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来自地狱》福大王

92、诸神的黄昏（14）

　　飞鸟看着眼前的残骸和陷入沉思的顾正有点不知所措：\"顾桑，我没想到会这样……\"
　　\"不关你的事……\"顾正抬起头拍拍他的肩膀，段可突然接话了。
　　\"确实不是你的错，飞机上装了炸弹。\"段可把一块烧得焦黑的金属壳子扔到地上。
　　顾正如梦初醒：\"中计了，快走，顾卫东在拖延时间，他还在医院里。\"
　　并不是段可看错了，而是有个人可以让别人看上去像任何人。那个叫变色龙的异人已经蛰伏了很久，也许就在等着替顾卫东当替身。
　　顾正的想法没错，顾卫东还在医院里，而抗体的实验数据接近尾声，他拒绝了蒙夕的请求，执意留下来看到最后的结果，只要结果能传输出去，任何一个合格的实验室都能制造出有效抗体。
　　他需要的就只是时间。刚刚的爆炸已经提醒他，第一道防线被摧毁了，过不了多久，他的亲儿子就会拿着枪出现了。
　　\"还有多久？\"蒙夕急切地问道。
　　\"在校对数据了，还需要五分钟。\"工作人员盯着电脑屏幕上进度条答道。
　　\"别急，千万不能出差错。\"顾卫东淡定地说，他看过第一轮的数据，只要校对能够匹配，应该就成功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进度条上，已经走到百分之九十八了，只差一步之遥。
　　实验室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最后的一点空白终于被填满，数字显示\"100%\"，然后弹出了一个绿色的单词\"MARCH\"。
　　一瞬间，人们似乎被惊喜砸晕了，转头看看彼此，顾卫东也站了起来，没错，努力了这么多年，终于成功了。
　　但还没等欢呼声彻底爆发出来，实验室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有人发出了尖叫。
　　\"别慌，保护设备！马上去检查电路系统！\"蒙夕的声音还算镇定，她一边喊一边凭感觉往顾卫东的方向摸索。
　　这个医院废弃多年，早就没有电网供电了，一直使用的柴油机发电，发电室一直有人看守，看来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
　　人声混乱，但只持续了两分钟，光明又像消失时一样回到了眼前，所有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周遭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顾卫东身后多了一个人，面貌和他很相似，但是要年轻得多。
　　\"我又回来了，惊喜吗？\"顾正一手按住顾卫东的肩膀，另一只手移到他的颈侧，手里的枪抵了上去。
　　顾卫东冷笑了一声，一边的蒙夕不敢妄动，只能喊道：\"顾正，他是你爸爸！\"
　　顾正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没开枪。\"说完，朝运行数据的主机使了个眼色，机箱从原地升起，往门的方向飞了过去，顾卫东的脸色变了，他悄悄地握住手杖中部，上面有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凸起，那是隐藏的起豹开关。
　　就在他按下的同时，机箱在空中解体了，如同有一双无形的巧手，将机箱完整地拆解开成数个部分悬浮半空，其中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零部件上红色的信号灯一闪，凌空炸开，下面的人惊呼着躲开掉落的残骸。
　　顾正\"啧\"了一声：\"怎么这么喜欢用炸弹？\"
　　\"还好有准备。\"孙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旁边的飞鸟手里拿着存储硬盘，完好无损。
　　此时顾卫东终于脸色灰败，整个人仿佛垮了下去。蒙夕朝他这边靠过来，蹲在身前握住他的手，顾正没有阻止。
　　\"数据早就同步传出去了，你们拿到硬盘未必能得到数据。\"蒙夕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那就是我们的事了，还有，医院里安装的炸蛋我们都清除了，不用想着同归于尽，我已经被你们那些招数搞得很烦了，\"顾正抓了抓头发，\"飞鸟，叫他们进来善后，安排孙医生先走。\"
　　\"是。\"
　　十一处派来的特战队接手了现场，段可和张小白带着人进进出出收拾实验室的东西，封存带走，孙荷和飞鸟送数据去国家实验室，只有顾正找了把椅子坐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冥王，光明天，会不会都是他和顾卫东那些人臆想出来的东西？
　　如果齐零从此不再出现，他更加没有任何可以印证这些力量存在的证据。
　　顾正感觉自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直到段可拍他肩膀才回过神来。
　　\"老大……\"段可看到顾正抬起头一脸茫然的表情，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个，执行长说让你回去看看顾市长夫妇，他们很担心你。\"
　　顾正的眼神慢慢聚焦起来，抬起手用掌心用力搓了搓脸：\"差点忘了，走吧。\"
　　段可点点头，他当然知道顾正失态的原因，即使已经解决了这次危机最核心的部分，但是如果没有那个人，对顾正来说其实毫无意义。

