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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失踪 ...

  •   彩子失踪了!

      藤真从皇宫回来后,就听到孩子的哭闹声,去了西厢,没有看到彩子,却发现了婴儿床里放着的一封信。

      信是彩子留下的,上面写道:我乃一介逃犯,宇昂跟着我只会终日担惊受怕,风餐露宿。南烈虽然已为我们作好打算,但我并不想欠他人情,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知道藤少心地善良,把宇昂交给你,我很放心,纵有千般不舍,我仍是不得不走。万望珍重,有缘再聚!

      和信纸叠在一起的还有那日南烈交给彩子的银票,藤真放下信和银票,走出房门,恰好遇到从刑部回来的南烈。

      南烈惊讶彩子竟然会做出这么愚蠢的抉择,于是和藤真商议之后,两人决定无论如何还是要把彩子找回来。

      两人刚要踏出御史府的大门,迎面就见一人急匆匆向他们跑来,定睛一看,竟是先前见过的那位彩戏师。

      那彩戏师告诉他们,今早,他在大街上偶遇彩子,见她慌慌张张的,于是跟在她身后,希望能在暗中保护她,眼见快要顺利过关,谁知半路杀出一队士兵,其中一个官兵竟认出彩子是通缉犯,将她缉拿归案了。

      藤真和南烈一时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阁下是?”

      “在下水户洋平。”接着,他自我介绍一番,他说木暮大人曾有恩于他,是个忠君爱民的好官,所以,帮助彩子顺利出关,他义不容辞,却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末了,他抬头见天色已晚,于是,向南藤二人提议前往刑部司狱,兴许可以见到彩子。

      洋平告诉南藤二人的,只能是他愿意告诉他们的,这一点,藤真和南烈自然明白,只是眼下也没有其他头绪,倒不如试着相信这个人,兴许,他并没有撒谎。

      两人来到刑部司狱时,已将近傍晚。

      略作打听后,三井告诉他们彩子目前还在尚和城府衙,本就是戴罪之身,还在流放途中逃走,罪加一等,衙门需要对此再审,不过审完之后,应该就会送到刑部大牢了。末了,他瞅了两人一眼,责怪道:“我还没说你们呢,私藏朝廷钦犯乃是死罪。拜托你们两个下次长点记性。”

      南烈说:“我砍了她丈夫,帮她也是应该的。”

      藤真说:“我是个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一个不以为意,一个不以为然,两人同仇敌忾的样子着实让三井惊讶了好一阵子,最后,腹诽一句:奇怪,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

      到底是京城的府衙,办事速度就是比其他地方衙门快,第二天,就把彩子押送到了刑部司狱。

      得知这个消息的德男立刻报告了三井。出于朋友道义,三井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地牢,站在牢房门口,对着里面背对着自己,躺在稻草堆上的女人说道:“你就是井上彩子?”

      这声音?!彩子心中一惊,是他吗?那个十年前背信弃义的男人?她不想去确认,更不敢去证实,于是她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抬起眼,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三井做梦都没想到,此刻身陷囹圄的彩子竟会是自己当年未过门的妻子。一时间,又惊又喜又难过,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勉强扯出一抹浅笑,说道:“秀芝?是你?”

      彩子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淡淡的说道:“是我,很久不见了,阿……寿……”哽咽的声音终究出卖了她表面的平静,一段昔日的感情就此拉开帷幕……

      十多年前,每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遍湘州城时,人们总能看到一个相貌俊朗,身姿英挺的年轻人站在湖边习武操练,那便是三井。原来,三井年轻时曾是湘州城数一数二的侠士。

      那时的他不止是无数妙龄少女心中的白马,更是无数长辈心中的最佳女婿,可他却早早的与青梅竹马的井上秀芝定下了姻缘。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场意外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十年前,他和其他仕子一样,背着包裹来到尚和城参加武举。兴许是平日里练功太过刻苦,伤了膝盖,那日,他在比武场上,旧伤复发,导致剧烈疼痛,最后昏迷倒地。

      就这样,他错过了每三年一次的武举考试,当他得知与他一同进京的同窗纷纷考中举人时,他的心情跌落到了冰点,他不想秀芝替他担心,不想秀芝对他失望,于是决定留在京城等待下一次考期,可是他太天真了,京城之地,喘口气都要钱,他的盘缠很快用尽了,为了生计,他什么都做过,打更、守义庄、倒夜香,为了生存,他甚至放弃了鱼雁往来,最后用了十年才熬到了刑部司狱一职,当他满怀欣喜,准备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迎娶秀芝时,才知道秀芝一家早已搬走,音讯全无……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三井每每思及此处便是肝肠寸断,悔不当初。只是他从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他的心上人,而她,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激动半晌,三井追问一句:“为什么井上秀芝会变成井上彩子?”

      彩子听后,苦笑一声,说道:“从我嫁给木暮公延开始。”说完,她立刻跪下:“民妇拜见三井大人。”

      “你嫁人了?”心痛之余,三井又岂会舍得彩子向他行跪拜之礼,他立刻想要扶她,却见她往旁边闪了闪身,三井知道,她一定在恨自己,恨自己没有兑现三年之约,回湘州娶她,可是他有苦衷,他解释到:“其实,我有去找你……”

      “敢问大人是何年何月?!”

