挪入了桌子底下,钻进去我就后悔了,无奈人想爬出来也来不及了,来者已入门。

      我不仅连问自己

      为什么要躲起来?

      为什么要躲起来?

      “散茶是前日刚凉出的,公子不喜市上的物,早前给的茶怕是饮尽了,趁今日空送了来。”

      “有劳,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接着两人论起了所谓细毛尖白毛尖的晾晒之趣。

      白琼理事之精致,不由另我这桌下之人都感慨此女子心思之细腻,惊叹之余,头差点撞上了桌……

      仰脖子稍抬头,发现一不小心正对着楚辞,我的脚再往前就能踩他脚,这种情况自然是怂了脚趾头立马后挪挪……刚挪了点视线被他一个别在腰前露了零星半点的物件勾了心思,是愈瞧愈熟悉,眼神都瞧直了去,终于出了手,手顺着伸上去,悄无声息的……腰前的一点点,忽地被他从桌下握住了手,准确的没一点波澜,也使得我清醒自己在桌下的这些小动静跟摆在桌面上做无甚区分,他都清楚。

      正待愕然中……他自行取下腰上之物递来,此刻我就只能用傻来形容自己了,于是我傻傻地接住。

      更让我傻眼的是这物件,这块玉,它和我平日里挂的那块极相似,不是相似,原来……消失的那一块玥佩在楚辞这里。

      我脑瓜忽地静了一静。

      “我从前以为最有可能会是我”

      “她出现,发生的一切足以明白她是那个人。”

      她

      “到此为止,你我之缘尽了。”

      “……何以”她音之颤另我这外人听了也颇感怅然。

      前刻不还柔情蜜意吗?

      “你这样不好,你应该明白。”

      “白琼……谢过公子。”

      她起身,离去。

      我握着玉,苦思冥想。

      “出来”

      我爬出来了。

      没听错,楚辞是拒绝了一个美人,而且是对自己示爱有些年头的大美人。

      当我对上他足够冷淡的面目,才清楚他是真的没被打动,人瞧起来并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还在端茶饮喝。

      “先生这茶不该喝”

      “这茶一向甚好”

      所以你就厚脸皮一直喝

      我大义凛然的忘记了自己刚从哪里爬出来。

      “你既然拒绝人家,怎还好意思喝别人的茶?”

      “喝你的?”

      “……。”

      他终于撂下了茶“你躲这处做什么?”

      我甩脸“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他视线瞧过来,那充满探索的眼神使我的舌尖一顿…

      “我们了孩子们差我来问问,先生是不是要走了?”

      “孩子们?”

      他好像关注了不该关注的点。

      “大家”我纠正。

      “不走”。

      我欣喜若狂“真的?”

      他点头。

      “这怎么回事”举高手里的玥佩“这玉先生的?”

      “是我的”

      “哪来的?”

      “我族中之物,机缘巧合到了手里”

      族中?莫非他也宴国后裔,我这不是和他亲上加亲?

      既然同宴国旧人,宴国人行宴国事,怎得这玉一直在他手里,又同白琼相识数年,余霄练会不知?

      她知,却忌惮此人?为何忌惮?莫不是宴国人?故因他不可测的功力不可硬夺?

      只能巧取?

      用我?

      扯个有缘人的幌子带回去?

      “你们……这么喜欢我?”

      “自是喜欢”

      “多喜欢?”

      “特别喜欢”

      “哪种喜欢?”

      “该有的喜欢都喜欢”

      “喜欢到何种地步?”他说着伸了手示意我还玉。

      我将玉递给他,边想什么地步“喜欢到已经不是喜欢了,是爱。”

      他手势慢了些许,玉差点摔地上。

      他抬头,一脸震愕“你?”

      “不是!”

      他脸欲黑……

      我放柔了声“是我们都爱您。”

      .楚辞怔了片刻继续问“记得今年上元吗?”

      我点点头。

      “你是否要解释一下…”他垂眸话音里隐有试探。

      脸刺啦一下红了,待缓了缓 “实在对不住我正想说”声音渐小“那日醉酒把你当作我父亲了……”

      “……” 如果 一个男人也能幽怨,那此刻楚辞双眼就很幽怨。

      我反应过头,忙解释“不是不是,不是你老你一点也不老!你还年轻的很!”

