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之魂》橘羽

6、澄叶市

　　飞往澄叶市的飞机上，艾琉靠着机窗而坐，秦翼就在她旁边。
　　秦翼总是找机会和她说话，而艾琉则是敷衍地回应他的话。从那天晚上到现在，整整五天，艾琉似乎刻意避开他。
　　学期结束时，秦翼想帮艾琉把东西一并带回家，可艾琉拒绝了。两人是门对门的邻居，而且更巧的是，他们房间的窗户也是面对面的，平时都能透过窗户看到对方在做什么，而这五天艾琉的窗帘紧紧拉着，一丝缝也不透。
　　秦翼知道当时自己太冲动，如果能冷静一下的话，也许，艾琉就不会躲着他了。他小声做着试探：“小琉，到澄叶市也要三点了吧，从机场去旅店，再办入住手续，我看也要超过五点。嗯～我请你吃饭，听说当地有很多美食。”
　　“好～”艾琉一手托着腮，脑海里总是浮现秦翼吻自己的画面。
　　她是在逃避，如果可以的话，就连飞机也不想坐一起，旅店也不要住同一间。艾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秦翼的感情起了微妙的变化，是那一次的拥抱还是他的深吻，亦或是从小对他就有不一样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被自己小心收藏着，久而久之连自己都忘记了，直到某个契机，它才再次萌芽。
　　气氛变得沉重，秦翼也不再开口说话，再怎么说让他在艾琉心里保留最后一丝好感，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纠缠不休，让艾琉更加讨厌自己，这样的话，他会受不了的。
　　“那个••••••你说的，请我吃饭，是真的么？”
　　“真，当然是真的。”见她先开口，秦翼一下子来了劲，拼命地点着头。
　　“你不怕我吃穷了你？”
　　“有什么好怕的，你又不是猪。”
　　艾琉淡淡地笑着，扭过头又去看窗外的云彩。望过去，是一片白色的云海，它们仿佛离自己很近，触手可及，却又是遥不可及。
　　一直保持这样的气氛是不可能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到，怎么说也是感情深厚，一来二去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谈天说地，笑声连连，早就将尴尬的气氛一扫而空。
　　经过一个小时的飞行，两人终于到达澄叶市，这次为期两个星期的旅游，也将拉开序幕。
　　一踏上澄叶市的土地，艾琉微微一愣。心底深处再次响起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它在呼唤：回来吧！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她拍了拍脑袋，心想一定是这两天没睡好，产生了不该有的感觉。或者是平日里恐怖片看多了，在潜意识里埋下了类似的种子。
　　艾琉回头看向秦翼，只见他眺望远处，神情凝重，目光悠远，似乎前方有什么在吸引着他。艾琉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为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远处的大海湛蓝，蓝得纯粹，没有一丝杂质。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干净得让人挪不开眼睛。金色的沙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别样的光芒。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也许这是天神绘制的画卷，不然它又怎么会这般美丽，即使用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赞美的词，任何一句歌颂的话语也难以述说它的美丽。用它来比喻世间任何的美好，都是奢侈的。
　　“这里真是太美了！在这里小住几日，一定棒极了！”艾琉已被眼前的一切深深吸引，她开始憧憬未来。
　　秦翼默不作声，拿起自己的行李和艾琉的行李，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将行李放入车尾才对艾琉说：“不良女，还不快上车。”
　　“来了！”她怒了努嘴，跟着秦翼上了车。
　　一路上风光无限好，沿海的公路上驶向海滨浴场的车络绎不绝，两人全当这些人是来澄叶市观光旅游。
　　落日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演绎着诡异的血红，海鸟向着更远处飞去，陆地上的动物开始急躁不安，海底的生物混乱不堪。
　　海面一片平静，没有人注意到海下暗潮涌动。
　　沙滩上的游人还在全身心享受度假的乐趣，孩子们追逐打闹，恋爱中的男女浓情蜜意，商家借着时机大把捞钱，真是好一番祥和、平静。
　　晨风假日大酒店内，秦翼和艾琉已经办好入住手续，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正式入住。
　　放下行李，冲了个凉，两人就在酒店内置的餐厅准备就餐。
　　站在餐厅门口，秦翼和艾琉等得都快半个小时候，先不说餐厅内座无虚席，光是他们前面排队的人就够呛，算算时间，没有一个半小时，他们别想吃饭。
　　很快，两人受不了饥肠辘辘的肚子，放弃排队等位，到酒店外去寻找吃的。不过让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是，不光光是酒店挤满人，就连整个海滨浴场内的大到饭店，小到小吃铺都人满为患，眼见没什么位置好留给自己，两人在便利店买下最后两碗方便面，还有几根火腿肠、饼干，一些零食和饮料就回了酒店。
　　这一路上，让他们颇感不解，人多不奇怪，超过以往几年的客流量也可以理解，奇就奇在，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身材火辣的漂亮女孩，多金且帅的成功男士，和和美美的一家子，这些都不算什么。
　　面目狰狞、纹身满身、说话粗鲁，一副你惹到我，我就揍死你的人不在少数；还有些看上去像是学者，满肚子墨水的人；也有一脸冰霜，冷你到死的人；更有看上去是混□□的人，总之平日里在电视、电影上看到的“奇异”类的人，几乎在澄叶市的海滩都能遇见。
　　这就不免让人感到奇怪，澄叶市虽然是一个美丽的海滨城市，但与之大溪地、普吉岛、马尔代夫相比，还略逊一筹。
