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二十章、颠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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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55年5月26日上午7:46
地点：纽约和平纪念广场
纽约市长的黑色凯迪拉克加长车，如鲸鱼般平稳绕纽约和平广场一周。车内寂静无声，温度凉爽，一身正装的纽曼深陷真皮后座中，面对车头广场后方那V字型联盟总部建筑渐渐向他们敞开，产生一股强烈的焦燥与不安。
他按奈不住的扯动领带，而对面，作为214广场纪念活动的纽约市长——萧恩，一路上却淡定的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茶冷色玻璃窗滤去任何暖色，斜斜拉出一道阴影，投在他手搁的天使书上。
外界对此次追思活动褒贬不一，甚至可为两极矛盾。一方面，政敌对萧恩竟然请出时任美利坚合众国的副总统，父亲老苛纳出席，父子一同悼念追思之举，评价为，这是父子俩为改善一贯冷酷无情形象的哗众取宠，是为得民意的又一次媒体作秀。
另一方面，令更多普通纽约民众惊讶的是身为市长的萧恩，竟然亲自联系每一位214事件的死难人员家属，无论是因公牺牲的警员，还是被击毙的暴动者。甚至力排众异，批出专款作为政府发放的特别补助。萧恩的举动，促使新闻媒体终于开始客观、正面的、观注到这样一批特殊伤痛者，同时给予萧恩的含蓄评论，是因丧偶的感同深受。
而对真正接触市长本人的工作人员而言，除了他的脾气从原先的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变成沉默寡言，常常捧着天使书，一出神就好几个小时外，一切照常。相比工作人员的暗自庆幸，萧恩这种态度引起纽曼心中越来越深的不祥预感。因为他深知萧恩不会放弃对芮的死因、围绕这本书的秘密；若说在发现视频秘密之前，萧恩阴狠像头愤怒的困兽，那么现在，自从小礼堂回来，这一周以来，萧恩的沉寂更像一条正驶进渺茫冰海的巨轮，似有若无的与自己，周围世界、渐离渐远。当有一天撞上冰山，沉没大海之际，他该选择忠诚友谊随同沉没，还是屈从政界利益法则，与萧恩分道扬镳？
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令纽曼恐惧。
纽曼揣磨不出在那种久久出神中，萧恩究竟在思考什么？
他曾偷偷察看过这本书，每一页每一页透光，阅读，连封面夹层都没有放过。但一无所获。纽曼猜想书最多是个隐喻，毕竟追察的另一方是职业杀手，一贯保护萧恩的芮，不会将如此危险的东西留在萧恩身边。可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线索。难道解铃真需系铃人？若芮真把秘密留给萧恩，唯一萧恩能掺透其中含意么？
那么萧恩是否已经了悟了？
或者214纪念活动，本身即是萧恩打开答案的一个手段？
仅隔3个月，重回纽约和平纪念广场给纽曼竟有种恍若隔世的苍凉。
国家级元首级出席的保安标准，与214的特殊性，纽约警方与市政府决定追思悼念活动不在广场中央进行，而是转借后方V型联盟军部的半开放式圆型大厅。正对和平纪念广场的视角，玻璃罩自动开启后，整个内凹的大厅与广场形成一体，纯白圆弧的完全运用让人联想到古罗马的演讲台。
市长作为主持本次活动的主要官员，将拥有进入被外界称为秘密禁区的军部联盟。现在当黑色凯迪拉克稳稳停驻在军部底下停车场时，连纽曼都有些肃然瞄下手表，车比预定计划早到一点，准确说是一小时，联盟特别区域，禁止他国军警介入，随行保安止步后由联盟专人进行指引，他担心联盟接待员能接到他们提前到的通知。
果然除了电脑指引，负责接待的人员没有在电梯口等。纽曼拿出手机，联系联盟方，而前面的萧恩，沉默中按开电梯门。
纽曼举手机中愣住了，电梯中斜靠一人，正无聊的面对电梯镜面，专心致志的擦亮胸口军衔章，175的个子虽有些矮，可后天的精心锻炼，让结实的肌肉撑出海军蓝校服的英挺，经过几年海风磨砺，油亮黑皮肤下，鹰般金眼，犀利中充斥一种诱惑，可纽曼一见他就有种头皮发炸的疼痛感。
弗雷德•傲夫曼！
