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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鬼切丸 之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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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攥在手里，至始至终没有松开。
将命运寄托于他人网开一面，何等的荒唐。
“铛——”
激昂的兵器碰撞声刺破长空，墙上的贴纸簌簌落下。
突如其来的反击使鬼切不禁后退一步。
和那个时候一样，他感受到了冰冷的压力。
香取借力滑到墙角，不，不如说一头撞上了厨房拉门，气喘吁吁地对鲜血淋漓的手臂施咒：
“以「百鬼之主」之名，共生吧，百鬼！”
茶几上的式神录发出青幽的光泽，无数文字像水般在手臂上流动，紧接着，它碎成了细小的金色颗粒，在少女断臂处重新显现。
——完好无损，如新生儿的肢体。
源香取的身体早在十年前损坏，胸口以下靠式神录维持，只要灵力充足、契约还在，就可以无限制修复。
唯一的缺陷是式神录得在五米之内。
躲过致命一击也拉开了距离。大厅长八米，茶几差不多在中间，到了极限。
她咬了咬嘴唇，说出平时那句话。
“哎呀呀，真是麻烦。”
◇
白藏主后知后觉，摸摸脸上飞溅的液体。
粘稠、猩红，熟悉的灵力。
“这……这是……香取大人……的血？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来的太快，白藏主上一秒还吐槽好好的刀怎么成了家政员，下一秒一条断臂从眼前飞过。
——甩了他一脸血。
敌、敌袭？
无声无息入侵源氏工房，至少是冠位级别的魔术师，时钟塔来抓人了吗？如果是香取大人的确有被「封印指定」的资格，可那种欺软怕硬的组织怎么敢……不对，伤害她的有点眼熟……
“源赖光——出来挨打！”
白发的恶鬼神志不清，重复同一句话犹如野兽咆哮。只见他扬起本体，对准墙角的少女。
“哗——”
“铛——”
拉门腰斩而折，悬挂的靶子一刀两断，击穿红心。
香取用薄绿挡下，再次借着力道滚到窗口。她直起身子，斜眼打量对方，淡淡的语气背后有些挑衅。
“清醒一点如何？他已经走一百个十年了。”
“源赖光……别想狡辩！”
如果不是那振刀，白藏主无论如何都猜不到恶鬼的身份。
源氏重宝，如假包换。
一刀落空，还要再来。
“骗人的吧……源氏的传家宝，居然是……鬼？”
小白记得——那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契约达成后又以同伴之礼相待。他是全身心献给主人的刀，连自身意志都能扭曲。
这样的鬼切怎么可能噬主？
会不会魅妖吃多了？
不，现在不应该纠结这些。
“……糟了糟了，香取大人有危险！我我得想办法呀！”
香取念咒时，式神录发出了光，毫无疑问断臂是靠它修复的。而且……大家都在里面，召唤出来一定能制服发狂的鬼切，为什么没这么做？
他明白了。
是距离，是因为距离不够！
源香取毕竟不是原主人，也没有安倍家的血做媒介。晴明能凭空召唤签过契约的式神，但她不可以，必须用手接触，将自己的灵力传送到里面才行。
可惜命悬一线没来得及拿走。
小白立刻大喊道：“香取大人，我这就把式神录扔给你！这样——”
这样一来就可以结束，太好了。
“别动！！”
出乎预料的，少女制止了。
语气相当强硬。
“您在说什么啊？只要拿到式神录就可以叫大家来帮忙了、就可以结束战斗了！”说着，他摆出投掷的姿势。
“我说不——要——动！白藏主，我命令你快停下！”
从未见过如此严厉的香取、乃至用上了“命令”二字，小白愣住之余感到焦虑。
“好、好……我听您的……”
“可是鬼切砍您怎么办？”
“问题不大，两次都占不到便宜他不会轻易靠近了。听我说，白藏主——你拿好式神录，慢慢地、慢慢地移动到书架，选一本朝我扔过来。”
小白一头雾水还是照做了。“砸到会很痛的哦，您躲着点吧。”
不，根本不用躲避——
《源氏物语》飞到空中，马上成了纸屑。鬼切身后渐渐出现了一只悬空的鬼手。
“被鬼手切碎了！”小白把式神录藏在怀里，心有余悸。“还好扔的不是这个！”
鬼手原本是茨木的手臂，在罗生门一战中被鬼切砍下，后被驯服。平时隐藏起来，战斗时则显现协战。
香取一点都不意外，目光淡薄地掠过纸屑，不如说她早已等候多时。
“果然鬼手会发动攻击……”
她冷静地推理。
“鬼切的目标是我，一旦有物体靠近就会判定成我的同伙、或者给我的支援。在狭小的室内，无论怎么扔都会被砍到，而且躲避的空间有限……”
既然如此——
“结界——碎！”