　　能让这里的酒店、旅店都注满，还不断有人要入住，加之各家饭店、小吃店爆满来看，真是匪夷所思。
　　也没往深里想，两人带着吃的在酒店门口与刚下车的展清不期而遇。
　　展清露出他惯有的迷人的微笑，向两人打招呼：“晚上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在这里遇见展清，这让秦翼很是意外。
　　在让服务员将自己的行李拿去房间后，展清才回答秦翼的问题：“你们的飞机票是我负责买的，酒店是我负责定的，今年也正好想旅游就顺道一起办了。你怎么会和秦翼在一起，看上去你们的感情很好。”后面一句是对艾琉说的。
　　“哦～你自己都说飞机票是你买的，酒店是你定的，我们一起很正常。”艾琉回答得冷淡，她对这个学生会会长没什么好感。
　　很早就听梦秋雪说，展清家很有钱，老爸是跨国公司的总裁，进出学校都是名车接送，女友也是一打一打的，校内和校外被他追求过的女生不在少数，曹静就是一种之一，不过曹静在校外有男友，她也是第一个并且是唯一个拒绝过展清的人。
　　艾琉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花花公子，还会有那么多的女生倒追，女生们组建的亲卫队就是很好的例子。曾经有人想将艾琉拉拢进展清的亲卫队，最后被艾琉一句“无聊”给拒绝了，对此，她们的队长还耿耿于怀。
　　见艾琉冷淡，展清笑得犹如王子，他的无敌电眼也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用好听的声音对艾琉说：“呵～呵～这样啊，明天有空么，我想邀请你和我同行，这里的风景很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这里你很熟？”
　　“算是吧，来过好几次。”
　　艾琉没有任何防备地答应着：“也好。”来这里的路上，她就喜欢上这里，如果有熟悉这里的人带路，一定能好好领略这里的风景。
　　一旁的秦翼有些不悦，凭他对展清的了解，他知道，展清将“魔爪”伸向了艾琉，这个家伙对艾琉一定有着什么不轨的企图。
　　“不用了，有我在，不需要你费心。”他当机立断地替艾琉决绝。
　　“有你在，还能看到什么好东西。”艾琉小声地嘟囔着。
　　她的话被一旁的秦翼和展清听进耳中，前者不爽地白了她一样，后者促狭地笑着。
　　秦翼拉着艾琉的手准备离开，转身对着展清投去敌意的眼神，似乎是在警告他：如果你敢碰他一下，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另一边，艾琉努力地挣扎着，嚷嚷着：“你这个死人，快放了我！你弄痛我了！”
　　“吵死了！给我闭嘴！”
　　话一落，秦翼就感到小腿一阵疼痛，就在刚才，艾琉很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用奸计得逞的眼神看着秦翼：“让你再凶我，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
　　说完，抬着头，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电梯。在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向展清摇着手，笑道：“记得你的话，明天就靠你了。”
　　转身进电梯的一瞬间，笑容消失在脸上。
　　身旁注意到她表情变化的秦翼，沉声道：“你有什么不满？”
　　“哟～你还真生气啦，刚才我也不想的，你抓得我真的很痛。看，都红了。”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艾琉将手臂伸到秦翼面前。
　　看到她手腕红了一片，秦翼脸上浮现心疼的表情，他现在后悔极了，刚才不那么用力就好了，一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摩挲她手腕，一边关心地问她：“还疼么？”
　　“终归还是会痛的，不过很快会没事的。”艾琉的口吻难得的柔和，她清楚秦翼的心里好受不到哪里。
　　“对不起。”
　　艾琉摇了摇头，道：“没事的，其实，我不在意。我只是觉得，秦翼，你变得很厉害。小时候都是我追着你打，现在不行了，因为，我打不过你，硬拼，吃亏的是我。”
　　秦翼揉搓着她的头发，一脸得意：“知道我厉害了吧，我可不会永远被你打。”
　　“嗯～”
　　秦翼开始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
　　记得小时候艾琉总是被年龄大的孩子欺负，她胆小怕事不敢出声，除了哭什么也不会。每当她抹着眼泪来找秦翼，他总是找诸多借口拒绝她的求助，看着她绝望的背影，秦翼是比她还难过。不是他不帮她，而是不能。秦翼从小就知道有很多女生看他的眼神不一样，大家都说这些女生喜欢他，反正他不喜欢她们，也不放在心上。直到艾琉琉被她们欺负，秦翼才知道就是因为她是自己的青梅竹马，大家才找她麻烦。秦翼曾经有帮她教训欺负她的女生和男生，但最终他们会加倍地还给艾琉，于是秦翼怕因为自己的关系，再让她受更多的欺负和排挤。之后的每次，艾琉找他帮忙，他都找各种理由推脱。
　　回想小时候的事，秦翼苦中带甜地笑着，他看了一眼艾琉，心里没由来得泛起一阵痛。艾琉的爸爸妈妈都会功夫，因此她的身手也好得出奇。在长期的隐忍下，艾琉终于做出了反击，最后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同学看到她就掉头走。秦翼清楚的知道，艾琉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苦难，才能将一个胆小懦弱的女孩子蜕变成人人忌惮的不良少女。
　　艾琉太辛苦了，秦翼决定好好帮她撑着，首先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强，所以他开始学习空手道，近十年的锻炼，现在的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艾琉。
　　“明天会和展清去么？”
　　“会啊，有免费的导游，干嘛不要。”
　　秦翼脸色不好地撇开脸：“他不适合你。”
　　“咦？为什么这样说？”艾琉朝着秦翼眨巴眨巴眼睛，随后笑嘻嘻地说，“他当然不适合我，我都不喜欢他的。”
　　“真的？”
　　艾琉拉了拉他的一角，讨好他：“嗯～就算要喜欢，也会喜欢比他优秀的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