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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7.少白七子 ...

  •   张源身着少白衣庄的院服,白衣广袖,环佩束腰,除了佩剑上的一方青玉再无多余饰品。他生得俊秀白皙,说话时腰背笔直,如松如柳,倒真有几分魏晋风采。
      彭骞当即红了眼,这模样言论似极了那个讨人厌的书生。当即撇开昭昱,也不装了,他挺了挺腰腹,更显得身姿修长,萧疏轩举。
      他一走动,在场男人的心都因着他的动作而揪了起来,刚刚的嘈杂声也不见了,都凝神听他说些什么。
      “张公子,你可听说过楼万春?”
      楼万春,这自然是个名人,还是顶顶大名的,在江湖上怕是无人不知楼万春的名头。
      张源因为彭骞的迫近,红了脸,他离他极为接近,甚至可以闻到彭骞身上似有若无的甜香味,那味道似花似蜜,说不出的勾魂夺魄。
      张源不由偏了偏身子,结巴道,“魔教左护法,谁不知道!”
      张繁生负手冷冷道,“楼万春一家被风家勾结通州守备所害,勉强逃脱后屠尽风家,又灭了通州守备一家,后来无处可逃,入了魔教。”
      “张先生所言不错。”彭骞含笑,和聪明人说话从来不需费劲,张繁生想要什么他一清二楚,他也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他想看的东西,还在后头呢!
      眼下出头,也只是看不惯肖似书生的张源,“你知道楼万春为报私仇,灭了两家人,恰如今日的阿兄。”
      涉及到儒道之理,张源按下心中躁动,沉声道,“固然楼万春含冤,被人陷害,但风家一家人都陷害他了不成,守备一家人都招惹他了么,冤有头债有主,上有律法下有公道,实不该以武乱禁!”
      “呵。”姑娘冷冷哼了一声,十足地轻蔑,“当年楼万春乔装打扮,躲在通州半年,好不容易搜集了罪证去临越大理寺投递讼书,最后却因着通州守备家的好丈人下了牢,丢了半条命才从地狱里爬出来。”
      “张公子,若是你,你是接着敲登闻鼓告御状呢,还是像他一样,江湖事江湖了!”
      彭骞如愿以偿地瞧着张源红白交加的脸上,心里得意极了。他清了清嗓子,“张公子,未吃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昭昱也瞧见了张源面色,心中叹了一句,终究不是他。
      张繁生适时开口,“楼万春确实有这一遭。”
      众人哗然,纷纷瞧上昭昱身后的单寒候,昨日还是和善可亲的江湖大侠面容陡然可憎了起来,像是一头翻唇露齿流诞的死肥猪,形容可怖令人作呕!
      少白衣庄的长老瞪了一眼自家不成器的弟子,冷笑道,“我和单大侠相识十数年,深知他人品高洁,你这小子在他死后一通胡言乱语,败坏他名声,虽不知你什么目的,老夫岂肯饶过你!你既说他害了你全家,你是安国公呼延晏的儿子,谁不知道他只有一个女儿,可见扯谎!”
      这话岂能拦得住昭昱,她早前在万琴会就扯过一次谎了,“我确实并非安国公呼延晏亲子,我是他义子。”
      她手腕一翻,亮出一块令牌来,令牌不过三四寸大小,周遭勾缠金色优昙花,中间铁画银钩一个“安”字来。
      这金牌是楚玄烨特地嘱咐她带上的,那少年眉眼皆笑,仿佛一尊菩萨,旁的也就算了,姑姑这令牌定是要带上的,手刃仇人,也要让仇人死得明白不是?
      她当时没有想清楚,如今却知道了,楚玄烨要的,不是呼延翎月的复仇,而是呼延家要复仇!
      “好好好!就算你是为复仇而来,但单大侠有恩于老夫,今日,是你报仇之日,也是你毙命之时!”少白衣庄的长老急了脸,怒声道,居然无论无何也不愿放过昭昱,竟将真凶给丢在脑后,或许他早就认定了昭昱就是真凶。
      宁致暗暗叫好,正愁单寒候一死,这架打不了,折不断这些江湖人的锐气。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规矩!”宁致匆匆忙忙道,“诸位听我一言!”
      少白衣庄的长老就算再气恼也不会驳了星老宁致的面子,当即洗耳恭听,宁致瞅了一眼昭昱,依旧是那幅生人勿近的模样,“依老夫所见,武斗如何,成王败寇,再无二话。”
      “就依星老。胡言,生死战,我给你个体面!”

