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七章、距离（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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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是你要来，就傻站这发呆？”
他眨么眨么眼，周围一片雪白，这是……哪儿？雪花纷纷扬扬，像轻盈的绒毛漫天飞舞，好似水晶球中的纯白世界，晶莹剔透，究竟在什么地方？周围像是一个溜冰场，怎么只有他一个人——真奇怪。
“……”
谁在叫，那个模糊的影子是谁，好像戴着有水雾的眼镜，努力眯眼，面前的人影仍如水纹在他面前，如幻似真。对方似乎冲自己滑过来，溜冰技术高超，围着他一圈又一圈，停止时甚至做了个花样式自转1周半动作，飘逸流畅的动作让他意外。
你是谁？
他扭头，目光追随那个回旋的影子。张开嘴想问，一股扑面而来雪花的气流，清冷却新馨，团团的白气，向前迈步，突然身体整个向下坠落……
伴随着一阵腿部的抽动，他惊醒睁眼，是自己卧室的雪白天花板，映出电脑屏蓝色的荧光——光屏停格在那个画面。松口气，明白自己是躺在床上，刚才只是一个梦，没有摔落地面的疼痛。胳膊撑起上身，他怎么不知不觉睡着了？思索刚才那个梦境，浑白的雪场像个溜冰场，旋转的人影……突然感觉头一股钝痛
他低叫一声捂住后脑，像挨一闷棍的痛。
见鬼，紧皱眉头，等过了一会痛感才好点，他抬起头。
几点了？下午了？
吉尔没有叫他吃午餐？
大概因为他睡着了，不想打扰。
头痛，仍有种身处梦境的恍恍惚惚，口干的起身没发现水杯。勉强支撑着自己打开门，静悄悄的走廊，灰淡的光线，眯眼手扶走廊晃晃悠悠向前走，轻手轻脚——奇怪，明明自己家，我为什么要轻手轻脚的？人呢？要他们出现的时候都飞哪儿去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一道门打开的光，正捂头的他，就感觉一个肩膀自然架起他一条胳膊。
“怎么了？”
“想喝口水。”
脱口而出的回答，身体在接触对方后，终于摆脱晕沉跳回现实，恍过神，右边视线全无，他只能转过脸才看清对方。
“你？！”
本能推对方，身体的重心让右膝一软，手反而惯性攀住对方肩膀，顺势他感觉腰被对方一把牢牢提住——一个反效果的拥抱。
“校、校官，你、你、怎么……这儿！”
（口齿不清）
（对方显然不明白，重复）
“这儿？”
“我卧室隔壁！”
“哦，”对方平淡仿佛说天气一样陈述：“做为守牌人，必须是24小时保护。刚才听见房间有响动，所以开门察看。行政官，请抓紧我肩膀，您想去——”
（——咕噜噜——肚子老老实实回答这个问题）
“厨房？”
他下一秒脸烧的有股撞墙的冲动——可惜，不能。被架牢的身体，左眼转回注意前方的路，一直隐忍的情绪此刻忍无可忍的发泄出来，高声质疑：“24小时保护！开什么玩笑！校官，这是我的私人住宅。右！我是去餐厅！不是厨房，在右！”
“行政官任期内是的——已经错过用餐时间，您想用餐的话，得去左边厨房，当然除非您想通过会客厅。”
虽然右眼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右耳听到那种不痛不痒的公事化陈述，令他磨牙——算准了他‘这个样子’不想会客厅里任何人看到？不甘心的回驳道：“即使我失去记忆不能履行行政官的职务？”
“抱歉，这个我无权决定。”
“很好，我以行政官身份命令，立刻就搬到一楼的客房里去。”
“抱歉，这个您无权决定。”
“那你有权决定什么？我有权决定什么？”
“我有权决定24小时怎样保护您。您有权决定24小时怎么接受保护——厨房到了。”
“……”
他扶桌，面对木头人的对方，忿忿然转身大口大口喝水，喝到第四杯水时，这位校官朝他投来关注的目光。
“行政官——”
“我是渴不是饿!”他禁不住，大声斥责对方。
哪知对方一脸平静扫向一旁的保温箱讲，“我只是想说，午餐在保温箱预留了一份。”
左眉毛挑动因为——纠结！
拉开保温箱果然一份午餐摆在那儿。他把食盒丢上桌面，看着对方，一屁股坐下拿起勺子吃了第一口刚想开口抗议，突然嘴不听使唤嚼吧几下——真饿了。这面包真可恶的——好吃，还有小牛肉，酱料纯正，罪恶的吸引所有注意力，然后消磨掉了他所有怒气。