联盟海军十七舰队的舰长，他不是仍驻守北欧么？怎么跑过大半个地球出现在纽约，还出现在这里？不期而遇的意外令纽曼合上手机，僵硬张脸沉重跟随萧恩走地电梯。电梯门合上，就在纽曼伸手去按靠近傲夫曼身边的按键板时，专心擦领章的傲夫曼随手啪按中底下四层。
无心与不经意，纽曼烫到般缩回半举的手指。于是电梯自动降下底下室3层。
电梯中，由于那个海军上校的存在，沉寂如时间停止般的压迫，对方至始至终都在自顾自欣赏镜中一身军服，但纽曼如同芒刺在背，他能想象那双金眼珠，对他自上而下赤裸裸的注视。
直到
——叮——
“您好，B4层，档案室B4-1区、寄托箱B4-2区，请出示身份。”
在电子声提醒中傲夫曼将身份牌扫过，电梯门开，就在纽曼暗暗吁口气时，萧恩竟出乎意料的迈步，与傲夫曼擦肩而过，朝电梯外走出去。傲夫曼嘴里轻哼：“左面是寄存区。”
什么？！
纽曼愣愣眼见萧恩迈步进去，头也不回，怎么？萧恩要去哪儿？干什么？起步倾身要过去，错身间胳膊被一把牢牢缠住了。忽然近在咫尺的金眼，紧密的身体触碰，纽曼被蛰到般想退身，但那条胳膊被牵制的纹丝不动，难以摆脱。比不过蛮力的纽曼不得不直视面前的小子。
傲夫曼玩世不恭说：“好久不见，听说你离婚了？对我来说，真可喜可贺。”
“松开！”
“曼尼，你能建议他该做的，不能阻止他想做的。他要沉，咎由自取。择良木而栖哦。”
“谢谢，前半句，我原封不动还你。”
有那么一秒，纽曼认为一双金眼的傲夫曼会扑上来。可静静一秒后，金眼中凶狠与执著随缠胳膊的力气一同泄尽，纽曼一抽身，追出电梯。
望纽曼的背影被电梯门关闭的那一刻，弗雷德忿忿骂一句：“笨驴耶尔！”
联盟军部档案寄存区与纽曼印象中那些存托银行完全不同，像个大型机房，通体一色的银灰色，中间一条10米宽走廊直通到底，两旁巨大墙面上被划出规整的方格图，萧恩正出神杵立在左墙面前，正中间的电脑屏，写着存入，取出两个选项，这面墙就是寄物箱，纽曼知道在每个联盟分部都有这种设备，方便联盟军官，公派时寄存一些重要东西。
“这是他在锅里给我留的——”
萧恩的声音即没有激动没也有悲痛，平静像在给纽曼当解说，“关键不是书，是存放书的地方。他曾经跟我提过一次，索特蓝临行，主教送他这本书作为纪念物，当时因为我的爆炸案，心急如焚赶到纽约，把书扔进‘寄物箱’抛在脑后，直到广场狙击案，主教被狙击身亡，他被袭击。当他与公爵对质，芮才明白自己与主教才是真正的目标。为什么？他跟主教唯一联系，只能是这本书。于是，芮又回联盟军部，就在……”
听证会的那天，所以芮才坚持不要人陪同，提前一个小时到达，决然一个人打开‘寄物箱’，当书里的秘密事关重大，甚至牵扯萧恩时，芮取走了书，把秘密沉封在‘寄物箱’里。
所以那群人要他的右眼，那是打开寄物箱的钥匙。
只见，萧恩将脸静静凑上虹膜扫描仪，细细蓝光扫过右眼，液晶电脑显示出芮的身份以及图像，调出要开启箱码号。
“请输入开启密码。”
蓝屏出现数字键盘，萧恩略略迟疑，这个他并不知道。芮的身份证号？出生年月号，警号？不，芮从不会拿任何人都能察出来的数作密码。是什么？下意识，他想到自己名字：不，如果他是芮，一定会取个唯有自己和他才知道的密码。应该是一些特别的纪念日，只一次输入机会，萧恩只觉半举的手指颤动，慢点，别心急，集中注意力，他相信芮，相信自己，好好想想，在那个通道，芮奄奄一息中亲口表白。思绪拉回那里，血腥味、粘满温湿血液的双手紧握，弥留中淡淡一句话——
……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其实那天，我一直想回答，
……我爱你，萧恩……
……永远……”
萧恩快速的键盘中按下一串数字
12252052，顿了下，又按下了四个数。
4—5—9—2
I—Love—You—Always
一片静止，有那么一会纽曼以为萧恩失败了，直到听到细微的电子声报出：“密码正确，寄物箱开启”墙体发出微微嗡一声，一个方格门开启了。随着萧恩将手探入，纽曼屏住呼吸，感觉他们是在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芮因为它而死，那么作为第三者的自己，下场又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二十章、颠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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