      他居然白了我一眼,起身踏出门去,背影似乎还带着几分狰狞的气息。

      “江上明月共此时。”

      信笺日复,这次是个竹灯。

      今年的渭江赵妍照列来寻我,我不扭捏,还是跟去了。

      街络绎,灯漫江,江中满月之舟人影婆娑。

      船划自中,二姐照列放灯寄思,只我显无事可做,到处乱瞧。

      “阿暮,今时你可是瞧见了他”二姐问。

      “未曾”我摇头,摇了半停住,我不曾瞧见他,也未曾瞧见他,但我瞧见了我先生楚辞。

      “喂……先生!”我站起摆手。

      “是谁”赵妍问我那一抹灯影摇曳,船上半掩的影子

      “我城外的夫子”

      “且去拜会一番”赵妍眸子明动。

      “好”

      她也记得。

      舟舟相近,我跳到了他船上,掀起了帘子钻进去。

      楚辞一人独坐,我看面前桌子上摆了好些点心,有两只酒盏。

      我跟着盘膝坐下来。

      “先生今年是否又约了人”我扭头瞧了眼赵妍的船只尚在近处。

      “今年不会来了,你既去告诫你二姐”

      “先生怎识得明觉道长?”

      “故人”

      “先生可识得他还有位师弟唤少易”

      他迟疑半晌,点头。

      “这个江湖倒是小的很。”我觉着稀奇。

      “先生对此人有何看法?”

      他低头给自己斟了酒,给我也斟了杯,饮说“独这个人我不品。”

      “为何?”

      他睨了我眼“你心中不是已有答案”

      我吃憋,瞧他这反应,似乎,似乎……

      “你亲戚?”

      “……”楚辞居然笑了笑,这笑的我有点毛骨悚然。

      我,得罪他了?

      我起身揭帘出去冲赵妍摇了摇头,她本怀揣憧意,人着实打击不小。

      我再进来有打算与楚辞招呼声回去的心思,免扰了他与人有约的雅兴,却瞧见了他今晚亦明晃晃挂在腰侧的一块玉,不由摸了把自己身侧的佩,再次坐下取手里“这佩看着如此相似,莫不是鸳鸯玉?”

      我本指他解惑,确不曾听声,遂抬头,察觉他神色奇怪,脸白里晕着红,眼睛在灯影婆娑中显得异样润泽迷离,我正奇着上元那日此人饮酒都不见上色的档口,他的视线却在同我目光相撞处尴尬地别开了……

      嗯?

      我一脸懵,只得左右探探,后探探;方瞧了端倪,哦身后船只纱帘上映着一对情人在交颈亲吻。

      这,人家都好意思,他不好意思?

      我准备强忍着,欲端起酒盏压压,不想还是没压住噗哧笑破了音。

      他这实在与早前拒绝白琼时一脸无动于衷的冷淡样子反差太大了。

      不经奚落他一句“你不喜欢这样,倒喜欢瞧别人这样子”

      “……”

      看情景不对,欲提裙撩帘走人,离去前尚见他脸色难看。

      被楚辞握住手腕,简直欲哭无泪,好了报应来了,我腿差点都软了。

      不想他就只回了句“是鸳鸯玉”就慢慢放了手。

      于此我跑的飞快。

      想起了上元夜,想起了我亲他。

      这些后来我才知。

      随日子过去,不经诧异渭江那头的频频送笺,似对此生了执心,论两人传信经久,一人突兀断了有些情绪是应该,三次无人回,再笨之人应是懂了,更况他这样傲气慧智的人,竟这般无知愈续,搞得好像情深意切,按理说我与他不曾识几回面,虽有相知之故,会心生不舍,但再深的羁绊也未到那一层……

      他竟已这般待我,殊不知是否从未这般被婉拒过而生了不甘

      可一想他身份,我深知不能再胡搅下去,便狠一狠心,落去了重笔。

      “望你我传笺一载情分,勿寻,此后我亦不再寻笺,抱歉,我没办法做到继续相交,你太残忍了。”

