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爹》乐乐威斯

4、2、骆禾羽（中）

　　颗粒分明的黄姜饭配上香辣浓郁的咖喱鱼头炉，让咖喱拥护者韩育陵意犹未尽，他记下那家弟弟请客的印度餐厅，想隔天芦绍宗来了就带干爹去吃。

　　饭后，炎育旗送韩育陵前往已订房的五星级酒店，韩育陵早前就回绝父亲和弟弟邀他同住的提议，炎允赫还强调住的不是老家那个偏僻地方，是炎育旗婚后买下的公寓单位，三房一厅，两浴室，宽敞舒适，多出的一房未来会布置成孩子的房间，但现在仍然是客房，而且还不曾有人住过。

　　韩育陵倒不是抗拒和炎家人住，更不会在乎住的地方不比自己在台北的豪华住所，他的理由很简单，他若是一个人来就会住，可干爹芦绍宗也会来，他是一定不会离开干爹身边。

　　虽然已和炎允赫和解，也算是接纳骆禾羽，但韩育陵心中还是有个轻重悬殊的秤，在他的秤上，他那四位干爹任何一位站上去，都具有绝对的分量。炎允赫心知肚明自己的分量无望超越那四人，自然不再勉强韩育陵‘回家’。

　　韩育陵不让弟弟帮自己背行李到房间，他要弟弟早点带父亲回家休息，说等他和骆禾羽谈过店面的事就会去找弟弟。

　　“哥，你难得回来，不用费心这麻烦事，你来我家里吃饭就好啦。”炎育旗无奈地看哥哥。

　　韩育陵毫无被说动的反应，反而一脸理所当然地拍拍弟弟肩膀说：“就是难得回来，我做哥哥的才必须为弟弟费心麻烦事。”说完他就背过身走进酒店，抬手潇洒地和弟弟道别。

　　炎育旗看着韩育陵走向酒店大堂的柜台，不自禁回想起很久以前，他们两兄弟也曾在相似的地方见面，还起了争执，那个时候，背过身离去的人是他，拼命从后面追上来的人，是韩育陵。

　　哥哥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把弟弟当宝贝的哥哥。炎育旗轻声叹气，快步跑回停在计程车候客处的车子。

　　韩育陵办好入住手续，拿了房卡，回头见弟弟已经离开，即把行李交给酒店员工，请员工替他把行李送进房，他则是到大堂找个位子坐下，点杯威士忌，跷着腿写意地滑手机，看看最新的选情报导。

　　两杯威士忌见底后，酒店正门外忽然驶来一辆拉风的银色宝马跑车，韩育陵立刻起身小跑过去，坐在驾驶位的人从内替他把车门推开，一旁的酒店职员见状马上上前扶着车门。

　　韩育陵坐上车，驾驶位上的季鹏看了他一眼，一幅不可思议状地摇头，“阿靖说你逆生长真是说对，看你这样子，说炎育旗是你哥都有人会信，我听说肉毒杆菌打多了会面瘫，你还是适可而止。”

　　“我才没打，是跟着路哥的养身秘籍才能青春常驻，酒不能喝烟不准抽，还不可熬夜。”韩育陵系上安全带，车子随即就驰入市区，车速平缓，和开来的时候那仿佛电影‘速度与激情’那样的气势天差地远。

　　“这个给你。”韩育陵从上衣内侧口袋掏出一个扁平长盒。

　　季鹏挑眉，意思不是问盒子里是啥？那精致的盒子外展示得很清楚，是Gurkha黑龙雪茄，限量生产的高级雪茄，一根就要价上千美金，这一盒子要十万，一般人可抽不起，季鹏至今只抽过一次，是路卡当年接管韩封地盘当老大时赏他的。据季鹏所知，路卡曾拥有不仅一盒子高级雪茄，而是一柜子。路卡和韩封最大的差异就是花钱的态度，韩封把钱花在各种生意投资和人情收买，衣装行头虽也讲究气派但并不过分奢华。路卡则不同，全身上下没一样不是奢侈品牌，他喜欢高调地表明他钱多得可以当冥纸，别指望他对任何人低声下气。

