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檐》拾柠

13、秘密

　　早晨我醒来，我看见安弦躺在我的身边。他没有再跑，我感到一丝安心。
　　一缕阳光洒下，落在他的发梢。
　　雨天的他看起来恬淡。而晴天的他是甜甜的。
　　所以我起身，捻住他的头发亲吻了一口。
　　“好痒。”他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
　　安弦笑着看着我，对我说：“早上好。谭殊辰。”
　　我也笑了。我用口型描摹他的名字：［早上好，安弦。］
　　我抬手把他揽进怀里，而他也抬手抱住了我。温暖的体温让我感觉很舒适。
　　他终于成为我一个人的天使了。我在心里想着，将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
　　“再抱一会儿就开店咯。”安弦的声音闷在我的怀里。
　　我低下头，看着他肩头裸露的皮肤上还残留着红色的印记，于是凑过去咬了一口。
　　“嘶！你是狗吗！”安弦捂住肩膀，红着脸看着我。
　　我抱住了他，他却突然愣住。
　　……是的。
　　“小屁孩就是火气大。”他小声说，然后把我推倒。
　　我才不是小屁孩。
　　他俯下身：“等会儿还要开店……不然我才不这么便宜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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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休业了半周的RAINY重新开店。我跟安弦磨磨蹭蹭地下楼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顾向由。
　　“店长，怎么那么晚啊。”安弦打开了门，顾向由无语地抱怨。
　　“你个员工比我这个店长还准时到位，”安弦笑了，“这你得怪谭殊辰，不怪我。”
　　之后他们说什么我都没听见，因为我去拿拖把了。
　　但是我知道安弦在跟他说我的事。我感觉很开心。
　　结果我没想到，我今天一天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态。我看着他系着围裙的腰总是忍不住浮想联翩，看着他将打发蛋糕时溅出的奶油舔掉时，满脑子一片空白。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或许是十几年以来连那种书都没看多少，还真的容易擦枪走火。
　　没办法。安弦就是我的初恋。
　　终于艰难地忍了一天，顾向由打了招呼便走了，留我俩在店里。我锁好门，一回头，安弦招招手，让我到二楼去。
　　我走了过去，结果一进门就被安弦勾住脖子抵在门上。
　　我有点惊讶。可下一秒，他就吻了上来。
　　像是急骤的雨。
　　“先说好了，我答应你，你就得满足我。无论什么时候我要，你都不能拒绝。”安弦盯着我。我感觉我的心脏那一瞬间快要跳出胸膛。
　　“懂了没？小员工。”他伸出手指，勾着我的下巴。
　　果然是早上太过火了。
　　我低头咬住他的手指。
　　［好的。］
　　我拉开他的衣领，却看见一根链子，末端穿过的，是那个拉环。
　　我猛地怔住。
　　“怎么样？我今天去我朋友那里抢的。”他握着那个拉环，“这链子，跟这个戒指很配。”
　　我脸有些红。
　　我喝醉的时候拽下来的拉环，这个廉价又随意的戒指，没有被丢掉，而是被他穿起来，戴在胸口。
　　“我很喜欢。”他笑着。
　　安弦永远不知道他的笑有多好看。
　　我低下头吻住他。
　　之后的事？我怎么能告诉你们呢。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一晚他有多让人脸红心跳。
　　我从浴室出来。他趴在床上，朝我勾勾手指：“过来。”
　　我凑过去。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望入他的眼睛，他紧紧盯着我。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我不知道。老实说，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喜欢我，又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很简单。”他笑了笑，“我对你一见钟情。”
　　我愣了愣。
　　一见钟情？安弦对我？
　　“那天，你倒在店门口，我把你拖进来，结果我看见你脸的那一刻，我就心动了。”
　　“你长的完全符合我的胃口。”他抚摸着我的脸，然后撩开我的刘海。他靠得很近，我感受到他的呼吸拍在我的脸上。
　　我长得不帅，我说实话。而且我的刘海很长，杂乱的头发遮了半张脸。我就从来没有打理过我的形象，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吸引了安弦。
　　可是他喜欢。
　　那我已经足够幸运了。
　　我突然很感谢沈俪，她生下我，给了我这样一张脸。
　　安弦接着说：“我当时就在想，幸好是暴风雨来了，可以借口让你留在我这。我的想法很危险吧？”
　　“但是我又怕跟你说，‘帅哥，你长的真帅，处对象吗？’我真怕你是个直男，直接被吓跑了。”
　　我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给你做好吃的，还让你在这里工作？”他勾勾我的下巴，“因为我喜欢你。”
　　［你不给虞初做吃的吗？］
　　我问。
　　店里总共就三个男员工。
　　顾向由是肯定没有。因为他都是自己去买吃的，或者吃完饭才过来。
　　至于虞初……不得不说，我很是在乎之前他‘给安弦打两个月工才教他吉他’的说辞。安弦不会是看上了虞初才这样做的吧？
　　这么一想，我脑子里蹦出了很多想法。
　　“想的美，他才不对我胃口，”安弦笑着，在我脸上亲了一口，“我做梦都想你答应我。但是我发过誓，这辈子不跟直男谈恋爱。”
　　“所以你喝醉那天，跟我求婚，我话都说不出来，”安弦闭上眼睛，“我被你一顿亲亲晕了，真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将他搂进怀里。
　　我们就这么相拥。而我心想，是时候告诉他我的事情了。
　　[其实，我不是离家出走。]
　　他看着我手机上的字。
　　我继续敲。
　　[我无家可归。我母亲去世。我没有父亲。]
　　可安弦并没有特别惊讶，而是淡淡地叹了口气：“我其实已经猜到了。不然那天，你是不会回来的。”
　　我愣了愣。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收留我了。
　　“我看着你，就觉得像极了过去的我。那个时候的我明明非常恐慌，却仍执意不肯回头。”安弦靠在我的胸口，他的语调非常平缓，但我知道，他并不平静，“我当时也在想，我只不过是觉得你长得好看。你跟我完全就是两个互不相知的陌生人，我不可能收留你一辈子。”
　　“所以我在想，多收留你一天也好……我知道一个落脚点有多重要，有多难得。”
　　[不是落脚点。]
　　我敲下这行字。
　　[我想把这里当成家。]
　　安弦看着我屏幕上的字，他突然爬起来，撑在我身侧，看着我：“谭殊辰，我需要正式对你说一句。”
　　——“我爱你。”
　　我捧住他的脸，用口型告诉他：［安弦，我也爱你。］
　　“把这里当成你的家吧。”他抱住我。我感受他拥抱的温暖。
　　他给了一个无家可归，被世界抛弃的人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