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二章：转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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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不管怎么说，最最复杂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政治上开始日趋平稳，虚圈也在休养生息，除了少数会在现世闹腾之外几乎没什么动静，当然现在的尸魂界已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自以为是的高枕无忧，十三番的日常巡逻依然频繁并且严谨。
山本宅如今又只剩下两个人了，无炎帮着我处理曳舟家的事务所以住在曳舟家本宅，弥月住在自己的队舍，羽绘自然是在真央教师宿舍，于是山本宅又变得空落落的。
我白天要去真央教课也要处理曳舟的事情，可是我并不怎么想要回家，总是在弱水呆到关门为止再回去。
山本宅的旁边有一条不算宽的小河，河岸是连绵的樱树，一到三四月的时候，满眼的粉色望也望不到尽头，只是…没有我喜欢的八重樱，不过山本宅的院子里倒是有一株漂亮的至少上百年的八重樱，花开的时候层层叠叠，像永远开不败似的。银色的月光洒下来透过枝叶的缝隙，一束一束像舞台的灯光，这样的景色容易让人惆怅也容易勾起回忆。
手里提着一壶酒，也不拿杯子直接就着酒瓶倒进嘴里，大概是这取名为弱水的酒太过香醇，也许是这樱花飞舞的月夜太过醉人，我摇摇晃晃地走进大门，颇为享受这百年来的初次醉意。
“七月？”
迎面而来的是弥月诧异的脸。
“弥月啊。”我抬眼看了看她，没说什么就径自继续走着自己弯弯曲曲的路。
“那个，七月，我来看看阿国。”弥月用着有些奇怪地语调说，“那么我先走了。”
我没有停下脚步，然后忍受着那股令我觉得非常非常“不舒服”的甜腻香味愈渐愈远。
刚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有个人影站在池子边上，正开得尽兴的八重樱下了一场花雨，淋在那个人的发上，肩上，身体上。
“我以为你会死在你的房间里，然后腐烂！”我又倒了一口酒，“怎么突然有兴致出来了？”
阿国皱着眉，看我的眼神里是不可置信的情绪。
“姐姐独身一人在这种时间回来，很危险。”他道。
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转身打算回房睡觉。
“姐姐……”
“什么事情？”我不耐烦，刚才那种“不舒服”的甜腻在这院子里很是浓重，我几乎是迫不急待地想要离开。
阿国从树下走了出来，手中提着那柄久未出鞘的流刃若火。
“姐姐，与我比一场吧。”
我挑眉，手中的酒已不剩什么，嘴角勾起笑意，挥手扔开酒瓶，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夜里分外刺耳。
“为什么不呢？亲爱的弟弟！”我恶意地笑着，抽出腰间的流萤碎梦。
冰冷的刀刃闪着银色光辉，随意的摆着姿势却看不出任何破绽令人难以下手。先发制人也好，后发先至也罢，这刀与刀的交锋不过瞬间。
单论剑术，说实在的在死神四大技能里，我最最糟糕的便是剑术了——我的始解也是鬼道攻击系而非直攻系——但即使是这样我还是很有自信，不管怎么样，战争的洗礼能改变很多东西。
横劈、直刺，他快一步冲上前俯身自下而上挥刀，我后退毫厘之差险险躲过，额前几缕碎发缓缓飘下。后脚支持着身体站稳，将刀横在胸前挡下他接踵而来的进攻，金属之间的碰撞，闪着火花，发出刺耳的鸣叫。单手撑地，一个后空翻自高空跃过他，手中的刀背着月光画出漂亮的弧度。
然而下一刻，他右手的流刃若火架住了我的流萤碎梦，腾出左手对我轻轻一挥。
立时，我的颈边擦过令人战栗的寒意，带着我的发刺中正在盛放的八重樱。
一瞬，凋零。
我睁大眼，停下手里的动作，用几乎尖叫的音量向他吼道：“刚刚那个是谁教你的？”
他不作声，定定看着我。
“回答我！”我握着手，指甲陷入手掌，刻骨铭心的疼痛着。“你生前是个武士，死后我也只教
过你剑术！那么，刚才那种只是暗杀者才会的下流招数是从哪学来的？”
“没有人教我，姐姐！”他平静地道，收刀入鞘。“败于我的手下，就真的让你这么难以接受么？”
开什么玩笑，败在你手上？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是谁！
“姐姐……”他轻轻叹惜，“你的刀，钝了！”
转身离去，毫不留恋，却留了一地的令我“不舒服”的甜腻。
真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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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国忽然振作起来了，这很奇怪，他消沉了几十年，这时间并不短，要知道如果整天呆在同一个地方，确认时间的流动总像是看在“愚公移山”的故事——没有尽头。
我发现我越来越不喜欢回山本宅了，我宁愿睡在酒栈里或是真央的办公室里，我讨厌那儿最近总是萦绕着的那股甜腻，冲着鼻子，让我几乎要吐出来。
然而很快地我就发现，就连真央我都快呆不下去了，阿国重新担负起校长的职责，顺带地将那个我讨厌至极的味道一同带来，我像个疯子似地在课上用刻薄甚至恶毒的语言来发泄自己的不满。
于是我辞职了。
我没有对身为校长的阿国说，只是把辞职信放在桌子上，然后离开。
我想，我这是在闹什么别扭？都一把年纪的人了真不像话！难不成就因为被自己的弟弟小小鄙视了一下就哪哪不舒服么？话说回来，我就真这么小心眼儿？
