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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勃艮第红 ...

  •   勃艮第红,是因一种法国的红酒而得名,但其寓意更像是那句歌词:像旧时光飞逝而过,那是潮汐往复的色彩......
      我有些惶恐于与人的见面,更不想见到过去的人,当过去让你悲伤时,唯有不提或真的让它过去......
      崔孝贞则无所谓,她按部就班地忙着办理自己退休的手续,并表示,只要办完,她就走。
      看着我慌张的样子,还开导着我说道:“干嘛呀?妙言,咱们也不缺胳膊少腿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自惭形秽地说道:“我这辈子也没做出点儿什么有价值的事,跟他们一比,差距太大了 。”
      崔孝贞却严肃地对我说道:“妙言,你做过什么有价值的事儿,你过的有没有意义,你最清楚,用得着跟他们比吗?再说,咱们也不欠别人什么,别人也没给过咱们什么呀,还有,哦,你呀,也别太过认真,没准儿白洁也就那么一说,她就喜欢张罗。 ”
      经她这样讲,我内心的焦躁不安稍微平稳了些,我倒真希望白洁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
      不过,白洁确实神通广大,不日,她极其严肃地对我和崔孝贞说道:“哎,我郑重地告诉你们,这两天,你们把时间腾出来啊,哦,尤其是崔护士,你可千万别走,有人专门要来看你。 ”
      崔孝贞好奇地问道:“啊?谁呀?我可不是你们班的,我还说我忙完就走呢,难不成是崔大力?”
      白洁摇摇头说道:“你弟要想见你,还用得着我们绕世界地找他吗?”
      崔孝贞更是一头雾水了,她自语道:“那是谁呀?我认识吗?”
      白洁赶忙说道:“当然认识了。”她又瞟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哎,尤妙言,难道你没有想要见的什么人吗?”
      我没有她们俩的激动,轻描淡写地说道:“都那么大岁数了,有什么好见的,都黄土埋半截的人了。”
      白洁气恼地说道:“呸呸,你怎么尽说些丧气的话?”
      崔孝贞有些惆怅说道:“其实,我倒真想见见大力,他就像跟谁有仇似的,一竿子支出去就没回来过,我得有近三十年没见到他了,我妈在的时候,还能跟他通个电话,我妈走了,我是再也没有他一丁点儿消息了。”
      白洁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妹说,其实,崔大力很好找的,他可是我们学校的名人,白雪说联系上了,他说如果他正好到香港出差,他也许会来,反正,我的宗旨是不勉强,好像刘军特别稀罕他,刘军已经跟白雪要了他的通讯方式。”
      崔孝贞夸赞道:“哎呀,白洁,还是你有能耐,好几十年没影儿的人,你这么容易就找到了。”
      白洁戏谑地说道:“崔大力在他们大学也是名人,他现在在美国一家大公司当高管,哦,叫什么丹尼尔,回中国好几次呢,哦,都是在香港,反正,已经联系到他了,至于他是不是来,那得看你俩的姐弟情分了。”
      崔孝贞十分明了地说道:“我们的姐弟情是永不断的,也许,大力有姐弟情之外的缘由。哦,不过,白洁,我更想知道是谁非要见我呀?”
      白洁笑着说道:“啊,终于把你的好奇心激起来了,好啊,那你就亲自去看看吧。”她又捅捅我,不满地说道:“哎,瞧你那与我无关的样子,这架子摆得够大的呀 ,跟你说吧,他们这次要来,可都冲着你来的。”
      我平心静气地说道:“白洁,我哪里摆架子呀?我只是不喜欢凑热闹而已。”
      崔孝贞附和道:“就是啊,妙言可蔫儿了。”
      白洁不服气地说道:“哎呦,崔孝贞,你也不是没见过,她那时在学校有多冲啊!”
      我显出不悦之色说道:“哎,白洁,你怎么总跟我过意不去呢?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吗?”
      白洁却笑了,说道:“哈哈,你这冲劲儿又来了,行,那天聚会你别死气沉沉的就行。”
      我对白洁的话耿耿于怀,崔孝贞劝慰我道:“哎,妙言,不就一个聚会嘛?我都参加过好几回这样的聚会,管他呢,我行我素就行了。”
      令我和崔孝贞没想到的是,那个特别想要见我们的人是刘军的哥哥刘涛!
