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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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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聚贤阁酒楼
石头聚贤阁请客,小狮子顺便掂了两瓶泸州老窖。在街上遇见祥子,便把他也拉了过来,大厅内,男男女女宾朋满座,凹娃,磨庄,狗娃,几个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小狮子他们几个只好坐在挨着雅间的圆桌子上。
由于事先安排,人已到齐,菜一个接一个的往上端,兄弟之间不拘礼节,边吃边喝。两圈下来两瓶泸州老窖已是底朝天了。
“作家,听说你正在写小说?”
祥子摇头晃脑,有点大腹便便。他的四方脸红扑扑的显示出酒湿麦根的样子。
“作家?对。以后我们哥几个就喊你作家。”猫子斟酌。
作家是他的梦想,是他人生追求的最高境界,为了这梦想,他愿和麦仁店的父老乡亲打成一片,高免裤腿袖管,因过风雨顶烈日,战天斗地。相信脚下粘的多少泥土心中便积淀多少真情。
“不,请大家不要这样称谓。”小狮子郑重其事,“等将来我机变成了作家,也还是你们的小狮子哥。”
“嗯,是个爷们儿。”
“是县太爷出场,摇着帽耳把,吹胡子的那个。”
“哎,是出南门的那个。”
“啊呸!咋说话的你?”祥子冲着石头直瞪眼,接着又把脸转向小狮子,“我想问问,里边有没有我?”
“对。把我们哥几个也写进去,那就万古长青了。”
“哎,叫永垂青史。”
“反正跟那万古流芳差不多。”
“我咋觉着周围有许多鲜花,黄的、白的就是没有红的。”说的大伙哈哈笑。
“啪”祥子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哥几个顿时鸦雀无声。“我觉得要用真名,小说的名字我都给你想好了,就叫《麦仁店》。”
“嗯,就叫《麦仁店》。”小狮子随口答到。
“吔?狗尾续貂,还真对上了。”猫子凑腿搓绳,哥几个一哄而笑。
“不过,”祥子接着又说,“你当作家,一定要有一双作家的慧眼。看到了表象那是纸糊的,看到骨子里那才会有生命力,你一定要诚实,谎言终归被戳穿。我想问问你到底把我描写成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丑八怪?幺?”
“丑小鸭?二?”
“地痞无赖?三?”
“都给我闭嘴?”祥子这回真的是生气了。“在我没说话之前都把锅盖给我盖紧点。”
他眼睛红的像安古拉,哥几个虽不做声,但却在心里暗笑他,忍不住这个黑一声,那个黑一声,不免有点幸灾乐祸。
“问你呢?”祥子把目光转向了小狮子。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棘手,祥子在麦仁店还真是大家公认的“气管炎”。可是打折大伙的面能说他怕老婆吗,小狮子犹犹豫豫。
“我就知道你不诚实,”他不等小狮子开口就自我解释,“你肯定把我写成一个指哪打哪,叫往东不往西的主。”
祥子一言中的,心事被言重,小狮子面红耳赤,脸上的燥热能贴锅巴。
猫子哥几个叽叽呱呱的笑。祥子有一巴掌打在桌子上,哥几个顿时敛声息气。
“这是睁着眼尿床,你从哪方面比较,把我跟那种人等同?”
自从进驻麦仁店之前,他的自我感觉良好。观察、思考、走访、体验,一切顺心又顺心意。就祥子而言,从接触他的人和事,无不间断的取得一些浮光掠影的印象。他觉得“叫往东不往西,指哪打哪”这句话适合于他。就眼前祥子咄咄逼人的气势而言,装出的硬汉子摇摇晃晃,总也站不稳。
“论个头,我一个人打她仨,”祥子自吹自擂,“这跟那叫往东不往西挨得着吗?”