      后来想想我甚是后怕自己因此得罪此人,梦里好几次被人了结,在愈久沉寂的时日里倒也读懂他这是允了,并同我想的一样念着相交一场没为难我。

      闻江俞表哥为江湖除去了一门邪教,极幻阁,此教唯女子能入,引男子共修,男子误夜半入屋通以为与仙子结缘,原这教派也非江湖不容,至一年前接连男子死去,难者皆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引江湖动荡,乃女子同其修后被杀,事便大了起来,入越州,江庄主命江俞彻查,经半年时日的围剿彻底灭了极幻阁老巢,此事方休。

      春江上的柳叶已零落。

      三姐赵珑儿也已怀了孕。

      距断笺的日子去了两月有余。

      待在家中的时日偶尔有种无事可觅的虚妄,便把先生给的那些秘籍足一练好。

      先生?

      经渭江那日,不知是否因一句取笑之言得罪了他,先生这段时日待人的态度比早前更差强人意。

      始以为以他往日的脾性我让他吃了个闷亏,他会报复回来,人变大度了不报复也有可能,像此前水獭捉弄之意,殊不知此次非同……

      他不仅在放课后不与我说话,课中亦有种示我为空气的觉悟,再未与我对视过,默契过,有时甚觉我会污了他的眼。

      本因断笺之事郁结,想同他多说说话,止一止,便是能让他奚落几句也好,可当下,心中又不免多加了这层郁结。

      我不是没道过歉,没刻意讨好过他。

      有一日我倚门外,特意候他,他一出来

      我就低头“对不起,对不起,渭江那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那样说您”

      岂料不说还好,一说感觉他是浑身的不对劲,一双眼睛在我脸蛋上直戳,刺刺的,有种不将我戳穿便不罢休的感受,这是经过多日来我第一次觉察到他目光的洗礼,竟是如此的经久……

      他走了,不说一句。

      又一日,我将早些年偷偷酿制的梅花酒,待成年自个慢慢饮,给提前刨了出来,好一阵折腾,剔除尘垢,涤净外坛及封口,怕是颠簸碎了,起个早就一路搂着抱着从城里赶到城外,人到私塾早大汗淋漓。

      逢楚辞欲出屋,我将坛子抱进搁桌,擦擦汗说“先生!这酒我已酿多时,手艺比不上白姑娘的精细,倒也是尽了心的…”

      他来了句“你是差的远。”

      “……”

      这话使得我心一落一重,原来重要的人把你和人比较是这样的令人难过。

      “哦,她这么好,不还是被你折腾走了”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走人。

      这个难过是我自找的。

      此后我再没敢去献过丑。

      私塾里的老树上缀了满星子的槐花也快散尽。

      我不忍,还是悄悄采了些入了坛,埋树下。

      阿莱说想吃去年的饺子,那日我们聚在阿莱娘家中,又包起了槐花饺,做了些时令的菜,几孩子热热闹闹。

      唯不见先生。

      这是一段长长的岁月。

      十分难押,以为过去就过去了,没想到等了这许久还是没过去。

      先生的态度依旧如此。

      他待孩子倒也和蔼,同往日相差无几,就是话真少了。

      只我成了他不待见之人。

      非我有心急躁,且我深知,今年是我最后能在私塾与之相伴的岁月,此后我年十七,即躲过不嫁人,以这年岁再在此处混日子已不合时宜。

      我可以同他置脾气,却不能同他如此虚度光阴。

      我很想珍惜,也很苦恼。

      关心他这个气何时能消。

      然而,等到今年上半载私塾结课,也没等个所以然来。

      上半年最后一堂课里,我什么没听进去,只盯着他,后来不知怎么盯着就盯出了泪。

      我抬袖子时候,仰见他持书的手势一迟钝,待我认真探去,发现他是去拿笔作书写。

      于此我低头持笔跟着写了写。

      先生我得罪你了?

      不就奚落你一句,你奚落回来就是。

      为什么不罚我蹲墙了?

      我习武进度很快,为何不问问?

      ……

      “什么时候你跟我和好?”

      这些通通窝成了团,又丢进了纸篓。

      这便是两月里况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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