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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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
温洋全身的血冷的几乎结了冰。
我爸一定是疯了。
他突然意识到只要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存在，自己就浑身缠满了枷锁，永远不可能解脱。
无助，绝望，路过那么多人，没人会想沾惹上我们这样的两个人。。
也许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上帝的弃子了吧。
好累。
每天都在没有意义的挣扎，真是太累了。
“放手吧，我跟你回去。”温洋说。
“放手？可不能让你小子跑了。”
那就这样吧。
回家，然后，随你处置。
反正我的命，也是你给的。
叶天明回家，和沈星一起等温洋。
“我记得温洋户口本上填的生日是今天。”沈星神神秘秘地打开书包说：“我特意给他买了小蛋糕呢！”
“哟！原来你不等我是弄这个去了！”叶天明笑着说：“我都没注意到，没想到你还记下了。”
“那是！”沈星说：“温洋他爸那样，他肯定不会好好过生日的。”
“你去把咱爷爷叫来，我去做几个菜，一会儿等他回来了，给他个惊喜。”
一直到天色落黑，也没有见温洋回来。
“难道是又去店里了？”叶天明正要出门找，突然接到了温洋打来的电话。
“喂，是我，温洋。”温洋努力压抑着自己声音说：“今天我家来亲戚，我爸来接我回家了……”
“诶？那你……”
“我没事儿！我爸今天挺好的。”温洋的语速有点急：“他说他以后都不在喝酒了，他其实……挺爱我的。我……这一阵子也挺麻烦你们的，以后啊，我还是回家住。”
叶天明皱着眉听着，问道：“你爸给你买蛋糕了么？”
“啊？”那边有些迷茫地短暂沉默后，扔下一句“别再打过来了。”匆匆挂了电话。
“温洋没有手机，估计用他爸的号码打过来的。”叶天明说：“温洋回家了。”
“干嘛突然回家啊？”沈星纳闷地说：“难不成他爸还给他过生日。”
“你回去吧星子，咱爷爷这会儿肯定也正担心呢。”叶天明披上外套：“我去他家看一眼，没事儿了我就回来。”
温洋坐在房间里，门窗锁死，手绑在床头上，等着明天的宰割。
他爸说，明天会有人来，帮他解决了赌债，这样，他就可以就可以留下一条命继续活着。
他爸就坐在他对面的床上，手里握着一根铁棍，抽着烟盯着他。
温洋隐隐觉得叶天明应该会找他，但他不能拖累他和沈星，于是刚刚趁他爸上厕所，偷偷打了电话，删了通话记录。他自己家里的事，本就不应该和他们有什么牵连。
叶天明永远是叶天明，当敲门声响起时，温洋几乎有了一种哭出来的冲动，他紧张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随时准备应对自己可能发疯的父亲。
叶天明很聪明，几句话就让温父没有防备的开了门，不耐烦地说：“赶紧的，啥体检表还非得他本人按指纹？小混蛋连这玩意儿都能忘了弄看来还是欠收拾。”
“叔叔您别气嘛，让小洋签了我就走。”叶天明瞥了一眼温父握在手里的铁棍，赶紧溜进来，他身上根本没什么必须得温洋签字的体检表，温父关了门正往这边走，在温洋斜前方，有个放满各种乱七八糟东西的桌子。
“麻利儿的，我们还有事儿！”温父满面煞气地说，
“叔叔，温洋的手怎么绑着呀？”
“小混蛋不听话，正教训着呢。”温父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不妥，走过来给温洋解开了绳子，转过脸看了看他们，狐疑地盯住叶天明，问：“东西呢？”
叶天明眼疾手快抓着旁边的桌子腿拼劲全力朝温洋他爸甩了过去，同时跳起来一脚踹翻桌子砸在他身上。
“跑！！！”
叶天明大吼，温洋来不及反应就被他拽着手往门口冲，温洋他爸从地上起来，红着眼睛，捡起铁棍嚎叫着就挥舞着冲了过来。
门堪堪打开，眼看棍子冲着他们落下去，叶天明把温洋猛得向外一推，用自己的脊背结结实实得接了一棍子，疼得直翻白眼。
看着温洋没事儿，叶天明使出吃奶的劲儿踹歪了又挥上来的棍子，把门重重地甩上，顾不上背上的疼，拉着温洋没命的跑，而且没敢直接往家跑，七拐八拐跑了一大圈，确定甩掉了温洋他爸，才停下来歇了口气儿。
“你爸打算今天弄死你啊？”叶天明大口大口的喘着，累得不行。
“差不多。”温洋眼眶红着，眼神飘忽着，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他小心翼翼的问叶天明：“你的背……”