      刘涛见我们是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他张开双臂把我和崔孝贞紧紧搂住,欣喜地说道:“哎呀,我的两大美女,我的御用模特儿。”
      崔孝贞也是喜出望外地说道:“哎呀,是刘大哥呀!见到你真是太高兴啦!”
      我虽感到意外,但没有显出特别的惊喜,我淡然地叫了声:“哦,刘涛哥,您好。”
      刘涛看着我,说道:“哦,妙言,你还是那么高冷,哦,你可是我最好的模特儿。”
      白洁在旁边不解地问道:“哎,刘哥,什么模特啊?”
      刘涛说道:“哦,看见她们,我想起自己三十多年前在街边卖衣服的事儿,那时她们俩是我的模特儿。”
      崔孝贞说道:“哎,我这个儿哪是模特的料啊?刘大哥,你太抬举我了,还什么大美女?都是妙言,我只是陪衬,好吧?”
      刘涛笑着说道:“对对,主要是妙言。”他又很仔细地打量了我一下,说道:“啊?时间真快呀,这都三十多年了,妙言,你是不是都把我这个刘哥忘了?”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仔细打量起他来,虽然依稀有他年轻的模样,但毕竟三十多年过去了,眼前只不过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人,但在我心里只有三十年前那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我情真意切地说道:“刘涛哥,我怎么能忘呢?那时的时光是多么美好和难忘啊。你总夸我说就是一个破麻袋片儿披我身上都那么摩登,夸的我当时心里真是一阵美滋滋。”
      白洁饶有兴趣地说道:“哎,你们那时还有这事儿呐?刘哥,你当时怎么不叫我一声啊?我可最喜欢穿时髦衣裳了。”
      刘涛心有余悸地对白洁说道:“哎呦,白洁,那时谁敢靠近你呀,你爸看的你和你妹那么紧,我们要是多看你一眼,你爸就得把我们吃了。”
      白洁有些伤感地说道:“唉,我爸现在连吃饭都困难了。”
      刘涛赶忙问道:“呦,白叔怎么了?”
      白洁说道:“唉,脑梗后遗症,半身不遂了。”
      刘涛感叹道:“唉,世事无常,幸亏你是个大孝女啊,人老了,还得靠子女呦,我是没有那个福气了。”
      白洁有些好奇地问道:“哎,刘涛大哥,我听刘军说,你现在还是单身,你那么好的条件,怎么也不结婚啊?刘军可都结了好几回了。”
      刘涛笑呵呵地说道:“我的任务就是把我弟带好,只要他成家立业了,我们刘家人丁旺盛就靠他了。”
      白洁嘲讽地说道:“哎呦,这刘军任务都超额完成了吧?听说,他小儿子还没上学呢。”
      刘涛回讽道:“哎,白洁,你这消息是够灵通的?尤其是这八卦?”
      白洁说道:“不是我消息灵通,是刘军名气太大了,是你们刘氏集团太有名了,呶,咱们今天在这里吃饭的大商场不是就是你们刘氏集团控股的吗? ”
      崔孝贞表示出惊讶地说道:“哎呀,是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呢?刘大哥,你把这个商场给买下来啦?”
      刘涛赶忙摆着手,带一些责备的语气说道:“哎呦,白洁,你可别扬了,这都不值得一提,再把崔护士和尤妙言吓着,崔护士,你可别听白洁的,她就喜欢八卦,我哪有能力买下来啊,我们只是参了些股份而已,我对这个商场还是有情怀的,特别是那个冬天。 ”他又立刻停顿了一下,说道:“喔,不说那些个了。”然后,他亲切地看着我和崔孝贞说道:“你俩还是那么低调不喜张扬,尤其是妙言,这几年我问遍了好多人,都没人知道你在哪儿,你猫哪儿去了? ”
      我没有直接回他的话,只淡淡地说道:“刘涛哥,真看不出,你那么成功呢,这要是在街上,恐怕我都认不出你呢。”
      刘涛自嘲道:“是不是就一大街上溜达的老头儿。”
      我笑了一下,说道:“那倒不至于。”
      白洁也跟着笑道:“哎呀,尤妙言,你会笑啊?我还以为这里没有你喜欢的人呢。”
      我则用嗔怪的语气说道:“白洁,你怎么总跟我过意不去啊?”
