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城市》八百执

12、意外

　　车是偷的，老式汽车。
　　凌骄只看见他用手在车门下边猛用力一扳，车门就打开了。他坐进驾驶室里，掰开方向盘下方的板子，拉出几根电线，不知道怎么搭了几下，车子就启动了。
　　他坐在车里招呼她上车。

　　车开了大约两个小时，三点左右，凌骄看着车窗外，外头已经有些亮光，她看到路两旁不断地掠过低矮的平房。
　　“我们现在算出y市了吗？“她从没来过这片，只能问姜实。
　　“离市区已经很远了，但还没有出y市。”姜实的神情稍稍放松，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危险异常，又忙活了一晚上，他有些疲惫。“等过了前面的隧道，我们就算出去了。”
　　“我们要去哪？”车厢里的空气温暖而沉闷，姜实怕发生意外，不让开窗。
　　凌骄倒在椅子上，她只是坐着，都觉得又困又累，姜实居然还能开车，让她很佩服。
　　“c市。”他胡乱说了个地方，是离平湖最近的城市。实际要去哪里他也不清楚，总之，逃是没错的。

　　c市？凌骄不明白为什么要去那里。但她不在乎去哪里，只是在心里默默起誓，不论去了哪儿，她总会回来的，她要回来杀光所有的虫人。

　　突然，“怦！”地一声，车后尾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姜实条件反射地踩住刹车，老旧的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又往前顿了一下，才停下来。
　　”怎么回事？“凌骄赶紧抓着车门稳住身体，她刚刚差点撞到挡风玻璃上。

　　姜实也有点紧张，他转过头扒住椅背向后张望。
　　天蒙蒙亮，太阳还没出来，他尽力往后望，整条路上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他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什么动静，就重新发动起车子，打算踩着油门往隧道里冲。
　　“姜实！停下！快停下！”凌骄猛拍他的手臂，声音尖利，带着哭腔。
　　姜实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踩刹车。
　　“你……你快看……外边。”她吓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声音一顿一顿的。
　　就着昏暗的天光，他看见不远处的山上，农人们穿着宽敞的小褂长裤，正悠闲地在田间地头溜跶。
　　“他们这么早就起来种地吗？”他也觉得不太对劲，翻出随身带着的红外望远镜，他试图看得清楚一些。

　　正紧张着，“啪嗒”车子后头突然又传来响声，比刚才的声音小，却惊得姜实打了个寒战。
　　他和凌骄瞬间同时回过头来，望着车尾。
　　一个人趴在车子后窗上，头只剩下半边，脑子里空空的，凸出到快要掉出来的眼珠子死死瞪着他们，对着他们张开嘴咧到不可思议，露出钳子状的口器。
　　它仅有的胳膊扒着车窗，凌骄看到他的翅膀被压扁到一边，像被揉皱的纸。

　　“刚才就是它撞上我们的车吗？”她缩在座椅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复仇的话说得再坚定，真的面对可怕的怪物，她还是会害怕。
　　姜实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打开车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