“没看出来。”猫子怯声怯气,哥几个捂着嘴笑。
“论手艺,我开家私城,现做现卖,手艺精湛,有目共睹,这跟那指哪打哪靠的住吗?论人品,我不抽烟不来赌,安分守己。偶尔喝点小酒并不为过吧?听老婆一句话那是人家说得对,有时候你还得让着她点,硬上弦做傻事,那是伤害。忍让宽容反而带来了家庭和睦,”难道这不是一种文明?
祥子言之凿凿,入木三分。小狮子无不汗颜。周围吃饭的人不是的也罢钦佩的目光投了过来。
“试问,有女人拿着棍子喊床底下的老公出来,假如你是那老公该怎么办?作家,你先说?”
“他、、、、钻到床底下,那、、、那邻家的大婶也来了?”
“三更半夜,大婶嫂子的都睡着了。”
“我听说有跪砖头的。”
“这是眼前。”
“那就惨了,我见过大掌柜逮耗子用竹竿戳。”
“废话。猫子你帮帮作家。”
“是呀,”猫子皱着眉,“他干嘛要钻床底下?”
“凹娃,你说?”
“他、、、上房顶上不也一样吗?”
“作家跳到河里,你们一个一个跟着跳?石头你说说看?”
“我跟你们想的不一样。”石头挺认真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石头气壮山河,其实说出了祥子的心里话,周围吃饭的人都被逗乐了。挨桌的两个女子没敢笑出声来,有点忍俊不禁。再看祥子得意洋洋挺神气的。小狮子撇了撇嘴,心中想到,假如祥嫂突然出现,用手轻轻一指,他还不是哼都不哼一声,沿着人家指的那条小路走?
“作家,你想啥?”祥子冲小狮子问。
“我在担心那老婆手中的闷棍和那逮耗子的竹竿呢。”
“老弟,你多心了。”祥子语重心长。
“可我想知道他是怎样从床底下出来的。”
“这太简单了,”石头露出了开心的笑脸,“一伸手不就揪着耳朵了吗?”
说着伸手揪着祥子的耳朵,祥子用手轻推他一把。
“那么,我还想知道那不怕老婆的又是怎样?”小狮子又问。
猫子哥几个没结过婚,这专利自然要数祥哥。
“那男士的额头挨了老婆一闷棍,”祥子说,“包了纱布,出了门藏着掖着,可背后还是有人议论:那是被老婆打的。可是那钻到床底下的老婆不说,他不说,没人知道。为啥?”祥子自鸣得意。
“这可能是爱的潜规则吧。“”小狮子不假思索,“爱的切,怕的深。怕一分海阔任鱼跃,忍一分天高任鸟飞。”
“后门上,老花奶的黑狸猫,绿宝石眼。”
“啥意思?”
“点睛之笔呀、、、、、、”
“高,高家庄实在的高。”
七嘴八舌。笑声中凹娃掂个茶瓶慌慌张张走过来:
“不好了,老倔头伯找上门来了。”
猫子、石头闻虎色变,打赌这件事老倔头早晚会知道,但没想到一顿饭还没吃完就穿帮了。
只因二妞放的二羔子光喝汤不吃草有些掉膘老倔头决定卖给杀羊的。太可惜了,到秋后说不定一窝仨崽子呢。二妞说啥也不让,石头听说,忽然想起一件事,就过来看二羔子,那时,猫子、二妞都在。石头掰开二羔子的嘴一看,果然是橡皮筋扎着下颚,压着舌头。只那天和二妞在油菜地里头谈恋爱,那二羔子嘴上就让二妞吧小辫上橡皮筋揪下来箍在了羊嘴上,正要取时,老倔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干啥呢?”
他声音虽不大,但石头还是打了一个哆嗦。他嬉皮笑脸附和。
“不干啥。”
“给二羔子治病呢。”二妞赶紧补充。
“邪了门了。我偏方用遍请了李仙又请了杜仙,你要是给治好了,那次是歪嘴吹灯---一般邪气。”
“爹,不然你俩打赌?”猫子挑唆。
“成,你小子敢不敢?”