他不得不承认，速度不慢的吃光午餐后情绪好很多。默不作声搅动咖啡杯中的银勺探究着门侧的那个黑发军人，思虑半宿，终于开口：“呃，为刚才的态度，校……？”
“是代理校官。”对方注视自己平板的讲。
“非常抱歉。”低头装作继续喝咖啡，时不时抬眼打量对方。
对方坦然开口：“行政官，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
他歪歪嘴，终于克制不住内心好奇，小声问，“呃，我以前会这么情绪化向银翼发火吗？嗯——我意思在3年之中。”
对方平静直视着自己，片刻说：“……印象中，没有。”
“上尉做银翼多久了？”
“5年。”
“我任期间，一直负责我的安全？”
“是。”
他停下勺子，十指相交摆上桌面盯着面前这个相处已经3年，却对他来说唐突的陌生人。难怪，在医院醒来时单凭一句话就让对方觉察异样，还有某些回想来，耐人寻味的细枝末节，放下咖啡杯指出：“上尉，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问……”
“请讲？”
“我们是否……”他尽管保持平静表情，吐个字眼，“认识。”
“……”对方的黑眼悄然无声的眨了一下，似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难道是我的误解？上尉，医院、进门的台阶、走廊搀扶、甚至饥饿的情绪化——我想不出，除熟知了然的朋友，还有什么答案。所以我们应该是——熟知的朋友？”
对方似有些拘谨，开口的缓慢：“不，不全是。”
“但，你没有否认，不是吗？所以，”他缓慢吐气如释重负——这是一个好的开始，至少多多少少他在重拾一些3年里东西，“真不错，抱歉，我把你忘了，上尉，不如重新开始怎么样？做朋友。”
黑眼顿然一秒然后垂下，眼皮轻轻跳动，那领口外的喉结滑动，仿佛在吞咽下什么。
他抿嘴手握咖啡杯转头望向窗外后园中的深绿灌木：“保护了他3年，跟我谈谈，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黑眼的军人默默吐息似在整理烦乱的心绪。
厨房中一片沉寂。
“上尉？”察觉到对方似有难言之隐，他调侃道，“怎么，我不是‘他’，并不会影响上尉‘薪水’。”
“……第一、他很有亲和力，待人处事随和。喜欢让下属叫他‘萧恩行政官。’”
他咽下咖啡评价：“就像‘里根’总统的——‘老爹’作风。”
“第二，呃……面对问题、拥有独道的判断、分析力。能掌控事态发展，倾向自己有利的一面。”对方的视线始终拉在远处的一点上，回避所有。
他点点头：“非常专业，运筹帷幄、未雨绸缪——政治家素质。”
“第三、……” 对方陷入的停顿，喉结艰难的滑动。
他引导性的重复：“第三？”
“很……顾家。”
听完他沉思片刻笑了笑：“听上去，有点像我。谢谢，上尉。你让我感觉，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不那么遥不可及了。那么，上尉，我怎么称呼你？”
对方张张嘴，良久——
“宇。”
他听到对方纯正的中文发音随口：“雨？——Rain？”
“不，我英文名是：R、a、y——Ray。”
“Ray——光辉。他、不……我这么叫你吗？上尉。”
“不，他叫我……”对方抬起那双黑眼，他心脏一种莫名的停顿，好像——匆忙脚步声响打断他的直视，他看向门外，苛纳夫人走进来，见他一脸宽慰道：“原来你在这儿，萧恩，睡的如何？午餐时看你睡的熟就没叫你。”边说边走进门，来到他近前。
“很好，妈。”他点点头。
“那就好。噢，你尝过午餐的小牛肉了？”苛纳夫人看到吃完的盘子露出欣喜的表情，“我非常满意，没有剩菜。”
“当然，‘祖传小牛肉’我可尝出来了。”
“我还为你留了份小甜点，要不要尝尝？”
“真的？”
“当然，这次……”
上尉默默拉开距离，退出这幅母子温馨交谈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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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七章、距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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