      彩子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说道: “我等了三年,三年又三年,九年已过,却迟迟不见大人的身影。我只能告诉自己,我爱的三井寿一定已经遭逢不幸,或者病重卧床,落魄潦倒,甚至饿死荒野,因为我相信我认识的三井寿不是一个言而无信,背信弃爱的薄幸人,你不回来,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你已经死了!”说道这里,彩子终究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因为三井的失约,她遭受了太多的嘲讽,太多的白眼,最后,她和父亲因为顶不住舆论的压力而背井离乡,远走他方。途中,父亲替她找人算命,算命先生说她命薄如纸,难有好姻缘,除非改名转运,就这样,她换了名字。就在她遇到木暮公延的那年,她父亲仙逝了,木暮同情她的遭遇,可怜她的处境,替她操办了丧事,又因早年丧偶,所以娶她进门,让她有了归宿。

      “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彩子收起眼泪,感慨了一句,却逼出了三井的眼泪。

      “是我错了,我辜负了你。”

      彩子摇了摇头,说道:“秀芝已死,在你面前的是井上彩子,木暮公延的夫人,大人,还是请回吧。”说完,独自走到角落里,蜷缩起来,不再抬头看他一眼……

      彩子深陷牢狱,在劫难逃!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南烈就像一尊雕塑一般坐在院子里一动不动。

      藤真见他这样不吃不喝,于是煮了两碗面条,走上前,放在他面前,对他说道:“奔波劳累了一天,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

      “有些事情就算你不想也得做。”说着,藤真将手中的筷子递过去。怎奈南烈非但没有接,还起身欲往门口走去,藤真见状,立刻问到:“你去哪里?劫狱啊?”

      南烈止住了脚步。

      于是,藤真继续说道:“你要劫狱也得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说完,他见南烈转身,于是一把将他拉了回来,让他坐下,对他说道:“我知道,你花那么多心思,以为可以为木暮大人留下血脉,结果到头来,彩子还是深陷牢狱之灾,所以你觉得徒劳无功一场空,是不是?”

      南烈抬起头,看着藤真,他不得不承认,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样,了解自己的心思。

      藤真字字句句直击南烈心坎,南烈沉默了。

      藤真见他不开口,猜测他是被自己说中了,于是将筷子递给他,见他接过筷子后,继续说道:“你这么关心彩子,就应该知道她最重视的就是她的儿子宇昂。家里现在就剩下你、我,小莲和两个小鼻涕虫。拜托,我是个大夫,看诊断症不在话下,舞刀弄枪的事我不会,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谁来保护那两个孩子。再说了,今日事今日了,明日还有明日事,就算你再怎么愁,天也不会塌下来啊。”

      别说,藤真的一番话还真管用,南烈听后,果然不再执意,埋头吃起了面条。看他吃得这么香,藤真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渐渐放下,可是心中却是一阵酸楚:也许,南烈真的对彩子动了感情。

      这一夜将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热炕头。这话用在水户洋平身上还真是对了头了。那日,他虽没有救下彩子,却借着通风报信的机会结识了藤真和南烈。这让他离任务完成又近了一步。于是他趁热打铁,这一日,又来到了御史府。

      给他开门的是丫鬟小莲。

      小莲抱着孩子,告诉他藤真和南烈一早就去刑部司狱看望彩子了,所以府里没有人。

      洋平虽然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小莲,可是目光却一直牢牢锁定在她怀里的孩子身上,他猜这个孩子会不会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孩子。那日他亲眼看到藤真和南烈将上川氏的腹部剖开,取出婴儿,所以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将皇上遗落在民间的皇子寻回,可是宫廷内,波谲云诡,上川氏被人剖腹取子的消息走漏后,各方势力都在寻找这个孩子,若是亮明身份,单刀直入的向藤真讨要孩子,稍有不慎,便会给这个孩子惹来杀身之祸。因此,洋平思来想去后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骗。

      小莲告诉他府中没有人正中他下怀,于是他借口人有三急,抬腿便要往府里去,却在此时,听到背后响起了一个尖锐的声音:“本公公奉命招藤真健司入宫。”

      洋平心头一惊,他趁着小莲上前招呼这位公公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往大门边闪了闪身。

      原来,公公是奉了流川公子之命前来邀请藤真入宫的,说来也巧,小莲刚要解释藤真不在时,只见藤真和南烈从拐角处拐了出来。

      公公向藤真阐明来意后,藤真向小莲交代了几句,便坐上了那顶华美的轿子。

      待他们走后,洋平一个闪身,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了门口,说道:“哇,做大夫能做到这样真不容易,出入皇宫就像上茶楼一样。”

      “是啊是啊,说不定晚上,我家公子又能给我带好吃的了。”小莲高兴的拍手说道。

      只是两人的对话,南烈不以为意,他看着藤真远去的背影,心中顿觉惶惶不安,且不说皇宫是个危险的地方,稍有不慎,便会人头落地,就是真的得了宠,也未必能长久,更何况那位流川公子,传闻他冷如冰霜,城府颇深,不见得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直到此刻,南烈才渐渐意识到,不知不觉中,他已将藤真的安危放在了自己的心头,却又对自己身份卑微,保护不了他而感到深深的无奈。眼看着轿子消失在巷子口,他才转过身,对洋平说道:“藤真不是约了你未时见面吗?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洋平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其实是想来侦查一下皇子的情况。他虽不擅长撒谎,可是胡诌的本事还有一些,听到南烈一针见血的提问,他急中生智,回答道:“守时是美德,如果你认识我久一点,我还有很多优点让你发掘的。”

      南烈瞥了他一眼,说道:“对你,我没兴趣。”说完便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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