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七章、距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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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海丽私人医院的特护房中，不安的检查过后。主治医生简短的对他讲了检查结果。
“通俗理解，记忆倒退？我——丧失了整整3年的记忆？”宽敞而明亮的病房中，他端坐在病床上听完医生述说后，自己得出这个结论。
“是的。”身穿白衣的医生点头，“苛纳先生。”
随之而来是病房的一片沉默，他靠向病床，手习惯性抚向额头，当碰到盖住右眼的纱布时不得不放下。手指交握摆放身前，斟酌再三后，开口询问：“是暂时的？”
“您的脑部CT片，并未显示您有脑部淤血以及其他异常，所以排除脑外伤所引起的失忆。大脑不同于一般的器官组织。它的精密性与质嫩性，使它更容易发生损伤，撞击、震荡、缺氧、甚至情绪浮动都会造成短暂性失忆。通常情况下，我建议这一症状的病人多与家人、熟悉的环境相接触，有助于唤醒大脑潜意识中缺失的记忆。大部分患者经过一段时间，都能部分、甚至全部找回自己的记忆。”
闻此他用健全的左眼扫向病房，百叶窗外他的母亲观望眼神正与之相触，他匆忙的转回视线。手不安触碰下巴：“医生，需要多久才能恢复？”
“很难说，每个人的情况不同。”
“是否能借助其他辅助医疗手段？”他不甘的问道。但医生回答：欲速则不达。令他有些失望。医生静静的退出，透过百叶窗看见，母亲在听取医生述说后，投向内一丝焦虑的目光令他侧目——彼此都清楚医生所说虽是实事，却是最乐观的……最坏的，是他永远无法恢复。
病房一时让他有些气闷，不知如何是好。掀起被单，双腿慢慢下地，刚起身，右膝盖一阵钝痛，他扶床沿低头，罩衫外是膝盖处缠绑的绷带——受伤了？
扶墙慢慢走进一旁的浴室，素雅的瓷砖，干净的洗具，他细细摸索洗台，打开笼头，伸过手，注视着温水细细在手掌留下一串透明的泡沫，再流走，感觉到记忆就像这些泡沫一样，流经他手，却抓不到，勾不着。温水静静在池底汇集溢满整个池，当指尖上水珠一滴一滴坠落，在水面化出一圈圈涟漪后，水面最终又恢复平静。他细细观看这满满一盆水面，它们在视线下呈现全然的透明，但它们却是真实存在的。而记忆却盛在他大脑这只漏水的池子里，一部分正悄然无息的流逝，混然不觉。要不是医生诊断，他根本不相信，这种虚幻可笑像电影情节般的事情会存在自己身上——他会失忆？他的大脑！怎么可能？
整整3年的记忆，就像他一夜之间来到未来，周围是一张张亲人既陌生又熟悉的脸，有什么变了，他能嗅出空气中某种不安、焦燥的气息，或者这一切全来自于他大脑混沌与残缺。坠头双手撑池沿，卸气间捧一把温水，凑近时有点不习惯裹右眼的纱布，笨拙的避开后，洗洗脸抬头直身，镜子出现那张脸令他松下手。
椭圆的脸形，未经梳理的麦金色头发有些凌乱，留海软软盖在宽阔的额头上，右眼白色纱布裹盖，而幽蓝的左眼正茫然瞪着他，挺直的鼻子上有一道划破小伤。由于受伤，脸色暗淡，两颊也有些下凹，有些厚的嘴唇破了个口子，圆下巴因为没刮胡子泛出青色。
皱皱眉头
这是3年后的我？
好像有些不同，哪里他说不上来？也许他应该刮刮胡子，右手此刻无意识伸向台上抓个空，转视线盯台上那个空白，又看看空空的手——刚才他想拿什么？
脑海里浮出某个……
这时敞开的门，响起敲门声。他抬头，镜中苛纳夫人一身黑色针织连衣裙，站在门口注视他。虽然只是3年，他仍能看到岁月已消磨掉母亲曾经的美貌，在双鬓、眼眉、嘴角留下犀利线条。
“萧恩？”苛纳夫人走到他身后。
他平静转过身：“我……”
不知从何说起时，苛纳夫人慢慢将手触及他的脸颊，当不再滑嫩的手指划过时，他感觉有点凉，但没有什么不适——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他释然。
“让我好好瞧瞧你，儿子。都3年没见，有没有长帅点。”
他弯嘴角轻声噗笑：“我记忆中可从未离开过美国。抱歉，妈，我现在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3年里——”说话间，扫见镜中金发男人的脸——陌生的眼神赫然止住他的嘴。
“我甚至不能确定，这张脸是不是我的？”
察觉到儿子不知所措的茫然，优雅的苛纳夫人眼神中闪过一抹怜惜：“放心，一切都会好的。”
轻缓的语调像柔软的羽毛安抚，在他额上轻轻吻触：“我们是一家人，萧恩，永远。”
他点点头给了她一个拥抱。夫人随后拉开距离，轻拍他手讲：“别急，慢慢来。医生讲你可以出院在家静养，等回到家，我会一件件跟你讲。换衣服，我们现在回家，我去叫门口的银翼准备车。”
“好。”他微笑回答，左手去拿毛巾，一个金属的饰物闪光，令他突然停在半空，迟疑举起自己的左手，目光盯看手指久久不移。
“怎么了？萧恩。”
“我结婚了？”他诧异盯看那枚婚戒。
门口他的母亲停下步子，脸上意外的一愣，随后摆上礼节性的笑意吩咐已站停在门口看这一幕的人：“校官先生，请通知我在停车场的司机。”
那名警官随即错开脸回：“是，我现在去。”
他母亲的举动令他心中闪过一丝异样，怎么了？
等那个亚裔警官离开，妇人似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地向他解释：“萧恩，你是在外派索特蓝的3年时间中结的婚。我们与你妻子之间没有正式碰过面，正在设法跟她取得联系，但对方好像……一直联系不上。”
……联系不上？……
“是……这样。”
妇人随即宽慰道：“兴许她被什么耽搁了，回家吧。”
他点点头：“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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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七章、距离（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