茫茫然地走着，我没注意到自己已走到很久不曾走来的王宫，哦不，应该说是十三番的队舍。
望着一扇不得不仰头的巨门，上面那黑色大字“八”让我突然有了不错的心情。
你知道的，女人总是很善变。
“来者何人？”门口的死神是新来的，而且不是我的学生——我教过的学生绝对不会忘记我，无论是关于好的还是坏的——他很小心的打量着我。
“很抱歉突然来访。”我欠了欠身道，“在下是真央的老师，受托前来拜见贵队队长大人，劳架请代为通报一声。”
这么多年下来，打官腔似乎已经成为习惯，这种拗口的话从我嘴里说出来，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没有拜帖么？”他问道。
“临时起意，因为他曾是我学生，所以才想来看看他。”
“啊！”守卫忙不失地作了几个动作来表达之前的失礼，然后打开侧门引我进去。
他让我在会客厅等着，八番队的队舍布局很宽敞，队舍是呈直线将前后两院分隔开来，前院是训练场和道场，后院则是宿舍以及办公室，而且后院风景不错，京乐那家伙虽然不太正经，不过眼光倒是可以的。
“哪位找我？”熟悉的，故作深沉的人影出现在门口，背着光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当了队长就摆架子么？”我抬起眼，有些头晕。
“是‘老师’来找我，总要让老师看看自己的‘学生’出息的样子嘛！”京乐不正经地坐了下来，白色的织羽随意披在身后，竟生出了飘逸的感觉。“七月，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么？”
我挑了挑眉，“没什么，大概是昨天没睡好吧！”淡淡地回了一句，天知道我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了，换句话说我没办法在夜晚睡下，每当天亮之后才会开始困乏，然后断断续续地睡几个小时。
虽然说现在的我是灵子构成的产物，如果灵子补充足够的话的确无需担心睡不睡的问题，不过这仅是对于身体而言，长期没法好好睡觉的精神状态，实在不能用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打发过去。
当然，京乐深知我的脾气，他并没有问太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声道：“对了，今天一区有个庙会！”
“什么？”
“我刚刚从下属那儿打听来的，一区在今天晚上会举行庙会！”他又重复一遍。
“哦呀？”说实话，来这世界这么些年，我还真没参加过什么庙会，很多时候即使知道也很可惜
的错过。“有烟火大会么？”
“应该有的吧！”京乐点头，“况且这个时节又是樱花开的时候，肯定很热闹。”
“的确是！”我笑着附合，“等下…呐…翘班吧，陪我出去！”
“什么事？”他倒也没反对翘班这档事。
“啊啦啊啦，我可是很相信春水你的眼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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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在哪个时空哪个年代，在某个场景下，男人对于女人永远受奴役的那一方。什么场景？还用说么？当然是逛街的时候。
是的，我在买浴衣。我所有的衣物都在山本宅，这些日子穿的都是死霸装，虽然不是十三番的死神，不过我也是真央的老师，制服还是一个规格。
一区有几家老字号的成衣铺，平日里的衣服都是有专人来做，现在我也等不了这么久，买现成的就行。
“春水，你觉得哪件好？”我看着店里满满堂堂的成衣，不知该选哪个。
京乐摸着下巴装着专家的样子这摸摸那挑挑的，末了回过头对我说道：“其实七月穿什么都好
看！”
狠狠翻个白眼，猛拍他脑门。“给我认真点！！”
于是，某人很无辜地摸着头继续给我挑下去了。
实事上我是对的，春水的眼光果然很独到，他选的是一件黑色为底银白色樱花水印的浴衣，颜色虽然不怎么合时节，但水印的效果让穿着的人多了一些月夜下才会有的朦胧感。
等买了浴衣换上之后天已然暗了下来，索性也不回去直接去逛庙会，然后找个好位置看烟花。不过说实在的，春水这身制服实在太扎眼况且他身上还有白色的队长织羽。
眼前晃过一家成衣店，我冲进店里，随手抓了一件男式浴衣，也不还价扔了钱就一路小跑出来，大手一挥便罩住了他。
“哟…七月…”他倒也不觉得扭捏，“你确定这件适合我？”
我看了看他，嗯……粉色底缀着八重樱的图以及零碎的花瓣，“很合适！”我用力点头确认了这
点。
同时无视某人苦笑不得的脸!
无论是作为申屠七月还是现在的山本七月，我都不曾参与过如此具有日式风俗的祭典，这让我回想起很多年以前我曾深深沉迷着的动漫情节，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如果是少女向漫画那么接下来就是表白而少年向漫画则必然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了！
“樱花很漂亮！”我伸手展开手掌接下漫天飞舞的花瓣。
春水摘下我头上沾着的花，“没有你最喜欢的八重樱！”
我看着他的脸，背后忽然升起第一枚烟花，夜空在瞬间染上绚烂，璀璨的色彩映在眼底，不清楚
彼此究竟在看着什么，又或者注视着谁。
“不，我拥有这世界最漂亮最美丽的八重樱！”
我将这八重樱，亲手披在了你的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三十二章：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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