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之魂》橘羽

5、幸运儿

　　舞会开了近两个小时，无聊得艾琉直打哈气，一个人坐在藤椅上，就要睡着了。她觉得眼皮很重，就在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被人拽住了手腕，拉了起来。
　　扰人清梦当然会遭到艾琉的反感，不满道：“干嘛呀？”
　　“笨呐！马上就要摇奖了，说不定我们有机会抽中哦！”曹静难掩一脸的兴奋之情，拉着艾琉就往人堆里挤。
　　在曹静的努力下，终于杀出一道血路，两人离主席台只相隔五米的距离。
　　“为什么停了，凭你的本事，能挤到第一排。”
　　曹静白了一眼艾琉，她也想啊，只是前面的女生不是学生会会长展清的亲卫队就是副会长秦翼的后援团，她这个两边都不靠的挤进去，还不被人轰出来。
　　主席台上大大的荧幕上不断跳跃着看不清楚的数字，待会儿就会从这上面选出今晚获得各个奖项的同学。为了避免被说作弊的嫌疑，每个学生入场都会发一个代表山岚学院LOGO的贴纸，上面印着四位数字，荧幕上跳出什么数字，那这个数字的持有者便是获奖者。
　　学生会的会长展清是这次摇奖互动的司仪。
　　展清，吸血鬼伯爵华丽的装扮引得台下女生媚眼乱飞。时下正值吸血鬼热，所说有不少同学扮成吸血鬼，却不及展清来得抢眼。弯起的唇角露出两个尖牙，它们非但无损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更为他平添几分魅力。
　　经过几轮的摇奖，从五等奖到一等奖的名单陆续产生，现在还欠缺特等奖，两个去澄叶市的名额。
　　曹静抱着手中自己的奖品，用手肘捅了艾琉几下，道：“小琉，你说谁会中奖？”
　　“不知道呢，全校师生加起来近一万，一万分之二，机会很渺茫。”艾琉的心，随着全场紧张的气氛也跟着揪了起来，如果可以，如果可以她想去澄叶市，去那座被神秘色彩包围的小岛。
　　心底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涌动，只要再猛烈些，它就会冲破所有的束缚，展露在阳光下。它在呼唤：回来吧！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只听得大家齐声呼唤：“5170~5170~”
　　第一个幸运儿已经产生。在众人兴奋、羡慕的叫喊声中，那人缓步走上主席台。他没有做任何刻意的装扮，只是一身白色的亚麻质地的长袍，简洁而干净，神圣不得亲近。秦翼，装扮的是祭司。
　　一时之间，艾琉有些移不开眼睛，看着他有些发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竟然会产生了幻觉，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身影和秦翼的身体重叠又分开，又重叠又分开。
　　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她和这个身影的主人是认识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艾琉想要看清这个身影的样子，却怎么也看不清。蓦地，它消失了，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仿佛早已掩埋在某个远去的年代。
　　站在主席台上的秦翼，他没有华丽的妆容，没有颠倒众生的电眼，只是表情柔和地站在舞台上。样式古老的白色长袍，为他这个“祭司”添上几许崇高之感。现在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祭司，是侍奉神明的祭司，是众人难以亲近的祭司。
　　站在台下艾琉，她紧抿双唇，被面具掩盖下是一张困惑的脸。秦翼带给她的感觉太过熟悉，这不是平日里他嬉笑欺负自己，没事盯着美女不放，总看一些让她脸红的东西时轻松，毫无拘束的感觉。这感觉来得突然，又很承重，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似乎它不经意间从她心底滑过，然后消失在黑暗的最深处，真实又有些虚假。
　　艾琉将手覆在自己的胸口，似乎能感觉手掌传来的是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心跳，它们悄然无息的融入自己的叹息声中，混合在一起形成某种哀伤之色，印入远古神秘的画卷中。
　　越沉越深的思绪被周围的嘈杂拉了回来，大家呼喊着同一个数字。
　　1412••••••1412••••••1412••••••
　　“谁？是谁？1412是谁？”曹静东张西望，一脸兴奋地环顾全场，要找出这名最后的幸运儿。
　　艾琉觉得这个数字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到过，低头一看，被自己贴在手臂上的贴纸，不正是1412嘛！原来自己也有这样幸运的时候，上天真体谅自己，和色狼翼一起旅行，总比和一个不认识的要好多了。
