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前奏 血庙(拾忆) ...

  •   婴宁曾自创过极有效的短时间猛鬼之术速成法,不修鬼道的人只要满足一些条件便也能习得,不过这条件嘛……按婴宁的话说,这又没什么难的,我天生不就可以嘛!
      是啊,不难,他天生就可以。只要天生就适应五系,那这短时间内使出猛鬼实力的鬼术诚然是可能实现的。
      不难个鬼……
      这会儿这点黑乎乎的粉末令他倒是有些迷惑不解。怨火侠士修鬼道?难道他是非人?
      他又盯了会儿这小片杂草,啧了一声起身进屋里了。
      大堂里横七竖八地倒着梁柱,有一小块儿供人走的空间,看得出是他们之前来的一批人开的道。
      几个人东翻翻西找找也没查出个什么名堂来,就是这些东西砸地上把地给砸得痕迹稍狠了些。
      几人见探寻未果便都丧着脸打算打道回府。
      这会儿回去婴宁跟在最后头了,但是前面的人走得异常的快,他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绕过一处小假山前边儿的人就没影儿了。
      他啧了一声,进了这宅子好说歹说还是让他给坑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况且,这祸是天天伴左右。
      他就着以往的习惯从随身带的乾坤袋里取出那把刻着兰的无名剑,一会儿入夜了就靠它帮自己护法吧。
      但未等多时,婴宁却无来由地犯起困来。心下不由疑惑,难道那黑齑粉不是普通的黒齑粉?还是这次姬无双加强了这阵?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他好像看到那座假山后隐隐绰绰恍惚着走出一个人,这个人还戴着他前一天下午买的面具。
      不过不等他多想,他便失去了意识。
      醒过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因为他发现自己躺在驿馆里自己房间的床上。
      他当即从床上蹦了下来,桌上没有丰盛的早点,也没有被一块糖压着的字条。他又匆匆推开窗,外面人声鼎沸,早点铺子都冒着白气,一叠叠的人跟前排着队。
      他一下子有些慌了神,在窗前不知所措地站了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往脑门儿那一摸。
      还好,不是梦。
      他松了口气慢慢走到床边,沿着床围坐了下去,没等他平复,门被敲响了。
      他却突然条件反射似的:“江四?”
      门口的人愣了一阵,随即门被推开一个小角,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脑袋微微探了进来:“垣哥哥,没事吧?”
      原来是姬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应该是留下的印象太深,说不定前面做梦又多在脑子里滚了几番。
      婴宁挂上浅笑走到门前开了门:“没事,琰儿你可知我发生了什么事?”
      面前的少年蹙了下眉,婴宁便知不对:“垣哥哥昨日申时过半便回了驿馆……”但姬琰也看到婴宁的神情,“垣哥哥,发生了什么?”
      “你说我昨日申时过半回的驿馆,你见到我进房的麽?”
      姬琰说:“这倒不曾,不过申时前垣哥哥的屋子一直是暗着的,直到那时屋子亮了,还能听到里边有进食的动静。垣哥哥……这不会……”
      听他说完婴宁便觉不对劲,既然那不是梦,昨日自己应该是晕倒在了地主的院子里,而醒来却是在自己的房里;琰儿还说听到自己房里有进食的动静,他也没有什么直接逻辑,但总就觉得是江四带自己回来的。
      婴宁道:“哦没事,我前面睡糊涂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姬琰见他这样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那垣哥哥便好好休息,都不记事了,切莫太过劳累啊。”
      婴宁想姬琰应是觉得他还在顾虑引领者和姬无双的事,不过这样也好,他不想太多解释,毕竟江四的身份总是个迷,不好过多跟姬氏弟子多说。
      姬琰却还杵在门口没走,好像有点踌躇,婴宁问他还有什么事。
      姬琰:“垣哥哥,你们昨天去了哪啊?”婴宁见他神色不对,没立即接话,他又道,“姬无双张天轶他们一回来就晕过去了,回来的时候神情很奇怪……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婴宁道:“我们昨天就走访了几处民居打探消息,下午去了地主家,再后来……就回来了。”
      “那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麽?”姬琰措了下词,“他们……你们既然是分两批回来的,那我想……是不是有遇到什么……”但是说到一半他声音又小下去了。他们分开回来很明显是婴宁又遭落单了,甚至还可能被他们欺负了,那即便接下来他们遭遇了什么也怪不得婴宁的。
      婴宁见他这副复杂的神情变化,勉强揉出了一个笑容道:“我知道琰儿一直和他们不一样,待我很好,不必过多操心我啦,没事的。我想既然他们会有这样的表现想必与地主家有所关联,只要他们性命无虞,待他们苏醒那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婴宁说完想了想,又伸手往他鼻梁那一刮,姬琰这才缓下心来也朝婴宁笑了笑离开了。
      婴宁却无法镇定,他拉开桌边的椅子倚着桌子坐着,盯着早上搁糖的地方出神。这样发了会儿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床边,敲了敲床围对着的墙,本来婴宁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反应,突然墙对边儿也传来一串相同的咚咚声。
      一听这声婴宁揪着的心突然松了下,但又想到现在的情况,江四不好直接来自己屋里,一下不知该怎么跟他说,但对面的人好像也很懂他心意,又慢些敲了几下,像是安抚婴宁的情绪似的还在墙上扒拉了会儿。
      婴宁只觉得昨天在地主家院子里那阵儿困劲又上来了,听着对墙的扒拉声慢慢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座破庙里,婴宁心下奇怪,但起身四下观察却又觉得有些许眼熟,他当即摸了圈自己的乾坤袋,掏了掏,无名剑还在,他松了口气,但很快便发现不对,里面多了个什么,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流苏……
      他当即一把抓了出来,再三看了几眼。婴宁感觉自己这一瞬好像被人在面门上直接揍了一拳,他有些怔。
      这流苏在婴氏灭门后第一年中已经丢失,但是婴宁没有任何关于那一年的记忆,只是突然醒在了一座破庙里……
      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庙!他再次抬起头好好打量了下现在所处的破庙。是了,就是这座庙!
