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一见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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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月，我予你种上五根情丝可好。”
“要来何用？”
“呵......第一根，骨肉至亲，血脉相连，是为父子之情。”
“第二根，如手如足，戚戚具尔，是为兄弟之情。”
“第三根，肝胆相照，刎颈之交，是为朋友之情。”
“第四根，折冲之臣，云龙鱼水，是为君臣之情。呵，这个你可以不用学。”
“恩？”
“第五根......凤凰于飞，琴瑟之好，是为夫妻之情。”
“......若是有一日，翎月遇见喜欢的人，这最后一根情丝会告诉你。”
“翎月？”
“......喜欢......是什么......”
昭昱捂住胸口，只觉得一颗心快要蹦出来了。她看着琴台上抚琴的女子，只觉得欢喜不甚。
“喜欢便是，你瞧着他，便欢喜不甚，一颗心快要蹦出嗓子眼。”
这......欢喜来的莫名其妙。
昭昱粗粗饮下一碗凉茶，引来郑瑾邝侧目，她摆手，觉得渐渐好些。复去看那女子之时，轻菡已经弹完曲子，退在一旁。
“三哥，她弹得如何？”
郑瑾邝一张俊脸青红交加，半晌道，“勉强入耳。”
这便是不错了，昭昱正想请问这女子的事情，见郑瑾邝猛地绷直身体，她顺着那目光看去，脊背不由挺直。
青衫男子看起来有几分文弱，面色苍白，双手枯长。他拱手道，“碧水琴庄闻韬，见过诸位。”
“不必。”郑瑾邝咬牙切齿，“请吧。”
闻韬安然坐下，冥思片刻，便开始抚琴。那原本枯瘦的手指因为飞快的滑动，泛起微微玉光，繁复好看。
连昭昱这个门外汉，都看得出来，这人琴技果然不虚。因此，她和郑瑾邝，脸色一个赛一个的黑。
沐清明放下茶杯，见对面的两人，杀气都快溢出了，不由弯起好看的嘴角。
楚玄烨道，“瞧着什么好看的了？”他顺着沐清明的眼光看过去，并无发现。
“没什么。”少年端起茶杯，掩去嘴角的笑意。
周曦老先生目光灼灼，对彭骞笑道，“难怪，你小子，这碧水琴庄的人，果然琴技不俗。”
彭骞道，“这碧水琴庄善音，以声惑人的本事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先生尽可看下去，听说闻韬是他们这一代出类拔萃的人才。”
“倒也称得上出类拔萃。”周曦抚须笑道，忽而瞧向昭昱，便问道，“和你一起的那个少年，是那家的亲戚？”
彭骞便看向昭昱，少侠抱着佩剑，死死地盯住场内的闻韬，摇头道，“老二说的玩笑话，他是我家小姨的义兄。”
“你家小姨？”周曦脑中闪过一男子的眉眼，宽厚正直，剑眉凤目，凌厉非常。“是呼延家的姑娘？”
小侯爷兴趣淡淡，“好像吧。”
“难怪这个名字，他长得比那姑娘更像。”周曦喃喃道。
不过，呼延晏是呼延家的一根独苗，四十方才娶妻，四十五才有了这么个如珠似玉的姑娘。这小伙子比那姑娘更似呼延晏，从哪来的。
义兄？
周老先生手一抖，半杯茶洒了出来。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闻韬一曲弹罢，撩袍站在衣袍一旁。
他面色沉静，对周围的恭维赞赏甚至讽刺，平静地接受。
昭昱想捏鼻梁，触到一块冰冷的玄铁，揉了揉额发。
郑瑾邝黑着一张脸，他十分想把碧水琴庄的人给去掉，无奈，这人琴技着实出众。
正当他准备宣布的时候，一艘渔船靠了上来。素衣黑发的青年跳下船，因为匆忙，险些掉进水里，他高声道，“等等！”
“苏苧？”郑瑾邝认得来人，“我还以为苏家没有人来，原来是你。”
青年仰头笑着，“我本来是要和老爷子一起来的。”他指着不远处的一艘楼船，甲板上似乎看到当中的白发老者气得须发倒立。“有事耽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艘渔船。”
郑公子不客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招来下人，“《紫霄》。”
青年笑吟吟的脸顿时垮了，“瑜乔妹妹的成名之作啊！”
