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氏乙女物语[综鬼灭＋文野]》杏酡颜

27、鬼切丸 之一

　　／1

　　“父亲大人，您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产屋敷宅邸，耀哉把人偶收回箱中，男孩好奇地凑过去。
　　“……但那位源氏究竟什么来头，她怎么什么都会呀？”

　　退魔猎鬼，施法画符，镂月裁云，无所不能。

　　他怀疑「胧之呼吸法」是个幌子，这位胧柱使用的是更为古老的秘术。

　　“是神代的阴阳术哦。”

　　“……………………！！！”

　　辉利哉怀疑自己幻听了。

　　“我的耳朵应该没问题吧……？父亲大人是说——神代的术？神代都快结束一千年了啊。”

　　不可能吧！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只出现在古物语里吗？

　　“说来话长……也罢，你作为继承人是时候了解世界的另一面了。”

　　耀哉看向屋外——
　　晴空万里，日轮高悬，魑魅魍魉不敢造次只能昼伏夜出。

　　“辉利哉，你知道最初的呼吸法吗？”

　　“您说的是……日之呼吸法？”

　　据说从前的队士都是普通人，直到继国缘一创造了日之呼吸法，其他流派才相继问世，日之呼吸法也被称作所有流派的始祖。

　　但是这和源香取又有什么关系？
　　辉利哉耐住性子，等待父亲接下来的话。

　　只见男人抽出一张白纸，画了一个树状图，位于最顶端的树干部分写了两个字——

　　「神秘」

　　“换个视角来看，呼吸法就是超自然能力——连当时的队士都这么说。不过，其实在那之前的人类世界，早就存在着其他未被理解的现象，故称为「神秘」。”

　　随着笔尖游走，树状图趋于完善，于树干顶端的「神秘」生出来诸多分支。耀哉边画边解释：

　　“与妖怪打交道的通灵人是神秘，徘徊在阴阳两界的鬼魂是神秘，巫师魔女月圆之夜也是神秘……在我看来，我们的呼吸法、黑手党的异能也曾是「神秘」的一种，不过——”

　　他将延伸出的「呼吸法」分支，轻轻一勾。

　　“人人都有的东西已经算不上神秘了。”

　　神秘会随着认知范围的扩大而贬值，越罕见的术式神秘度越高、力量越强。

　　活下来的鬼往往见过各种呼吸法，鬼杀队想取胜得推陈出新、不断研发新法，广纳贤才必不可少。可知道内情的人一多，神秘度就会下降。

　　这是个辩证的问题——

　　如果说派生的新呼吸法是分子，知道其存在的人数就是分母，二者相互影响又相互成就。

　　五百年来产屋敷家竭力维持这微妙的平衡。
　　这也是鬼杀队只能做幕后英雄的原因之一。

　　辉利哉一句也接不上，什么“阴阳两界”、什么“魔女之夜”……每个词都不停冲击他年幼的三观。那是种奇妙的感觉，就好比突然有一天发现海是固体、天地方圆。

　　“而香取的身份——西洋那边称之为「魔术师」，日本本土的话大概是「阴阳师」、「除妖师」、「通灵者」比较准确。你想，就算现代人谈起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也如隔雾看花不甚真切吧？这就是当下仍留存的神秘。”

　　“总的来说「阴阳术」可以当成和呼吸法、异能同源的类似之物，只不过在「是否被普遍认知上」分道扬镳了。”

　　毕竟，神代的阴阳师全死光了。

　　“原来如此……”男孩大部分云里雾里，但抓住了关键点。“也就是说，把她持有的当成「极为罕见的呼吸法」就行了。”

　　这么强大的人愿意做鬼杀队的同盟而不是站到无惨那边，简直捡到宝了！

　　耀哉心情很好，天音给他沏了一杯茶，这时茶梗立起来了。

　　——据说这是好运的象征。

　　“那么这趟旅行的收获呢？主公大人觉得源氏是个怎样的人？”

　　“源香取吗……”

　　男人想起少女挥刀时露出了白而纤细的手腕。这和她本人一样，秀丽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最重要的是她在保护别人。

　　他简而言之——“英雄”。

　　并非夸大其词，香取的勇气、头脑和器量都无愧于英雄二字。为重要之人而挥刀的身影，是多么凛然和美丽。

　　“大贤者夏目漱石的靠山是自己。这种话，只有她敢说了吧。”

