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失控》千溪雪湖

22、解救

　　齐嫣缓缓走过去，纤长的手指覆上女生握刀的手，柔声道：“杀了他们虽然是个好主意，但这样能补偿你们所受的屈辱和折磨吗？你们害怕他们会报复，难道你们就不想报复他们？”

　　江岁晏听到齐嫣这么问，意识到她可能在酝酿不好的点子，连忙出声：“学姐，别怂恿她们。还是等警察来了……”

　　齐嫣打断他的话，眼神是江岁晏从未见过的凛冽。完全不是平时那种自信妩媚，什么都无所谓的漫不经心：“阿晏，你不能理解她们的痛苦，不要说话。”

　　江岁晏被她这么一堵，又接收到女人们警戒又有几分厌恶的眼神，气势顿时软了下去，只能保持沉默。

　　白纱连衣裙的女人问：“怎么报复，怎么才能让他们体会我们的痛苦？”

　　齐嫣笑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们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就怎么对他们。阿晏，脱光他们的衣服。”

　　听到齐嫣的吩咐，江岁晏难以置信地望着她：“齐嫣！”

　　“你不脱，我就让她们帮忙了。”

　　不等江岁晏点头，迷你背心超短裙的女人已经明白了齐嫣的意思。

　　她觉得齐嫣是忽然从天而降，专门来帮助她们的神明。如果是神明的话，她们愿意聆听。

　　她很快走向桑俊：“我来脱！把他们脱光。哪怕只有一分一毫，我也想让他们尝尝我们的屈辱。”

　　听到她的话，其他女人也明白过来了。

　　众人自动自发地围住那些男人。不管他们怎么口出狂言，左右挣扎都置若罔闻，伸手将他们身上的衣服脱掉。

　　用力扯也好，用刀子割破也好，她们在他们身上尽情发泄着自己遭遇过的所有不幸。

　　此时此刻她们不再是商品，不再是货物，而是可以主宰那些畜生的命运，拥有话语权的人类。

　　被绳子紧紧绑住，无法动弹的十几个男人没有反抗能力，只能任由女人们将他们身上的衣物全部剥离，变得赤/裸。

　　□□，如同刚降生到世界的婴儿那样。

　　江岁晏看到她们动起手来没有丝毫犹豫留情，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颤栗。齐嫣对他说：“阿晏，我觉得你还是回避一下比较好。接下来的画面并不是那么愉快。”

　　“不行，我要在这里看着你。”他无法任由齐嫣一个人在这里。他不确定齐嫣还会怂恿这些女人做什么。

　　齐嫣没有说话，转过身离开房间。江岁晏见她离开，也连忙跟上。

　　“你去哪里？”

　　齐嫣走到其中一个房间，打开房门：“你真的要跟我进来吗？”

　　“当然。”

　　齐嫣耸肩，走进了房间。江岁晏跟着进门，瞬间被映入眼里的室内吓呆了。他僵在原地，直愣愣看着齐嫣将那些不堪入目的衣服和玩具收进怀里。

　　漂亮的女人手里抱着一堆那种东西，过于刺激人的感官，江岁晏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她们很可怜，阿晏。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苛刻了，如果指望社会给她们主持公道，对她们来说只是一种二次伤害。既然这样，不如按她们的想法去做。”

　　“动私刑是犯法的。”

　　“对她们而言，维护自己的‘正义’和‘体面’才更重要。”

　　“这跟那些男人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齐嫣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说着：“手机和口红都在。对了，阿晏，你的手机也要征用。”

　　齐嫣把那些工具衣服抱回房间，对女人们说：“我带了这些东西过来，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对了，过程记得用手机拍下来。”

　　“对对，拍下来散布出去。”
　　“没错，好主意。除了发到网上，还可以打印出来张贴在街上。”
　　“哈哈，让世人都知道他们是披着人皮的畜生。”
　　“……”

　　女人们越说越兴奋，立刻拿着各式各样的玩具衣服往那些男人身上塞。一些人负责弄，一些人负责用齐嫣和江岁晏的手机拍下来。

　　女人们用各种服装，各种角度，各种姿势，甚至是各种不堪入目的动作把他们叠放在一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要多变态有多变态。

　　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对她们做过的事情。她们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即使这样还是不够。仍然无法抚平她们的羞愤耻辱。

　　因为她们现在做的事情只是他们所作所为的冰山一角而已。

　　“我知道他们那个网站的网址，不如直播吧？”其中一个女人提议：“他们也强迫我们做过很多那种直播。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我赞同。”
　　“我也同意。”