      白洁却欣慰地说道:“哪有啊?我真怕你要么不吭声儿,要么一副死气沉沉的,看见你也能有说有笑的,我是高兴啊。”
      我说道:“哦,我没想到你把刘涛哥找来了,刘涛哥还记得以前的趣事儿,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刘涛笑着说道:“那是,我总跟我弟说,你是我最好的模特,谁也没有你飒,不信,你一会儿问问刘军儿。”
      崔孝贞说道:“不用问别人,我能证明,是这样,我就在旁边。”
      我装着恼羞成怒地说道:“哦,你们都在取笑我,这太过分了吧。”
      白洁斜了我一眼,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哎,尤妙言,咱们这是在闲聊天,你别那么小心眼儿,哪有取笑啊?”
      刘涛仍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啊,你俩是我最想见的人,哦,见到你俩呀,那我可是真是爷青结了。”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是爷青结啊?”
      白洁说道:“哦,是网络用语,就是他的青春算是结束了。”
      崔孝贞略显惊奇地说道:“哎呀,我好像也有这个感觉呢。”
      我有些茫然地说道:“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呢?”
      刘涛呵呵笑着说道:“那是‘爷青回’,你们这是同学聚会,肯定是这个感觉,而我是看到了我年轻时遇到的,想念的人,也算是了却心愿了吧。哦,还有一个张保平,那个孩子也不错,可惜了,唉,那孩子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 ”说着不住地摇着头,我们也都深表惋惜。
      白洁好像想起什么似得,说道:“哦,对了,那个张志军也死了。”
      这个消息倒是让我深感意外,还没等我发问,崔孝贞有些掩饰不住地惊讶,她地问道:“啊?张志军死了?什么时候死的?他早该死。”
      白洁更是吃惊地问道:“呦,崔大夫,你怎么那么恨他呀?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的病情呀?他就是在你们医院死的。”
      崔孝贞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外调来着,也才回来没多久。”
      刘涛也有些吃惊地说道:“呦,张志军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他可岁数也不大呀 ?”
      白洁说道:“哦,就是我碰到尤妙言的那几天,说是他在单元门口晒太阳,没坐稳,摔了一跤,救护车都来了,住了几天ICU,还是死了。”
      我满腔的愤怒,一副积愤不泯地说道:“哼,死有余辜。”
      白洁疑惑地说道:“呦,你们怎么都那么恨他呀?”
      刘涛看了我一眼,脸色凝重地说道:“张志军可没少干坏事,害了不少人,估计他侄子,就是那张保平年纪轻轻的就走了,就是他这二伯造的孽! ”
      白洁也嘀咕道:“哦,好像他们家对他也不是很好,我听说张晓丽埋怨什么都指不上她哥,她哥还净耽误事儿。”
      刘涛似乎并不感兴趣,我和崔孝贞更是毫无表情,刘涛漠然置之地说道:“我们不提他了,也算是对死者的尊重吧。”
      白洁也觉无趣地尴尬说道:“唉,要不是说到张保平,我也不会提起张志军。 ”
      刘涛以手加额地对白洁说道:“哎,白洁,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到啊?我可要先把这酒打开了,醒醒。”
      白洁赶忙按着电话按键,说道:“哦,我问问白雪。”她顺便看了一眼刘涛将要开启的酒,愉快地说道:“哇哦,刘哥,你这是勃艮第的,太破费了。”
      刘涛看看我和崔孝贞,举了举酒瓶,笑着说:“哦,崔护士,妙言,咱们三十年没见了,值,对吗?”
      崔孝贞拍手称快地说道:“哦,对对,值值。”
      我也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说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值得庆贺。”
      白洁不得其解地说道:“哎,你们这情绪怎么又忽然热起来了?”
      崔孝贞满怀期待地问着白洁道:“大力真的会来吗?”