　　不仅敢说，还是实话。

　　这样的香取应该结识更多的人，应该感受更多来自世界的善意。

　　“她和大家一样，都是很好的孩子。”

　　／2

　　时间稍微往前点。
　　正是香取一刀斩断纸人之时。

　　远在露世山的茶楼里，男人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一下，两下，三下……几次眨眼看清了苍白的天花板。

　　“源氏，香……取……神……”

　　他沉睡太久，口鼻因干燥而疼痛，发出的声音也如同沙漠旅人般嘶哑。

　　这声音引起了日和坊的注意，她正在落地窗前晒太阳充能，漱石的生命能量不断流失，存储的日光已经所剩不多了。

　　见到他苏醒，小姑娘松了一口气。

　　“夏目先生，你醒啦！看来香取大人赢了耶~”

　　再拖下去对方随时可能暴毙。即使自己能瞬间复活，之后也有两个月的冷却期——不仅不能复活别人，连最基础的治疗也做不到，和白蛋没什么区别。要是香取大人出了什么事，她可就一点忙也帮不上了！

　　「哈~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日和坊端来了清水给漱石润润喉咙，又为他擦拭因出汗而湿漉漉的身体。

　　“别担心~别担心啦，想必香取大人正赶路回来见你吧！”

　　但是，男人只是置若罔闻地坐着、上半身僵硬地立着，双眼放空，仿佛一尊年久的石像。

　　日和坊不明白他怎么了，只能自问自答，猜想他还在担心远赴京都的少女。
　　「哇！这就是友谊吗！好感人哦…」
　　毛巾向下，擦至手腕处，日和坊看到了奇怪的地方——

　　手套被打湿，露出了什么图案。

　　但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对谁都没有疑心，想法也很简单：「唔，戴着玩的吧~」

　　“嘿呀，都怪我一直想着疗伤，连手套也没看见。出了这么多汗，戴着很难受吧？来，我帮你摘下来……”

　　谁料漱石骤然起身，将手藏在身后——

　　“别过来！！！”

　　那声音尖锐又急促，因沙哑最后的音节也发不出，只能磨着嗓子重重地送气。

　　夏目漱石以智慧在妖怪界著称。日和坊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想来想去不明白对方为何如此失态。

　　「诶？我弄疼他了吗…」
　　「得、得赶快道歉才行！」

　　“对、对不起啊，我一不小心扯到了你的手，希望没掉毛……呃，咬舌头了，那个……”

　　日和坊笨拙地转移话题，突然看到了办公桌上的纸。
　　她灵光一现！

　　“对了，夏目老师，你刚才梦游写了两首诗，我给你取过来。”

　　一听到预言诗，漱石有所反应，他的眼睛渐渐回神。

　　“……刚才做了个梦，吓到你了不好意思。是你一直在照顾我吧？辛苦你了，日和坊。”

　　“你是香取大人的朋友，别客气啦！”

　　漱石接过纸张，第一首短小、又相当古怪。

　　「钢之大地，
　　漆黑的兽在行走。

　　前方是沼泽，
　　身后亦没有退路。」

　　以及另一首——

　　「红月夜………………」

　　漱石听不到日和坊的呼喊，是因为刚才做了个阴沉的梦——

　　少女孤身站在一片黑色的池沼中，身旁尽是些光亮的、一闪而过的身影，等他们都消失了，她再无顾忌，走向黑暗的更深处。

　　他喃喃自语道，“一千年能有多长……”

　　“咦～夏目老师你在说什么？”

　　一千年很长吗？
　　长，认识的人都不在。

　　一千年很短吗？
　　短，孩子还没有长大。

　　“日和坊，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3

　　冬木市京洛公寓

　　这是地处郊区的老旧公寓，阳面对着街道。设计师当初为了造型把楼房设成“凹”字形，两边高达二十层，中间只有矮矮三层。

　　香取租的正是位于中间的第三层。顶层冬凉夏暖，又死过人，房租比别处便宜很多。她不在乎，施法设界，将公寓转化成了自己的工房。

　　此时，日和坊从露世山回来，站在门口冥思苦想。

　　“那个……密码是什么来着？”