　　她们说得快，动手也快。齐嫣便坐在一边放任她们去做。

　　江岁晏却不能明知是错而不去阻拦：“你们不能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了跟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听到江岁晏的话，那些女人看江岁晏的目光更加锐利，更加满含恨意。

　　“你一个男人怎么可能理解我们的痛苦？”

　　“是啊，男人最会跟男人共情了。女人的苦难对他们来说就跟蚊子咬了一口那样，涂点口水就会好。”

　　“男人都是利己的生物，他们只会帮助同性。我们女人也是他们的利益之一而已，我们的死活对他们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被那些女人七嘴八舌地指控，江岁晏想为自己辩解却无从下手。他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却完全没有反驳的底气。

　　齐嫣起身说道：“其实他说得对，没有必要弄脏自己的手。不过你们想要这么做，我也不会阻止你们。只是，让我来当这个拍摄者吧。”

　　“可是你……”迷你背心超短裙的女人并不想让她的神明弄脏自己的手。

　　她们是已经见识过地狱，深陷泥潭而不得翻身的人，所以并不害怕往更深的深渊下坠。可齐嫣是解救了她们，让她们重新拥有自我尊严的神明，她们不可以拉她下水。

　　齐嫣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截断了她的话：“放心交给我，不会有任何问题。何况录下来的视频也是你们的护身符。如果他们以后想对你们不利，这个东西就能保护你们。”

　　她走到桑俊面前蹲下身，看着桑俊，伸手拍拍他的脸：“你的未婚妻还不知道你干的勾当吧？放心，你的所作所为我都会告诉她，并把你这‘不为人知’的一面也展示给她看。”

　　撞见桑俊震惊又不解的眼神，齐嫣又笑了笑：“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有用。”反正李倩以后估计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被折磨了好一段时间的刘哥和桑俊还有其它男人听到这个鸣笛声，竟然有种得救了的感觉。

　　“好了，替他们都穿回衣服吧。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不要给警察同志添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明白齐嫣的意思，都利索的分工合作，把房间和地面收拾干净。那些玩具衣服也被放回了原来的房间。

　　林之明带着警察很快闯进废弃医院，也很快找到了齐嫣和江岁晏。

　　至此，所有被拐骗囚/禁在这里的女人成功获救。

　　江岁晏由于闯入贼窝救人并擒住罪犯的英勇表现被表彰，林之明也因报警有功，获得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勋章。

　　警察在废弃医院破获重大卖Y集团的新闻很快在小城中引起热议。

　　所有新闻媒体都在报导这件事情。

　　从新闻报导上得知，这伙卖Y集团有数个窝点。他们锁定目标后会把目标约在那个X城餐馆的窝点见面，再用药把人迷晕运到藏匿的窝点，并在藏匿的窝点里对拐来的妇女进行包装。等包装完成就会带她们到另一个窝点进行网上直播，拍摄情S视频和进行线下交易。

　　经审讯，他们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并把所有窝点，同伙以及卖X赚到的钱和那些网站网址，视频，交易路线统统交待清楚了。

　　唯独没有说那天在警察找到他们之前时发生的事情。

　　对他们来说，那短暂的时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场噩梦。

　　被拐骗的女人虽然是受害者，但不管是否自愿，她们也确实从事了违法交易，或多或少都被判了刑。

　　齐媚对她们被判刑早有预见，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在看到桑俊他们的照片打了码，受害者的照片却被堂而皇之地展示出来时，她心里还是觉得不太愉快。

　　心里不愉快，脸上却表现不出来。

　　坐在她对面，一同用餐的江岁晏瞧见她的神色，知道她不高兴：“学姐，怎么了？”

　　“那些媒体为什么不给受害者打码？全世界都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被怎样对待过了，这跟逼她们去死有什么区别？”

　　“我们没办法控制媒体的做法，学姐。”

　　“你看，齐嫣说得没错。”齐媚放下勺子，直直看向江岁晏，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却说出了十分愤然的话语：“这个社会对女人太苛刻了。她们就像展示品，无论是好是坏都被固化被打上标签。看似自由，实则毫无自由。看似平等，实则根本不平等。”

　　“学姐，”面对齐媚时，江岁晏难得板起脸，用严肃又带着些苛责的语调说道：“这些话跟我说说就好。我们并没有足以影响社会那样大的权力，你构筑的理想世界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实现。”

　　第一次见江岁晏用那样的语调跟她说话，齐媚有些发愣。过了一会儿她才点点头，木然地开口说：“我知道。”

　　江岁晏叹了口气：“李小姐那边应该也知道了她未婚夫的事，你准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