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七章、距离（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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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的纽约，寒冷而阴幽，大风追赶着人行道上本来行色匆匆的人群，各式名样的人汇聚成杂乱无章的色素，着正装上班族在红灯路口争分夺秒的打手机。刚拎着购物袋的金发女朗拐手走进另一家专卖店，休闲运动衫脖子挂几根粗粗银链的黑人停在街角，还有几个背着大背包的旅行者抬头望向纽约的天空。
原本的一整片天空已经被摩天大楼切割的七零八落，偶尔白光从彼邻楼群的夹缝中荡下，忽明忽暗。他坐在车内，透过车中玻璃窗看着这幅与记忆中无二的纽约市中心画面，感觉不到自己是否存在这样一个空间内，仿佛玻璃隔出两个时空。车平稳的在19大街行驶片刻，拐几个弯进入一片安静的居住公寓。褐色的玻璃外一座座纽约皇后区高档公寓。然后在一个台阶停下。
校官银翼打开门将手掌压车门框，他弯腰低头出车子，站停在自己家这幢三层高公寓前，3年似乎变化不大，甚至连门前台阶两侧有一片小型绿色花草一如记忆。
伸手推铁栏，刚跨上台阶右腿一倾，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摔去，半空中出现一条胳膊，一把稳稳扶住他。他抬头，是那个亚裔银翼校官？
“——贾斯汀！你大哥有腿伤，你应该扶住他！”
精致的雕有百合花的玻璃门开启，一位管家服的中年人干练的走下台阶，扶过他的手臂。低头致礼：“您好，萧恩少爷，苛纳夫人，贾斯汀少爷。”
他认出是谁，点头致礼：“老吉尔，您好。”
中年管家回他一个微笑：“欢迎回家，萧恩少爷，好久不见。”
他一语双关调侃：“我可不觉得，时光飞逝，离开纽约的家，仿佛就在昨天一样。”
他母亲在后面讲：“快，吉尔扶萧恩进屋。”
“是，夫人。”管家知礼的微笑扶他进了这座公寓。
里面的布置如外面一样，精细而典雅，走道通向二楼的旋转楼梯，楼梯左侧就是一个小型会客室，鹅黄色的墙面，古铜的壁炉已点上了火，高大的落地窗，米色窗帘，围摆着维多利亚式高脚沙发，另一端是餐厅，楼梯后是后门，玻璃雕花门透出后院的小花院，深绿中显示着纽约一贯的隆冬。
带着某种生疏，他缓慢的褪下自己黑色大衣。走进会客厅，已经升起炉火的古铜壁炉上挂着一面镜子，铜炉架上是一个个相架，中间一张全家福，旁边带有几张不同时期拍的照片。
客厅中管家吉尔轻声询问：“夫人，茶点已经准备好了。”
他的母亲摘下黑色羊皮手套，吩咐道：“嗯，摆在会客室吧，纽约的天气真糟透了。”
而他已经走近会客厅中的铜壁炉前，看到那几张照片依旧摆放在原处没有改变不觉欣慰。接过管家老吉尔递过的咖啡，饮了一口，当醇厚的液体流过舌腔，味蕾唤起熟悉的滋味，他轻轻闭眼，享受咖啡的温暖驱赶走体内冷意与生疏。
“萧恩？”他的母亲端着咖啡杯走近他。
他指向相架：“至少这些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
“它们一直维持着你3年前离开的样子。”他的母亲伸手拿起一个相架，“还记得吗？”
当看到照片中的情形时，他会心一笑回答：“当然。怎么会忘记。努贝斯庄园永远是最美的地方。”
苛纳夫人点点头：“海伦娜也是，那时你跟她总是在努贝斯比赛骑马——你们的感情一直不错。”
这话引起他的好奇：“对了，海伦娜现在怎么样？”
“她结婚了——2年前。”
“真的？”他意外咽口咖啡，“真令我意想不到。”
“是啊。”苛纳夫人脸上的遗憾一闪而逝。随后恢复笑脸继续与他聊天，而管家吉尔已经将烤的酥脆的麦角饼和松软的水果蛋糕端进了客厅。咖啡与甜点混合的气味闻来令他松驰而恬静，加之后背炉火的烘温……一股倦意袭上。
当母亲饮尽一杯咖啡，问他是否再添一杯时，他才发现自己已昏昏欲睡。
“抱歉，母亲。”他费劲眨眼，保持端正坐姿，“我有点困，想去卧室睡一会。”
“我怎么忘了，你才出院——去睡会儿，到午餐时间会通知你。”
他点点头慢慢起身跟着管家上二楼。
“请小心，需要我扶您吗？”管家吉尔轻问道。
“不用，明天给我找根拐杖，会方便点。”他沿扶手，走上楼梯中央，采光非常好的走廊直通到底，意外有人站在走廊尽头——正是有张娃娃脸的亚裔校官。对方此刻正脸朝临窗的位置微微垂首倾听手机，不知为何，他驻足静静注视，窗外白色的光线斜打在黑发校官的侧脸及军服上，让这名军人一半银白的光亮，一半灰色的阴暗。
……嗨，萧恩……