　　“之前你帮我那么多，这点心意希望你收下。”韩育陵笑眯眯，把盒子放进车里的置物柜。

　　季鹏讪笑，前方路上车辆稀少，季鹏忽地催油门，跑车这才像个跑车那样飞驰起来。

　　“我看，你是想收买我，要我对你今晚的行程守口如瓶吧？”季鹏说。

　　“嘿嘿。”韩育陵赔笑，“不为难季哥，山高皇帝远，封哥没空理我，只要瞒着宗哥就行。”

　　季鹏无奈摇头，“我都来接你了，就没想过不让你玩得尽兴，你只要别玩得过火，闹得我没法收拾就好。”

　　“还是季哥最有意思！”韩育陵用拳头撞一下季鹏肩膀。

　　不一会儿，季鹏的车就停在一家招牌写着‘家庭式休闲养身馆’的三层楼店面外的贵宾停车位。韩育陵下车后抬头看这养身馆，看见那招牌之上还有一个仅画着图样的圆形招牌，那图形像是由水墨泼出的粗犷线条，很是气派，图形形似一只蛟龙，但仔细一看其实有强壮的四肢，原来是麒麟，这麒麟在一般人眼里就只是麒麟，韩育陵则是很快就认出这是韩封纹在胸前的那只简化后的模样，据韩封说，他身上的纹身是出自一位大师的封笔之作，后无来者，独一无二。

　　“现在天还大亮，看不出什么特别，等会儿天黑时你可以欣赏一下。”季鹏点起一根韩育陵孝敬的雪茄含在嘴里，看他脸色实在说不出的陶醉。

　　韩育陵点头，跟着季鹏走进大门，确实如季鹏所说，虽然那麒麟招牌不寻常，但店面的整体外观还是很符合‘家庭式’的感觉，色系温暖、简单高雅。季鹏这么卖关子，韩育陵满心期待天暗下后亮起的霓虹灯会营造出怎样的感觉。

　　“老板好。”柜台两位打扮端庄得体又美丽的年轻姑娘向季鹏行礼，微笑着问好，接着就对韩育陵点头，韩育陵戴着大墨镜和口罩，没被认出来。

　　季鹏走近柜台说了几句，就招手让韩育陵跟上，把韩育陵带到电梯间去。

　　“给你。”季鹏把一张写着‘贵宾卡’的银白色卡片递给韩育陵，“你要是有机会再来，用这卡，店内消费全免。”

　　“那怎么好意思，季哥的生意，我来支持是应该的。”韩育陵不拿卡。

　　季鹏吐一口烟，把贵宾卡塞进韩育陵外套口袋，一边说：“凭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开那么大的馆？虽然你堂哥有投资，不过最大的股东还是封哥，只是不挂名而已，封哥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其实还是大老板咧！”

　　韩育陵愣愣地眨眼：“封哥没跟我说他有投资啊，他只说前阵子他和路哥回来的事被警察知道，结果警方就盯上了你的酒廊，害你生意难做，所以才把酒廊收了，开起养身馆。”这也就是韩育陵会大手笔送礼给季鹏的原因，“再说，封哥其实都没跟我要过钱，我每次给他的银行卡汇钱，余额都没有少，就连他和路哥开的拳馆也没用上我一分钱，用的都是路哥之前开餐馆攒的储蓄。”

　　“是吗？”季鹏脸色看不出有任何惊讶，他步入电梯，韩育陵跟进去。

　　“原来封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私房钱。”韩育陵望着电梯顶思索，韩封和路卡的银行卡都是用他的名字开户，这两人若是用实名开户，指不定哪一天就被警察摸上门或是直接冻结他俩帐户，韩封若是有私房钱，那是藏在哪里呢？绑成一捆一捆地塞在床褥里当棉花用吗？

