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十章、杀机（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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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55年2月14日
地点：美国纽约911和平纪念广场.
“您好，WWC环球时讯，杰西雅·贝斯正在纽约911和平广场为您直播联盟和平纪念日活动，除联盟席长本人按常规出席外，他还特邀好友，即兰德尔大主教共同主持这次纪念活动。另外本报特别获悉，索特蓝行政官萧恩·苛纳，也将在出席之列。这是美国苛纳家族一员在哥伦比亚大学枪击案后，第一次正式新闻露面。从政治角度立场分析，身为美国副总统马克斯·苛纳之子的双重身份。使他在美国与联盟中间，是否起到一定穿针引线的作用？”
“现在是上午7：45分，活动将在9点整举行。虽然还有1小时15分钟，现场许多民众已经手摇联盟与星条小旗在等候，几千平方米的广场，一片热情洋溢。当然，在其中我们也发现存在抗议之声，有些举着‘反对联盟’的横牌的青年。我们现场就采访一位——您好，我是CWW环球时讯，你参加抗议的初衷……”
坐在黑色加长林肯车内的萧恩，平静观看电脑视频，主持人将话筒递向一个绑绿头巾的青年，他冲镜头高喊：“反对联盟！反对美国！与‘和平纪念日’背道而驰！只有上帝的信仰，才能使世界反朴归真，让我们得到真正的和平！”
随后是一个长焦镜头，就见所到之处，是一片绿色头巾，白色的抗议牌子。有个青年甚至爬上柱栏，几名美国警员迅速靠近进行阻止。
“萧恩？”
萧恩转回视线，看坐他对面的纽曼，沉默片刻后关掉视频，调电脑摄像头对自己的脸，把右眼的纱布拆下来，面对视频，透过左眼近距离观察右眼的一片墨蓝。然后他开口问：“医生说，我需要四个月才能恢复？”
纽曼眼神转到坐一旁闭眼听音乐的托尼，踢了他一脚。托尼手忙脚乱的扯掉线，睁开眼：“出事了？什么、什么？”看到萧恩的右眼，愣了愣，然后耸耸肩摆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表情。于是，萧恩将脸转向了车窗外。
托尼意味深长的瞅纽曼一眼，纽曼没加理睬。其实两人心里都有点心照不宣，自从那晚之后，萧恩对托尼没有‘打击报复’，而是顶张‘视而不见’的面具，仿佛一切没发生过。
真没发生过？
才怪。
是人都明白，那晚，在芮的房间，这两个人一定发生过什么了。至于是什么……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于是，在这种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烟雾笼罩之下，所有人——除当晚值勤的亚汶，都背地里开始八卦、旁敲侧击、大胆结论，当然除非不想活了，这些统统是放在脑子里进行的。而当事人之间气氛的似有似无，更是吊足众人的八卦胃口。
嗯？
你问作为接间目击人的小伙子亚汶看到什么，为什么不关心？
听听他沾沾自喜的回答吧。
“那天晚上发生什么事？哦！是的，是的，我向妮可儿求婚。她答应了！这是不是一件大事？我已经买好戒指，就盼这次任务一结束飞回去见她了。”
瞧，明白了吧。
车缓缓减速正拐弯驶向罗马天主教纽约的分部教堂。按纽曼联系兰德尔主教助理进行的行程安排，兰德尔主教大人将与萧恩共乘一辆车，进入活动广场。表面看来是回敬主教大人‘盛情邀请’的‘地主之仪’。而在背后，则是萧恩要利用与主教大人单处交谈的几十分钟机会，以及在新闻镜头中，共同与主教走进广场的正面形象。
林肯车在教会公寓门口停下，芮命令银翼停下车，他在布置整个安检过程的同时，兼作萧恩的‘守牌人’。虽然今天一身黑色保安西服，破天荒的戴起护目墨镜，神形警惕而严峻。不过，在托尼眼里，当黑西服的芮亲自开车门，萧恩欠身撑拐杖下车的一幕，还是颇能令人遐想出一片暖味的绯红色。
兰德尔大主教今天倒显得神采奕奕，一身黑色神职服。与萧恩握手后说：“萧恩行政官，美国真是个热情的国家，我在这儿已经能看到广场彩旗飘扬了。”
“这么快能在美国与主教阁下会面，真令我高兴。”萧恩引兰德尔主教走下台阶。当主教看到芮站停在林肯车前时，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你好啊，韩校官。又劳烦你亲自为我们工作。”
“兰德尔主教，您过奖了，本人荣幸之至。”芮微欠身致礼，同时为两人开了车门。而纽曼巧妙的引主教年轻助理尤利安一同坐进后面一辆车内，托尼自然识趣的跟过去。
哗啦啦——一群鸽子展翅飞翔。
芮举头望向教堂直插天空的钟楼，目光转向活动广场的方向，然后坐进驾驶副座，回过头命令驾驶的斯图尔特：“开车。”
“是。”
……是他错觉么？那座钟楼总感觉不舒服……
芮稍稍转脖子，领带有点紧。脑中闪回着他在现场采点，广场三维地型图，周围的建筑物，夜以继日，一遍又一遍探察，直到一切熟记于心。
……广场是扇形地型，后方1000米是V字形的联盟总部大楼。……
……狙击目标最佳方位，是正、左、右。三个方位……
当老苛纳副总统询问，狙击手会不会潜入大楼进行狙击时。自已冷静的分析：狙击武器的笨重，限止狙击手的流动性。除非他想自杀，否则，决不会潜入联盟大楼背向广场行动。当然，大楼高度也断绝广场背向的狙击视角。所以排除800米以内的警方警戒线。最佳狙击距离是1000米至2500米左右。
芮在地图中以广场为中心，画一个直径1000——2500米的同心圆，在这个范围内，50层以上的建筑物有几十幢，甚至包括帝国大厦和自由女神像。考虑到高层建筑之间的空气回流，以及层次视线问题，电脑自动筛选出建筑物。选场点太多，必须再精简，去探察现场，测风速、气流，时间不够，目标太多。