　　曹静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她抓起艾琉的手举起，并高呼着：“这里，在这里！1412在这里！”
　　几乎在场的人都将视线落在艾琉身上，这是她十九年人生中，第一次受到如此得关注，她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前几排的女生很自觉地让开一条同道，带着羡慕的眼神看着她，艾琉从她们身边走过，觉得要是她们知道自己的身份，估计不单单是羡慕，忌妒和憎恨就会将她埋在地底最深处。
　　“喂～拿下面具吧，让我们看看你的样子！”台下的一个男生叫了起来，引来一群人跟着起哄。
　　艾琉回头看了看展清和秦翼，前者虽然没有说什么，眼底的期待是不言而喻的，后者表情依旧柔和。艾琉敢发誓，她在秦翼眼中看到某种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很微妙，它足以让自己的心脏漏跳半拍。
　　起哄声越来越响，逼得艾琉只能摘下面具。全场顿时一片安静，没有人说一句话，就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艾琉似乎听到身后的秦翼小声地说了一句：“果然。”
　　几秒的安静后，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她高声叫到：“不可能，为什么会是你！你有什么资格！”
　　人群中，艾琉第一眼就认出声音的主人，她不是别人，正是校花姚洁儿。她眼中迸射出的火焰足以将艾琉灼伤，咬牙切齿的嘴脸，哪里还有山岚学院第一校花的样子。
　　“是啊，为什么是她？”
　　“没办法，谁让她中奖了。”
　　“真不甘心，我们的秦翼啊，要和这种人一起旅行。”
　　“嗯嗯，就是，其她人都无所谓，就她不行。”
　　••••••
　　姚洁儿的话带动了场内部分女生的情绪，她们对艾琉中奖一事也相当不满，可碍于她是不良头子，没有一个人敢高声喧哗，只是小声交谈着。
　　艾琉眉头薇皱，没想到在这学校里讨厌自己的人不在少数。
　　突然，一个男声地响起，又一次让全场沉默，声音的主人说：“为什么琉琉没有资格，这是正大光明摇奖出来的结果，几千双眼睛都看着的，你难道还要说这是作弊不成。”
　　没错，在这山岚学院除了薛奎，没有人会叫艾琉做“琉琉”。
　　姚洁儿不买他的帐，双手环胸道：“哼～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只有你这样的人，才会喜欢那种不良女。
　　他紧握拳头，要不是姚洁儿是女生，他一定会让她瞧瞧，说艾琉坏话是什么样的下场，沉声道：“不要以为你是女生我就不打你，谁要是敢伤害我的琉琉，我一定把她打得满地找牙。”
　　“哟～你的琉琉？也不嫌恶心。”
　　顿时，会场内吵闹声一片，任凭展清如何叫喊，如何调高音响的音量，都无济于事。就在薛奎要动手打人的时候，嘈杂的人群中，有一个高分贝压过了所有声音，带有嘲讽的口吻惊呼着：“呀～快看，校花的裙子破了！”
　　所有人闻声看去，姚洁儿的裙子不知何时，被何人剪开了一道大口子，一片大好肌肤展露在人前，隐约能见她的内裤。
　　姚洁儿花容失色，拉好衣服，匆匆忙忙的离开会场。大家想要寻找指出姚洁儿裙子破了的女生，也许她知道为什么裙子会破，可没人知道她是谁，也无从得知真想，，
　　会场的某个角落，三个女生笑得阴险，其中一个拿着剪刀更是猖狂“哈～哈～让这个死女人再看不起别人，哈～哈～哈～遇到我，她要倒霉一辈子的！”
　　梦秋雪道：“影子，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一招。”
　　“是啊，”曹静符合着，“你姓殷，果然阴。”
　　另一边，女生们高声笑着，今天终于解了她们心中一口郁结之气。男生们面面相觑，谁也不会想到刚才那番数落艾琉的话语，是出自他们倾慕的姚洁儿之口，看来以后要好好重新认识一下她了，不能看她漂亮就昏了头脑。
　　自我感觉良好的薛奎，抬起头得意地看向艾琉，却发现，主席台上哪还有艾琉的影子，就连秦翼也不见踪影，这是怎么回事？
　　山岚学院的喷泉旁，艾琉紧紧地坐在长椅上，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失败，叹声连连。
　　“怎么啦？”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秦翼未经她允许，就坐在她身边。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翼低声笑着，不语。