“敢!”石头一拍胸脯理直气壮,“怎么赌?”
“要是你小子输了,连滚带爬的滚回老家去。”
“咯咯,”不知咋地,二妞忍不住笑了两声去劝石头,“石头,咱不跟他赌。”
“赌,”石头一抖精神,“看在长辈的份上,如果你输了,咱也不让你连滚带爬,也不叫你头朝下走路,出三百元的酒菜钱咱州里不打过县的”
“成!君子一言------”
“八匹马。”
老倔头掏皮夹,从里面捏出三百块钱、想给猫子不放心,给石头更不放心。于是就走到二妞跟前。二妞会意一把从他爹手中夺过钱举过头顶快人快语:
“爹,我这次给你当干证”
“行,看吧,我要亲眼看你咋给二羔子诊治。”说着挖锅旱烟点上。
石头愣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那橡皮筋咋取啊,不免犹豫了起来。
二妞猫子不面试为石头捏了把汗。
“看啊”老倔头在催挺神气的。
“哦,我---我看过了。”石头吞吞吐吐。
“看过了?那儿羔子是啥病?”
“没病。主要是想不开。”
“想不开?你都看出来了,你小子比那火眼金睛还厉害。能治吗?”
“能治。不过有个条件。”
“啥条件?”
“就是我给羊治病的时候你不能看,说话的时候你不能听。”
“行。”老倔头说,一转身两小拇指塞在耳朵上,却又不放心的回了一下头。石头赶忙把取橡皮筋的手收了回来。
“谁要是偷看了就是那个那个那。”
“那个啥?”
“哎呀,爹,”猫子急不可耐,“就是那个小不点。”
他掐出小拇指关节,然后又比鸭子走,由于学得像,咋看咋像个鳖娃儿爬。
“造反了你!”
老倔头怒将上来去打猫子,猫子赶忙躲在姐姐二妞身后。
“停,停停停!你忘了这二羔子到秋后可是一窝俩仨,”二妞赶忙拉着她爹强制扶他转过身站正。
“把眼睛闭上耳朵堵上。”
二妞说着给石头丢个眼色,要他快点吧橡皮筋取出来,可石头一紧张取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急的猫子咬紧牙攥紧拳头为他加油。不知咋地,平时手脚麻利,关键时却手低眼拙,石头又扣了两次,终于把橡皮筋取了下来,顺手戴在自己的腕上。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巧老倔头转过脸看见,
“哦,你这吹口气就成了?”
石头起身拍拍二羔子的头说,“吃草去吧。”那二羔子就吃草去了。
“爹,”二妞嘻嘻笑着,把拿手的钱故意在脸前晃,“我就知道你老人家大人大量,赌输不赌赢、、、、”
猫子会意,他一手抢过钱,一手拉着石头,又轻松又愉快,嘴里喊着:“走了,喝酒去了。”
老倔头抽着烟,望着吃草的二羔子,总感觉有些蹊跷。他一连抽了好几袋烟可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也看看二羔子的嘴巴这才醒悟了过来,原来是橡皮筋箍住了羊舌头。一想到他那赌输的三百元钱,聚贤阁里的吆五喝六,一把无名火直烧到他头上的银丝一根根烧了起来,顿时把心中的懊恼迁怒于猫子石头身上,怒不可遏的找猫子算账来了。
来者不善。猫子哥几个躲进了挨间的单间,祥子把头伸进去,喊他们走后门,哥几个一哄而去。