      “少白衣庄张源,请指教。”
      “少白衣庄柳晴,请指教。”
      “少白衣庄张华之,请指教。”
      “少白衣庄林子华,请指教。”
      “少白衣庄李锋花,请指教。”
      “少白衣庄江梓,请指教。”
      “少白衣庄成莫白,请指教。”
      细白的长剑低垂,清冽的寒光忽明忽暗,随着七个人整齐划一的剑花动作,清湛湛的光芒直逼昭昱,锋芒难逆,锐不可当。
      少白长老冷冷笑道,“任他心性狡诈,功夫再强,也敌不过少白七子的剑阵。”
      宁致暗骂,这老滑头,自己不上场,单拎着七个少年上场,他既盼着胡言能赢又希望他下手轻点,可别真把这几个人给砍了,多少也是同僚的孩子,折在这里不像话。
      但话说回来,胡言若是死在这里,也不好收场,不说别的,今上知道了也会责备,他暗暗吩咐下去,安排下几个暗桩,在胡言撑不住的时候跳出来。
      昭昱的目光在几人身上略过,看向宁致,那老头摸着胡须感叹似地摇头晃脑。
      “你们为何而来,为单寒候还是乱语。”
      “有何不同?”张源长身而立,“为乱语姑娘辱我门下,也为单大侠含冤而来。”
      “既然如此。便战罢。”
      长公主抽出身后弯刀,血色的长刀缓缓抽出,狭长轻薄,不见一丝光华,暗沉仿佛一片漆木一样。
      左手覆在执刀的右手之上,微微拱手,“风间呼延......请指教。”
      几个少白弟子深吸一口气,手腕一翻,银华乱绽,齐齐向昭昱攻去。
      黎回黎盟主,尽管年逾花甲,依旧魁梧高大,使得一手好刀,吴琴力大势沉,他又生的威猛,还没开始,就将敌手吓得浑身颤抖,不战而退。
      他瞧出昭昱拳脚路数走得也是外家功夫,刚猛一路,遇山开山,遇海填海。这类功夫虽是来得霸道无比,旁人难以招架,却也灵巧不足。练武之人哪来的动作迟缓,不过相比那些重内家的慢上一星半点,可这生死战中,一点速度足以置人于死地。像少白七子这样的剑阵,是最难招架的。
      七个人,七把剑,两两配合,三三配合,如此打乱配合,居然能生出六十二种变化,在这六十二种变化之上,再配上不同的步法剑招,当真是变化无穷,难以堪透。听说这剑阵练到极致时,七柄剑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层层叠叠,密不透风,仿若满天星辰一般。
      这七个人,单拎出一个,都不是昭昱的对手,可是七剑合一,却能擒龙缚虎,连少白衣庄功力最深厚的长老也不能打破这七人剑阵。
      昭昱必死无疑。
      少白长老面露得意,他唤小厮奉上一杯清茶,拂去杯上清沫道,“如此,也替单大侠报仇了。”
      彭骞拧着帕子回想,不知这七人的长剑可比得上那年瓮城里的箭雨呢。
      他抬眼,正看见昭昱手里头的血色长刀直愣愣地砍向其中一个人,居然全然不顾身后的其他六把剑。
      眼瞅着六道银色光芒就要点上昭昱背后,却被一抹血色吸引了目光,那不是谁的血,而是长公主的另一把弯刀,弯刀色入鲜血,红地惑人。甫一出鞘,六子就觉得这刀带着一股诡异的力量,手中长剑竟有几分不听使唤,犹疑地互相观望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变故骤生,六人身前陡然出现一声惊呼,这声音熟悉且惊慌,来自七子中年纪最小的成莫白,几人齐齐看去,成墨白居然失了兵刃,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成墨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年纪最小,来鉴刀峰会也不是比斗的,纯属开开眼界。
      昨日已见到昭昱在擂台上无限风光,是大师兄也比不上的俊秀身姿,令他心生仰慕,今早看到死无全尸的单寒候,当即吓得浑身发寒。
      单寒候是什么人,那是长老也不是对手的大侠,居然惨死在胡言手下,对胡言更是恐惧。
      本这次上场也轮不到,该是君子剑林书与来的,谁知这人昨天晚上居然从床上跌了下来,把腰给扭了。他平日也有习阵,与诸位师兄倒也默契,就是实力欠缺些。本也不值什么,要是换了旁人,他还能唬得住。
      可对手是胡言啊!
      成墨白拿着剑颤颤巍巍地站在台上,连报名号都不如其他六人响亮,心里默念昭昱可千万不要找上他。他心一乱,剑阵就乱了,他出剑慢一瞬,破绽也由此而生。
      生死战中瞬间可见生死,昭昱甫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成墨白。
      七子与门上长老多次演练,所有人面对七子第一击无一不是闪身躲避,有实力不济者直接乱了步伐,倒在七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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