　　从来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如此。无论是玩捉迷藏还是做其他什么，秦翼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艾琉，认出艾琉。那是因为他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她，不曾离开过。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他都能轻易捕捉到，不知道是不是长期这样，现在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她的气息都能感觉的出。所以，要在人群中认出变装的艾琉，这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不存在其他多余的理由。
　　艾琉低着头，低声道：“被大家讨厌的感觉，很不好。”
　　秦翼的手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脑勺，道：“不良女，你几时变得多愁善感啦！”
　　“你别烦我，”说着，打掉秦翼那只揉搓自己头发的手，不耐烦地说着，“你人缘那么好，怎么能体会我的感觉。除了曹静她们三个，还有你，只怕山岚学院没有一个人会理我。”
　　“不是还有一个替你出头的人嘛，那个板寸头叫什么名字，我想想，好像叫薛奎，对，三年级的薛奎。”
　　“讨厌，别提他，总是叫我琉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总有一天我要好好教训他。”
　　“这样他会很伤心吧，我看得出来，他可是很喜欢你呀！琉～琉～”秦翼用调侃的语气说着，“琉琉”两个字，故意拉长了音调。
　　艾琉努嘴白了他一眼：“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他。”
　　“哦？那你喜欢谁，该不会是展清吧，山岚的女生，多数都爱慕着他哦！”
　　“那个花心大萝卜，谁会喜欢他呀！”
　　看着艾琉窘迫的脸，秦翼更是欢心，他最喜欢调侃艾琉了：“该不会是我吧？喜欢我的人也是很多的，这可不行啊，不良女，你不能喜欢我，被不良女喜欢，会很没面子，以后漂亮美眉谁还敢接近我啊，不可以。”
　　“是啊，我就是喜欢你，”艾琉龇牙咧嘴，摩拳擦掌地扑向秦翼，“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打你。”
　　秦翼轻而易举地钳住艾琉的手腕，顺势将她一拉，让她暧昧地躺在自己怀里。
　　“你••••••什么时候身手变好的？”躺在秦翼怀里的艾琉，脸红得和煮熟的螃蟹没两样，她觉得这姿势过于暧昧，呼吸有些混乱了。艾琉挣扎了几下，发现秦翼的手臂牢牢地环住，让她动弹不得。
　　这是从什么时候起，秦翼再也不是那个会被自己追着打的男生，他强有力的臂力告诉艾琉，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因为不想被你再打，就不断训练自己，让自己强壮些，好让自己比你厉害。”其实，真实的原因是秦翼想要让自己变强，强到足以保护艾琉。
　　艾琉看着她温柔的表情，只觉脸越加滚烫，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看着她的脸染上一层绯红，他的小琉真是太美了，秦翼一时心神荡漾，俯下身子，唇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唇瓣。见艾琉没有反感之意，秦翼大胆地深入，纠缠着她不放。
　　艾琉哪经得起这样的对待，心跳快得就要跳出胸膛，大脑一阵的空白，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地抓紧了秦翼的衣服。她不知道自己的举动让秦翼以为她接受了他，随即吻得更深，纠缠也越激烈。
　　长久而缠绵的吻结束后，秦翼的手中轻轻抚着艾琉微红的唇瓣，动情地唤着她的名字：“小琉～”
　　艾琉看着他温柔的脸庞，他眼底的柔情几乎能将千年寒冰融化。蓦地，她狠心咬住秦翼的手不放，眉头皱成一团，脸上的红晕没有消退的意思。
　　秦翼吃痛的闷哼一声，依旧让她咬着自己。
　　见他柔情不变，艾琉松口，问：“你是笨蛋么，为什么让我咬？”
　　“我只知道，你喜欢做什么，我就让你做什么。”
　　“你••••••你这个色狼，就只知道占我便宜。”她羞得推开他，站了起来。
　　“不良女，我发现你的唇，好柔软啊！”
　　秦翼这次的调侃换来的是艾琉一记耳光，他深深地看着艾琉，眼底依旧温柔一片。
　　艾琉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秦翼被打肿的脸颊，脸上满是后悔和害怕，嘟囔着嘴，道：“我的初吻就这样没了，打你••••••你活该。”说完，跌跌撞撞跑回自己寝室。
　　满月高挂天空，星星点缀着夜空，这样的夜晚太美，美得让人痴迷。
　　夜空下，秦翼没有顾及火辣辣的脸颊，手指轻触自己的双唇，露出幸福的笑容。艾琉的吻，也让他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