小狮子去关门,刚转身,老倔头就气势汹汹的站在脸前,他料定猫子就在里面,越是要进,小狮子越是拉这他,多亏祥子帮忙才把他按到桌前的位置上,刚上了浑鸡,伸手拧下个鸡腿,一口就撕下一大块。他边吃边盯着那单间的门,就好像猫盯上了老鼠。据说,老鼠一窝至少七崽,馋猫一顿能吃下老鼠一家老小。
老倔头又拧下个鸡腿。祥子斟酒,小狮子献茶。不一会,服务员又端上来了火腿。老倔头又抱起了火腿,依然是雪飘大嘴,吃一口冷一眼那单间的门,好像在说,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拿老子的锤头捣老子的眼窝,一个也跑不了。
这种强盗式的海吃招来顾客的目光。挨桌的两个女子一直皱着眉,油花花的肉丝面筷子挑来挑去看着有些厌烦。
火腿很快剩下了骨头,老倔头吃的是嘴倔漏油,两手黏糊糊的,只听隔得一声已是酒足饭饱。小狮子给他找餐巾,却已用完。祥子便去问老板要问的正是前些时给老倔头做焖面回锅的那个老张,知道是老倔头要,心中正对他念念不忘。他一转身,进屋拿了一包,祥子也没看那这就过来了。
“老板说,给你拿包高级的。、”祥子得意洋洋
小狮子接过一看两人都傻了眼,原来是一包萌卡奇,小孩子用的尿不湿。
“怎么搞的?”小狮子埋怨他。
祥子殴着头模糊着脸。
“咋了?”老倔头冲他俩瞪着眼。
“这个不能用。”小狮子郑重其事。
“咋不能用?”
“太高级了。”祥子随声附和,他怕小狮子把底漏了,老倔头火上浇油。
“太高级了,别人能用我就不能用,非用!”说着一把从小狮子手中夺过,冲祥子喊道:“娃子,会办事。去吧,该干啥干啥去。”
他要修理单间里的儿子,多一个人碍手碍脚的。祥子正愁没台阶下呢。
老倔头撕开包装,第一条擦掉手上油渍。挨桌的两个女子昂下了筷子。第二条,他就毫无顾忌的捂到嘴上,大厅里的顾客瞠目结舌。
“大伯,这个、、、、?”小狮子本来是要制止的但却回天无力,这萌卡奇、、、、、?
“什么意思?”
“萌哒萌哒萌萌哒。”
“你说咱麦仁店语?”
“舒适安康的意思。”
“嗯,这纸巾不大不小,这厂家为大老爷们想的周到。”说着又拿出一条来。
挨桌两个特吃面的女子放下筷子提起小坤包溜之大吉了。旁边的顾客还以为他发神经呢。小狮子笑也不敢笑,走又走不了,被囧在哪里。
“你也来一条?”说着那一条递给小狮子。
“不了,还是你用吧。”
“小狮子?”走廊里,祥子压着嗓门。
小狮子脚步轻拿轻放,其实,老倔头心里一清二楚。他也正嫌他碍手碍脚呢。
两人一同来到梁二望家,猫子、石头、磨庄、凹娃哥几个正在听梁二望讲故事。两人便悄无声息围坐了下来。这场景使小狮子感到了儿时的快乐。那种亲切和温暖就好像是冬天里围着的火炉。
“这天,道士有事要去见阎王爷,他跟阎王爷是朋友、、、”
或许,故事过于陈旧荒唐,搜索时浓黑的眉毛像老鹰展翅,俯瞰的荒丘一片凄凉。
“他能见到阎王爷吗?”
“哎---,是活阎王。”
“他有美国的绿卡。”
“不是,是小鬼子的良民证。”
“别说话,听二爷讲。”
哥几个说话的时候正是老倔头受难之时。他吃饱了喝足了就一脚踹坏了雅间的门。马老板带几个伙计一把将他按住。一,要他买单,二,要他赔损。老倔头是概不认账。于是三尺三的桑木小扁担就抡了起来,刚好打在他长有暗疮的屁股上。
“哎呦,你小子够狠的。我这么大岁数,你下这么狠的手,你就不怕你老奶生灾星吗?”