　　“无论如何，这卡还是该给你嘛，封哥的东西，给你是理所当然啊，不是？”

　　“这么说……我是没法反驳。”韩育陵歪脖子。

　　季鹏先带韩育陵到品酒室，家庭式休闲养身馆为什么有品酒室？季鹏的道理还蛮合理，说家庭式休闲就是一家人都能做上各自喜欢的事，若父母只能和孩子一起待在顶楼的儿童游乐区，那这一趟根本不算休闲，而是疲惫吧！所以，休闲馆必须得备有大人喜欢的活动才行。

　　季鹏说的真没错，进入灯光略为昏暗、各种款式的座位排放稀疏、有静僻的角落也有看得到窗外街景的开放空间的品酒室时，座位有一半都坐了人，桌上有红酒、白酒、烧酒、啤酒，各有所好，看上去大多数是正在谈正经事的白领阶级，少数是一派悠闲地独酌，大概正在等候此时正享受着按摩或泡温泉的伴侣。韩育陵可以想象这地方到了晚上就会聚集全然不同的客户群。

　　季鹏带韩育陵到酒窖，酒窖不大，不是可以坐下来喝酒的地方，空间都只为更好地存酒而设计，韩育陵四周望，看见不少昂贵稀有的名酒。

　　“这个怎样？”季鹏拿起一瓶麦卡伦55年威士忌，瓶内深沉的红木色液体映出韩育陵发光的眼神，答复不言而喻。

　　季鹏把韩育陵带到贵宾厢房，房内有高级的影音设备，可以看电影和唱歌，但这两样韩育陵都没兴趣，美酒当前，他当然只打算喝酒聊天。

　　韩育陵喝酒坏事已不是两三次，干爹们已经严格规定他必须戒酒，但韩育陵不服，因为芦绍宗也爱品酒，夏穆是红酒爱好者，韩封天气一热就要喝冰啤酒，路卡自从戒酒瘾后喝得最少，为了让干儿子服气，他宣称从此滴酒不沾，韩育陵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答应干爹们这条规定。

　　至于犯规怎么办？自然是皮肉苦来偿，疼还是其次，韩育陵更怕耻啊！他都是两个孩子的爸啦！于是，韩育陵轻易不敢犯规，因平日里在他身周的人都不会为了纵容他而帮他隐瞒，连叶雅琪也不会。

　　季鹏比较特殊，他虽然很听韩封和路卡的话，但是他没有像保姆一样去看顾韩育陵的心态，韩育陵开口邀喝酒，他就献上最好的酒，当然也会确保韩育陵的安全，其他的事他则不多虑。

　　韩育陵此趟回国是为了选举投票，话匣子一开自然就是和季鹏聊这事。季鹏说，选举就是靠洒钱的策略，韩育陵探问是否有人向季鹏买票，季鹏坦然说这事从前是有，那时候他手下有几十人，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把酒廊关了之后，道上流传他遭手下背叛，势力已归零，不过其实是他把那群手下都遣散，每人都分得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要这些人以后若是被问起，就说他季鹏不浑了。

　　“那以前……封哥一定是很多参选人的买票对象吧？”韩育陵压低声音问。

　　季鹏笑眯眯，吐出口烟后回道：“封哥不赚这钱，他说，那些脑满肠肥的地方议员都是披着高尚外衣的恶人，参选不是为了为民服务，而是觊觎当选后的虚荣以及财富，这种人和流氓没有分别，封哥说，凭什么拿一点小钱就要他帮忙捧一个素不相识的同行上位？”

　　韩育陵笑，这果然是韩封的风格。酒过三巡，两人的话题开始轻松起来，季鹏对韩育陵明显比从前放得更开，从前他因为身份上的顾虑，都会避免和韩育陵有无关紧要的交流。

　　“阿靖也被你赶走了吗？我觉得他舍不得走吧？”韩育陵已有点醉意，大起胆子问私人问题，“其实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吧？”他挑眉看季鹏。

