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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草蛇灰线 ...

  •   “姑姑,侄儿想着,除夕佳节,还是得和姑姑一起过,特意...”漂亮的男人提着一壶小巧的紫砂酒坛,大喇喇地登堂入室。
      房间里的安静昏暗让他心头一紧,将酒坛随意丢下,几步走到内室,掀开床帘一瞧,公主蜷缩着身体,浑身发红,脸色却发白,痛苦地低声喘息着。
      素手扣上脉搏,本来纠紧的心慢慢放松下来。
      “是悉心蛊啊。”彭骞有些头疼地揉起头,要不是薛雪墙来这么一手,他几乎就要忘了,这蛊是他下在昭昱身上的了。
      “到是小瞧他了,薛雪墙,死了也不安生。”
      这蛊虫下了有两三年了,原来想着让公主在大婚当日出个丑,可不知怎地,这蛊入了昭昱身体,就如泥牛入海,一点动静也没有。
      床上昭昱痛成一团,锦被在她手里被攥紧碎成布条。
      彭骞从怀里掏出一块半新不旧的洁白手帕,一点一点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修长纤细的手指以不容拒绝的强势打开昭昱的手心,十指纠缠在一起,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小侯爷闭了闭眼。
      “呼延翎月,轻点,我怕疼。”
      昭昱只觉得心口里犹如万蚁啃噬,又疼又痒,痒的时候她恨不得把心口抓烂,疼的时候连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她在床上打滚发泄,冷不防彭骞突然压到她身上来。
      汗水打湿了头发,连睫毛也湿漉漉的,昭昱睁眼看,黑色的发丝垂在她身上,扫过她的眼帘,上方是小侯爷绝世无双的容颜。
      “我倒是没想到,驸马爷这么清高。”彭骞理了理昭昱耳边的乱发,勾唇笑道,“也不是什么难解的蛊,在你动情的时候,它们自然找着地方能出来。”
      至于出来的地方,不论嘴巴,耳朵,还是下面,少不得把驸马吓一大跳,骇地从床上跌下来也有可能。
      彭骞都忘了还有这蛊的事情,当真没料到孟淮潜是这么个执拗冷漠的性子,也没想到昭昱平日里嚣张跋扈半点不饶人,竟然硬生生地忍下了这份折辱。
      他俯下身,红艳艳的唇贴上了公主的眼,另一手去解她的衣带,“别看,我害羞。”
      被疼痛折磨的神志全消的昭昱心中吃了一惊,她喘着粗气,手抵在小侯爷胸口,低喝道,“彭骞!你敢!”
      “呵,有什么值得我失身啊,你愿意我还不想呢!”彭骞直起身子,手里不紧不慢地勾开昭昱的衣带,“让这两条虫子拱下去,一时半刻我就得给你收尸。”
      他体温偏凉,触及到女子温润肌肤的时候,引得公主浑身战栗,像是故意地,他把动作刻意放缓,指尖勾在亵裤的边缘,就要探下去。
      明明身体被蛊虫折磨地痛不欲生,可偏偏还能清楚地感知到,那只手,从腰间缓缓而下,被指尖触及的地方先是因为冰冷畏缩一下,接着如同被火燎一般,烫地惊人。
      被这两种感觉折磨地闭紧双眼的昭昱睁开眼,一双凤目冷凝如雪,低声道,“彭骞,你下去,我自己来。”
      她自认为还算冷静,声音还算清明,可在彭骞听来,往日不骄不躁的清润声音早就揉成一团,含糊不清,像是含着水在说话,又像是被什么捂住嘴,模模糊糊委委屈屈地,吐出一点半点声音来。
      “你要自己来,”小侯爷笑出了声,转回男子声线的笑声,低沉浑厚。
      他俯下身子,与长公主近在咫尺,再次重复,“你要如何?”
      狭小的空间内,数层锦帐之中,他的呼吸转眼间成了她的呼吸。
      小侯爷黑白分明的猫眼转瞬间浮起来一层白雾,朦朦胧胧,看不清他眼底的暗色。
      昭昱偏过头,毫无血色的唇,轻轻擦过他的下巴。
      彭骞仰头,汗水顺着他的下颔延入修长的脖颈。
      他一动不动,那滴汗水便滴了下去,一闪而过地晕了开来,和昭昱身上的汗水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因为疼痛,昭昱的双眼已经失焦,茫然地盯着眼前层层叠叠的锦帐,“你有药吧。”
      “什么?”
      “助兴的。”
      小侯爷几乎疑心自己听错,直到长公主微弱肯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孟淮潜就在隔壁的房间里,昭昱不要他,也不要孟淮潜,居然想自己用药?