他一边咕哝，一边跪坐下来。
素白修长的手碰到琴弦，整个人却陡然不同起来，散发出令人惊异的温润白光。像是沙溪之源，像是盈盈皓月，温柔缱绻。
“你看着这人傻乎乎的，他叫苏苧。这世上，没有他不会弹的曲子，只要听过一遍。”
昭昱惊讶的看向郑瑾邝，似乎明白少侠在想什么，郑瑾邝抱手而立，“他是苏家的独苗，差点没活下来。苏家男人少，女人们把这根独苗看得比什么都宝贝，哪舍得让他一天坐在琴面前几个时辰。”
“三哥。”
郑瑾邝低头，视线划过昭昱的眼睛，落在了她开合的嘴上。
“我听说，三哥似乎有过耳不忘的本事。”
郑瑾邝微微一笑，冷冷地，讥诮地，“你听错了。”
第二题只剩下十个人，自然是包括那位轻菡姑娘，碧水琴庄的闻韬，迷迷糊糊的苏苧。令昭昱在意的是，还有一个奇异的中年人，长着一双纯正的灰色眼睛，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衫，站在人群身后。
周曦站起身来，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错。”他瞧向沐清明，“素闲，你觉得该以何为题？”
沐清明笑道，“素闻江南人杰地灵，水清山秀，不如以风花雪月四字为题吧。”
“风花雪月？此地无花无雪，以风月为题。”周曦定下了题目，白衣少年微微一笑，不以为意，看向场中几人。
郑瑾邝探身给昭昱拿了一个果子，去皮之后递给她，“这十个人里有会留三个人，之后就是我的事情了。”
昭昱顺手接了，塞进嘴里。蓦地，她发现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桌上的盘子早就空了，在郑瑾邝的投喂下，她已经吃了一个桌子！
少侠三下解决了果子，将耳后的机括放下，寒意从嘴角蔓延，点点杀机朝闻韬飘去。
闻韬似乎注意到什么，清瘦的男子朝这边一看，便注意到那日在在街上看到的人。他垂下眼睛，嘴角勾起。
郑瑾邝遗憾的收起手，“阿言，你听。”
听什么，丝竹之音于她不过是对牛弹琴。昭昱眯着眼，看轻菡坐下，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三哥，你可见过一女子，让你面红心跳不止，内心欢喜不甚的。”
郑瑾邝讶然，“我是不曾遇到，莫非阿言你......”
昭昱摩挲着朝血牙刀柄上繁复细微的花纹，一种深沉的冰冷从指端进入，直锐地插入了心口。那颗因女子而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冷静下来。
“我听说碧水琴庄以音惑人，江湖之大，总不能他一家独大。”
轻菡纤纤素手，盈盈秋目，无一不牵动着昭昱的视线，“可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中招的。”
郑瑾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由失笑，“傻小子，你这是瞧着人家了，什么以音惑人！”一巴掌落到昭昱的脑袋上，亲昵地揉了揉。
“看来剩下的三位周老已经有数了。你好好坐着，等人散了，三哥帮你做主。”言罢，便朝主位上走去。
昭昱疑惑不解，喃喃道，“一颗心，还能动两次么？除了对淮潜，还能对女子么？”
彭骞拎着一壶酒走了过来，箕坐在她旁边，“等会就能看到老三上场了。”
“老三当年，那曲子，他站在他姐姐妹妹中间，啧，那风采。”彭骞唏嘘不已，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昭昱满上了，“来。”
昭昱下意识接过，却并不饮酒。
彭骞便伸手去拨昭昱耳边的机括，堪堪拨开她耳边的碎发，手微微一僵。他凑得近些，见那泛了红潮的耳朵上，从耳骨开始往下数，依次打了三个耳洞。
“恩？”昭昱回过神，侧头错过彭骞的手，“小侯爷？”
月光下男子红衣雪肌，容貌犹甚，笑得肆意潇洒，“再喝一杯。”
似乎被这种笑容感染，昭昱开了机括，举杯满饮。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一见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