小个子听了懵懵懂懂,扁担就在没敢扬起来。马老板一扬壳,大哥子就接过扁担,两眼一闭扁担就抡了下来。
“哎呦,”老倔头像白鱼条窜出水面,只可怜他被按着胳膊按着腿,“你小子我看着也是刚结婚,不积点德。你就不怕你老婆生个孩子上豁唇?”
大个子听了,狠命扬起的扁担又松松的插在地上。马老板膀大腰圆是个笑面虎。手握扁担嘿嘿冲老倔头笑笑。
“咱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不想跟你闹翻脸,”马老板柔声细语,”你说这门撞坏了、、、、?”
“不赔!”
这菜单、、、、
“不买”
马老板把脸一抹,顿时心里竖起一把杀猪的刀,“”一声轮扁担时脚尖都踮了起来。
“哎呦、、、”
“你看到马王艳那三只眼嘛?我是认钱不认人。”
“呸!你小子不行好,这么狠毒,死了阎王爷也不收。”
“你知道我从前时干啥的?”他既亲切又和善,在屠宰场我一天杀了三百头猪,老板说我笨,到现在我这胸口窝口气,,0”说着冷不防就是一扁担。
“哎呦,”有事一声惊恐,“你小子下狠手不留余地,你就不怕将来绝后?”
“我忘了告诉你,”他又柔声细气,“我们马家三代单传,今个我看你是个爷们,大一扁担歇一扁担,你知道为啥?”
“为啥?”
“替祖宗消灾,”说着冷不防呀的一声像狼嚎,轮起的小扁担狠命的往下栽。
在梁二望家故事仍在进行着。
“、、、、、、”不曾想他有一个堂兄知道了,非要跟他去,“梁二望眯着眼仍旧慢条斯理,”他想到阴间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是、、、、、、?”
梁二望闭着眼抽起烟来。
“阴间是个什么样子?”
“光有月亮,没有太阳。”
“盲人的一般黑。”
“光秃秃的啥也不长。”
“或许跟人间一样。”
“别乱说话,听二爷讲。”
这时,祥子排在猫子肩上扯起了狼吼,把大伙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猫子随着他的起伏猛地把身一抽,祥子栽了个大盹,大伙哈哈笑他。
“哎?刚才说到哪?”二爷睡醒似的突然问。
“你说到但是、、、?”祥子谦卑谦恭出人意料。
“对,但是、、、他堂兄不会灵魂出窍,道士只好帮他两人走啊走啊一直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了下来。那倒是就地画了个圆圈,嘱托他我不回来就千万不要走出来。自己就去见阎王爷了、、、”
梁二望叼着烟眯着眼,又好像睡熟了一般,然而聚贤阁内无情的扁担轮起来又落下,落下又抡起来。
“阎王大殿一定很森严,”
“阴森森的冷嗖嗖的。”
“身边有美女吗?”
“了肯定占了几个打手。”
“扒裤子的打板子的。”
“那是自然。”
“别乱说话,听二爷讲。”
梁二旺终于睁开了睡眼。
“那后来呢?”小狮子急不可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时间一长他堂兄就忘关机了嘱托。这时,过来一辆马车,坐了一车男男女女,说是到某某村看戏。。。”
“看戏?黄梅戏?”
“唉-----,是越调,申凤梅的《收姜维》。”
“是评书《张飞打督由》。”
“是水浒戏,三打祝家庄。”
“别乱说话,听二爷讲。”
大伙突然停下来,把目光聚向梁二旺。他美滋滋的抽着烟,火红的烟头冒出一线蓝烟,荏苒的时光折射出聚贤阁内的苦难。三尺三的桑木小扁担一下又一下打在老倔头的屁股上。
“哎?刚才讲到哪了?”梁二旺又一次如梦初醒。
“三打祝家庄。”
“对。三打祝家庄。——等道士一回到路口,不见的堂兄——糟了!”
“糟了!”猫子跟着惊呼“我爹还在聚贤阁我还没买单呐。”
他拔腿就跑,跟兔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