　　季鹏哈哈笑了两声，调侃韩育陵：“这么明显的事你也得问个明白，是不是太迟钝了点？”

　　韩育陵尴尬，低头为自己再斟满一杯酒，嘟哝问：“那怎么不见他呢？”

　　“哦。”季鹏靠着沙发，抬头舒爽地呼出一口烟，貌似很享受地说：“昨晚做得凶了，爬不起床，晚点应该能来吧。”

　　季鹏黄腔一开，韩育陵也不客气了，开始虚心讨教季鹏的技术。韩育陵在柏林和叶雅琪久别重逢那晚，虽然确实让叶雅琪给他机会居上位，但第一次毕竟生疏，怎么都不到位，那之后偶尔他想再来，叶雅琪由得他，可最后总还是要让叶雅琪再反压上来才能达到最高的兴致。韩育陵试过干爹们教的姿势和进入的方法，但总学不来，芦绍宗的太温柔，他没耐性也没耐力；路卡的太考身体柔软度和挑逗技术，他没那个能耐；韩封更不用说，太霸道又粗鲁，他做不来之余也不忍心那样子对他老公。

　　酒瓶里的水平线已低于一半，韩育陵要再倒，季鹏居然阻止他。

　　“一会儿再喝，现在该是晚餐时间，饭后续摊。”季鹏叫来员工收拾厢房，领着韩育陵走出休闲馆。

　　此时天色早就灰蒙蒙，所有店铺的招牌和霓虹灯都亮起来。韩育陵站在季鹏指示他站的地方，抬头一看，那栋白天看起来高雅明亮的小楼，此时完全变了个样。写着‘家庭式休闲馆’的招牌被夜色给隐藏，楼顶的麒麟招牌亮起来，黑底隐入夜色，麒麟则是金色的霓虹灯，有规律地一闪一烁，营造出麒麟在蠢蠢欲动的视觉效果。小楼的窗户四周也亮起金色的霓虹灯管，这些灯管在白天根本看不出来，灯管经过巧妙设计，制造出仿佛云雾缭绕的效果，整体一看，小楼似乎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峰顶上站着一只神气活现的麒麟。

　　“再等等。”季鹏打住韩育陵刚要出口的赞叹，韩育陵好奇地眨眨眼，忽然，峰顶的麒麟消失，楼身又亮起一组灯管，仿佛是麒麟绕着山峰腾云驾雾了一周，没多久，又回到山峰顶上，样子看起来居然不一样了。

　　“上面的麒麟有五种变化，麒麟每五分钟下山一次，上去后就会变一个样。”季鹏解说。

　　“太厉害啦！谁设计哒？介绍给我！”韩育陵诚心赞叹。

　　“概念是来自路哥，麒麟的图形是夏少爷画的，工程是宗哥介绍的承包商，宗哥还有些电路设计的知识，和承包商集思广议设计出来。”季鹏答，一边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跑车。

　　韩育陵用手机录下麒麟再一次的下山之后，季鹏招呼他上车。

　　“那封哥除了出钱就没动脑。”韩育陵在车上吐嘈韩封。

　　“麒麟会有五种形态好像是封哥的意思。”季鹏启动车子，耸着肩说，似乎不是很确定。

　　韩育陵从车内再看那小楼，喃喃道：“五种形态……是……他们四个，还有我？”

　　季鹏笑，“那还用问？”

　　车子驶出停车位，开进了大道就加速行驶。韩育陵没问去哪，他相信季鹏一定会让他尽兴而归，果然，季鹏来到一家海鲜餐馆，这餐馆是有名的老店，有韩育陵特别爱吃的辣椒螃蟹！

　　季鹏已订了厢房，餐馆的厢房都是大桌，韩育陵觉得就两个人吃饭要到厢房太浪费，季鹏笑说这餐不是他请，不用省。

　　“晟哥请？”韩育陵问。

　　“哟，亏你是人家亲戚还不知道？炎育晟不是这里出生，投票区不在这儿，所以得回家乡投票。”季鹏说完就叫来服务生，说可以上菜。

　　韩育陵接着猜：“佐治哥？”