薄绿划破窗户，香取纵身跳了出去，抬起手臂护住眼睛，向腿部施以短时间强化的术。在落下的一瞬，刀尖入土，以薄绿为点固定自己。
“源赖光你——”
鬼切处于混乱状态，但武士精神还在，本以为能和这个大骗子来一场死斗，他(她)竟跳窗户逃了！
“你简直不要脸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方的回答得坦坦荡荡——
“呵，打不过还正面刚，以为和你一样憨？”
香取拔刀，撒腿就跑。
“小白你带上式神录，绕到前面给我！这是‘命令’，一定要在五米以内！”
“姓源的，给我回来——！”
“呜呜呜香取大人等我呀！”
一人、一刀、一妖，一路狂奔。
偶然撞见行人，对方感觉几缕阴风飘过，裹紧衣服之余听见狐狸嚎叫。
因为发生在晴明祭之夜，不久后成了冬木的都市怪谈。
／2
跑过三条街，香取停下来歇一会。她是速战速决的类型，体力和筋力都只有E。
“唔…鞋带要断了……”
香取穿的是一双平底木屐，绳带穿过两边的小孔系成人字。人们喜欢在祭典上穿木屐慢悠悠的散步，像这样“跑马拉松”，不坏才怪。
她蹲下来，在断处系了个结。
短短几秒鬼切追了上来。
“源赖光你好大的心，还敢背对我系鞋带！”
小白紧随其后，想绕到香取前面，几次都被鬼手拦下，只好把式神录死死护在怀里。
见少女停下来，他欲哭无泪。
“香取大人！都这个时候了，您怎么还有心思管鞋啊？不怕被鬼切砍吗！脱了赶快跑哇——”
这脑回路也太难懂了叭！
果然，鬼切举刀高喊：“源赖光去死！”
这时，香取猛然回头，瞳孔溢出了浅灰色的雾气。“静止吧——冰封之魔眼！”
鬼切的时间暂停了一秒。
她手腕抖动，甩出一支棍状物体。
“符咒——爆！”
时间开始流动。
——鬼切的右肩炸了。
在鬼切的视角，爆炸仅在一瞬间发生，产生的热浪和能量一股脑的涌来。他猝不及防，被冲飞了好几米。
“咳……咳咳，是源氏的起爆符吗……”
他挣扎起身，拔下插在肩膀的小棍，尖尖的、长长的、凉凉的，样子是那么熟悉——
飞镖。
厨房拉门上的飞镖。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魔眼暂停时间，起爆符贴在飞镖上投射过来……你一开始就想好了，对吗？”
拉门倾倒，镖袋掉落，香取顺手抓了一把。
“蹲下只是麻痹我的陷阱吗？可恶！”
爆炸的冲击太大，鬼切的右手已经无法挥刀，他改用左手，费力挥了两下。虽然左手也能用刀，但毕竟不如右手娴熟。
鬼切的战斗力被削了一半。
而源香取呢？
安然无恙。
白藏主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
蹲下身体、降低重心、护住头部，这、这不是防震演练的姿势吗？！
她哪里是在系鞋带？！
那鞋带说不定——还是她逃跑过程中故意弄坏的！
因为爆炸处在鬼切的肩膀，自己压低身子才能躲过冲击，但是又不能让对方起疑，所以才假装系鞋带……
只见，香取缓缓起身，巡视一圈，发现了挂在路灯上的鬼切。
“我先走了，你慢慢追吧。”
这套路也太深吧！
小白自言自语：“多亏我和她一个阵营的，不然也得挨一顿打…啊不对，得赶快把式神录给香取大……”
唰——
空中飞来一把刀，剁掉了白藏主头上的毛。
——是鬼手！
小白护住光秃秃的头皮，泪流满面，自己居然和晴明一样了。
“呜呜呜～还好我躲的快啊！”
鬼切虽然被打残了，可茨木的鬼手还活蹦乱跳呢！
战斗远没有结束。
／3
我边跑着边在飞镖上贴起爆符，边总结战况。
鬼切成功被削是不错，但受了伤跑不快，反倒对我不利，他限制着鬼手，鬼手限制着小白。
式神录离太远了，我会有麻烦。
所以我时不时停下来，等鬼切靠近了再一个起爆符轰走。如此循环了十多次。
“源赖光停下来挨打！”
“符咒——爆！”
“啊！”
“源赖光停下来挨打！”
“符咒——爆！”
“啊！”
“源赖光停下来挨打！”
“符咒——爆！”
“啊！”
……
……
场面异常诡异。
几波攻击下来，鬼切已经学会了怎么防爆炸——时停结束的一刹那让鬼手挡在身前，飞镖插到手臂的一瞬爆炸就会启动。
然而茨木的手是无坚不摧的。
“呵，你以为同样的招式对我还有用吗？”
这次爆炸后，鬼切从鬼手后一跃而出，立刻掷出狮子之子这把刀。刀光在月下渗着清冷的寒意，直逼我的胸膛。
为式神录没拉远距离反而成了弱点。
“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等你靠近，这下躲不开了吧源赖光！”
比起以前的追杀，这次明显麻烦了许多，该说不愧是源氏的刀吗。
“香取大人，不要死！”小白的哭喊声从后面传来。
噫，的确躲不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花好月圆，国庆快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