　　天光大亮，朝阳照耀着逐渐复苏的城市。越往市区走，车流逐渐多了起来，人们又开始了看似无差别的一天，谁都不知道黎明时分在同一个时空发生的事情。
　　顾正裹着毯子窝在副驾里，一言不发，加上少言寡语的段可，车里只有晨间电台的声音。
　　\"……据报道，本次在非洲发现的不明病毒已经引起了世界卫生组织和多个国家卫生部门的注意，有部分国家已经宣布进入国家警戒状态，关闭出入境口岸，直到病毒危机解除……\"
　　段可用余光瞟了顾正一眼，后者毫无反应，段可悄悄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冥王取得联系，告诉他这里有个凡人想他已经想疯了。
　　按顾卫国的嘱咐，段可把顾正送到了市医院，一队医护人士直接用轮椅把他推往各个科室进行检查，但似乎欧阳肃和顾卫国并没有对外透露他携带抗体的事情，只是单纯查看了身体状况。
　　顾正像只乖顺的小狗任人摆布，最后一道检查出来，顾卫国和黎青在门口等着他。
　　看到他们，顾正才稍微有了一点反应。
　　黎青看到坐在轮椅里顾正眼泪就下来了，跑上去就抱住他，然后又摸着他的脸不停打量：\"受伤了吗？痛不痛？吓死我了……\"
　　顾卫国也走上来，一边揽住黎青的肩说\"别哭别哭\"，一边摸着顾正的头声音哽咽：\"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顾正笑着拍了拍黎青的背，仰起头问顾卫国：\"嗯，我回来了，有烟吗？\"
　　\"臭小子，\"顾卫国笑着掏口袋，把烟递到顾正嘴边，又帮他点燃，\"对了，齐零呢？\"
　　顾正把烟从嘴边拿开，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黎青没看到顾正的反应，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对啊，当时还是他去救我出来的，怎么没看到他人？\"
　　顾卫国给她使了个眼色，绕到顾正轮椅背后推着他走：\"走吧，先回家吃饭，这段时间你们都受苦了，今天我亲自下厨……\"
　　黎青意会，笑着推他一把：\"拉倒吧你，想毒死谁啊，还是我来吧，儿子想吃什么？\"
　　顾正还是不说话，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撑住轮椅扶手直接站起来，顾卫国赶紧拉住轮椅。
　　\"二叔二婶，我想先去个地方可以吗？\"
　　顾卫国和黎青对视了一眼，黎青刚想开口，被顾卫国拉住了。
　　\"去吧，要车吗？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段可还等着的，我坐他的车就行。\"顾正抓了抓长得有点过分的头发，又回过头说，\"二婶，我想吃红烧肉。\"
　　黎青赶紧点头：\"没问题，马上就去买肉，回来之前打个电话，我就下锅。\"
　　顾正觉得鼻子有点酸，刚想转头又被顾卫国叫住，接着一包烟就扔了过来，顾正抬手接住然后笑了。
　　\"二叔，一把年纪了，庄重点。\"
　　顾卫国隔空指了指他：\"把人带回来。\"
　　\"知道了。\"顾正把烟放进口袋，转身往医院门口走。

　　顾正没让段可跟着，毕竟现在还远远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十一处还需要人。
　　他独自开着车回到了书舍，除了这里，遍寻不到齐零存在的痕迹。
　　书舍的门是关着的，他尝试着推了一下就开了，幸好这是条死胡同，没什么人会来，又或者齐零做了什么手脚，让其他无关的人无法靠近。
　　虽然是大白天，外面温度不低，但是书舍里非常幽暗，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齐老板……\"顾正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发颤，如意料中无人回应，但角落里却传来一声微弱的猫叫。
　　阿修罗。顾正赶紧循着声音找过去，黑猫蜷缩在书架边，看到他再次发出了求救一般的叫声。
　　顾正小心翼翼地蹲下，把团着的黑猫抱起来，搂在怀里。阿修罗用鼻尖碰了碰他的胳膊，然后靠在他臂弯里。
　　\"齐零呢？他回来过吗？\"顾正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阿修罗，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书舍在这里，黑猫也在这里，那个男人是真的在这里出现过，他也曾真真切切地拥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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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夹缝中更新我太难了，最近每天都觉得要累死了，你们也坚持一下，快完结了
你们很快可以抛弃这个渣作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