　　季鹏摇摇头：“他也不是本地人。”

　　韩育陵准备开口要季鹏别卖关子，厢房的门就推开，进来的是阿靖。

　　“哎！大明星！好久不见！你怎么不会老啊？”阿靖依然没什么变化，衣装打扮还是像个在酒廊看场的地头蛇。

　　韩育陵和阿靖打招呼，想到季鹏描述昨晚上怎么折腾，他体谅地赶紧请阿靖就座，还给他倒茶，他倒是不相信这顿饭是阿靖请客，阿靖若要请，一定是季鹏掏腰包。

　　“人呢？”季鹏点烟，抬眼问阿靖。

　　“外面遇到熟人，在聊天。”阿靖一边说一边吃餐馆招待的花生米。

　　韩育陵狐疑会是谁？他仔细再想一想，忽然恍然大悟，无奈地瞅着季鹏皱眉头，季鹏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尴尬地笑了下，拍拍韩育陵肩膀安抚：“我的酒廊倒闭，他也帮我不少，人情债必须还，你就当给我面子。”

　　韩育陵无言以对，然而无论多不愿意，他都不想让季鹏丢面子，除了认命就别无他法。

　　须臾，服务生送上热腾腾的辣椒螃蟹和鲜味扑鼻的鱼头炉，韩育陵看见这菜色就兴奋地扬起大大的笑容，但这笑容旋即就因随着服务生一起进来的骆禾羽而敛去。

　　“哇，骆总裁请客，一道螃蟹一炉鱼，真阔气。”韩育陵单手托腮看骆禾羽。

　　骆禾羽脱下驼色外套，阿靖替他拉出韩育陵位子对面的椅子，帮他把外套挂在衣背，季鹏则给他倒茶。

　　骆禾羽坐下时叫住准备要走的服务生，微笑着吩咐：“我的客人说一道螃蟹一炉鱼就够了，那海参和龙虾不用上，给我送到外头坐三号桌的客人，啊还有，配螃蟹的烤馒头也不要了。”

　　“馒头我要哒！”韩育陵大叫，辣椒螃蟹没馒头像什么样！

　　骆禾羽看向韩育陵，戏谑着问：“海参和龙虾呢？”

　　韩育陵撇过脸，“我又不是脑满肠肥的议员，吃那么多肉做什么？炒一盘虾米空心菜来。”

　　骆禾羽摇头笑，向服务生点韩育陵要的菜，还多点一份饭后甜点，焦糖布丁。

　　服务生走后，现场陷入一阵静默。韩育陵一脸不爽快地吃花生，阿靖懵懂地左张右望，季鹏默默抽烟。

　　骆禾羽慢条斯理用热毛巾擦擦手，拿起筷子，“不用客气，开动吧。”

　　季鹏和阿靖拿筷子，韩育陵还在嚼花生。

　　骆禾羽不以为意，自个儿夹了一口鱼肉吃，看看手表说：“船两小时后开，吃饱了出发刚刚好。”

　　韩育陵这下好奇了，却又不问骆禾羽，只看向季鹏。

　　季鹏夹一只螃蟹钳到韩育陵碗里，一边说：“五星邮轮，有赌场，可以玩个痛快。”

　　韩育陵再次像看到好酒那样眼里发光，他‘家教’太严，赌场这样的地方，他家大人和管家保姆们都不准他去，怕他惹事。

　　“我身上没带多少钱。”韩育陵两手抓起螃蟹钳开始啃。

　　骆禾羽的筷子伸过来，把一块鲜嫩鱼肉放到韩育陵碟子。

　　“今晚我做东，赞助你五万，输了没关系，赢了还我本金就行。”骆禾羽说。

　　韩育陵放下螃蟹，两手指夹起一个带黄的螃蟹壳，扔到骆禾羽碟子上，“谢谢招待！”他爽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