“嘶……你爸劲儿真不小。”叶天明说：“幸亏我长的结实，不过还是疼，回去了你给我看看呗！”
“嗯。”
叶天明看着温洋惊魂未定的小脸儿，又是“噗嗤”一声笑。温洋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把把他抱在怀里。
“不怕，小洋。”叶天明感受到他蓬蓬狂跳的心，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像哄孩子那样一下一下地拍着：“没事儿了，小洋，有我呢。”
小时候叶天明受了惊吓时，叶妈妈就是这样对他的，几乎是本能的，叶天明也这样对待了温洋，并且一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话。
“有我在，你不会被伤害的，就算我不行，咱还有警察叔叔呢，是不？”
“没事儿了没事儿，真的。”
“以后要学会求助，好吗？”
“你爸不会再找到你了，你把我那里当你的家吧！”
“以后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
一切都变了。
从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温洋被叶天明抱在怀里，有一种异样的情感轰然爆炸。温洋感到自己已经完全被这个人驯服了，变得渴望他，依赖他，被他填满了心里的一切。
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人呢？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让我这么喜欢。
回到叶天明家，家里灯火暖暖的亮着，温洋走进去，看到餐桌上凉掉的的佳肴和小小的可爱的蛋糕。
“生日快乐！”叶天明走过来对他说：“今天我们想帮你庆祝生日来着，没想到出了这种岔子。”
温洋怔怔地盯着眼前的东西，觉得视野模糊了起来，自己一直伪装的坚强一瞬间轰然崩塌，原来自己是这么渴望被人挂念，这么渴望有人关怀，这么强烈的需要爱。
那天晚上他哭的像个孩子，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哭过了，反正这次他一次把眼泪流了个痛快，他狼吞虎咽的吃着蛋糕，叶天明都担心他被噎死了一直坐在旁边端着杯水。
蛋糕真甜。
奶油沾了嘴巴一圈的温洋想着，心里快乐得几乎要飞起来，他吃了最后一口蛋糕，抹了把眼泪，看着一旁的叶天明，认真地说：“谢谢。”
“你要真感谢我，就笑一个。”叶天明一脸邪恶表情：“咱在一起玩儿这么久，你还没笑过呢。”
“笑什么啊……”温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瞟了瞟叶天明，小嘴儿一抿，还是咧开笑了。脸上泪痕还没干，看上去特想一个刚被哄高兴的小孩儿。
“小孩儿样儿。”叶天明真这么喊了。
“去你的！我比你还大两岁呢！”
两个人闹起来，闹累了歇着的时候，叶天明突然对他说：“你笑着好看，以后要多笑”
温洋注视着叶天明，眼里水光涟涟，悄悄红了耳朵，点点头，小声地说，“好。”
如果你喜欢看，那我把笑容都给你。
接下来的几天，温洋请了假，每天都呆在叶天明的家里。一边专心备考，一边心甘情愿的料理家务，洗衣服时，他常常因为手中的衣服上沾满了叶天明的味道愣上半天。他把衣服轻轻盖在自己脸上，充满鼻息间的气味，比任何东西都要让他安心。
温洋越发的觉得，自己快要完全离不开这个人了。
同时也不可抑制的，越来越渴望更加接近他。
这种感情几乎已经成了温洋的某种生理需求，他迷恋上整理叶天明的衣物，无论是外衣还是内裤都会一丝不苟地帮他收起来洗好叠整齐，叶天明给弄得挺不好意思的，但温洋总说没事儿没事儿也就没往多里想。
我真是个变态。温洋每次都会这么想。
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喜欢呢。
最先发现温洋这种有别于常的感情的，是沈星。
他那天帮叶天明回来拿东西，正好看见温洋把脸埋进叶天明的运动背心深深地呼吸着，神情尽是迷恋。
虽然当时沈星的情窦尚未初开，但他也清楚得意识到，温洋对叶天明，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情谊。
沈星并没有声张，悄悄拿了东西就出去了，他怀疑是自己想多了，但随后通过每天的观察，他发现，温洋对叶天明，虽然已经十分压抑，但不论是一举一动还是声色眉宇喜间，都在宣告着：我喜欢他。
就是那种，只会在男女之间才会有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