      但是当时他醒了却发现流苏已不知所踪,那现在这是……梦?不对,应该是幻境,梦不可能这样清晰。
      想起自己睡着了窗也没关,又一副不设防备的样子,怕是让人钻了空子。
      他又紧了紧手里的流苏仔仔细细地盯了一阵。
      婴氏的子嗣出生便会配得一对流苏,一条给自己留,一条赠予配偶。婴宁在年少时不懂事将其中一条赠了童年玩伴,而另一条则一直伴自己贴身携带。
      他醒在这破庙里时发现的穗子不见了,这幻境里却是恰好相反。
      婴宁镇定下来,仔细回顾了一下,照着他的记忆,接下来应该是离开这儿然后直奔邯郸姬氏,但此刻是幻境,他想是不是可以做些与现实不同的事。
      就在此时,破庙的门被一把推开,婴宁蹙了眉,眼前出现一人,那人身上从头到尾都有朦胧的气雾,即便离近了也看不清丝毫。
      但是,婴宁却有种奇怪又不详的预感。
      那人开口了,可是隔着气雾,什么也听不见。
      婴宁却眉都拧作了一团。
      为什么?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自己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
      哥哥,跟我来。
      察觉这句话的时候婴宁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江四,但那时的江四按年龄看来并不可能是他。
      而自己也不知为何,身体竟自己跟着他被引了过去,身侧的那个人像是转过身面对自己笑了笑。
      又听到了。
      哥哥,就算找不着旅店也不能这样对待自己身子啊,一下子……习惯不来吧?
      一听这话,婴宁先是懵了一瞬,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一股无名火从心口向上窜:“我是被婴氏好好地保护了十多年,但我也非受不起!我婴氏虽灭,但我仍在,只要我在这一天,就绝不会让婴氏低头!”
      那人貌似并无多大波动,依旧看着婴宁。
      婴宁被一个雾气遮着的人盯着莫名有些烦躁:“看什么看?我又不认识你。”说出这句话时,婴宁才顿了顿。
      是啊,都不认识人家,怎么就跟着出来了呢。
      那人还是没有什么神情,只是原本有的些许笑意褪了不少。
      婴宁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但是面前的人一举一动就好像自己都看在眼里。
      突然,那人一把将自己推入怀里。
      婴宁懵了一瞬。
      这个懵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拥抱,更多的是他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隐姓埋名,就适才那一下自己就把底给揭了个干净。但这些年里,这些想法虽然还在,可都埋在了深不见底的地方,如何这一次同此人就有如此无名火催动了那个角落?