　　结界外侧设有「门」，根据输入的信息会传送到不同的空间。据说有的是浸泡鬼神尸体的毒酒，有的是饥肠辘辘的蛇魔之窟，唯有正确答案才能入室。

　　“96……96……啊，我想起来了，香取大人说这周的密码是968，1048！”

　　这还不算完，要换成式神录对应的妖怪才行，直接输入还是要喂蛇。

　　设计者的性格可见一斑。

　　“我回来啦！鬼切先生，你要的酱油！啊~这不是小白吗？你也来啦！”

　　日和坊进到室内，意外看见了白藏主。当年白日体系在平安京流行，晴明没少拿他俩恶心对面，组队久了两人关系也不错。

　　小白开心地招呼她，“日和坊你快来看。”

　　掉漆的老墙上贴满了便签，从玄关一直延续至阳台的拉门，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眼花缭乱。三张明黄色的长符咒在满墙便签中格外显眼，鲜红的咒文还各有不同。

　　小白的头左摇右晃，像极了狗。

　　“这都是什么啊？”

　　“香取大人总爱研究点东西，或是人偶、或是木雕、或是术式，有了想法就记下来贴在墙上……三张符咒就是成果，那是「起爆符」，中了招‘轰——’的一下就飞了！据说还能和卡兹肩并肩呢！”

　　小白按住跃跃欲试的爪子。

　　“这么危险，不怕房子塌了？”

　　“放心，有香取大人顶着，谁家塌了我们这也不会，而且呀，起爆符只有沾了灵力才会炸！”

　　日和坊对源香取十分憧憬，声音越来越大，白藏主摆了个“嘘——”的手势，指指卧室。

　　“哦哦哦明白——”
　　她压低了声音。
　　“香取大人在休息吧？我们回到式神录里聊。对啦，这首诗，夏目先生托我交给她。”

　　“诗？什么诗？”

　　小白勾着脖子，眼睛里全是鬼画符。
　　“红月夜，犬吠似狼嚎……呜，什么呀？”

　　小狐狸眼冒金星，不懂文绉绉的诗词。晴明常把“春，曙为最……”挂在嘴边，他现在都没弄清到底出自《源氏物语》还是《枕草子》。

　　“呜呜X﹏X看不懂，还给你。”

　　“对了，鬼切先生呢？香取大人不方便找他代收好了……咦，锅碗瓢盆的声音……他在厨房吗？”

　　“是呀！正在给香取大人做营养套餐，晚上还要开迎新宴呢。”

　　“那、那就不打扰他了。”

　　一旦和主人有关的事被打断，鬼切的气压就特别低。他本身就是退魔而生的刀剑，气场一低下来更让小妖怪们噤若寒蝉。

　　“小白，我偷偷告诉你，离做饭的鬼切先生远一点！”

　　“咦，为什么？”

　　“他切个西瓜都能切出被动！”

　　「天呐撸！好可怕的一把刀！」

　　白藏主瑟瑟发抖，“我们快、快撤吧，我已经不想再挨打了……对啦，诗得放在显眼的地方吧？厨房门上怎么样？”

　　半透明的阳台拉门挂着一个飞镖套盘，袋子里挤满了柳叶镖。钉在靶子上谁都会看见。

　　“朋友的诗被扎破了不好吧？”日和坊不同意，“而且，万一有声响鬼切先生就会提(菜)刀出来。”

　　“那……那就和符咒在一起吧！”

　　日和坊把酱油瓶放在厨房门口，轻轻敲了敲，连忙和白藏主回式神录里。至于那张纸，贴在墙上，被偶然一阵穿堂风吹翻在地，露出了蛇一样扭曲的字迹——

　　「红月夜，犬吠似狼嚎，
　　被欺骗的恶鬼将咬断你的喉咙。

　　不可逃避，亦不可斩杀，
　　所幸仍有一位同行。」

　　厨房里，鬼切专心致志地忙活，没听到敲门声。

　　鱼肉变成了酒吞的脸，切菜的手顿了顿。

　　“是战斗的后遗症吗…”

　　记忆中，有什么要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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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游戏进度】
开启新剧情「鬼切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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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部最后一个单元剧啦，第二部囤稿进行中……完成度80%以上日更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