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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1程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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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区6栋一单元一楼的程长生出轨了，这消息在小区里疯长。
“可不是，那天我看见他跟一女的在小区门口一块走，你还说是亲戚。”四楼的刘阿姨跟二单元三楼的蒋婆婆在花园里絮叨。
“嗬！谁知道啊。”蒋婆婆瘪瘪嘴:“我要不是亲眼看到他们亲嘴，我都想不到程长生那么老实的一个人竟然出轨了。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诶，不知道薛婷知不知道？”刘阿姨叹口气，言语间有些惆怅:“那么多年都熬过来了，这男人真是一有点钱就变坏。”
“薛婷……薛婷都晚期了。那病拖了好几年了，是个人都烦了吧？”蒋婆婆不以为然:“程长生再多工资，可又要养家养孩子，又要给薛婷治病，他压力也不小。找一个也不算什么。”
“那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找个狐狸精吧？薛婷再怎么样都给程长生生了两个儿子。我看着那个狐狸精可比程子禹大不了多少。”刘阿姨蹙眉:“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不学好啊？”
“时代变了呢。像我们楼上那位，不也被人给包养了。车换了，之前是一辆奥迪，现在是奔驰了。我看那辆奔驰都送她回家好几次了。”话题很快从程家扯到了二单元四楼独居姑娘秦雪菲身上。
夕阳渐渐落下，将树后的程子禹从树荫下扯出一半，让他不得不直面这昏黄的阳光。
程子禹手脚冰凉，背上的书包装了太多书，勒得他肩膀疼。最终，他轻轻的从阳光下踩着林荫回了家。
薛婷是淋巴癌。
三年前发现时是中期，化疗了8个疗程，历时两年，效果不大，转为晚期，又拖着化疗了一年，程子禹偷听医生跟程长生说没几个月了。
站在家门口，程子禹握着钥匙的手抖了抖。还有三个月他就高考了，薛婷常说看着他考上好的大学，她也就放心了。
“哥，你怎么不进去？”程子舜提着半个西瓜回来，他今年高一，课程很轻松，书包也留在学校不背回来:“你今天回家好早啊。啊对，你们下周考试，我好像是听说你们提前放学。”
“啊？嗯。”程子禹点点头，看着程子舜的目光有点复杂:“你怎么这么晚回来，书包也不背。”
“作业做完了，懒得背书包。我在学校打了会儿球，看到没有，我赢回来的西瓜。”程子舜得意的摇摇自己手里的西瓜，接过钥匙开了门。
“我都说了，你要好好读书。放学早点回来陪妈。”程子禹的声音有点严厉:“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你！”程子舜也委屈上了:“妈在家又没有什么事。你不过就是比我大两岁，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中午不也没回家陪妈吃饭。”
“子禹、子舜。”薛婷躺在卧室里，听到两个儿子在外面的争吵声，连忙费力喊道。
可惜，她的费力出声在旁人耳里也是虚弱之音。
程子禹一听薛婷的喊声，瞪了眼弟弟，放下书包进了门:“妈，我回来了。下周考试，今天老师们要开会，所以干脆放了。”
薛婷蹙眉:“你们都高三了，分秒必争，怎么能说放就放呢。对了，自主招生那个报名，你弄了没有？”
“已经提交了资料。”程子禹一边回话一边握着薛婷骨瘦如柴的手放进了被子里:“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儿子贴心的问候，让薛婷心情舒畅不少:“挺好的。不过，子禹，你是哥哥，一些小事就让着子舜吧。”
“嗯嗯。”程子禹含糊的点头:“妈，我背课文给你听听吧。”
薛婷最喜欢的就是儿子们跟她说学习上的事。虽然她也不大懂，可是看着儿子们有出息、肯学习她就高兴。
“妈，吃西瓜。”程子舜拿着切好的西瓜进来，看薛婷张嘴要说话，连忙道:“放心，给我爸留了的。”
薛婷闻言微微一笑，由程子禹扶着坐了起来，接过西瓜掰下一小块，把剩下的递给程子禹:“来，你多吃点。”
她有淋巴癌，而西瓜是寒凉食物，只能少量食用。以前她可爱吃西瓜了，家里都是两个两个的买。后来，家里人怕她看着难受，也变得很少吃西瓜。
“妈，你偏心。西瓜是我带回来的。”程子舜不高兴的看着薛婷:“你怎么能把西瓜给他？”
