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良药》Calabash

45、另一个九年

　　连宋不答，接过钥匙开了门，看祝小喻把卧室和客厅看了一遍，我妈真不在。还没等她把包从脖子上掳下来，连宋已经贴过来吃凉皮了。她支吾着说，我好像该洗头了。
　　许如意摔倒了，丝袜磕破了，腿上也磕出了血丝。万良过来抱她，她半躺在他怀里说，万良，九年了，我喜欢连宋九年了。他知道吗？她的凄楚模样看得万良揪心。他低下头慢慢抱起她说，知道。连宋聪明。他是太聪明了，还是太蠢了？我看他是没心！许如意鞋跟崴了，她一脚踢掉了，两脚就落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万良一见不得了，赶紧先整个抱起她，跑两步，又退回来拿她的鞋。他要知道，他为什么不可怜可怜我？可怜来的不是爱。万良倒是清醒的。他说，如意，我也喜欢你九年了，你知道吗？许如意说，你就装吧，别用我的台词。万良说，你的眼里心里只有连宋时，你是看不到别人对你的付出的。像你看不到我的存在，连宋也一样。我们只不过都每天都在欺骗自己不去相信罢了。许如意坐到车后座，接过万良手里的鞋扔一边说，跟了连宋这几年，你倒脑袋变亮堂了。万良说，如意，连宋是个懂爱的人，所以他活得苦，活得难受。他还懂爱，我看他懂个P！许如意毫不留情地骂他。万良苦笑一声说，他只是钱少点，穷点而已，否则我们也跟他做不成朋友。许如意懒懒地说，我看他也是个势利的。万良说，他要势利，你能看上他？许如意叹口气说，这你说对了，我就是看上他穷还不觉得自己穷，还觉得自己很有气骨。
　　万良接着许如意的话说，连宋是明白人，他对你是感恩的，否则也不会分那么多钱给你。许如意掐了掐喉咙，说，我倒成了贪财的小人了，万良，你这不是让我跟他纠缠不清吗？我看你就一帮凶。万良摇下车窗说，情不自禁时，哪顾得上那么周全。许如意又斗志昂扬起来，就你是情圣！我看你们俩，一个潦倒，一个落魄，都TMD是腌货。万良扑哧一声，你只要开心，怎么说都好听。许如意就拿包敲了下万良的头，亲爱的，别敲头，傻了没人疼你了。许如意不管又敲他，去死吧你。
　　咒死这个连宋，活该没人要。万良听着，任许如意折腾。我怎么没眼泪呢，可见我也不是真心喜欢这个家伙。万良说，如意，前面有家菜馆，把车停下吃点饭吧。许如意嗯了一声。万良打开车门扶她，她忘记穿鞋，脚下一滑又扑到万良怀里，你趁火打劫？许如意反打一靶问。万良也不解释，把鞋给她取下来。许如意不放过他说，我现在可使劲盯着你呢，我眼里全是你，你别想使什么小心机，我就投怀送抱了，要投早投了。万良也不生气在前面带着她。她去洗手，他先把菜点好了。她的口味他知道。许如意坐下看了眼上来的菜，也没再发脾气。二人倒相安和气地吃了顿饭。
　　吃完送许如意回家，到了万良却看见许如意闭着眼。他轻轻说，如意。如意也不睁眼。他就坐在车里陪着她。大约五分钟，许如意强装不下去了，说，你不是挺有力气的吗，抱我上楼，我脚扭了。万良三步并两步抄起她，许如意并不瘦，万良觉得她抱在手里的感觉刚刚好。他也觉不出沉，因为心跳得极快。
　　许如意说，手酸了吧？万良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幸福里，丢给他一个橙子，劳逸结合。万良放桌上滚了两下，用手剥开。刚想递给许如意，许如意却已经嘴里叨了一片看他。她直接用刀切开四瓣，像她这个人。万良吞了吞口水说，如意，放了连宋吧，他也可怜。许如意就冷哼一声。万良说，我挺佩服他的，也只有他敢用这一招。许如意说，他是算准了我不会杀了他。万良说，我们都是局外人。他心里也是走投无路了。许如意说，他莫不是下跪了吗？万良说，结很深。许如意说，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万良说，应该是初恋。我还初恋呢，许如意不屑地说。我也是，万良慢慢吃了片橙子。不要脸，许如意白他一眼。橙子很甜，万良觉得。
　　两人躺在床上，连宋若不先开口说点什么，估计祝小喻就会一直闭着眼睛。他说，，小喻，咱能不杀生了吗？
　　杀生？杀什么？你别吓我。连宋沉默了一下，祝小喻马上明白他指的什么。两人都齐齐叹了口气。祝小喻腾地起来，呀，把威廉忘了，我得打个电话。你给我躺好，连宋一马把她扑倒，我已经打过电话了。放心，丢不了。丢了我把我赔给你。祝小喻一听里外全是他啊。她轻轻往他胳膊那蹭一下，这怎么回事？没事了。上次你不是说是阴谋吗？小手段。连宋，你不会被人害死吧？连宋刮刮祝小喻鼻子，。他们心急了点。你知道是谁？大概猜得出来。
　　你还回去上班？
　　业务其实早就分离出来了，就是天天照个面而已。
　　就你们那P大的公司也搞政治，真是可笑死了。
　　人不火已，天诛地灭。
　　你不会要失业了吧？
　　可能会。
　　我先说好不养你啊。
　　连宋好脾气地逗她，我吃得少，你分我半碗就行。
　　不行，祝小喻重重地压了下连宋的胳膊。
　　还不行？我知道了，我刚才的动作不太规范，力度也不够，时间也不达标，我重新来。
　　不行，哎，我说得不是这个。
　　连庆，你怎么还没回学校？连宋问她。啊，连庆一副愁容。我想晚几天再回。你不怕落课吗？你的研究生还准备考不考？
　　考啊。考你还不抓紧回学校。我不和你说了，我找小喻姐。她不在。连宋直接挡了。哥，你现在是典型的还没娶媳妇就把妹给忘了。早知你这样薄情，打死我也不帮你。连宋说，我看你也欠打。连庆又软下声来求他，哥，我真有事，让我晚两天啊。我把票都改了。什么事？连宋大家长似的冷着一张脸。我想出国。切，连宋笑，你水平行不行啊？不行抓紧去补啊。记得申请个有资学金的学校啊。我没拦着你啊。连庆说，哥，你能支持我一下吧？支持什么？我肯定支持，不仅大脑支持，双手也支持。
　　哥，我说的是学费。那还是让我去吧。你哥我马上会破产。
　　瞧你那熊样，都是脑子烧坏的小朋友才喜欢你的画。小朋友，没错吧？你那水平就是画给小朋友的。哼。
　　连庆气呼呼地走了。拔了路边一棵狗尾巴草，放嘴里嚼两下，吐出来，又恨恨地跺两下。
　　这个死连宋。
　　连宋跟祝小喻说了连庆的事，祝小喻第一反应就是，连庆是不是谈恋爱了啊？谈恋爱还出国？连宋不解。她要出国吗？哪个国家？我没问。她就发神经，天天一阵一阵的。哎，等等，这事有点巧啊，不会吧？祝小喻也变得神叨叨。连宋说，一个神经就够了，你别神经了。
　　祝小喻给威廉打电话，威廉说他在学校呢，祝小喻说你自己？威廉说，不，有庆。有庆？祝小喻费劲想了一会，哦，还有一个庆。好吧，案子就这么用电话给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