……弧形圆窗透出浅浅金色，某个人影站在门内，他转回头开口说……
……“什么……”——
“——萧恩少爷，这两位是负责行政官随身安全的银翼。正对整幢公寓进行安检。”管家吉尔话响在耳边，让他有种跳脱虚幻的唐突——刚才，是什么？视线才反映过来，再次对焦对方。
垂首听手机校官抬眼，短暂目光在走廊两端相遇，然后结束通话合起手机，大步穿过走廊向他走来。另一个银翼迟疑间，匆忙跟在那名校官后面。
近前，银翼警官，端正的敬军礼：“您好，苛纳行政官，银翼代理校官，韩芮宇。您在纽约的人身安全将由我全权负责，这位是我的副手——亚汶•罗维特少官。”
他蓝色左眼平静正视一秒，然后伸出手：“您好，目前在……”
“正在对您卧室进行必要的安检。”
他清了清喉咙露出一个笑容：“我已经看到了，您非常尽职，在我表示感谢之前，向您提一个要求。”
“请讲。”
“请在安检之前，事先请示我——特别是我的房间。”他言明，“在保有安全性的同时，我以及我家人的隐私同样重要。“
叫亚汶•罗维特的副手小伙子听他这句话，诧异间半张嘴随后快速闭上，而校官却瞧不出任何表情，一脸沉静点头：“我对刚才的越礼向您道歉，行政官。我会注意。”
“那就好，谢谢您尽职的工作。”
他径直穿过对方，一挥手关上居室门，空荡寂静的房间召示独自一人后终于卸下一切的伪装，吃力坐倒在沙发中，叉开双膝，手掌捂住整张脸，然后撸过金发，扶抓在脑后。
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家中相同的摆设，相同的照片，这里每一件物品都停留在当年模样——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除了时钟上日历，如影随形的银翼、还有母亲眼神中的不安，某些虚幻……他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幻觉？记忆？他们存在像一根刺，扎在记忆某处隐隐做痛，似幻似真——隐约中，提醒着他脑海的镜像，存在黑暗的裂缝。
而每当他拼接搜寻时，却如浅沙作画被一波一波海水冲涮了无痕无迹。
焦燥与不安如一缕游魂，无声无息接近、附着、甚至好像通过身体的每一个毛细孔渗透进来，压迫的他，喘不过气。
他深呼吸，拳头支嘴轻咬着，鼓起勇气，撑沙发椅站起身，走到床头柜旁的光感屏前，抽出键盘。坐床沿带上眼镜，在搜索引擎中键入：萧恩•苛纳、索特蓝独立行政官、几个关键字。一堆新闻以及相关报道相继显现在屏幕中。
他快速的游览，拿出光感笔，将一条条新闻进行摘录，并标注时间，进行排序，分成几个类。
一、索特蓝政府官方新闻发布的：
其中，他本人亲自发言从2052年12月份——2055年2月，一共五次，令他惊喜又庆幸，竟然看到纽曼•琼斯老友的身影。
二、是有关他以及索特蓝政府的相关新闻报道。
将那五次视频完整下载后，支下巴，眼镜映出屏光一片荧蓝一一观看，原本茫然无措的心情却平静下来，荧屏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时而义正词严、时而慷慨激昂、时而自然幽默。当手扶发言台的自己，诙谐的自我调侃。不知不觉，仿佛吞下一颗定心丸，他嘴角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不错，这就是他。面对发言台，从来就是如鱼得水，从容应对，临危不乱，富有感染力。也许他是丢失了记忆，但并不代表他丢失了控制应变的能力——失去过去，不代表不能控制未来。
视频播到最后：
“……它的设计真漂亮，我的目光都为之吸引。”
“哦，结婚快3年了。”
“真的？恭喜！”
“谢谢。”
“她真是位幸运的姑娘，长什么样？”
“幸运的是我。对方，乌黑头发，眼睛很亮，做的中国菜——非常好吃。”
光感笔尖停在半空，视频中的他，眼神中流动出幸福的真挚——他诧异那种表情会出现在自己的脸上。
他真结婚了？
那么久？
左手慢慢举起，在莹蓝冷光中，戒指泛出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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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敬请待期下章——
（月榜好难爬，背个蜗牛壳，一步步向上爬ING。。。。55555。。。）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七章、距离（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