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潮零点》青鸟rain

94、第四章、阻止（二）

　　卡奥多和亚汶的统一战线让银翼众人的八卦焦点统统被抛到的行政官纽曼身上。
　　“阿桑要回国了，我们必须当即立断。”亚汶一语惊四座。
　　我们？！
　　哪个我们？
　　你老婆都四个月了。
　　纽曼眼神古怪的在卡奥多与亚汶之间来回，而众人眼神古怪的在两位少官和行政官之间来回。房间里一时之间古怪视线飞来扫去，直到墙上屏幕传出新闻报道声：
　　“——CWW新闻最新时讯，赞比亚总统突然改变行程将提前回国，目前总统突然回国的原因不详，但峰会表示阿赞总统的离开将不会影响全球贸易一体化的进程。而阿赞总统本人也表示，将由赞比亚的农贸部长接手细则——
　　亚汶扫过新闻电视，对纽曼说：“纽曼行政官，时间不多了。不能让阿桑回国，否则赞比亚将再次成为如材料里所记录的人间地狱。”
　　纽曼沉思片刻商量道：“我可以试着让他延期回国，邀请他留住索特蓝。”
　　亚汶摇摇头：“他突然提前回国，一定是察觉到了我们的行动。可惜，我无权扣留他的飞机。怎么办？”
　　就在主控房内众人为事情的棘手再次陷入沉默中，之前一直认真注视新闻报道的卡奥多突然说道：“他把材料交给我，是这个目的。因为我们手里的另一张牌。”
　　“什么牌？”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卡奥多转向纽曼“没有阿桑，峰会将会流产。而现在既然峰会成功一半，阿桑就不重要了。”
　　纽曼皱起眉头没有听懂，而亚汶意识到了什么。
　　“你竟然计划，不行——身为银翼与本职相背。”
　　卡奥多轻哼一声：“怎么，害怕了？趁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
　　“什么？”纽曼实在听不懂他们在争论什么，“你们究竟在计划什么？”
　　见亚汶沉默中的同意，卡奥多撑桌沿一捂耳麦，答非所问的对纽曼说道：“行政官，你该归席了，他们在等你。”
　　就在纽曼一头雾水时，手机却响了，本想不理，却没想到是美国国务卿的电话，他随即转回身离开半步接起，内容是餐厅那头商议峰会要为阿桑总统回国，举办一个小型的欢送仪式。纽曼合上手机，看向两个守口如平的少官，无语中离开主控室。
　　等到主控室的门一关上，卡奥多拿过桌上那份材料走进扣押刺客米雪尔的审讯室。一进门，他迅速解开米雪尔的手铐同时陈述道：
　　“阿桑提前回国，5分钟后欢送会在一楼大堂举行，你通过那一头到安全出口的楼梯，赶到一楼大厅混进欢送会里——只有5分钟。”
　　“你——”米雪尔迟疑中有些诧异对方突然的转变。
　　卡奥多递上材料：“这是你父亲临死前打算公布的材料，你有权利过目，放在身上，当你被抓住时，足以让真相大白天下。”
　　米雪尔无言的接过，突然有些触动的翻开，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揣在怀中：“你说过，我只有5分钟。”
　　“拿着。”卡奥多还上之前夺过的手枪，“近距离瞄准，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希望你有这个觉悟。”
　　“我不会让我的族人失望的。”
　　卡奥多站门口目送米雪尔坚定的背影，消失在安全出口，亚汶出现在一侧提醒：“希望你有B计划，抓不准时机，将陪上不只她一条命。”
　　“她不会死。”
　　“？”
　　“你负责主控室，撑控全局。我要现场保她！”
　　亚汶一扬眉——卡奥多竟然把银翼酒店控制权交给了他。
　　“联盟需要她，在事后成为刺杀阿赞的赞比亚英雄归国，到时将一呼百应。必须保护她！”
　　“堂堂银翼保护……？”亚汶明白后，突然呵呵一笑：“我他妈一定脑子进水了，陪个疯子干银翼史上最愚蠢的事。”
　　卡奥尔扯笑，尾随过去。