      “呵,有我,你还要那破玩意儿。”
      红衣黑发的男人伏在她身上,呵气如兰,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的身体,都是最好的一剂药,一剂治疗昭昱的良药。
      “还是说,你想要驸马?”彭骞猛然感觉身下的身子一僵,死一般的寂静在二人之中蔓延,他直视长公主的眼睛,难得看到灿若星辰的眸子染上灰败之色。
      “他不会愿意的。”昭昱艰难开口,她那样难过,狐狸捂住自己的心口,竟不忍再为难她,松了松爪子将朱红色的药丸滚在昭昱唇上。
      舌尖卷着药丸,濡湿的感觉席上彭骞的手,他眸光暗了又暗,最后顺从地退了出去。
      彭骞坐在床下的床踏上,手里握着昭昱的手,他们十指勾缠,掌心处鲜红一片,翻腾的皮肉被他扣在手下。他慢条斯理地往手上撒下淡黄色的粉末,粉末与血水交融,很快就消失无踪。
      不过片刻,那两只虫子就会出来。
      昭昱的手扣在他的手上,越收越紧,小侯爷痛苦地皱眉,唇齿之间溢出短暂的喘息。
      他忍地辛苦。
      乌黑的长发与艷红的袍子一起,搭在床踏上,迤逦了一地,出尘绝艳的容颜早已不复锦帐中的那般平静,他咬红了嘴,连眼角眉梢都是一片红色。
      迷蒙的猫眼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耳边是长公主时断时续忽高忽低的声音,顺着那声音,他仿佛置身在锦帐之中。
      不论是在皇城之中清正平和一派皇家风范的昭昱,还是在公主府收敛锋芒洗手作羹的新妇,亦或是在鉴刀峰会寡言少语出手凌厉的胡言,小侯爷都能坦然面对,笑意盈盈地盘算在怎么把对方剥下一层皮来。
      可现在,明明中蛊的人是昭昱,他却觉得是自己失了心智。
      长公主衣服凌乱地躺在红色的锦被里,和床铺揉成一团,小侯爷的眼睛一分一分变红,真想把她身上这层皮扒下来。
      昭昱疼地厉害,不自觉咬住嘴,苍白的唇上便多了一抹血色。她弓着身体,紧闭双眼,汗水雨一样的往下流。
      药效比她想象中来得快,她心里模模糊糊地念着孟淮潜,想起成婚一年,她依旧不通人事。其实是懂的,她也救过那些可怜的女孩,成婚前,宫里的嬷嬷也跟她说过,夫妻敦伦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她没想到,孟淮潜不愿意。
      像是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昭昱的脸上。
      她有时候喝了几杯酒,想着趁着酒劲去迫了孟淮潜,可还没走到人家门口,就先软了腿脚。
      孟淮潜,他,他怎么,他怎么敢......
      眼角划过一滴泪,心口骤疼,她忍不住喊了一声。
      彭骞倏然惊醒,眼看与他交扣的手上,五根艷红的情丝疯狂生长。
      “呼延翎月,你在想谁!你还要不要命了!”他忍不住想要掀开锦帐,触及厚实的蜀锦时缩了手,终究熬不过长公主痛苦的声音,将手伸了进去,准确地擒住了公主的下巴,拇指在她唇上反复揉搓。
      “悉心蛊和妙法相克,它能被薛雪墙唤醒也因为你断了妙法。”彭骞紧要关头琢磨出关键,心里想着原来悉心蛊蛰伏一两年之久全是有这妙法在,这东西居然这样霸道,不霸道,怎能让冷如冰块的人化作一团炙热的火焰呢?
      他伏在床沿旁,隔着数层锦帐在昭昱身边耳语,“什么也别想,闭上眼,一切交给我。”
      房间里静悄悄的,细微的声音放大了数倍,十数倍。
      昭昱听见她心急气喘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急促,心口不再是啃骨挖肉的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地落在她身上,接着被汗水打湿了,湿漉漉地,含糊地,一遍又一遍,在她心口扫过。
      心脏像活过来一样,有力地跳动起来,一下两下,一下两下,原先是不规律的,分不清跳了一下还是两下,后来她听清楚了,一下又一下,几乎快蹦出来。
      自从幼年练武之后,她鲜少有这种无力感,眼下整个人好像变成了面团,在那只手下,随意它搓成圆的还是扁的。
      “彭骞......”
      她终于支撑不下去,低低喊了一句,闭目沉沉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小侯爷拧身直起腰,动了动早已酸麻的手臂,猫眼散去了雾气,黑黝黝地,深的好似永夜,不见一丝光亮。
      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两只丑陋的虫子,他伸手将两只死透僵硬的虫子拂去,拉开了帘帐。
      “呼延翎月......”
      长公主当真累极,以她的武功,不要说喊她名字,就是这样坐着看着她,她亦是有所察觉的,可她毫无所觉,魂灵沉进最酣甜的梦里。
      彭骞抿嘴板着一张脸,他平时含笑的时候当真色如春花难辨雌雄,可现在这模样,冷峻自持,谁也不能将他当作一个女人。
      他冷静的目光顺着昭昱的脸上,脖颈,半遮半掩的心口,直到裸露在外的脚,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地方布满了红痕,有的是她不得方法自己弄得,更多的是彭骞弄出来的。
      看了片刻,他的眼角又逐渐泛红,红地似血。
      “怎么办?”这男狐狸突然低笑出声,缓缓伏到昭昱身上,伸出舌尖舔着她因疼痛咬出的伤口,慢慢吸允,“我不要那九个要求了,只一条。我的公主殿下,你的命,你的血肉,你的一切,都偿还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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