“你哥哥高三，天又这么热，多吃点怎么了？”薛婷伸手拍拍程子舜的头:“你啊，对你哥没大没小的。”
程子禹看着手里的西瓜半点没食欲，伸手把西瓜又递给了程子舜:“给你。”
程子舜噘着嘴看着程子禹，就是不伸手。他只是说说而已，倒没真的想要跟程子禹抢。
薛婷看二人僵持，叹口气:“你们两兄弟还赌什么气？等会儿，你们爸回来了，看我不告状。”
程子禹没办法，收回西瓜咬一口。甘甜的滋味融入口中，带来一丝清凉却扑不灭心中的火热。
晚上，程长生回来了，又匆忙的走了。
他临时出差，要去海南一周，留了五百元给他们做这一周的生活费。
薛婷捏着钱好笑:“我那里又不是没有钱，你爸还给什么生活费？”
程子舜嬉皮笑脸的过去，蹭了蹭薛婷的脸:“妈，我看上了一双球鞋，我觉得挺适合哥的。”
薛婷哪里不懂程子舜的意思，捏捏小儿子的脸:“到底是你看上的，还是适合你哥的？”
程子舜从薛婷手中轻松的把钱抽出来，薛婷也没阻止，就看着他欢喜的数钱:“我喜欢，也适合我哥。”
程子禹边收拾碗筷边看了程子舜一眼，嘴边有千言万语，最终都在碗筷磕碰间弥散。
程子禹把碗收进了厨房，心里沉闷。不想出去面对薛婷，也不想出去面对程子舜。沉默着伸手开始洗碗。
他知道的，程长生有外遇的事。他亲眼见到两个人在街上手拉手逛街。牵着程长生手的女人特别年轻，程长生脸上满是宠溺和幸福的笑。
母亲病重后，沉闷许久的父亲变得轻快又幸福，他一点也不为父亲高兴。程长生对着那个女人的笑容也曾经属于他的母亲。那些给那个女人的爱都是从他母亲那里偷走的。
程子禹以为那对男女会低调，不会让认识的人发现。而他也亦不想让重病的薛婷知晓。
只是，他不曾想那两个不要脸的人竟然高调到让小区里的人知道。若是那些人来告诉薛婷……他不敢想象病榻上的薛婷会受到何样的打击。
程子舜进了厨房:“你怎么洗碗了？”薛婷病重，程子禹课业也重，所以洗碗打扫家务的事都是程子舜和程长生两人做。
程子禹没说话，看着手上的泡沫有一些发呆。
程子舜并不在意程子禹回不回答:“哥，那个鞋折后价466。剩下的钱我都给你，嘻嘻。”
程子禹回神，本想点头同意，可又想到外面的薛婷，心中一禀:“一双鞋就要466？你就不能节俭一些？家中什么情况你不知道？你这么大了，不能懂点事？”
薛婷淋巴癌，一次化疗就要花万多两万，倒不全是化疗的费用，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另外就是一些日常的检查什么的，这几年花了家里三十多万了。但程家本来是打算买新房的，有存款，所以也耗得起薛婷这个病。
平时钱没短过的程子舜也恼了，扬手就扔了三张红票子进洗碗池里:“得得得，对半分，小气鬼！”
程子禹看着程子舜任性的举动，没说话，心里悲哀。他的弟弟还年幼，才十六岁，他恐怕还以为家里一片和谐，水波不兴。却不曾知道这个家马上就要支离破碎。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程子禹都对弟弟说不出口。他一方面想保护弟弟的天真无邪，一方面又觉得弟弟无邪太过刺眼。
程子舜还等着程子禹把钱给他。每次他一生气，他哥就会把钱给他，让着他。虽然，近段时间，他哥经常骂着来着。不过，再怎么样，他哥也是对他好的。
只是这次不一样。
程子禹木着脸把钱捡起来，洗干净手上的泡沫，不管还没处理干净的碗筷出了厨房的门:“自己洗碗。”
“你！”程子舜委屈得很，洗碗洗得砰砰作响。
程子禹出门把薛婷抱回卧室，他妈太瘦了，瘦得他抱着她一次比一次轻松。可这轻松不是他想要的。
薛婷一个人睡卧室，她说怕影响程长生休息。所以买了张床让程长生在书房里将就。
看着儿子与丈夫年轻时相似的脸，薛婷欣慰的靠在儿子怀里:“你啊，别跟子舜闹。让着点他啊，他还小。”
“嗯。妈，我给你背公式吧。”把薛婷放在床上，程子禹开始背诵物理公式。在儿子低沉的嗓音下，薛婷睡得很踏实。
程子禹慢慢停了背诵，静静地看着沉睡的薛婷。
以前薛婷有一百二十斤，身材丰腴。经过几次化疗，体重直降四十斤，到了八十。曾经一头茂密的黑发也变得稀疏发黄。脸颊凹陷，皮肤发黄发皱，看起来不像四十岁的女人，倒像六七十岁的婆婆。
他最爱的女人变得好丑，可是他还是爱她，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为什么父亲不？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有甜有虐
无cp，因为人物很多，所以选择的无cp。
爱收藏不收藏，佛系(我才不会偷着哭)
爱评论不评论，佛系(我才不会偷着哭)
程家这个故事是看一个网友吐槽来的。等我把这个故事写完就告诉你们
比几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