      白洁看了看手里的电话,语气肯定地说道:“真的会来,他们马上就到了。”
      随着门外服务员引见的声音:“请这边走。”门口出现了三个人,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与白洁长得很像的女人,若不是说同学聚会,若不是记忆留有深刻的印象,无论如何也不会一眼就能闪回三十年前……
      白雪因与白洁很像,并没有让我特别的意外。而刘军和崔大力的出现,却让我觉得时间就像轮回,瞬间又回到了起点,即使时光能倒流到那年那月,而那年那月却已物是人非……
      刘军向我快步走来,似乎想证实一下真实性,他拽了拽我的衣袖,我顺势跟他打了声招呼道:“哦,刘军儿,你好。”
      刘军喜出望外地说道:“哎呀,尤妙言,真的是你呀,你真的来啦,你真的来啦,太棒了。妙言,见到你,我这心愿算是了了,此生无憾了”
      白洁在旁边咳嗽了一声,刘军赶忙赞许地看着白洁,说道:“白洁,这得给你记一功,你确实神通广大,居然能把尤妙言请来。”
      白洁不无讽刺地说道:“哎,刘军,你是不是见到自己的女神了?都没空理我了。”
      刘军一本正经地说道:“哪有啊?白洁,你们那会儿都是我的女神。”
      白洁这才开心地笑了:“哈哈,刘军,你太会说话了。”
      我也附和地说道:“是啊,刘军,没想到你那么成功,真是太好啦!没想到你还那么会说话,上学那会儿,就属你说话费劲。”
      白洁打趣儿地说道:“是的,尤其是和女生说话,那叫一个别扭,半天吐不出半个字来,不过,现在可是情场老手了,甜言蜜语还不张口就来。”
      刘军佯怒道:“哎,你俩揭我老底儿来啦?”
      我们这边欢歌笑语,崔大力那边则与崔孝贞喁喁私语。
      崔孝贞早已按耐不住激动地冲到门口,悲喜交加地说道:“哦,大力,真的是你呀,大力,我还以为就此见不到你了呢,自从妈走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你的消息。”
      崔大力兴奋中带着愧疚地说道:“姐,怎么能见不到呢?姐,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来看你,我非常想你的,我们都非常想你。”
      崔孝贞用手拭了一下眼角,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
      崔大力真挚地说道:“真的,妈临走还一直念叨着你,小红跟你说过,这个你是知道的,爸最近也常提起你,我和小红自然是忘不了你对我们的照顾和迁就,姐,我没经常回来看你,你别怪我。”
      崔孝贞有些激动得连忙摆着手,说道:“哦,大力,别说了,我怎么能怪你呢?我知道你很忙的,我不会怪你的,我信你说的。”她又背过身,擦了擦眼睛,说道:“哦,你先和你们同学聊吧,咱们回家再说。”
      崔大力便转向我们,也许是一路和刘军、白雪同行,所以,他特意转向我和白洁,礼节性地打着招呼道:“哦,你好,你好。”
      白洁抢先一步,向崔大力伸出了手,带着调侃的语气说道:“你好,崔大力,哦,该叫你丹尼尔先生吧?你是不是都把我们忘了?你还认得我们吗?”
      刘军也走过来,对白洁说道:“哎,咱俩观点一样,我刚才已经在路上挤兑他半天了,别是他出了国,就把咱这片儿的都忘了。 ”
      崔大力微笑却不失礼貌地说道:“怎么会呢?白洁,你和白雪是咱们学校最漂亮的姐妹俩了。”
      白洁开心地笑了,她说道:“啊?崔大力,你还真记得我的名字?成,你还算没忘本,不过,漂亮,这词儿跟我们已经不沾边儿了。”她侧头看见了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半步,把我推到她前面,戏谑地说道:“哎呀,最漂亮的在这儿呢,你记得她吗?”
      我已顾不上白洁的作弄,但也像白洁那样,伸出手,对崔大力说道:“你好。”
      崔大力依然保持着微笑,也将手伸向我,礼节性地说道:“你好,尤妙言。”
      白洁惊奇地说道:“哈,行啊,崔大力,你倒谁都记得,还立刻叫出名字来了。”
      崔大力自然而然地说道:“当然,咱们学校的事儿和人我都记得。”
      刘军认可道:“还真是,刚才我们路上聊天的时候,大力把咱们班和咱们学校的人儿和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包括学校后面的庄稼地和旁边的小河沟,哦,还有那个足球场,真是一草一木都记得。”
      我们都会心地笑了。
      这时,刘涛从远处走过来,赞赏地说道:“行啊,大力,不容易啊,你这高材生虽然功成名就,还没忘记你当初的同学们啊。”
      刘军赶忙介绍道:“哦,大力,这是我哥。”
      崔大力又转向刘涛,伸出双手,受宠若惊地说道:“哦,我记得的,刘哥,您好,噢,瞧您说的,我怎么能忘记我的同学们呢?只有同学的情谊是最纯真的,我很珍惜的。”
      刘涛也双手回握了一下,说道:“对对,就属同学的关系最纯了,哦,今儿,你们几个同学就好好聚聚,我就是来凑凑热闹,负责菜品和酒品,当你们的服务员,让你们吃好,喝好,聊好,哈哈。”
      白洁爽朗地说道:“大力,今儿咱们随便吃,点最好的,这商场就是他们刘军家的。”
      崔大力看着刘涛和刘军说道:“哦,著名的刘氏集团就是你们啊,是咱们这里的首富。”
      刘军一副自豪的样子,刘涛还是很谦和地说道:“哎呦,见笑啦,你们这白同学真是位直率的人,不过说的有些言过其实啊。”
      白洁不尽然地说道:“实事求是嘛。”然后,她用责备的语气说道:“崔大力,你可真行,愣是三十年不回来一趟,要不是看着你跟你姐也是三十年没见,我们还真以为你就是嫌弃我们呢,来,自我检讨一下吧。”
      崔大力脸上依然挂着微笑,说道:“刘哥说的还真对,你确实是位直率的同学。”
      刘涛则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噢,你还真是一去不复返了?要知道,你当年可是怎么也不去报道啊,把你爸急得就差给你下跪了,可这一走,怎么一次都不回来呢?备不住是在赌气吧?”