      待他反应过来,根本无法挣开这怀抱,跟熔在了铜墙里似的。被抱着时才发现这人比自己稍稍高些,但是身体冰冷得可怕,随即不等多想耳边传来一阵冷气:“哥哥,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婴宁突然出了神,那阵冷气没有断,那个人顿了瞬间,继续道,但这次声音坚定地就好像真的是没有感情的铜墙:“仇我来报,你不许沾上血。”他死死箍着婴宁的手松了松,将他的肩掰到自己面前,“好好保护自己。”
      婴宁虽然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但是他明白方才是自己错怪他了。一时不免有些讪讪,前思后想了半晌只逼出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谢谢。
      但那人却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显然愣了愣,随即身上飘来的寒气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仿佛刚刚只是错觉。
      感觉得出,他的心情不差。
      婴宁心想:他难道认得我?听了我的身份没错愕,这下倒突然发愣,真是奇也怪哉。

      接下来的一个月,婴宁便与这个遮着雾气的人一同作息,一同找寻线索,他们辗转各地,去了许多地方,但仍无怨火侠士的下落。
      这一天,婴宁与阿垣一同到了巫山。
      阿垣是婴宁对那个人的称呼。婴宁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叫他,只是和之前明明没有听到他说的却知道说了什么一样,这信息是自己冒出来的。
      这一个月来,婴宁只觉得眼前的人愈发亲近,待自己也是好的没话说,虽然还是蒙在鼓里,但潜意识总是觉得自己应该是知道原因的。
      而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样的原因不仅没有让他毛骨悚然,反而越来越自然而然。

      一片齐齐的梨花开得漫山遍野,山脚下就能看到满山的花白,还能嗅到浅浅的花香。山前一地的落英缤纷,其后是上山的栈道,看着像新修的。
      婴宁对这里,非常熟悉。
      但是他记忆中,这里是没有漫山遍野的梨花的,也没有崭新的栈道。
      他跟着那个蒙着雾气的人向山上行去,这一个多月里,两个人也算是比较熟悉了,这会儿无聊的赶路途中一般都会聊起来,但是这次气氛有些古怪,一股安静的气氛和着身边漫山遍野的梨花弥漫在两个人之间。不过婴宁也不想多说话,他的心情很沉郁。
      婴氏的子嗣,一出生便会配有一对穗子,其中一条是一生贴身相伴自己的,另一条则是赠予配偶的。婴宁小时候不懂事曾把其中一条赠了玩伴。
      这里,巫山,便是他那位儿时玩伴所居之地。
      走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心头有什么事,婴宁只觉得这路跟通天似的,路两旁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到处都是一模一样,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但是这个念头刚出来他们就到了。
      婴宁觉得四肢有些僵硬,他觉得这会儿自己脸上表情一定不会多好看。
      他们站在一处院落跟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处破败的院落。
      地上尽是残垣断壁,跟天石砸了地似的现场,几片梨花瓣像是安慰什么,轻柔柔地飘零散落在这些残骸上。
      婴宁有些喘不上气。
      边上的人拍了他一下:“走,哥哥闻着花香醉了?”
      婴宁吸了几口气:“这么香的花,是该醉了。”他想尽力不让这人看出自己有什么端倪,不过想来脸上努力挤出来的笑容应该很扭曲。
      他在一边故作镇定地检查残骸,连一块巴掌大的碎石底下也不会放过。
      但这样好好检查了一番之后婴宁才恍惚间发现阿垣好像在盯着自己看,他猛地顿住了,自己方才究竟是有多失魂落魄,连有个人盯着自己瞧了那么一会儿都没觉察。
      他觉得阿垣的表情很微妙,但是此番就是盯着他看。
      见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阿垣轻叹一口气:“我忘了哥哥十六了,这是还在闺中未出阁吧?是我不好,随随便便就盯着未出阁的男子瞧。”
      婴宁平时被他这样一贫都会笑出声,但今日也就稍稍回了点神儿。
      婴宁想了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开了口:“这是……怎么了?”是啊,怎么了?巫山白氏怎么了?虽然不是三巨头的档次,但好歹也是个大派,如何就这样……灭了?那是不是,白姨也……
      “看来哥哥是当真郁结,连这么大的消息都不知道啊。”阿垣向婴宁方向扯了个笑容,“白氏,在婴氏被灭后三日,被屠满门。”
      婴宁看着眼前的人,登时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顺着胸口向上翻涌,又是那种潜意识里带出来的感觉。