　　与此同时，纽曼与美国国务卿正站在二楼回廊通往一楼圆型大堂的迎宾楼梯台阶扶手前与其他首脑站在一排，向下楼梯两边陆续走下两排女服务生手捧鲜花。
　　“纽曼行政官？”
　　“嗯？”纽曼正在为卡奥多那含糊不清的阻止计划而担心。等到对方再次开口，他才注意到提问的是尤利安神父。
　　“神父？哦，抱歉我失神了。”
　　尤利安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电梯叮一声响，阿桑德鲁一身正装，面带微笑的步出。顿时掌声欢呼声四起，美国国务卿第一个迎上前握手。
　　“真希望你能多留索特蓝一段时间，阿桑总统。”国务卿祝贺道，“您为人民做出的巨大贡献，我们为你举办这个小小欢送会，希望你不要介意它太简单。”
　　“能受到您的接送，我陪感心喜。”阿桑德鲁在鲜花与掌声簇拥之下走到纽曼面前与之握手，“感谢您为峰会做出的努力。行政官，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到我国来，新眼见证赞比亚在峰会之后的彻底革新。”
　　“一定一定，祝一路顺风。”
　　“哦，尤利安神父——”阿桑德鲁走过握住尤利安神父的手，“非常感谢您和您的导师兰德尔主教大人为赞比亚人民和我所作出的一切。您将是赞比亚最好的朋友，赞比亚将永远愿意倾听来自您口中的上帝福音。”
　　听到阿桑提到导师的名字，尤利安只觉得胸口一痛，随即对视中才扯动嘴角：“希望导师在天有灵，能看到阿桑总统的今天，祝您一路顺风。”
　　“谢谢。”
　　纽曼目送阿桑一一握手告别，一步步走下楼梯，站首位的酒店客服经理，躬身微笑：“希望我们四季酒店的服务让总统有宾至如归，祝您一路顺风。”
　　“你们的服务，我非常满意。”阿桑德鲁与经理握手后一脸春风得意走到下格台阶，目光自然而然落到献花的非洲裔女服务生身上，对方毫无笑容的直视，让阿桑德鲁一愣，而正站二楼的纽曼诧异的认出来者——米雪尔西弗。
　　“为了我的族人。”
　　雪白香水百合花下的黑色手枪，米雪尔平静注视阿桑，扣动了板机。
　　“砰——砰——砰——”
　　火药震碎了鲜花杀出暗红的血，当胸三枪，米雪尔眼中，阿桑德鲁肥硕的身体直挺挺摔向地板，一脸的春风得意如同他的生命一样毁灭了。
　　随后，米雪尔松开手枪落在地上。突如其来的刺杀，一片沉寂，在第一声尖叫发出之前，一直躲在柱后的卡奥多果断冲入重围。用身体挡下所有射击角后，压倒米雪尔，大喊——“举手！趴地板上！不许反抗！”
　　直到身体的撞击地毯，米雪尔才回归现实，意识到所有枪瞄准，慢慢将双手抱住头顶。卡奥多立刻按住米雪尔的后脑，整个身体护上，冲四周大喊：“刺客缴械！安全！”
　　他能感觉到米雪尔的身躯在呼吸起伏下微微的颤抖，他警惕周围，压低声对米雪尔安慰：“趴着，千万不要动。”
　　“银翼少官命令，局面已经控制，刺客被擒！重复刺客被擒！收枪！”
　　在卡奥多命令下，特勤在确定后一个接一个收起的枪，卡奥多警惕松口气后缓慢拉米雪尔起来，二楼台阶上，纽曼看到了美国国务卿不经意的嘴角一扯，似在命令。
　　不好！
　　就在纽曼转侧脸面向一楼大堂中的卡奥多大声喊：“少官——”
　　——砰——
　　枪再次响了。
　　扑——
　　一股灼烫的鲜红，刹那溅了纽曼整个侧脸。他张嘴，感觉那粘稠顺嘴角淌下来，只感觉呼吸一窒，眼前一花，仿佛恶梦中火光重现，什么重量整个将自己压倒了。在一团混乱中，更多的浓烈血腥与热气，纽曼窒息的晕厥——晃眼中才看到压自己身上的国务卿，被击碎头骨的脸，脑浆滴淌中，睁着眼仍盯住他，嘴角仍保持那个古怪一扯。
　　呕——
　　腥臭、血腥、灭顶的重量，流淌颈侧的脑浆——刹那闪回记忆深处那场木屋火灾，追赶的脚步，被抓住的四肢，破碎的殴打。
　　纽曼几乎推开记忆般的失控挣扎，蹬双腿摆脱那具压住他的尸体。
　　“刺客反抗，袭击了国务卿。”
　　然后，又一声枪响了。
　　特勤局射中了米雪尔，卡奥多眼睁睁看着保护人的中弹，那一秒却漫长如一个世纪——跟哥哥的死完全不同，一个生命在一瞬的逝去，明明自己可以改变，可以阻止。米雪尔却如断线风筝身体摔向半空，卡奥多阻止般抱住她，怀里生命如同冰块般融化出一条条鲜红的血水，染红金丝镶边的地毯，米雪尔的四肢松散瘫在地面上，仰视中坚定的脸庞，黑眼中瞳孔放大仿佛注视着整个天空，直到一片漆黑。卡奥多别过脸握紧拳砸向地板，一种拼命想抓住，却最终失败的被弃感——
　　即使自己倾其全力仍无法冲破世俗的铜墙铁壁，被牺牲的永远是正义的一方，卡奥多猛然愤怒的吼出——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