茶色车窗外，一幢幢摩天楼倒映进芮的视线，一想到狙击手已经埋伏进了其中一幢，十字准星进行窥视时，不禁如坐针毡。
直觉能告诉他，对手正在进行狙击的思维；
直觉能告诉他，对手在哪儿伺机而动么？
直觉又能否告诉他，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时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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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
“校官？”
芮一个回神，邻座的银翼斯图尔特轻碰他手臂，奇怪提醒：“韩校官，少官——”
芮才听到耳麦中头车少校亚汶的呼叫，他连忙问：“亚汶？”
“车进入广场警戒线内，进行减速。”小伙子亚汶汇报。
“收到，后继车辆，注意减速行驶。已经进入广场警戒线内，各就各位，提高警惕，注意两边人群。”芮说完，侧目看沿途两旁交警拉出的红色安全线，外面举动小旗欢迎的民众与参差其中的抗议牌青年。当他要求肃清当天的观众禁止示威抗议活动时，副总统的表态，美国是言论自由的国家，如果一旦通过警力提高警戒级别，反常的举动一定会‘打草惊蛇’。
车按安检预定的路线，在联盟总部大楼北面画出预定位置的停车。芮用眼角余光扫眼天空，没有阳光，在重重阴云之下，广场上各国彩旗在风中展开，发出噗噗声。
……阴，……
……温度，2到5度……
……风向偏西，风速2到3级……
芮调整耳麦低声传令：“1号车，情况如何？”
就听少官亚汶在耳麦中回答：“已经到指定位置。”
车外，第一辆车下来的亚汶，与其他三名银翼已经走到他的车外，垂手立车门旁，四方察看后。回答：“一切正常。”
“可以下车了吗？上尉。”芮听到车后，萧恩的电话询问。
……他还在叫自己上尉……
芮定定心神，稳稳呼吸后，下命令：“各就各位，下车。”
随着‘啪、啪’的车门开启之声，广场欢呼瞬间融入。
一身正装的萧恩与主教兰德尔，低头缓身从黑色加长林肯车内走下，并肩站在一起，在一片新闻镜头中，两人面带笑容亲切握手，然后共同走向联盟和平纪念广场。
按计划整个活动大约持续20至30分钟左右，联盟席长将在活动前5分钟到达，发表讲话之后是主教大人致词。萧恩作为出席贺宾之一，将站在主教大人身后一侧。这次现场安检统一由联盟安警负责，所有贺宾将由台上联盟安警负责保护，其各自保安接受联盟指挥，留在台下预定位置。
目送萧恩上台，芮转回身站在台下一角，透过墨镜，放眼整个和平纪念广场。
正前方200米警戒线外挥舞彩旗与抗议牌的民众。
左方300米，新闻记者，摄像机架在规定范围聚焦了台上的联盟席长。
右方500米、左方500米，高层建筑一角，联盟特警狙击手架上狙击枪，进行800米以内全场监控——
一声热烈的欢呼声响起，席长步入发言台，新闻导播将镜头对准。广场渐渐寂静，只剩下摄像机运作，将这一刻向全世界传播。
芮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在他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旗帜被风吹起时，噗啦啦的声响，很冷，温度一直在下降。
……风向不变，风速升至3—4级……
……狙击弹道不变，撞针刻度调整4磅……
“下面，请兰德尔大主教为和平纪念日致词——”
镜头中，兰德尔红衣大主教郑重的走向广场讲台，镜头特意一扫，萧恩出现在一侧，滚动的字幕注解说明。镜头一晃回台前，只见主教与席长友好的拥抱，两人亲切的握手。席长走下台，主教大人面向广场，平稳伸出双手作个手势，面对广场数百名信徒与民众开始演讲：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这是一个创造历史的时代；同时这也是一个纷繁复杂的时代。面对这个现实而多变的世界，唯一不变的是我们希望和平的信念，它令我们坚强，令我们勇敢，能与世界上一切伪善相抗，惩治罪恶——”
突然，一种诡异蛰刺到了芮，他尖锐的视线在一片热烈欢迎的人群中找寻，那种感觉是如此熟悉而令他惊悚。就像在那欢声笑语之后隐匿着第三视角的窥视，如同上帝之眼，穿过纷乱的人群，绕过新闻摄像机，无声无息游弋上来。
旗帆已不知不觉在风止中凝固，一切正步入真空死寂，仿佛地狱之门打开之前的漫长停顿——
……风速降至1级……
……角度差调整四又二分之一……
……撞针调档3磅……
……铜质手工打磨子弹，上膛……
芮一个转身，视线扫回在台上。
新闻镜头中，联盟席长拍手、主教结束讲话退身，正走向萧恩身旁的位置。
……警报！……
……最佳风速，高度、温度、射击准备……
……警报！警报，已进入最后倒计时……
……5、4、3、……
……不要！萧恩……
芮一个跃身上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萧恩，用整个身体推撞过去。
‘噗——’（子弹贯穿人身的声音）
“砰——”（摔倒地面的声音）
半空中的芮在瞬间，睁了睁眼。
……不可能……
两秒后，人群反应出的第一声尖叫让热情平和的广场，顷刻间瓦解。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十章、杀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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