      他没忍住蹙了眉,却不想身边的人忽的向他扑过来,婴宁毫无防备地被扑到身后一臂之距的半根石柱上。
      他回过神来,突然有些生气,都这种时候了还……还没想下去,他方才身处的地方便向下塌陷。
      婴宁顿时有些讪讪,为自己的无理想法,为他的举动,好像都有。而且还是无意识的。
      “谢谢……”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对上阿垣的脸,虽然还是一片雾气,但总无意识地心里不由多了番滋味。
      有了方才的经验,二人不再往废墟上走,尽量挑沿墙根空点的地方,一前一后就这么安安静静走着,只听得到废墟堆里走过碎石摩擦滑落的声音,隔着半堵破墙的鸟鸣和风吹动梨花树的声儿。
      一路上没人再先挑起话头,跟说好了似的。
      婴宁方才挺尴尬的,但这会儿嗅着点花香不知不觉刚刚的感觉就自动隐没了。
      婴宁的五官很灵敏,自小便耳聪目明,鼻子也是灵敏的一绝。他走着走着就发现空气中的梨花香好像混了些其他的什么味儿?他突然止步了,前方的阿垣听到了他的动静也停了下:“这边。”
      婴宁面着阿垣挥了挥袖子向一处载着梨花树的角落指去。
      待走到树下,婴宁心里一股感觉愈发的强烈,是兰。
      而且这株兰是个参照物,被参照的物什就在它后头。
      婴宁的鼻子自小灵敏,小时候在这儿玩发现这块土长出来的兰味道和其他地儿的就是不一样。
      所以把那株小梨树苗儿栽在了这儿。
      他抬头看了看,都这么多年了,小时候刻的身高印儿都见不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褪皮给褪没了。
      身高印儿如果还在,没记错,应该是两个人的。
      婴宁好像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没忍住叹了口气,手不由自主抚上了面颊。
      “哥哥你瞧,那是什么?”刚刚沉浸回忆太投入了,冷不防地边上传来一声,吓得婴宁一哆嗦,方才看刻印离得近这会儿往前一冲额角用力擦上了树干,蹭破了点儿皮。
      “嘶——诶呦。”婴宁没忍住轻声呢喃了句。
      阿垣在婴宁还没作出反应时便一手蕴上了什么,这会儿即刻敷了上去,婴宁习惯地抵触一下,不过手刚搭到他胳膊上就顿觉额角那块凉丝丝的,心里才感叹一下,那阵儿凉丝丝的感觉就随着那只手一块儿消失了。
      见他胳膊一松,自己搭上边儿的手也松了下来,阿垣好像笑了笑:“哥哥,以后带着我在你身边呗,我这功能挺适合你。”
      婴宁抬手摸了摸方才蹭破的地方,竟是一点儿痕迹都不留,无论是伤痕,还是治疗的痕迹。
      “阿垣你……”他又摸了摸自己额角,跟赏玩什么似的,“你好厉害啊。”
      “哪里哪里,不及哥哥一半。”阿垣还是杵在那,只是笑了笑。
      “若真如阿垣所说,那今后跟着我也未尝不可啊!”说完之后感觉好像差了些什么,“当然前提是你愿意。”
      “自然,哥哥愿意就行。”他站在梨树的另一边,梨树的影儿映在他身上,婴宁觉着自己的眼睛可能出现了幻觉,方才一瞬他好像看见了阿垣的脸,笑意浓烈,眉眼舒展,很好看。
      但是下一秒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眉眼什么样,嘴角什么样,那阵笑意却在婴宁脑海中萦萦不肯散去。
      突然好像什么轻抚过了他的头,婴宁猛一回头,阿垣还是笑着:“哥哥在想什么呢,方才跟入定了似的,我当哥哥被鬼祟入了身呢。”婴宁只是觉得方才是晃了会儿神,这会儿阿垣已经到了自己跟前,但是即便这样近也还是和之前一样看不到丝毫。
      果然,刚刚那是幻觉吧。
      “对了,方才阿垣说的那物什呢?”婴宁偏过头去盯着他说的方向看,梨树的影子叠着梨花与梨枝,绵绵层层地看着有些眼花又有些柔和,在某一处梨枝的后头有一抹艳明的红色。
      婴宁看见了,行随心动,一步一步向那边走去。
      颤颤的梨枝上挂着一根红绳儿,目光沿着向下,是一枚枯草枝编着的指环。
      婴宁平时挺谨慎的,一般这种时候他不会直接伸手去拿,但他这次却是伸手将它直接取了下来。
      是兰草味。
      他又紧紧盯着那指环。
      一边伸过来一只白净的手,从他手里攫走了那枚挂在红绳儿上的指环。
      挺奇怪的,脸和身形都蒙着白气,怎么单独一只手就是这样清晰。
      指节清晰,指骨分明,修长手指的一端抵在那枚指环上,余下的红绳儿绕着他食指从指缝中漏下来,鲜红的色彩衬着这手愈发的白净。
      婴宁都有些挪不开眼了,阿垣晃了晃手中的物什:“哥哥放心,没有危害。”
      婴宁想着什么点了点头:“那……这当作何处理合适?”
      但不等他话说干净阿垣便将他左手捉了过去,指环在他的手指上比了比:“嗯挺合适的,哥哥,你摘下的它,既然有缘,不如这指环哥哥戴着吧,我觉着哥哥戴挺好看。”
      其实婴宁本就想自己处理,只是这见者有份,况且虽然是自己取下,但是阿垣发现在先,这样一来倒也省事儿。
      那兰草想来是院落里原本种着的兰草晒干制的,白氏与婴氏关系甚好,而白氏的族花即为兰,巫山白氏这最常见的应该就是兰了。
      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看到这指环就觉得该留下。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