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十章、杀机（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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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阁下。”
特勤局的护卫默默垂首，退向一边。
“把手机关掉，上车。”
听到这句颇像某人口吻的命令，芮关掉手机，硬着头皮坐到了马克斯·苛纳对面。车门从外面被‘砰’一声拉起，接着发动起来。驾驭员沉默的把车开上了道路。车内一时寂静无声。由于是背坐，芮看不清车子究竟开向哪儿，但从方向看，司机是开上了环城高架。
这是芮第一次不是通过电视，而是面对面见到马克斯·苛纳。在柔和的灯下，他才发现，这位前纽约州长、现任副总统的容貌简直就是老年版的萧恩。或者说，萧恩从他父亲身上继承大部分的品质，无论从外貌、还是从气质。
唯一不同，长年政治生涯，使老苛纳缺少萧恩脸上活力与生气，四方脸，头发褪去金色，已近银白。墨水蓝的眼睛深不见底，削薄的唇嘴压得很紧。同样的沉稳、但当那双眼瞳直视你时，有种从心底泛起的冷意。相比下，芮发现自己更喜欢萧恩的模样，圆润下巴，厚厚嘴唇，眼角笑纹，这些凭添了脸部的柔和。
发现老苛纳也在注视自己时，芮赶紧从脑子自动删除掉‘萧恩’的部分，联想到上车前，这位副总统的话，心里不免发渗。歪歪的想，开枪？哪敢，就算对方把自己‘咔嚓’了，然后剁吧剁吧散海里喂鱼，估计自己也是罪有应得活该的份。
芮绝想不到，会与这位素未蒙面的岳父大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此戏剧性的会面。但，他也清醒认识到，对方在这种情况下找上自己，绝对不是为‘见个面，聊家常’。
“韩上尉，”这位老者开口了，声音带着一种将军式的简略与低沉，“你对‘远距离狙击’了解多少？”
“隐蔽性强，对方在任务完成后很容易逃脱。一般会成为无头公案。”
“成功率多少？”
“要考虑很多因素，温度、风向、湿度、都会影响射击的精确度。子弹在击中目标前会在空中飞行2—4秒，所以地球的自转也将计算在内。打击目标一般会穿防弹衣，所以一定要射击头部。一枪毙命要求狙击手命中率达到99%以上。”车内顶灯下，芮平稳的回答，让老苛纳微侧目专注的倾听，然后开口道：“什么样类型的人，会是这种远距离狙击手？”
“接受过特殊兵种的训练，使他能在大城市潜伏、生存，坚强的意志使他能在任何情况下完成任务。相貌普通，不引人注意，处事低调。性格上讲，沉默寡言，性格沉闷，离群索居。”
听完芮的分析，老者露出一个满意表情说：“那么，我面前就坐着一个。”
芮郑重的平视面前的老者，知道对方意指自己。老苛纳继续说：“韩上尉，据我所知，你曾是世界最优秀的狙击手之一。”
“我已经退役很久了，Sir。” 面对这位威严凛然的副总统，芮沉默同时，黑眼中闪过一道敏锐的光，开口：“阁下意思，哥伦比亚枪击枪并非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
“你认为对方的伏击点会是哪个建筑物？”
“800米以外——酒店。”
“为什么？”
“如果这是一次暗杀，800米以内会是警方的保护圈。800米以外，易伏击易逃脱易隐藏。”
“凭什么你如此推想？”
“凭一个狙击手的直觉。”
“不错。即使退役，上尉，.”马克斯·苛纳微前倾身，灯光下露出一双饱经风霜蓝眼，炯炯有神，“你仍拥有一个狙击手的直觉。”
‘哗——’
雨就在此刻倾盆而下，如豆子打在车顶，‘噼噼啪啪’，很快密集响成一片，水流股股淌下，湮没玻璃窗留下扭曲波纹。相反，车内一片肃然，好像隔出另一个幕后的世界，芮还原了工作中一贯的淡定，开口道：“副总统阁下，深夜找我，究竟为何，请明讲吧。”
老苛纳面无表情，心底却评价面前的年轻人确实如报告所讲不简单。能在自己犀利的目光下保有一份镇定自若，他慢慢开口道：
“1周前，截获一个情报。一项暗杀，具体时间、地点、暗杀对象、动机、暗杀方式，均没有握撑。以至于它成为一个‘玻璃泡’。直到1周之后，发生哥伦比亚枪击案。‘回归天路’网站进入视线。经过大量调查，可以推测，其背后，存在一个异端组织，针对联盟，正在策划一系列恐怖活动。”
“他们要暗杀谁?”
老苛纳抬眼看芮一眼：“上尉，你不是已经找到了。”
“他们要狙杀……”芮欲言又止，彼此同时的沉默不语，一个意外枪击案的发生却打乱了一场真正的暗杀活动，芮知道，枪击案是个悲剧，但一想有人正将十字镜头瞄准……，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幸运。想到此，芮指出：“但对方失手了。”
“这正是令人恐惧之处。”
老苛纳的话让芮感觉胸口心脏砰砰的跳动，一种如临大敌的肃然。镇定的表情下，是手心的冷汗涔涔。他听马克斯·苛纳副总统继续讲：“下周，联盟的和平纪念日，联盟席长将在公开场合露面。据我们所悉，兰德尔主教也邀请了萧恩一同出席。而上尉会得到来自联盟的安检图。我希望你，在这次活动中，计划一次暗杀。”
“我不太明白。”
“只是‘计划’，站在一个狙击手的角度，告诉我们，在所有安检环节中，哪个是最佳狙击方位。‘撕个口’，让对方——钻进来。”
“欲擒故纵？”
“我需要活捉刺客，找出他的幕后，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对方。所以，上尉，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挽救这一场灾难。”
……回归天路……
……我弟弟参加某个宗教组织的反联盟抗议活动……
……兰德尔主教邀请萧恩……
某些细枝末节正迅速的在芮脑海中汇集，难道……不，与兰德尔主教频频交谈中，他本人感觉主教不可能与之有关，可，某些地方，当主教、他的助手，对自己有着一份超乎寻常的关注时，又怎么解释？难道这些关注背后的原因是……
5年保安工作的职业经验在告诉芮，他应该‘规避’。但他犹豫了，这是头一次，芮在涉及工作抉择时产生了犹豫不决。沉默良久，芮抬眼对视老者说：
“阁下，我是一名银翼校官。我的首要职责是保护行政官的人身安全。你现在是在要我放弃自己的职责，置行政官危险之中？这似乎没有任何理由可讲。”
老马克斯·苛纳开口欲言，车内突然复归的寂静，芮甚至能听到这位双鬓已白的副总统频频的呼吸起伏。老者沉默不语很久，仿佛是在踌躇，最后用苍老的语调，缓慢至极对芮讲：
“萧恩……也是我儿子……”
“……”
“但身为副总统的职责让我明白，必须付出他的安全来换取这个国家的安全。而你，孩子，你是个军人，一个联盟军人。它职责代表，你是在维护整个联盟的安全，并非萧恩·苛纳一个人。我们都必须付出代价，才能换取得到。”
一瞬间，芮动容了，黑眼刺出流光，开口道：
“他会平安无事，我保证。我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无论任何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十章、杀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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