      崔大力尴尬地笑笑,说道:“唉,那时年轻气盛,总是想当然。”
      刘涛好像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就跟我弟一样,年轻时赌气,年老时,发现其实什么都过得去,就像这酒,需要醒一醒,才能感觉到那股浓香的味道。 ”
      崔大力欣然地说道:“到底是刘大哥,这长几岁,就比我们悟的透。”
      刘军也对刘涛带着敬佩地说道:“是啊,跟我哥一比,我总是显得那么幼稚。 ”
      刘涛接过刘军的话,看着我,诙谐地问道:“哎,小尤,你看看他俩是不是很幼稚啊?和以前一样?”
      刘军也凑过来,靠近我,执拗而认真地问道:“哎,尤妙言,这你见到我们高兴吗?三十年了,你想过我吗? ”
      崔大力也一副饶有兴趣地问道:“哎,我也想问这个呢?”
      因为先与刘涛交谈了一会儿,此刻我已经减少了对聚会的种种顾虑,甚至是恐惧,加上久别重逢的感慨,我情不自禁地说道:“刘军,瞧你说的?能见到三十年前的人,是多么不容易,怎么能不高兴呢?当年你俩一个北上,一个南下,我就希望你们无论出走多远,多久,归来仍是少年。”
      刘军惊奇地说:“哎呀,妙言,还是你能拽。”
      刘涛不满地打断刘军,并啧啧称赞道:“哎,军儿,什么叫拽啊?这叫文采飞扬,小尤,你可以啊,饱腹诗书且意境深远,是个文化人啊!那时,还让你给我当模特,真是有点儿委屈你呦。”
      崔孝贞则比我还自豪地说道:“那当然了,妙言还给解教授校过稿呢,都出书了。”我赶紧瞥了她一眼,我最不想的就是提起这段,崔孝贞也意识到了,便不再说话了,好在白洁兴致勃勃接过话说道:“尤妙言的语文好,大家都知道,不然,那时我们单位的宣传部也不会借调她去呢。”
      我立刻不好意思地调侃着白洁道:“哎呦,白洁,难得你还能夸夸我,我以为你就会埋怨我呢。”
      白洁辩解地说道:“我哪有埋怨你呀,我就是看不惯你总垂头丧气的样子,你肚子里有货,没有必要沉默寡言的。”
      刘军眉开眼笑地说道:“瞧瞧,还是白洁爽快,妙言,你得学着点儿。”
      我也由衷地笑了,欣然接受地说道:“好,刘军,这回听你的,哦,你还和三十年前一样,白洁,也谢谢你组织了这次同学聚会,让我又回到了三十年前。”
      白洁嗔怪地说道:“哎呦,看见你笑真不容易,夸我更是难得。”
      刘涛兴致盎然地说道:“我就喜欢我弟还和三十年前一样,现在一些臭毛病太多。刘军啊,只有回到这儿,才是我弟,不然,他的样儿可大了,只要一回到咱们这儿,就跟回到了三十年前一样,来,你们几个同学碰一杯吧?”说着,示意我们拿起桌上他已倒好的红酒。
      看着酒杯中的酒,这微微荡起的勃艮第红,就如同潮汐退去,又让我看到了青春的痕迹,虽未品,人已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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